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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書遺武

第一三四章 死了

天書遺武 卷風 2188 2016-05-06 18:00:00

  “既然道銘今日事忙,那改日咱們再聚如何?”

  岔開話頭,李炳這也等于是在向馬道銘下逐客令,馬道銘當即起身,拱手而言:“正是,李公,道銘先走。”

  “不送了,哦,有空將你家孩子帶來坐坐,該親近時也要親近,免得大水沖了龍王廟?!?p>  “理應如此?!?p>  馬道銘頭也不回走出城守府,臉色如常。他坐上等候在院子里的馬車后,神情才陰冷下來。

  “好個李炳,果真是出了名的難纏?!?p>  心思一轉(zhuǎn),馬道銘又想到馬錚,也不知其傷勢如何,雖說是因為劉栩他才肯收下馬錚當義子,但既然已成事實,任何針對馬錚的行為,那都是在打他馬道銘的面皮。

  若是馬錚讓人重傷甚至打死,那對馬道銘的聲譽,將是一個沉重打擊。

  之所以到此時馬道銘仍舊沒有發(fā)作,乃是因為中間還夾著個馬德淵。

  作為嫡系正房后代的馬德淵,被李家家仆堵在大街上,馬道銘認定這種事情,馬道功絕不會就此算了。

  世家望族,有時候比拼的,其實就個顏面,真要打個頭破血流,那是誰都不樂意,但暗中使絆子或者私下過過招,卻是經(jīng)常的事。

  然而這件事情,還真沒有馬道功想的如此簡單。

  馬錚受傷是事實,可柏飛翔帶來的八個人當中,也有兩人傷在馬錚手中?;氐礁械陌仫w翔,非但面子上不好過,更是被聞訊趕來的李洪,給狠狠罵了一頓。

  今年已經(jīng)五十有三的李洪,雖然被隴西李氏族人看成不學無術的代表,但許是因為整日里無所事事,反倒顯得年輕,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出頭,精神健旺,好吃喝玩樂,常常是夜夜笙歌,不醉不歸。

  正是因為好這一口,所以李洪當年才會拼著被李炳掃地出門也要拿下漪夢樓,有自己的院子,總比去別人家當冤大頭的好。

  況且各大家族都有自己的賺錢營生,朝廷不許世家兼并農(nóng)田,光是靠一些單薄俸祿,世家優(yōu)勢何在?

  就李洪所知,青云巷中,別說上段,就是中段那些院子背后東家,哪個不是有頭有臉之人,他堂堂城守之子,沒能強占魁首,那就算是低調(diào)做人了。

  李洪是自覺低調(diào),卻不想今日還是被人打上門來,當街扇他耳光不說,人還沒有弄回來。

  聽柏飛翔面稟后,李洪自覺心中火辣辣的。

  “讓本公子去馬王府要人?這話是誰說的?”

  “正是那韋華?!?p>  “不過是馬道功身邊一條狗,他竟然敢如此對本公子說話,當真是沒有王法了不成?還是他以為這天水城姓馬?”

  天水城當然不姓馬,在李洪心中,天水城就姓李,哪怕馬家在這邊有先天優(yōu)勢,可書上不都說了,長江后浪推前浪,總有一天隴西李氏要蓋過西涼馬家,成為西北邊境第一望族。

  “三公子,那秦香的賣身契還在漪夢樓,要不我們讓漪夢樓老鴇子出面報官,回頭就名正言順去找馬王府要人......”

  這也是柏飛翔能夠想到的解決方案,馬王府雖然極少干涉天水城事務,但人家級別擺在那里,沒有足夠充足理由,除非是禁軍,否則誰也不敢去老虎頭上撒野啊。

  “屁!”

  李洪兩眼一瞪,抬手使勁兒捺著唇上八字胡,瞪著一雙魚鼓眼,卻是半晌沒說話。

  柏飛翔也只有等著,這一等就是半柱香功夫。

  “你說有兩個傷了?”

  李洪終于開口,問道。

  “正是,有勞三公子操心,傷勢不重?!卑仫w翔趕忙躬身謝禮道。

  “他們怎么不去死呢?”

  柏飛翔聽到這話簡直就傻了,怎么不去死?難道死了才好?

  不過柏飛翔一轉(zhuǎn)眼就想明白了,三公子這心思陰沉啊。

  壯士斷腕?這種事情怕不是用壯士斷腕可以形容的,在柏飛翔心中,此時的三公子就像是毒蜘蛛一樣可怕。

  暗中咽下一口唾沫,柏飛翔點點頭,陰****:“屬下這就去看看,看看他們死了沒有?!?p>  隨著柏飛翔走出房間,李洪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馬家勢大,不是隨便什么理由都可以去撩撥,李洪感覺自己腦子還挺好使,接下來就該去找自家老爺子,名帖上若只有他李洪的落款,估計連馬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作為一個延續(xù)近千年的世家大族權勢就是如此喧天,不僅是馬家,另外四家亦是如此。

  不過世家也有世家的煩惱,家大業(yè)大出的幺蛾子也多。

  李炳前腳送走馬道銘,轉(zhuǎn)身回來就看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三兒子,搖搖晃晃而來。

  “你說你干的那叫啥事?”

  緊皺眉頭,李炳內(nèi)心其實是很糾結(jié)的。

  要說李洪這個兒子純屬是個敗家子,或許有些不公平。這孩子雖然是貪玩些,但大多數(shù)時候也知道遵紀守法,尤其是漪夢樓后期不斷的為家族引入新鮮血液,甚至連隴西那邊老宅里的人都已經(jīng)開始認可,從這個角度來說,李洪還是有功勞的。

  可如今跟馬家對上算個什么事?

  “老爺子,人死了怎么說?”

  不在意李炳的數(shù)落,李洪神情平淡地說道。

  “人死了?誰死了?”

  “柏飛翔的手下,你麾下的捕快,竟然在大街上被一個平民打死了,你就不知道王法嗎?”

  李洪聲音大了,李炳眼睛也就亮了。

  “這孩子,往常怎么就不知道有這份心思呢?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啊?!?p>  不過李炳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

  馬家后代是什么水平,李炳還是有數(shù)的,打架斗毆不算大事,但幾乎沒有聽說過馬家跟公門發(fā)生沖突,更沒有出過人命。

  平民?

  馬錚和馬德淵還真是平民,哪怕馬德淵是馬家長房后代,可只要沒住進馬王府,沒有朝廷任命,嚴格說起來同樣是平民,只不過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平民而已。

  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平民。

  而柏飛翔是朝廷任命的捕快,不僅是他,圍攻馬德淵和馬錚的,都是捕快。

  民不與官斗,任何時代這話都沒錯。

  李炳要拿著這個跟馬家扯,哪怕就是鬧到金鑾殿上,他也不怕。

  隴西李家,也不是什么膿包軟蛋,況且作為新一代的門閥士族,隴西李氏也不是孤軍作戰(zhàn),或許眼下就是個契機,一個新勢力聯(lián)合起來向舊勢力發(fā)難的契機。

  李洪想不到那么深邃,他只是很單純的想要找回面子。

  但李炳不會這么簡單出手,越是身居高位之人,越是在意自己出手的價值。

  “真的死了?”

  李洪抬頭看了看天色,很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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