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之所以叫水晶劍(下)
遺忘法師的聲音遠遠飄來,越來越小,越來越低:“800年前,暗界神明Rosan被你們的兩頭史詩巨龍封印在一塊與魔泉水晶類似的水晶中,近衛(wèi)軍團的一位冰系魔導士,也是后來燃燒軍團最出色的亡靈法師凱迪西亞,用你手上那把劍劈開了水晶,釋放出了Rosan,所以我們把它叫做凱迪西亞之劍,用來紀念那位偉大的法師。對近衛(wèi)軍團來說,這自然是個需要盡力遮掩的恥辱,你們不知道它的真名也在情理之中?!?p> 靠,我完全明白了,水晶劍和凱迪西亞之劍完全是一碼事,只不過是兩個敵對勢力的不同叫法罷了。不過想不到的是這把劍竟然至少已經有800年的歷史,嘖嘖,咋說也一文物啊,等我老得揮不動他的時候就把他賣給麥澤克的歷史博物館,瞧咱這覺悟……
我?guī)е蚰热ツ强戳丝矗龘炱鹨粔K碎水晶道:“這些很可能是托雷特斯山原有魔泉的精髓,不如帶回庫克勒斯那吧?!?p> 我用手指了指那兩塊最大的:“你搬得動?”
“笨,不是有魔法陣嗎?”說著莉娜就伸手指指我背上的水晶劍。
我一拍額頭,竟然把水晶劍里有傳送陣的事忘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幸虧現在大霧彌漫,莉娜看不見我臉紅。其實我的擔心是多余的,現在莉娜是老眼昏花,就算沒霧她也未必能看清。
我把水晶劍倒著遞了過去,未曾想莉娜一下沒拿穩(wěn),水晶劍掉向地上,劍尖扎進土里五寸有余。我尷尬地看了莉娜一眼,她對自己的老態(tài)卻不以為意,專心地抓著劍柄研究起來。
片刻后像海浪一樣的藍色魔法波紋以水晶劍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在灰蒙蒙的霧中,顯得如此純凈如此圣潔,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配不上這把劍,他應該屬于那種完全正直心里沒有陰暗面的人,而我九曲十八彎的花花腸子,拿黯滅倒是挺合適……
藍色波浪迅速形成一個半徑20米的圓,不再向四周擴展,停了一停,突然向內急速收縮,所過之處,地下的藍水晶盡數消失,我還沒反應過來,藍光已經從我腳下漫過。天旋地轉只發(fā)生在一瞬間,我再睜眼時,已經看到了藍天、山崖、遠處的草地。
我們正好出現在山崖頂端,之所以用“出現在”而不用“落在”是因為我們只是高度與崖頂相等,水平方向上要偏出四五十米。
我大罵一聲“靠”,身體隨著那些水晶向下墜去,300米哪,同志們……
這個時候我還顧不上自己,趁下墜速度不快的時候趕緊找莉娜,我掉下去也許還有存活可能,她要掉下去就……四下一看,沒找到那個火紅的身影,再向下看,還是沒有,最后抬起了頭,只見她已經施展起飛行術慢慢往下飄呢,我倒是想讓她拉我一把,可是現在我倆至少離了三十米,我這是什么命……
只有在像《風云決》、《火影忍者》那樣的動漫里,或者像《蜘蛛俠》那樣的好萊塢影片里才會出現的鏡頭出現了!
砍在藍水晶上的最后一劍劈出了不少電視機大小的小水晶,現在這些小水晶和那兩塊最大的就在我身邊向下落呢,第二朦朧態(tài)爆發(fā),我猛一扭腰,旋身一腳外腳背凌空抽射踢在一塊水晶上,那水晶呼地一聲打著旋劃了個弧線撞向山崖。我借了點力,身體向后偏飛,腳后跟上就是一塊水晶,雙腳蹬在上面沒急著發(fā)力,等曲起了雙膝,才猛然向下踹去,那水晶頓時從水晶群中脫穎而出,“嗖”地一聲飛向地下,而我也向上躥高了五六米,正趕上那上半截大水晶,它正呈45度角在我身前向下墜呢,我二話不說一腳踩了上去,真沒想到還真有那么點踏實的感覺,在上面急走了幾步來到頂端,遠遠看見“帶翅膀的”已經向這邊飛來了,我感動得眼淚嘩嘩往下淌……看看近了,大喝一聲提氣就跳了過去,飛到一半突然聽見上面?zhèn)鱽砺曇?,好象是莉娜讓我小心,抬眼一看,只見水晶劍比電還快向我射來,半空中根本沒法躲,只好抽出黑劍砍了上去。水晶劍“乒”地一聲被我打偏飛了出去,但是我也下墜得更快了,眼睜睜看著“帶翅膀的”從我上方呼嘯而過,差一點點就抓到馬蹄子……
我“轟”地一聲落在地上,帶起的風把地上的青草吹得一陣亂擺,艱難地從土里向外拔腳的當口那些水晶也一塊塊落在地下,片刻后莉娜也飄了下來,沒事就好,我也懶得怪她了。
沒想到莉娜沒一點道歉的意思:“水晶劍是后來才飛來的,可不是我故意要扔你的啊?!彼F在一幅老太太模樣,可是說話的語氣早已換成以前那種,我到底該斗嘴般回敬她兩句還是以一種尊老愛幼的姿態(tài)就此不提此事,呃,我大腦有點缺氧……
庫克勒斯也不知道那些藍水晶有什么用,只好任憑它們散落在地上,有大把的時間供他來研究它們。解釋了一遍黯滅的去向后,庫克勒斯也沒說啥,我和莉娜再次踏上歸途。我們直接從傳送門出去,花了七天時間有驚無險地出了托雷特斯山,讓我弄不明白的事是莉娜竟然還是一幅老太太模樣,更弄不明白的是她竟然對此安之若素,還是和我有說有笑。我承認,她即使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仍然很有風韻,如果我也是個老頭子,而且沒認識瑞蘭德,我真會忍不住追她。
以前常在電影里看到這樣一些鏡頭,當然要配上悠揚的音樂:一只鳥在空中輕靈、自在、優(yōu)雅、無聲地向前飛著,也許偶爾會盤旋兩下;下方大地上,舊的景物被不斷拋在后面,新的景物由小到大由模糊而清晰不停地出現,森林、山谷、河流、草地,興許有正在狂奔的野馬群也說不定,天空那只飛鳥的輕快自在與下方大地的厚重深邃形成鮮明對比,震撼人心。
現在,我和莉娜正交替著為對方上演這一幕。
“帶翅膀的”鬃毛非常長,在風中來回飄揚簡直就像滾動的云彩;眼睛特別有神采,每次我情不自禁地輕撫它的脖子它都要扭回頭調皮地眨眨眼;它的翅膀,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翅膀了,潔白、精致、光滑,羽毛柔軟但整體很有力感。
事實上在托雷特斯山之外飛行的頭幾天我、莉娜、“飛馬”和“帶翅膀的”四個都很激動,我們倆是被嚇得,它們倆是真激動,我能體會它們的心情,應該和我當年考上大學第一次獨自外出旅行差不多。
身背雙劍的傭兵,一個50歲的年青女魔導士,兩匹飛馬,天空中,一個多么奇異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