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劍斬下的一瞬間,虛影武者忽然化為了實體,而那柄巨劍也突然實體化。這一斬,是斬妖劍陣使用的一招,名叫“邀天”。這一招使出時,會在一剎那間引動天地之氣,以比平時快數(shù)十倍的速度凝聚,使虛影實體化,攻擊威力也增加數(shù)倍。借著天地之力,巨劍斬下的過程中,劍鋒發(fā)出熾烈的白光,令人目不能視,就連四周的樹木、小山等景物,在這白光的照耀下,都變成只有了黑白二色。
鱷美麗立刻低頭,閉目,拔劍!
夜瀾劍帶起的夜幕,平地忽然升起,如同一張巨大的藍黑色風帆,向上鼓起,無數(shù)金色的星星在如螢火蟲一樣在夜幕上流動。
巨劍狠狠地斬在藍黑色風帆上,發(fā)出雷鳴般的巨響,無數(shù)道熾烈的白光向四周飛射!
藍黑色風帆的鼓起處向下凹陷,但四周卻倒卷上來,要把巨劍包住。
這一擊之后,那巨人與巨劍的實體又回到虛影狀態(tài)?!把臁北緛砭椭荒芫S持極短的時間,只斬一劍,就結(jié)束了。
夜幕的風帆在快要卷住巨劍的虛影時,突然乏力了,就像被突然砍斷了繩索的風帆,整片夜幕無力地下墜,在下墜的過程中,突然又融化并擴散成一團巨大的暗影,將鱷美麗以及整個斬妖劍陣全部籠罩在內(nèi)。從遠處看,鱷美麗與龍昊等人都處于一個巨大的半球形的黑夜里面,而這半球形的黑夜外面,卻依然是白天。
這是夜瀾劍劍力消散后形成的局部的短暫的夜。
不到一分鐘時間,這一大團黑夜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白天重新進入這一片區(qū)域。龍昊和他的四大家臣都倒在了地上。不過很快,賈叔就翻身站起來,他立刻撿起他的劍,警惕的查看四周。鱷美麗已經(jīng)不見蹤影。
賈叔松了一口氣,立刻回身查看龍昊,只見龍昊面色發(fā)白,緊閉雙目。他急忙扶起龍昊,焦急地喊道:“昊公子!昊公子!”
丁叔和唐叔也相繼爬起來,他們還有點跌跌撞撞,難以站穩(wěn),只好半坐在地上,看見龍昊在賈叔懷里,還處于昏厥狀態(tài),也急了,也大叫起來:“昊公子,醒醒啊!”
賈叔急忙從懷里拿出藥瓶,往龍昊嘴里塞了一粒丹藥。效果很明顯,龍昊咳嗽了幾聲,睜開眼睛。這幾聲咳嗽從肺里面帶出了一些鮮血,沿著龍昊的嘴角流下來。
“昊公子,你沒事吧?傷得重不重?”賈叔等人焦急地問道。
龍昊抬手擦去嘴角的鮮血,閉上眼睛,將真元之氣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了一周,才睜開眼睛,說:“沒事了,小傷,幾天就能康復?!?p> 賈叔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賈叔見丁叔和唐叔都傷得不輕,特別是看見王叔依然躺在地上,緊閉雙目,胸口有大片的血跡,急得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他連忙過去查看王叔的傷勢,過了一會兒,他喪氣地回過頭望著龍昊,說:“他不行了...”
龍昊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微微地點了點頭,說:“王叔尸體帶回神樂宮,厚葬?!?p> 此時,鶴州城方向,有幾點黑影在空中向他們急速飛來,片刻之后,四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就落在他們四周。
他們警惕地看著龍昊等人,但不久,因為看見龍昊他們穿的是神樂宮的服飾,面色稍微和緩了一些。于是兩個老者開始查看這片被巖漿燒焦的戰(zhàn)場,另外兩個就盤問賈叔。不久他們就了解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為首的那位老者自我介紹說:“我姓楊,我們是鶴州城的守護修士,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神樂宮的昊公子,幸會!這里距離鶴州還有一百二十多里,不過聽到這邊有這么大的動靜,我們還是決定趕過來看一看。昊公子,你說那個人是一個妖怪?”
龍昊手里拿著一方白色的絲帕,正在擦拭嘴角,沒有說話,賈叔接過話頭,說:“我認為是。他最后出招,使用了夜瀾劍,但是,如果是人類修煉者使用隕落神劍,斷然不會有那么重的混沌之氣摻雜在內(nèi)?!?p> 老者白白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不動聲色地來回踱了幾步。這時,一位檢查戰(zhàn)場的老者在遠處喊道:“看到他留下的血了!”
楊姓老者立刻過去,用手指沾了一些草叢上的血,在鼻端聞了聞。片刻之后,他回到賈叔這邊,說:“沒錯,他是妖,還是一位大妖!我們會立刻展開搜捕?!?p> 這一戰(zhàn),昊公子四大家臣之一的金蛇劍仙王伯涵,戰(zhàn)死,丁叔與唐叔都是重傷,賈叔無事,龍昊輕傷。
鱷美麗受傷,去向不明......
此時,陸超然還住在石門鎮(zhèn)的悅來客棧。兩天前,他通過紫竹簽收到了云如愿的回信,得知這次狼牙不能來,有點兒沮喪。
“鱷美麗?這是個什么妖啊?云如愿也不說清楚一點?!标懗话涯怯嵪⒎磸涂戳藥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了。于是順手就拿出一根紫竹簽,問:“鱷美麗是誰?。俊?p> 很快,就收到云如愿的回信:“見面就知道了。紫竹簽很寶貴,數(shù)量有限,非有極重要的事,不要使用?!?p> 陸超然看了,撇了撇嘴,說:“通訊可真不方便,那就只好等吧,反正,他那么神通廣大,這點兒小事,我有啥好擔心的?我就在這里安心地住幾天,等那個什么鱷美麗來找我吧?!?p> 趁著這幾天空閑,他跑到鶴州城里游玩,欣賞那繁忙的碼頭,熱鬧的街市,高聳的城墻。他來的時候,慕容師父火急火燎的,也沒給他時間來游玩。他深感這個世界里城市的宏偉壯麗,尤其是那城墻,比起自己那個世界的古代城墻要高大得多,畢竟這里防御的對象不僅僅是敵國的軍隊,還有對人界有潛在威脅的妖界。
城墻上每隔二十步,就設(shè)置一門弩炮。不僅有對著城外的弩炮,還有許多弩炮是指著天上的。一人多高,寒光閃閃的弩箭被捆成一扎一扎的,在弩炮旁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這些弩箭的尖端非常鋒利,而且泛著幽幽的藍光,可能是喂了毒。
能夠飛行的,大多是靈飛境中階以上的修煉者。單只的弩箭對于他們來說,毫無威脅,但是,如果成千上萬只弩箭對著他攢射,那就不一樣了。在戰(zhàn)爭中,死于城防弩箭的靈飛境中階修士,并不罕見。歷史上甚至有幾個靈飛境高階的修士,也死在了萬弩齊發(fā)之下。不過這幾個人都是被后來人拿來做笑談,笑他們名不符實,或者笑話他們,說是“史上最弱的靈飛境高階”。
城墻腳下還有專門的石碑,上面刻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講述了鶴州城墻的光榮戰(zhàn)史。
這天下午陸超然正在城墻下讀著那長長的戰(zhàn)史,在腦中勾勒著歷史上守城戰(zhàn)斗的慘烈畫面。城防部隊突然緊張起來,很多人組成小隊,在城墻上呼喊奔跑,城內(nèi)一隊又一隊的守衛(wèi)部隊開始集結(jié),分批出城。城門下也增加了很多守衛(wèi)部隊,開始對每一個進出城的人進行盤查。
“出事了嗎?”陸超然看見這種情況,也不愿意待在鶴州城里了,準備回石門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