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竹本來還在為陸超然焦急不安,但聽了孔昭的話之后,心里突然一亮。這個蕭潮生的武技都是很好的武技,但是從這幾招的使用看下來,有一個極大的弱點,就是策略太過簡單直接,意圖容易被人看穿。
先將敵人凍住,再放一個大殺招有什么不對呢?正常來說,是沒有問題的。但陸超然既然已經可以把波譎云詭這種中階武技用到出神入化,就說明他的修為絕對不止聚氣境第十四層,可能要高很多。那么這么急著想一口吃掉對手的打法就有問題了。
這次比賽由于距離太微峰資格賽只有十天,所以賽前沒有再測各位弟子的修為等級,大家都沒考慮陸超然目前的等級,包括蕭潮生,所以他就忽視了碧水寒天決第一級是否能有效的凍住陸超然的動作。
萬一陸超然動作變慢是假的呢?
此時空竹和孔昭心里都一動,立刻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場上的變化。
陸超然的仿紫夜魔瞳第二級當然看到了寒流撲過來的過程,也看到了嚴霜在地上蔓延過來,這一瞬間的變化,在他眼里變得很緩慢,每一片霜花如何生長出來,如何交織在一起向外蔓延,如同慢鏡頭一樣在他眼里清晰展現。
接下來,蕭潮生要放的大招,也被陸超然預見到了。這正是蕭潮生的悲哀,他的意志太弱,精神力不足,使得他的意圖被仿紫夜魔瞳輕易識破。如果是一個意志如鐵,精神強悍的對手,陸超然的仿紫夜魔瞳是無法輕易地識破的。
大殺招的優(yōu)點就是威力巨大,但有得必有失,大殺招也意味著防守的漏洞被放大。當你的殺招無法威脅到對手的時候,也意味著你的破綻暴露在對手面前。更加可悲的是,蕭潮生還不知道這一點。
陸超然也知道,自己雖然看見了寒流與嚴霜,但自己的速度還不足以躲開,不如將計就計,假裝被那嚴霜凍住。實際他也能預見到自己能花多少時間去掙脫那嚴霜。這個時間足夠他避開蕭潮生的拈花一笑濟蒼生,并且發(fā)動反擊。
在蕭潮生剛剛發(fā)動拈花一笑濟蒼生的時候,陸超然足底真元一震,嚴霜立解,隨即一招游云驚龍,于蕭潮生鋪天蓋地的滅絕殺招之間,宛如游龍在天,姿態(tài)瀟灑至極。
嘭!
一聲巨響,陸超然隔著三米的距離,一掌隔空擊中蕭潮生。蕭潮生本來暴漲了三尺的高大身軀驟然縮回原來的大小,并且向后滑了出去,如同在冰面滑行。向后滑出的同時,蕭潮生還噴出一口血劍,漫天血雨落下,在地下厚重的白霜上留下點點血紅。
觀戰(zhàn)的眾人情不自禁地一同驚呼起來。
“怎么可能?明明感覺陸超然要輸的。”幾個赤明峰弟子失色道。
“發(fā)生了什么?陸超然不是被凍住了嗎?怎么轉眼就贏了呢?”有的挑戰(zhàn)弟子又震驚又茫然,因為那頃刻的攻防轉換實在太快,難以看清。
孔昭拳頭輕輕一握,堅定地低聲道:“果然,超然兄!你贏了!”
空竹興奮地直接跳了起來:“哈哈哈~,漂亮!”可是,空竹剛剛高興還沒多久,眼前卻突然出現令人心寒的一幕,令空竹嚇得呆若木雞。
蕭潮生突然消失了。
剛才,蕭潮生被陸超然的游云驚龍震得向后滑出將近二十米遠,方才停下。他狠狠地盯了陸超然一眼,冷冷地說:“沒想到,你居然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很好,很好!那么,接下來,我看你怎么辦?”
說完,蕭潮生身體開始變淡,然后變透明,最后就消失了。
空竹大驚,低叫一聲:“不好!”
孔昭眉頭緊鎖,喃喃地道:“隱身?這就是他覺醒的特殊能力?”
空竹額頭流汗,說:“這下完了,剛才那一下沒有徹底打倒他,現在看不見他,還怎么打?剛才那一掌要是再重一點就好了!”
孔昭搖了搖頭,說:“沒辦法再重了,那一招是閃避之中的反擊,力量本來就不會太強,何況他們等級差了四層,通常來說,超然兄的那一擊是難以重傷蕭潮生的。不過可能是暴擊的原因,再加上蕭潮生剛好處在放出最強殺招之后,防御力處于最低,才被打傷的。超然兄已經盡力了,現在這種情況,連我也不知該如何應對?!?p> 此時地上的嚴霜也已經消散,了無蹤影,只留下光滑如玉的地面與星星點點的血跡。
懸浮在半空的長老們也開始輕輕地交頭接耳起來。
“我就說過,蕭潮生不應該放在這一百二十八人里面來,他其他方面再不行,光憑這隱身能力,就已經確保了在赤明峰的位置?!币粋€白眉白須的長老說。
“是啊,只有等級高于他的人才能看見他??墒撬姆宓奶魬?zhàn)弟子里面,怎么可能會有比他等級高的人呢?”一個三十歲左右,裝束素雅的女長老說。
那個叫莫望山的長老說:“我始終覺得,蕭潮生意志太過薄弱,心性不佳,即使他有這么好的特殊能力,也難有什么作為,他必須多受一些挫折。他是能隱身,但只是隱身,不是消失。既然沒有消失,就有蛛絲馬跡。就看那個陸超然有沒有能力去判斷?!?p> “我覺得莫長老說得有道理,如果不把蕭潮生放在這一百二十八人名單里,又能把哪個弟子放進去?意志不夠強大,即使特殊能力很好,也難以成材。還不如讓他與那些挑戰(zhàn)弟子相互砥礪,我們逍遙宮的后輩似乎越來越比不上神樂宮了,難道不是在培養(yǎng)策略上出問題了嗎?”一個目光凌厲的黑袍長老說道。
掌門柯吟風聽了他們的對話,笑而不語,繼續(xù)注視著場內。隱身的蕭潮生在柯吟風的眼里,是一個沒有了色彩的灰色形體,他正慢慢地繞向陸超然背后,動作如同捕食的靈貓,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音。
“陸超然,你是一塊真正的良才,還是混在珍珠里的一顆魚目,就看下面你的表現了。”柯吟風臉上微笑著,眼隱隱閃過一道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