看出這一點之人,紛紛為止驚詫,能以音波傷人,可不是尋常三流高手能做到的!
若要問其中緣由,就連馬錚這個當事人也都不清楚。
原本馬錚只是修煉《易筋經》后打通任督二脈,也就是所謂的小周天暢通,算是在內息修煉上入了門。
但就在剛才,分明是有一股氣勁直接從丹田沖入咽喉,莫名灌注舌尖,讓他舌頭恍若注鉛般沉重,根本說不出話來,哪怕就是林盛長刀劈來,馬錚想叫馬召救命都沒法!
可誰也沒想到,林盛那一聲怒吼,卻像是觸動馬錚體內某個開關,一股強大而炙熱氣息,竟然從馬錚舌尖噴涌而出,雖說看不見,但卻能明明確確感覺的到,那氣息之強大,根本不是馬錚舌尖上那薄弱經脈可以承受!
所以馬錚悲劇了,一聲吼出,舌尖便迸裂,他疼痛難忍卻又無法中斷,緊跟著無法承受的,是他一雙嘴唇,若不是腎精穩(wěn)固,仍舊是童子之身,怕是馬錚那口牙齒,都會因為這聲波震動,而變得無比疏松,甚至是掉落。
好在這種疼痛馬錚還能忍受,所以他才清晰看到那林盛是如何被聲波重創(chuàng),丟盔棄甲,倒飛而出。
但疼痛還是影響到馬錚的反應能力和行動能力,否則他就該攆上半空之中的林盛,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可惜了!”
馬錚心中暗暗埋怨,他想說話,卻赫然發(fā)現(xiàn)根本合不攏嘴,尤其是整條舌頭都出于一種麻木狀態(tài),不僅是舌頭,從嘴巴到喉嚨,都像是別人的一般,毫無知覺。
這種滋味難以用言語形容,馬錚甚至懷疑自己將來還能不能開口說話,不會剛剛那一嗓子,就是他這輩子發(fā)出的最強音吧?
心中雖懷忐忑,但此時畢竟不宜擔憂過多,馬錚靜待精神稍稍恢復,就擺棍沖出,朝那跌落地面的林盛沖去。
一排飛矛凌空刺向馬錚,馬錚隨手抖棍,橫掃千軍!
兩個大月氏士兵迎上,馬錚棍頭左右撩動,“噗噗”兩下點將在對方身上,立弊其命!
腳步不停,馬錚滑過兩具尸體,心中卻無比驚訝,自己好像變厲害了?其中緣由馬錚一時半會想不明白,他只是看見林盛正緩緩從地上爬起,雖說七竅流血,但眼神仍舊犀利。
也就是說,林盛是看上去很凄慘,卻并沒有受到致命傷。
只是失去趁手兵刃,加之耳膜受到刺激后,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連帶著林盛動作緩慢,甚至還有些不夠協(xié)調。
“漢奸,你死去!”
馬錚長棍如毒蛇出動,棍頭就是那蛇信,照準林盛鼻梁出捅去!
普通士兵哪怕身上穿著皮甲也擋不下馬錚棍中暗勁,可在林盛這里,馬錚不想大意,他取林盛面門,就是希望一擊斃命!
然而林盛雖是頭暈腦脹,但基本戰(zhàn)斗技能仍在,看到棍頭杵來,他幾乎是本能后仰,試圖讓馬錚這一棍徒勞無功!
林盛本能反應,馬錚此時距離林盛仍由一段距離,棍頭無法繼續(xù)前進而馬錚又不甘心就此收招,于匆忙之中左手壓棍,棍頭隨之下沉,恰好落在林盛那錚光瓦亮的護心鏡上。
“砰”地一聲脆響,林盛護心鏡化成無數(shù)碎片,沖擊力依舊不減,隔著護心鏡下皮甲,又給予林盛沉重一擊!
本是鐵板橋姿勢的林盛,胸膛受此一擊,當即無法吃力,龐大身軀“轟”地躺下地面,半個身體陷入浮土之中!
口鼻之中鮮血噴濺,林盛眼神也是一陣散亂,四肢無力略顯彎曲,頸脖也是一梗之后,緩緩歪向一側。
一棍建功,馬錚卻不敢絲毫松懈,正要趁勝追擊,耳中卻傳來一聲尖利箭嘯破空聲。
本能的撤棍后退,一根白羽幾乎是貼著馬錚倒退右腳尖,斜斜插入地面,直至沒羽!
馬錚心中一寒,只是差那寸許,他右腳就要跟地面釘在一起,這個暗中射箭的弓箭手,箭術未免強的可怕!
沒時間找出那弓箭手具體位置,馬錚也不敢再去試探,他轉身沖向馬召,長棍左右游走,一路將攔路士兵砸開,也不管生死,徑直去與馬召回合!
就在馬錚趕到時,馬召剛剛將那面盾牌拿起,地上躺著隨林盛而來的那個飛矛伍長,滿臉血污,五官異常平整!
不僅是五官,從頭到胸腹這一截,都是平平坦坦,仿佛是剛剛被熨斗燙過的衣裳!
“走!”
馬錚說不出這個字來,他喉嚨仍舊麻木,不過他用眼神和長棍,向馬召傳達了這個意思。
......
藍黎波速度不慢,幾乎就在馬錚和馬召離開后半個時辰,就趕了過來。
此時被馬錚重創(chuàng)的林盛,已經被殘存的幾個士兵扶起,他身上沒有外傷,整個人精神卻異常萎頓。
“林盛,你也失手了?”
藍黎波高踞馬背之上,一雙眉頭緊皺,望向林盛眼神顯得頗為疑惑,像是不解以林盛武功,又有三十六軍士和兩個伍長配合,怎地會輸了,還輸?shù)娜绱似鄳K?
“哼!我早就說過,漢狗是養(yǎng)不熟的!”
在藍黎波身邊,有個大月氏哨尉,此人名叫蘇亞爾,頭頂一條沖天辮,神情倨傲,身上只著半甲,武器卻是一大一小兩個鋼圈,犬牙交錯,寒芒閃爍。
林盛本還想開口,可見藍黎波眼神變化后,突然頹喪一笑,道:
“對不起軍候大人,末將這是看走眼了,那兩人當中,少年功夫反倒是高明,是末將輕敵,以至于被他突發(fā)音波功所趁?!?p> “音波功?”
聽林盛如此解釋,藍黎波眼神掃過殘存兵士,通過這些兵士神情判斷,林盛并未說謊。
當即藍黎波翻身下馬,就去查看林盛傷勢,同時道:
“林哨尉莫要灰心,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敗我也有責任,竟然未能探清楚對方虛實,還請林哨尉振作精神,我們定能將那二人圍住,到時候林哨尉在一雪前恥!”
“軍候大人寬宏大量,林盛你還坐在地上裝什么虛弱?難不成對方已入二流?那你還能活在世上?”
那獨辮哨尉又在一旁冷嘲熱諷,藍黎波微微皺眉,就要開口呵斥,林盛竟然一站而直,只是牽扯傷患,口角又沁出一絲鮮血來。
“不讓軍候大人為難,此番林某既敗,也無顏留在軍中,還請軍候大人準許,林某解甲歸田。”
雖說沒人規(guī)定解甲歸田是老將老兵才能有的待遇,可林盛在諸多將士面前直言提出,卻讓藍黎波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