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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墻

第二章:整訓(xùn)

南京城墻 急急風(fēng)雨 6900 2009-07-14 23:54:11

    沒錯,槍聲的確響了,康二寶可以確認(rèn)這一點,他也有機會重新來喊一次豪言壯語,這就奇怪了,為什么自己沒有死呢?

  還好,事后康二寶覺得自己的表現(xiàn)不算丟人,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是站著的,更沒有尿褲子,要說還是墻根好,不然的話,也難保不丟人。

  戲弄也好,考驗也罷,隨便你怎么理解,難道你還想罵娘!千恩萬謝都來不及,關(guān)鍵還在于經(jīng)受住了考驗,至少看上去不是丟人的那種,康二寶就是這樣想的,他不只是想自己,也想到了萬一沒經(jīng)受住考驗會是怎樣的情景,他猜想并不是所有的犯人都經(jīng)受住了考驗,不可能清一色的都像自己這樣的勇敢吧!保不齊就出一兩個軟蛋,那么之后他們會被怎樣安排呢?

  康二寶還能夠有閑情逸致替他人設(shè)想未來,足以說明他現(xiàn)在的情況不錯,自然是不錯的,首先捆綁在身上的粗麻繩沒有了,隨后被請到了隔壁的一個大操場上。

  操場上陸續(xù)有人來,最后整齊地站了兩排人,他們的表情看上去還是自然的,從剛才的驚恐中走出來的人,可以說是大風(fēng)大浪闖蕩過了一回,現(xiàn)在大概就是有一種撿到了便宜的感覺,康二寶自然也不例外。

  此前在大房間候?qū)彽姆溉耍蟾哦冀邮芰诉@種近乎荒誕的考驗,的確如康二寶所想,軟蛋也是有的,那么這個人自然不會被請去操場,至于去處,也就沒必要知道了。

  二月的重慶,天氣陰冷陰冷的,又是一個有風(fēng)的夜晚,操場上犯人們的衣著無法講究,其保暖性能也可想而知,沒有辦法,長官不發(fā)話,誰也不敢亂動,畢竟荷槍實彈的衛(wèi)兵就在跟前,還有之前的模擬槍斃,誰也不希望再被模擬一次,更擔(dān)心下一次就怕不是模擬了,所以犯人中沒有人肯做出頭鳥,連半個“不”字也沒人敢哼出來。

  這些人平時都是狠角色,在這里卻都很乖,看來甭管秉性如何,這環(huán)境還是更顯其重要性。也對,特殊狀況下,人最先想到的也就是適應(yīng)環(huán)境,這種第一反應(yīng)既科學(xué)、又合理,這不,操場上的這些魔頭,一個出亂子的都沒有。

  不知道是故意刁難,還是其它什么原因,操場上的犯人像是被人遺忘掉了一樣,好在人不少,凄冷的夜風(fēng)中,也就不覺得孤單了。

  就這樣被冷落了有半個多小時,終于來了一個長官,把操場上的犯人安排到了一個大房子里,里面有一個大通鋪,這和監(jiān)獄有明顯的區(qū)別,更像是一個軍營,沒錯,犯人們很快就確認(rèn)了這一點,這就是他們睡覺的地方。

  操場上的犯人有二十人,分為兩組,安排在兩個營房里,長官發(fā)話了,“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就早點睡吧,事先跟你們說清楚,這里是軍營,是守規(guī)矩的地方,對你們暫時沒什么要求,但你們要記住了,誰要敢鬧事,那么一切后果自負(fù),如果集體鬧事,那就集體……”

  長官話說了一半,他不說了,那意思很明白,那就是集體槍斃唄!訓(xùn)話結(jié)束后,長官走了,隨后營房的門被關(guān)了起來,還聽到了上鎖的聲音。

  怎么說呢,這就是自由時間了,但大家相互又不認(rèn)識,不過共同的話題不用尋找,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有共鳴,討論一定是不會少的,但大家不敢大聲說話,怕犯了什么忌諱,十個人基本達成了默契,在大通鋪上圍了一個大圈子,各種猜測都有,但似乎都找不出什么強有力的依據(jù)。

  犯人中也有心寬的,他說:“無所謂的,就當(dāng)槍斃死掉了好了,反正都死掉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啦!”

  說話的這是個上海人,是這群人當(dāng)中學(xué)歷最高的,他留過洋,他自己常說,他是個博士。

  錢文禺,上海人,曾留學(xué)日本,就讀于東京大學(xué),獲醫(yī)學(xué)博士學(xué)位,學(xué)成歸國回到家鄉(xiāng)上海,做了一個醫(yī)生。一個偶然的機會,錢文禺成為了一個國際貿(mào)易的中間人。

  錢文禺的一個日本同學(xué),在日本做醫(yī)療器械生意,他托錢文禺為他牽線搭橋,當(dāng)然談成一筆生意,錢文禺的好處費自然是沒問題的。

  隨著中日關(guān)系的日趨緊張,錢文禺牽線的那些生意就更不好做了,最后這個同學(xué)耍了一個狠毒的陰招,按老規(guī)矩,貨款的一半?yún)R到了日本,之后這個同學(xué)就人間蒸發(fā)了,這樣一搞,就把錢文禺晾在了一邊,錢文禺不是傻子,他覺出味來,但已經(jīng)找不到他的這個日本同學(xué)。

  沒辦法,錢文禺在上海是呆不下去了,他選擇了跑路,并且留下了一個漢奸的罵罪。錢文禺過慣了好日子,花錢的習(xí)慣也改不了,很快他就感覺到了經(jīng)濟上的壓力,于是他開始謀劃怎樣再過上好日子。

  做點小生意,這個大博士自然是拉不下面子來的,身在異鄉(xiāng),時局又不穩(wěn),思來想去,錢文禺的只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空手套白狼。

  空手套白狼!可不簡單,其技術(shù)含量可想而知。錢文禺搞的還是醫(yī)療器械,找好了下家,他卻不找上家,因為他自己就是上家,要合同有合同,要文件有文件,要批文有批文,要倉庫的發(fā)貨單就給你發(fā)貨單,總之,你想要什么,錢文禺就給你做出什么來,但無一例外都是假的。

  錢文禺就這樣騙取買家的百分之十的貨款定金,之后就玩起了人間蒸發(fā)的好戲,最后一次的蒸發(fā)沒有做好,在重慶,他落網(wǎng)了。

  錢文禺的下場,他自己都覺得活該,然而他卻得到了一個機會,給他重新做人的一次良機,當(dāng)然如何選擇,還得看他自己。

  大通鋪上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像錢文禺說的那樣,就當(dāng)是槍斃死掉了好了,都死掉了,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也對,這就是不錯的安慰,其實是否有安慰都無所謂,夜里你要是失眠的話,只有自己倒霉,這個道理犯人們還是明白的,所以趕緊睡覺就顯得是一種最務(wù)實的做法。

  這是一個怎樣的夜?想來就算心再寬的人,這一夜也睡不塌實。天亮了,也許犯人們更期待著光明一刻早一點到來,是死、是活、是殺、是剮,犯人們大多喜歡來痛快的。

  天一亮,想必就是發(fā)落他們的時刻到了,事情無論是好、是壞,反正總是要來的,早一點早放心,就是死,也是早死早投胎,總比老是蒙在鼓里折磨人好。

  至于怎樣發(fā)落,犯人們的操心是多余的,天亮了,營房外傳來了鎖頭打開的聲音,隨后就是一串急促的哨音,也許是吹哨子的士兵昨晚吃了什么不消化的東西,那勁頭,可算是把淤堵在肚子里東西給弄了出來。

  兩個士兵站到了門口,環(huán)顧了大通鋪上疑問的眼神,然后扯著嗓子喊道:“給你們十分鐘時間,穿好衣服,被褥疊放整齊,然后到操場上集合,記住,你們只有十分鐘時間!”

  最后的這句話,聽起來頗有些分量,犯人們還是知趣的,一陣緊張忙碌之后,被褥真的很整齊地疊放好了,也果然在十分鐘時間內(nèi),兩個營房、二十名犯人,在操場上整齊地列成兩小隊人。

  操場邊停了一輛軍用邊三輪,三輪的車斗里坐著一個長官,他不緊不慢地下了車,手里還晃悠著一根不知從哪里撿來的木棍,他走到了隊列的前面,又從隊列左邊走到了右邊,似乎不是檢閱,而是挨個看看這些人的長相。

  看了差不多了,長官又回到隊列前方的中間位置,看他的樣子是要訓(xùn)話了,干咳了兩聲,他又不做聲了,犯人們更不敢做聲,只等著長官能來點痛快的。

  從領(lǐng)章上的軍銜看,長官是個少校,犯人們不是要來點痛快的嗎,那好,長官終于滿足了他們,開口第一句話,就頗具震撼力。

  “你們都是該死的貨!你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嗎?”

  犯人們當(dāng)然知道,但這種狀況下,沒有人會自討沒趣。

  長官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昨天晚上,本就可以結(jié)束你們的性命,之所以現(xiàn)在你們還能站是這里,是因為在你們死之前,老天爺給了你們一個機會?!?p>  長官說到這里,又停了下來,他銳利的目光似乎在尋找著什么,犯人的眼睛也挺亮的,就等待著長官說出那個機會到底是什么。

  長官說:“無論之前你們是社會垃圾也好,是社會敗類也好,我統(tǒng)統(tǒng)不管,我也不管你們之前都是干什么的,我就想知道你們接下去愿意干什么?是愿意像豬狗一樣蹲在監(jiān)獄里等著日本人的炸彈,還是愿意像一個中國軍人一樣,死在戰(zhàn)場上?”

  犯人終于聽到了他們想聽到的,可是他們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中,或是不明白長官此刻到底想要什么。

  長官正在等待,可犯人們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又大聲問道:“你們愿意死在監(jiān)獄,還是愿意死在戰(zhàn)場上?”

  這時犯人們方才明白長官的意思,于是有了回答,“愿意死在戰(zhàn)場上?!?p>  到底是沒有接受過培訓(xùn),犯人們的回答既不整齊,也缺乏力度。顯然長官并不滿意,他沖進隊列中揪出了一個人來,正是上海博士錢文禺,可能是他看上去最文弱,長官一把揪住錢文禺的脖領(lǐng)子,他手中的木棍還不舍得丟,就貼在錢文禺的臉上,長官就這樣對著錢文禺的臉,大聲問道:“你愿意怎么死?”

  錢文禺遭遇這種狀況怕是生平第一次,他很不習(xí)慣,長官手一松,他沒什么準(zhǔn)備,差一點踉蹌地就失去了身體平衡,錢文禺還是夠機警的,他立刻立正、挺胸,大聲回答道:“我愿意,死在戰(zhàn)場上,我是中國人!長官!”

  這話夠豪邁的吧,就是錢文禺的上??谝簦€有他的書卷氣太重,總給人有一種演話劇的感覺。

  “好!”長官滿意了,他又大聲問:“你們呢?”

  這下大家算是接受過了培訓(xùn),這一次就又整齊,又有力度,“死在戰(zhàn)場上!”

  “國難當(dāng)頭,民族大義,這些我不想說太多,我只希望你們記住一點,我們是一個中國人,我們要做的就是一個中國人應(yīng)該做的事情?!遍L官也有溫情的時候,這番話說的就很有感情。

  長官還說,他不需要這么多人,只要十個人就足夠了,下面的一個星期的時間,是一次高強度的訓(xùn)練,要求將非常嚴(yán)格,從中確定最后的人選,也就是說,這二十個人中有一半將被淘汰,之后多半還要被送回監(jiān)獄。

  長官說的這個機會,看樣子也不是那么輕易就能拿下的,下面的日子可想而知,長官先把丑話說出來了,“誰要認(rèn)為自己在訓(xùn)練方面不行,或者不愿意參加訓(xùn)練的,可以提前退出,愿意練的,就得給我玩命!否則,你們就給我滾回監(jiān)獄里去!”

  二十個犯人,沒有一個退出的,想來這也是長官希望看到的,是中國人,甭管他什么出身,這個時候,猜想都是這樣的選擇。

  二十個人里面有文弱書生,錢文禺的體能,看他那樣子,還戴副眼鏡,著實為他捏一把汗。不止錢文禺,隊伍中還有一個看上去約有六十上下的老犯人,他想要在這群如狼似虎的年輕犯人中獲取一個名額,怕是不大可能,沒辦法,他也同樣接受了特訓(xùn)。

  訓(xùn)練當(dāng)即開始,犯人們早晨起來直接就來了操場,除了享受到了一番訓(xùn)話,再就沒吃過任何食物,也可能是考慮到了這個情況,第一天上午的訓(xùn)練很簡單,就是跑步。

  跑步!繞著操場跑,操場形成的跑道是圓的,這樣似乎就沒有了終點,長官下令跑,之后就回到了三輪摩托的車斗里,他可能是去瞇了個回籠覺,長官不發(fā)話,長跑就不會停止。

  犯人想偷懶,長官還真有一手,關(guān)鍵時候,瞇縫的眼睛總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候睜開了,他在摩托車的車斗里大罵,還不忘他手里的那根破木棍,敲得摩托車的鐵架“當(dāng)當(dāng)”響。

  “快、再快,不想跑的,都給我死出去!”

  真有犯人受不了了,先后有三個人躺倒在操場上,真是不行了,嘴里都起了白沫,跑步中的犯人有些遲疑,長官大聲說,“繼續(xù)?!?p>  跑步還在繼續(xù),躺倒的人將這個跑步的圈變得不規(guī)則了,長官走了過去,他蹲了下來,看了看這三個人痛苦的表情,長官無奈地?fù)u搖頭,之后手一揮,這三個犯人的特訓(xùn)就此結(jié)束了,來了幾個士兵將三人架走,此后,他們再也沒出現(xiàn)在這個隊伍中了,也就是說,他們被淘汰了。

  看上去文弱的上海博士,他體形偏瘦,也許就占了一點便宜,再說,他原先搞的是“空手套白狼“,猜想平時有過跑路的訓(xùn)練,或是經(jīng)歷,所以長跑的訓(xùn)練,他雖然很艱難,但他還是過關(guān)了。

  還有那個老犯人,他長得老,其實他沒那么大歲數(shù),也就五十歲剛出頭,四川本地人,入獄前是個土匪頭子,當(dāng)然不是什么罪大惡極的大土匪,不然早就槍斃了。很難想象,這個特訓(xùn)隊里一個老土匪居然還能占據(jù)一個位置,主要是歲數(shù),這種特訓(xùn)他能挺過去嗎?包括以后的行動?

  關(guān)于這一點,就要去問挑選他的人,那個少校心里最有數(shù),對這些人,及這些人的使用,他仔細(xì)研究過,之前是干什么的,什么罪名入獄,最重要的是入選者的特長是什么,長官非常重視這一點,因為此后的行動中,他自己要與這些人拴在一起、同生共死。老犯人能夠在這個隊伍中,自然就有長官的道理。

  當(dāng)天上午的長跑終于叫停了,淘汰了三個人,剩余的十七個人被安排在操場上原地休息,寒冷的冬天,犯人們也不管不顧了,躺倒了先快活再說。

  的確累得夠戧,十幾個人,橫七豎八躺倒一片,操場上一副殘兵敗將的景象,這大概刺激了長官的某根神經(jīng),他又發(fā)威了,犯人們很無奈,只得爬起來,重新排好兩個小隊,就那么站在寒風(fēng)中。

  這簡直就是折磨人,沒錯,就是折磨,犯人還不敢有意見。是不是到了午飯時間?犯人們大多有些意識不清了,反正早就是餓了,長官看了看手表,又抬頭看了看陰不陰、陽不陽的天,這才漫不經(jīng)心地囑咐一旁的士兵。

  不一會兒,操場外走來了一個挑夫,他的打扮,還有那副擔(dān)子,一看就知道,救命的食神來了。

  猴急巴巴的眼神倒是雪亮的,沒錯,就是送吃的來了,不過卻給那個長官捷足先登了。那個挑夫很懂得其中的玄妙,他挑著擔(dān)子四處打量了一下,之后便徑直走向長官。

  長官很有滿足感,他窩在摩托車的車斗里,用那根破木棍子掀開擔(dān)子上的蓋頭,瞄了兩眼,隨后神秘地將手伸進了擔(dān)子里。

  長官手里拿著的是一個熱乎乎的大饅頭,雪白雪白的,還冒著熱氣,長官也餓了吧,沒什么好客氣的,眾目睽睽之下,長官可過癮了,那滿足的樣子,極易造成危險、或引發(fā)事端,倘若是在大街上,那么這位長官怕是難逃一頓暴打,然而這是在軍營,在特訓(xùn)中,那十幾個人眼中的憤恨、以及泄恨時的場面,只能是過一把幻想的癮,動真格的,誰也不敢。

  氣人吧,長官還噎住了,看他的樣子,真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還真有人上去了,是那個挑夫,從另一個擔(dān)子里取出茶水,趕緊上前伺候著。

  大口喝下了茶水,爽了很多,長官從摩托車的車斗里下來了,他來回巡視著操場上的十七個人,一邊繼續(xù)吃著第二個大饅頭,沒什么好猜測的,犯人們知道這也算是考驗吧,沒人出頭,都忍著。

  長官點點頭,他對挑夫說:“兩個人一個饅頭?!?p>  “哦!”挑夫應(yīng)了一聲,立刻將擔(dān)子挑到操場上,并開始發(fā)放饅頭,犯人們終于盼到了這一刻。

  長官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不對,立刻沖了過去,兩只手極其忙碌,他將已先分發(fā)到犯人手中的饅頭一一搶回,然后對挑夫呵斥道:“兩人一個饅頭、兩人一個饅頭!你聽不懂中國話嗎?”

  那挑夫這才意識到是自己聽錯了,他連忙解釋道:“對不起,長官,是我聽錯了,我以為是一人兩個饅頭。”

  這也不能怪罪挑夫,不注意聽,是容易理解為一人兩個饅頭,又不是饅頭不夠,為什么要兩個人分一個呢?挑夫不敢多嘴,饅頭再次重新發(fā)放,兩個人一個。

  一個饅頭在犯人手中被強行一分為二,這難免有大小之別,也許長官就是想看一出戲,結(jié)果呢?真就有戲上演,其實長官也擔(dān)心,他擔(dān)心這戲不能過了頭,也就是參與的人不能多,否則他也不好收拾了,罰不責(zé)眾嗎,還不錯,如長官所愿,只有兩個犯人產(chǎn)生的爭執(zhí)。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為了分饅頭,大小之爭唄,兩個人互不相讓,轉(zhuǎn)而扭打在一起,其余犯人也不閑著,一個觀摩團形成了,還不停地叫好,長官也悄悄加入其中,也叫好。

  這一時刻,長官似乎已經(jīng)融入到了這個群體之中,和其他犯人一樣,喊好、狂笑、跺腳、拍巴掌,圍觀的犯人反倒有點不適應(yīng)了,長官也發(fā)現(xiàn),漸漸只剩自己一個人有激情,其余的旁觀者都異常冷靜,而觀察的對象也從兩個扭打在一起的犯人身上,轉(zhuǎn)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樣似乎就沒趣了,兩個扭打的犯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一出戲到此為止了,長官一招手,那個挑夫趕緊跑過來,長官指著那兩個人說:“饅頭,給他們倆吃,想吃多少,就給多少?!?p>  這次長官沒有戲弄他倆,果然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其余的犯人只有看的份。

  長官指著兩個在擔(dān)子邊上吃饅頭的犯人,向其余的人問道:“你們想不想跟他們一樣?想的話,就一起去!”

  長官的神情、那動作、那語氣,犯人敏銳地感覺到這話里又是一個圈套,他們當(dāng)然想去,但理智告訴他們,他們需要堅守,堅守在饑餓的防線上。

  長官等待片刻,沒人有反應(yīng),“很好!”長官很滿意,他繼續(xù)說道:“你們以后將面臨許多非常嚴(yán)酷的考驗,為了一個饅頭就和自己人大打出手嗎……”

  那兩個人,沒什么好說的,他們被淘汰了,僅一個上午,就有五個人出局了,這個速度是否太快了,那也沒辦法,寧缺毋濫,此后的行動都是在生死一線上,稍不注意,那就是死,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在這個特訓(xùn)上,沒有人情、沒有猶豫,更不會有絲毫的惻隱之心。

  原以為這個測試后,其余的人可以痛痛快快地吃饅頭了,結(jié)果沒有,還是一個人半個饅頭,再給點茶水,這就算是午餐了,不為什么,就為折磨人,之后再次投入特訓(xùn)之中,你要不服氣,隨時可以退出。

  一周的時間很緊,訓(xùn)練科目被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射擊、格斗、體能、心理素質(zhì)、情景模擬,還有必不可少的忠誠測試,惟獨沒有野外生存的科目,這可能是基于兩點考慮,一是因為這些人早就具備了野外生存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擔(dān)心他們就此真的野外生存了,他們畢竟還是在押犯,對他們多少還是不放心的,所以之后的忠誠測試就顯得更為重要了。

  他們的文檔建的非常細(xì)致,父母、家庭,所有的背景資料一應(yīng)俱全,之后就是被稱之為洗腦教育,榮譽感、民族感的灌輸自然是少不了的,當(dāng)然這也是這些人最好的立功贖罪的機會,是愿意當(dāng)罪人,還是當(dāng)英雄?這就是擺在他們面前的選擇。

  從監(jiān)牢里弄出的這二十個人,本就是千挑萬選的了,再經(jīng)過這一周的特訓(xùn),長官確定了最終的十個人,其余的人很遺憾,從哪里來回哪里去,當(dāng)然這一趟也沒白來,根據(jù)他們各自的表現(xiàn),他們會相應(yīng)做減刑處理,也算是有付出就有回報。

  至于勝出的這十個人,并不是每個科目都是優(yōu)秀的,比如那個上海博士,就他的格斗,可想而知,訓(xùn)練的時候,一般情況下,他只有捂臉的份,但他居然也過關(guān)了,這樣過關(guān)的例子還不止他一個人,這種情況是否有失公平,沒有解釋,你愿意置疑,你就置疑,總之,你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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