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出了肯德基的大門,長長嘆了一口氣。剛才思維差點就進入雷區(qū)。
她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中山街的三分之一處,因為這家店在十字路口,十字路南邊的標牌是中山街南段,北邊的標牌是中山街中段。朵兒盤算著回賓館的方向,是不是改去量一量三分之一中山街是多長。這是笑飛的習慣。笑飛總是說這社會存在太多的模糊概念了。他要一一了解清楚。結果朵兒知道了長安街南段是占長安街的五分之三,幸福路只有中段,高新四路和高新六路之間的高新五路是不通的,等等。這也算是笑飛的惡趣味。
朵兒總是沉淪于滿是笑飛的思維里,想到此處,朵兒立刻戴上耳機。其實MP3一直是在播放的狀態(tài)。朵兒下載了喜歡的樂隊以及喜歡的歌手的所有的歌,然后打亂排序。什么時候想聽了,就帶上耳機,放到哪一首就是哪一首。
朵兒還未招手,一輛橘紅色的的士嗖的一下轉變直走的方向,生生停到朵兒旁邊。好像這車沒熱身就做了個劈叉似地,看著疼。
她必須逃離笑飛的世界。
她在掙扎了半年后選擇和那個世界說再見。朵兒不顧一切的找了笑飛幾個月,卻毫無音訊。世界上好像從來都不曾出現(xiàn)過這個人一般。朵兒來到一條整天經(jīng)過的國道,每次經(jīng)過的時候,笑飛總是一個手拉著朵兒,另一個手還要扶著朵兒的肩,生怕他的迷糊女孩給出了什么意外。當卡車的車燈撕裂黑夜獨獨照向她時,朵兒覺得自己就像是站在萬眾舞臺。伴隨著柔美如溪水的音樂在鎂光燈的照射下,翩翩起舞??墒撬齾s聽到當當?shù)穆曇?,以及一段廣播。她怔怔的望著路邊緩慢放下的橫杠,一列火車呼嘯而過。就好像朵兒小時候在路邊等著看火車,一直等到當當?shù)纳险n鈴聲響起,火車才忽閃忽閃的敲著架子鼓而來。好像火車也是趕來上課的一般。這回火車趕來看朵兒最后一面?朵兒滿眼淚水的想。
朵兒被路人拉到邊上,路人在指責她什么。她什么也沒有聽見。眼里就只有火車。
朵兒從來都不知道失去一個人是這樣的痛,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將何去何從。于是朵兒就買了張到福州的火車票,并不是要去那里,而是朵兒不確定要去哪里,而只有這趟火車停的站點最多。有很多的選擇,哪里下車都可以。
回到公寓,拿走必須的物品:電腦。MP3。手機。砰地一聲關上門,身后門鈴又響起熟悉了五年的聲音---“乖乖,早點回來喔。。”
朵兒開始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