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且說萬歷皇帝聞得努爾哈赤領(lǐng)兵攻打夜黑國,譴責(zé)之下這便命游擊將軍馬時(shí)楠、周大歧,抽調(diào)槍炮手一千,前往夜黑,日夜守護(hù)。努爾哈赤聞之此事后,便速召集諸王大臣商議。最后,迫于無奈只得再次修書申奏大明說:“大明皇帝在上,我滿洲國興兵于夜黑,您或許不曉得這其中的緣故,待我慢慢與您道來。
萬歷二十一年(1593)夜黑、哈達(dá)、兀喇、輝發(fā)、蒙古、實(shí)伯、刮兒恰等九國會兵一處,隨后率兵攻打我滿洲,可上天卻不成全他們,最終我滿洲士兵經(jīng)過艱苦的戰(zhàn)斗,大敗九國之力,接著便有夜黑布戒貝勒馬失足而被殺,又生擒兀喇布占太而不殺,厚養(yǎng)之,接著又護(hù)送他回國當(dāng)了國主,將三女許與他為妻。到了萬歷二十五年(1597)夜黑等國又遣使來傳話欲與同好,接著便大宰牛馬祭天,飲血盟誓,互相通婚。但時(shí)間沒過多久,夜黑國便背負(fù)盟誓,將我原先所聘之女悔親不許,還揚(yáng)言要許給布占太,布占太我恩養(yǎng)幾年,也頗有感情,但他也屢次背盟,與我結(jié)仇,最后我忍無可忍,這便才領(lǐng)兵討伐,殺其兵,得其國。隨后,布占太只身逃亡夜黑,夜黑國又將他藏匿起來,我?guī)状握堃购谒腿?,可就是不見回音,因此才率兵征討。話說回來,我與天朝大國,并未發(fā)生過任何沖突,何故說我侵犯乎?寫完這份奏章,努爾哈赤便小心翼翼收好,而后令人牽過他最愛的那匹白色大馬,率諸王大臣前往大明撫順?biāo)?p> 九月二十五日,努爾哈赤率諸王大臣一路狂奔,當(dāng)一行人來到一個(gè)名叫古勒的曠野處時(shí),正值晨曦,就見金黃般的太陽升起,有青紅二色祥光普照,又恰似一道門,隨努爾哈赤等人一路前行,努爾哈赤見狀驚呼不已,這便立即下馬率諸王大臣,跪拜一地,當(dāng)眾人拜完抬起頭來時(shí),說來也怪,那兩道祥光忽就消失不見,眾人無不嘖嘖稱奇,望著努爾哈赤,努爾哈赤一言不發(fā),只是揮手示意大家上馬。
二十六日中午時(shí)分,努爾哈赤一行人到得目的地大明撫順,有撫順游擊將軍李永芳也率一干人出城門三里迎之,雙方在馬上做一番禮儀,互相拱手作輯,隨后李永芳將努爾哈赤等人接入練軍場,努爾哈赤這才緩緩掏出那份奏章,將它交到李永芳手里,而后在李永芳府邸吃一杯茶,這便又匆匆告辭而別。
萬歷皇帝看過奏折,多有不悅,這便于萬歷四十二年(1614)四月,令守備蕭伯芝前來傳旨。這位老兄居然搞了一出戲,謊稱自己是欽差大臣,一路威風(fēng)凜冽,坐八抬大轎而來。到的滿洲他便令努爾哈赤跪拜接旨,而后他便張開黃絹,大聲朗誦起來:什么從古至今,興亡成敗,書中盡是種種不善之語,只聽得努爾哈赤一臉怒氣,于是他全然不管什么禮儀不禮儀,下屬不下屬,站起身就大聲喝道:“好了,你給我住口,像這等唬我之書,我豈會害怕?善言善對,惡言惡對,以禮還禮,以牙還牙,好了你就到此為止,我看你也早點(diǎn)回吧,說完竟不去接旨,場面一度尷尬,最后蕭伯芝只得灰溜溜離去,
四月十五日,蒙古扎掄衛(wèi)樁農(nóng)貝勒送女于努爾哈赤二子帶善為婚,帶善親迎城外三十里,隨后便入城設(shè)大宴,以禮往送,娶之。二十日,有蒙古扎掄衛(wèi)內(nèi)七漢送女與努爾哈赤三子莽古泰貝勒為婚,莽古泰也親出城迎入,設(shè)大宴,仍以禮往送。接著又有蒙古廓兒沁蟒孤貝勒送女與努爾哈赤四子皇太極(注意是四子,后面會展開研究)皇太極親自迎于輝發(fā)國胡里氣山城處,隨后也是大宴而婚,送禮往之。
十一月,努爾哈赤命厄一都領(lǐng)兵五百,征討東海南邊兀吉部押攔、石臨二衛(wèi),收降民二百戶,人畜一千而回。十二月,蒙古扎掄衛(wèi)兒吉格貝勒,送女與努爾哈赤子得格壘臺吉為婚,得格壘臺吉親迎,設(shè)宴,以禮往送。萬歷四十三年(1615)正月,有蒙古廓兒沁部空戈落貝勒,送女與努爾哈赤為妃,努爾哈赤出城迎接,后設(shè)大宴送禮成婚。
三月二十八日凌晨三時(shí)左右,忽見天空一片黃色,照在人面上皆泛出黃光,待到六時(shí)左右努爾哈赤升殿,還不見消散,一直到朝會完畢,直到中午時(shí)分這才慢慢消失。見到這般景象,努爾哈赤便于四月下令在城東阜上建佛寺、玉皇廟、十王殿,共七大廟,足足修建三年才算完工。
就在這時(shí),大明那邊萬歷皇帝有了行動(dòng),先前派去的使者被屈辱一般而回,搞得他這個(gè)皇帝也沒了面子,于是便于五月又命廣寧總兵張承胤巡邊遼東,誰知那張承胤偷了一會懶,自己不想惹出事端,這便又令通使董國胤前往滿洲,將萬歷皇帝的話傳于努爾哈赤道:“我大明皇帝現(xiàn)在想重新立石碑,劃邊界,以你居處為我地,從現(xiàn)在起釵哈、法納哈、三七拉三處每年出產(chǎn)的糧食等物,不能在上交給你們了,你可將這里的滿洲居民收回,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大明自由安排。
努爾哈赤聽后簡直如晴天霹靂,面上肌肉一陣抽搐憤憤說道:“我世世代代在這里耕田居住,如今卻要我退出此地,這卻是何道理?想來你國早已有了變心,于是才有以上所述。古人有云:“海水不溢,王心不變。天朝皇帝如此反常,護(hù)住夜黑,我國所種之田,不讓收獲產(chǎn)物還令我退出,我豈敢違背天朝皇帝之命?然而我把丑話也說在前面,天朝皇帝如此舉動(dòng),我始終不服,我小國若受小害,你大國必受大害也,要是不相信,那我們就走著瞧。我并非大國,要是打起仗來,我兵想進(jìn)就進(jìn),想退便退,游擊而戰(zhàn),試看你大國如何收拾?若兩國成了仇敵,也不足為我一身之患,如今你以兵眾國大欺凌我小國,然而大國也可成為小國,小國也能變?yōu)榇髧?,這其中的道理天朝皇帝必然自曉。
你國是人多勢眾,但你能做到給每個(gè)城池都派兵一萬駐守嗎?就算你能做到,但城中百姓會答應(yīng)嗎?若是只有一千人馬,那么我就毫不吹牛告訴你,城中居民必皆為我囊中之物也。努爾哈赤說到這里,那通使董國胤怕是不能再聽下去了,于是他便拱手道:“我說貝勒,您這話是不是說的太過了?言畢就欲告辭,努爾哈赤不去看他,也不想多留,這便令人送他而去。至此,大明便又重新來過,將邊界做一番調(diào)整,立石碑于邊外甚多。
六月,有諸王大臣對努爾哈赤說:“先前夜黑布羊姑以妹相許主子您,但他卻受其聘禮,而不將人送過來,現(xiàn)又聞及他欲嫁與蒙古胯兒胯部蟒孤兒太,所恨之事莫過于此,像這等言而無信之輩,早就該起兵征討才是,如今我等可乘還未嫁時(shí),當(dāng)攻其城池,奪其村寨,何況此女是主子您所娶的女人,而不像諸王所聘,這要是傳出去您的尊嚴(yán)何在?既然聞得此事,您居然還能坐得住,看著那該死的家伙將妹妹許與他人?說道這里大家極力勸說興兵討伐。
努爾哈赤目光深邃,看看眾人后說道:“你等有所不知,倘若遇有大事我豈能不加兵與他,可如今為了一個(gè)女人興師動(dòng)眾,這不符合我努爾哈赤的作風(fēng),我也不想做歷史上的紂王。想來上天生此女必然禍害無窮,正因如此,才使得我們幾國互不相讓,爭都不止到如今這副局面。大明援助夜黑,令此女不與許我,而嫁蒙古,這是故意在挑起我們之間的事端,欲于此事激我心中之恨,釀成大變,座山觀虎斗,盡得漁翁之利,然后將我等逐一消滅,這才是他們最終目的,我豈能隨意上鉤?倘若我舉全力征討夜黑,雖能娶得其女,但料想不久便成災(zāi)禍,只不準(zhǔn)就會滅亡,像這等紅顏禍水,不論隨于何人,必然不能長久,如今搞得幾國都已滅亡,我看她也是壽終正寢,死期將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