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靠近你，溫暖我
一眨眼又到了開學(xué)。
徐芯和于小洋齊齊新添了電腦，這引發(fā)了405宿舍的電費大戰(zhàn)。
因為有了電腦，徐芯和于小洋的空余時間幾乎都是埋首電腦之中，兩部電腦沒日沒夜地開，405宿舍的電費也一并跟著飆升。林妲兒作為舍長，首先表示了不滿，于小洋倒認(rèn)罰，愿意承擔(dān)多出的電費，但要求徐芯要一同承擔(dān)其中一半，這要求本來也合理，大家也沒異議，沒想徐芯可不樂意了。
“我周末兩天都是回家的，還有平時國慶五一那些假期我都沒留宿舍呢，我不在宿舍這些時間也夠攢下我電腦的電費了，憑什么還要我多付??？”徐芯忿忿不平。
徐芯這番理論讓405宿舍的人都傻了眼，林妲兒更是不可置信：“徐芯，你至于嘛！這你都要計較?！?p> “我這不是計較，我是說道理呢，這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實際上我是不應(yīng)該再多付電費了！上學(xué)期少用的那些電費我都沒計較呢，就放到我電腦那一筆賬好了，還不行？”
陳安琪感到不解：“徐芯，你又不差這點錢，不要計得那么清楚嘛，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更不要那么計較了?！毙煨緢猿肿约旱牧觯骸拔叶颊f了，不是錢的問題，我不就是講道理嘛，雖然是同一個宿舍，數(shù)目也要分明啊，要不你們也不會問我拿那多出的電費啊?！?p> 于小洋沒好氣地挪一眼徐芯，“大家可趕緊啊,哪分哪秒沒用水電的趕快給大姐記上，能省出不少費用呢?！笔牢囊哺鸷澹骸皩Γ〈蠼?！我昨天沒洗澡沒用到水?！绷宙呵靡挥浭牢哪X袋，笑罵道：“你們這幫臭小孩別鬧了！徐芯，我們說正經(jīng)的，再怎么說，那多出的電費也不該小洋付完吧？”意識到大家的不滿，徐芯也不得放軟姿態(tài)，但語氣卻酸溜溜的：“那既然我們是一個宿舍的，我當(dāng)然也不真計較那么多了，我就付那多出的四分之一好了，我真不是小氣，我要不是看在你們……”“得了，”于小洋打住徐芯的話，“你都能付上四分之一了，肯定不是計較，也肯定不是小氣，誰再說你半句，我肯定幫你急啊。”于小洋故意特別用力地說出這些話，嗆得徐芯想反辯都沒處說，徐芯眼睛變得紅紅的，又不好哭出來，只得一個人靜靜坐到自己的位置不發(fā)一語。
這時袁小灰剛好從外面回到宿舍，這給徐芯滿肚的屈氣正好帶來一個發(fā)泄渠道。
“其他的就算了，那放假這些天的水電費怎么算？”徐芯說話時眼神直直射向袁小灰，袁小灰感到莫名其妙，等明白怎么回事后立刻掏出一百放到林妲兒面前。這些天大家因為上學(xué)期的事都跟袁小灰有所疏離，但見到袁小灰的反應(yīng)后也不禁為她不值，于小洋第一個按耐不住。
“小灰！你用不著掏那么多錢，學(xué)校規(guī)定已經(jīng)讓你們留校的人繳納費用了，這根本不用你再掏錢了！”
袁小灰瞄瞄徐芯，淡淡地道：“隨便吧，無所謂。”徐芯不依不饒：“裝什么大方啊你！我的MP3你都沒賠我呢！”于小洋忙幫小灰說話，“行了吧，干嘛抓著小灰不放?！毙煨纠湫Γ骸澳阏媸窃』业暮门笥寻?，有情有義！想當(dāng)初還是誰跟袁小灰斷交來著？這會倒裝起好人來了，你這是討哪邊的好?。俊庇谛⊙鬀]想到徐芯會說出這樣的話，臉上霎時一陣紅一陣白的，她望向袁小灰那邊，袁小灰倒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宿舍一陣沉默，徐芯覺得占了上風(fēng)，心情舒適開來，“小洋啊，你別介意我這么說，我只是覺得嘛你好心當(dāng)人家是朋友，別人未必領(lǐng)你的情啊?！庇谛⊙髮π煨灸们蛔髡{(diào)感到不住的惡心，但當(dāng)著小灰的面又不好說出什么話來。
“誰說我跟小洋絕交來著？我跟小洋好著呢，用不著旁人來嚼舌根。”袁小灰搭上于小洋的肩膀，一句一眼道。大家看著都瞪呆了眼睛，陳安琪開心地拍掌：“太好了！小灰！你們終于和好了?！庇谛⊙笠荒樀腻e愕，呆呆地望著袁小灰。“你望著我干什么，你啊，這么點電費的小事還吵什么，大姐，都是宿舍的人，徐芯怎么說怎么好了?！薄芭??！绷宙弘S意應(yīng)一句，對袁小灰的做法卻還記憶猶新，不知道她葫蘆賣什么藥。石依文視線不斷在于小洋和袁小灰身上轉(zhuǎn)，嘴里嘀咕著：“沒理由啊，你們和好居然能逃過我的法眼？”于小洋已經(jīng)樂壞了：“就和好了，就和好了.?！痹』乙哺胶停骸笆?，別看了，沒八卦可言，就和好了?！闭f著轉(zhuǎn)向陳安琪，“安琪，我誠心向你道歉，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應(yīng)該這樣傷害你的?！标惏茬鲹蠐项^，不自在道：“用……用不著道歉啊，你說得也是事實嘛?！绷宙和仆扑?，“你這人怎么就那么好說話呢?！毙煨颈谎矍暗霓D(zhuǎn)變差點回不過神，“你們真笨還是假笨?。咳思艺f兩句就什么都算?！毙煨久橄蛟』?，感覺特不服氣，“憑什么她說得話你們都聽??？你們還不了解她什么人?。√搨?，演戲最厲害了！你們怎么會相信她呢？”于小洋正要說話，袁小灰擋住她。
袁小灰呼一口氣，走到徐芯身邊，“徐芯，對不起，我愿意賠你MP3的錢。”徐芯這下像抓到什么把柄一樣，“聽到?jīng)]！她承認(rèn)我的MP3是她扔到廁所里面的！”徐芯一臉的揚眉吐氣，“其他的我也不跟你多說了，既然你也向我道歉了，我也不追究什么，你就把MP3的錢還給我行了。”于小洋這下袁小灰怎么按也按不下了，“憑什么?。∧愕腗P3只是扔到廁所里，又沒壞！干嘛要小灰賠你全部的錢？”“為什么？”徐芯表情仿佛于小洋問了什么好笑問題，“她把我的MP3扔到廁所里了，我還能拿來聽?。 ?p> 于小洋故意用打量的目光望向徐芯，“嘖嘖嘖，這很合適??！那句叫臭什么來著？”
于小洋還沒得意完，袁小灰睨一眼她，于小洋立刻收聲?！澳莻€，我賠一半的錢可不可以？”徐芯也知道這是袁小灰的底線了，再多恐怕袁小灰也拿不出來，眼看有臺階可下，徐芯趕緊答應(yīng)：“我是看我們是一場舍友份上就這樣算吧，要是別人遇到這事肯定要鬧到系辦處了?！痹』倚χ鴤€臉忙點頭說是，心里卻是另一番話：要不是我認(rèn)賬了你能拿我什么辦法啊。
于小洋和袁小灰又坐到了學(xué)校操場邊的草地上，那里一直是她們的樂土，于小洋感覺像是有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沒跟小灰坐到一起了，現(xiàn)在重新跟小灰坐到一起，她感到特別的神清氣爽。
覺得好像一場夢，”袁小灰淺淺地笑，“你這么一位好朋友，我不應(yīng)該放棄，即使我做得多不好，請你原諒我好不好？”袁小灰認(rèn)真地望著于小洋，她真心希望自己可以過一種光明的生活，于小洋對她來說正是光明的通道，甘飛說得對，沒人要把她往黑暗里推，如果自己不先走出來，沒人可以幫她驅(qū)除黑暗。
“不不不！小灰，是我要你原諒我！你跟我再做朋友，我太高興了！”于小洋興奮地抓著袁小灰的手，一暑假壓在心頭上的石頭總算放下了，于小洋有說不出的輕松，“我們今晚去慶祝一下好不好，還要叫上陳安琪她們，我請客！”袁小灰哭笑不得，“你啊，真是傷心來得快，高興也來得快。今晚還要上課呢，你忘啦？”于小洋撓撓頭：“對哦，那改天吧?！?p> “小洋，你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嗯，唔......”一時半刻于小洋想不出語言，“善良，好像也不完全是，真誠嘛，又好像欠缺點火候......”于小洋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詞語。
“反正就不是好人？”
“是好人是好人，就是……”自從知道小灰的身世，于小洋覺得很難去定義小灰的所作所為，“就是不太能堅持的好人?！庇谛⊙笸』倚÷暤剜止?。
“好！”袁小灰站起來，對著操場大聲喊：“從今天起，我袁小灰要與灰色絕緣！”于小洋感覺到經(jīng)過一個暑假，袁小灰明顯開朗不少，整個人也顯得亮麗許多?！靶』?！小灰！喔~~~”于小洋也跟著高聲喊，兩人就在那呼喊亂叫，完全不顧操場上別人異樣的目光。
在這學(xué)期，于小洋她們班上的干部也有所調(diào)整，大學(xué)的班干部多數(shù)位小瑣事多，又常常得不到同班同學(xué)的配合，時常要消耗很多個人時間，期末選優(yōu)秀班干或什么榮譽的就這么幾個名額，僧多粥少，沒什么實際利益可言，這學(xué)期干脆就有兩個同學(xué)辭職不干，本來以為班上沒人去趟這趟渾水的，沒想405宿舍居然有人挺身而出，小茉莉當(dāng)場任命石依文和徐芯分別為班上的團支書和生活委員。
“奇怪！十一，你去干什么團支書啊，嫌太有空還是想招人嫌?。俊绷宙翰唤?。
于小洋嘻哈道：“她哪是，她是想著正好可以撈到什么八卦吧?！?p> 陳安琪想得簡單：“你們怎么都這樣想十一啊，班上沒人肯干，十一卻站出來，不就為我們大家服務(wù)嘛?！?p> 于小洋望望徐芯，覺得不可思議，“徐芯，你也是為大家服務(wù)？”
“我，當(dāng)然的了?！毙煨緵]好氣回答，覺得于小洋也太過分了，老抓著她不放。
“哦?！庇谛⊙笞龀龌腥淮笪虻臉幼?，“徐芯是沖著為群眾做好事來著的，十一你哪有那么高情操啊，快說快說，有什么陰謀？”于小洋作勢掐著石依文脖子喊道，袁小灰掰開于小洋的手，一臉神秘地道：“你們還不知道？”大家被小灰神秘的模樣吊足了胃口，都齊齊把視線轉(zhuǎn)到她身上，特別于小洋簡直是急不可耐：“快說！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小灰望著石依文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石依文急得捂住她的嘴巴：“小灰！別說！”陳安琪樂得不斷拍掌：“哈哈，十一你也有今天?。 钡故橇宙哼€是一臉冷靜，只是眉宇間開始不耐煩：“快揭答案吧，弄半天了都不知道要說什么?！笔牢碾y得臉變紅了，放開捂住小灰的手，不說話，袁小灰也只笑不語，只打了個心形的手勢，眾人一頭霧水，于小洋突然彈起來：“哦！十一，你喜歡張譯?。 贝蠹乙不腥淮笪?，不住調(diào)笑十一：“好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啊，副班長跟團支書正好一對?！薄笆裁窗。嚅L跟副班長才是一對吧，不是還有個馮冰冰么？”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來，“那個馮冰冰大家都傳她跟張譯在一起呢，十一有希望嗎？”陳安琪說出她的擔(dān)心，石依文急忙道：“哪是?。∷麄冏叩媒且驗楣?，我早查到馮冰冰在校外已經(jīng)有個男朋友了，張譯還是單身的?！薄皣K嘖，你們瞧瞧，我們家十一是什么人啊，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啊，不就查點事能不手拿擒來？張譯肯定能讓我們家十一拿下來?！庇谛⊙笠环拵У帽娙烁鸷澹牢囊膊活櫟眯卟恍叩?，欣然接受大家的祝福。
好長一段時間，十一把張譯這一事件都是405宿舍的熱門話題，那段時間大家對張譯也特別的熱絡(luò)，活像岳母遇到心水女婿一樣，直把個張譯看得起一身的疙瘩皮。
于小洋上學(xué)期考的高代果然沒過關(guān)，雖然有心理準(zhǔn)備，于小洋還是郁悶好一會，好在還可以補考，如果補考還不過的話就得重修了。補考時間放在開學(xué)三星期后，于小洋暗嘆學(xué)?？偹氵€有些人性的。那段時間，于小洋拉著袁小灰沒日沒夜的給自己補習(xí)，幸虧小灰也能操，在于小洋累得倒下時她依然精神抖擻。
“小灰，這道題怎么解??？”于小洋操著重重的鼻音，語氣更是有氣無力。
“先休息吧你，我不想看到你考試沒被當(dāng)?shù)糇詡€先當(dāng)?shù)袅?！”袁小灰把于小洋按回床上?p> “當(dāng)？”于小洋一個激靈才床上彈起來，“我不要被當(dāng)?shù)簦?，書呢？我要快點看書?！庇谛⊙笏奶幏舱視?，石依文看不過眼：“你要當(dāng)初有這半成苦讀也用不著補考了?！庇谛⊙笠话驯翘橐话褱I道：“我要當(dāng)初知道把那小抄抄齊點我也不用今天了?！痹』仪靡幌滤念^：“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你現(xiàn)在好好休息，我已經(jīng)幫你整理好高代考試內(nèi)容了，只要你看完我這份資料包你過關(guān)，你就不用想個瞎眼蒼蠅亂復(fù)習(xí)一通了?！庇谛⊙蠼舆^袁小灰手中的資料一臉的感動：“我就說嘛，有小灰在就什么都不用愁了?！贝蠹衣犃瞬蛔雎?，于小洋并不了解大家對袁小灰多少還是心存芥蒂的。
令于小洋深感安慰的是她的努力沒有白費，高代補考順利過關(guān)！于小洋變得更愛黏袁小灰了，她覺得似乎只要小灰在身邊，種種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這天，袁小灰照常一樣和于小洋到食堂吃飯，按平常習(xí)慣，她去排隊打飯，于小洋去占位置。感覺到肩膀被拍一下，袁小灰轉(zhuǎn)過身看，是劉菲，忙熱情打招呼：“這么巧，小洋在那邊占了位置，呆會我們一起吃啊?！眲⒎菩π?，不可置否，“我習(xí)慣一個人了?！痹』也虐l(fā)現(xiàn)石依文很久不跟劉菲走在一起了?！叭硕酂狒[嘛，一起吧。”劉菲卻答非所問：“我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呢?！痹』医舆^阿姨遞來的飯盒不解道：“我們現(xiàn)在不是朋友？”劉菲沒有說話，自顧地打著飯菜，打完飯菜后跟袁小灰示意一下就離開了。
“剛才劉菲說的話好奇怪啊?！痹』野延谛⊙竽欠蒿埐朔诺剿媲?，“讓我先吃了再說?！庇谛⊙蟠罂诖蚩谕炖锶澄?，得知補考過關(guān)，懸著的心終于放下，肚子覺得空空的，好長時間都沒吃過一餐飽飯了。
于小洋擦擦嘴：“你剛才問我什么？”“沒什么了?！痹』彝鴦⒎频纳碛叭粲兴肌?p> 大學(xué)班干職位不大，但要忙的事還真蠻多的，石依文跟徐芯自從當(dāng)上班干后三頭兩天就要忙些瑣屑事，不過石依文倒是樂在其中，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黏在張譯身邊了。
這個星期四，馮冰冰跑進405宿舍遞給徐芯一份材料，“給，這是校園補助申請名單，這是申請表，你趕快把表格填好交到校園總工處。”末了還補充道，“這兩天就要交，過期就無效了?！毙煨敬_認(rèn)道：“總工處，那就得去到另一個校區(qū)了，明天交可以吧？”“反正就這兩天，你看著辦吧?！毙煨緵Q定明天再去總校區(qū)交材料，到第二天也就星期五的時候，正好下午沒課，徐芯跑到了總工處，卻吃了個閉門羹，徐芯以為是總工處的人還沒上班，就干脆在門口等著，結(jié)果整整一個下午都沒人來開門，徐芯這會開始急了，要是交不了這份材料，班上那些人得不到校園補助金豈不是要算到她頭上？徐芯急的團團轉(zhuǎn)，見到一位學(xué)生經(jīng)過，忙拉著她問：“同學(xué)，請問學(xué)工處什么時候開門?。俊薄澳悴恢绬?？星期五下午學(xué)校都要舉行例會，各個部門都要去的，星期五下午都不辦事，有什么事就得在這天下午前辦好?！毙煨井?dāng)下心頭就涼了一半。
徐芯干脆周末連家也不回了，立馬趕回學(xué)校找馮冰冰商量對策。
“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這兩天就要交過去，你卻在那拖延，想辦法有什么辦法啊，我問過老班了，名單已上交了，過期無效?！瘪T冰冰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我以為今天可以交的，誰知……”徐芯說著說著眼眶的淚水不自覺地就飆了出來，馮冰冰聳聳肩：“好了好了，大家應(yīng)該會體諒你的，我有事先走了。”徐芯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內(nèi)心不斷祈禱有挽回的余地。大家難得見徐芯周末留在宿舍，而且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倒也沒問什么，特別十一居然也不去追問，大概這段時間的心思全放在張譯身上了。徐芯就這樣提心吊膽地在宿舍度過了周末。
到了星期一，徐芯心驚膽戰(zhàn)地走進教室，立刻感受到大家異樣的目光，大家小聲地竊竊私語著，說是小聲，卻能清晰地傳到徐芯耳里，“一點責(zé)任心都沒有啊?！薄笆前。∶匪齻兊闹鷮W(xué)金在她手中泡湯了?！薄澳憧此?，還如無其事的樣子呢?！薄皣?yán)重鄙視?！瘪T冰冰走到徐芯面前說道：“徐芯，你跟大家一個說法吧。”隨著馮冰冰的話落下，全班同學(xué)的目光齊唰唰地望向徐芯，徐芯立刻紅了臉，整個人不知所措起來，囁嚅道：“說法？什么說法？”馮冰冰聲調(diào)提高了八度：“你讓我們班的同學(xué)失去助學(xué)金！你說要什么說法？”馮冰冰這一叫，連別班同學(xué)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徐芯整個人呆坐在位置上，感受著四面八方鄙夷的目光，心情有說不出的難受，幸虧上課鈴響，才把她從尷尬的局面救出來。一上午，徐芯都不知道上了什么課，大家一舉一動，都會讓徐芯以為在對她指手劃腳。
到了中午，徐芯連飯都不吃就逃回宿舍，回到宿舍也是悶聲不吭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而且直望著桌面上那份申請材料發(fā)呆。陳安琪推推林妲兒，林妲兒看到徐芯這樣也覺得難受，405宿舍仿佛籠罩了難過的氣氛。405宿舍的人就這樣，平時宿舍里愛吵吵架，一旦宿舍哪位成員在外受了委屈，宿舍的人也會跟著難過的。宿舍起初是一片安靜，跟著是徐芯抽泣的聲音。
石依文翻翻徐芯桌面那份材料，“我知道這份材料！小茉莉一個月前就給了馮冰冰了，馮冰冰卻拖到現(xiàn)在才給徐芯?！绷宙悍薹薏黄剑骸澳秦?zé)任就不完全在徐芯了嘛，為什么要徐芯扛完所有的責(zé)任？如果她一早給徐芯怎么還會有這種事發(fā)生？徐芯，你不要傷心了，這不是你的錯！我找馮冰冰給你個說法去！”林妲兒向來沖動，這刻舍友受了難，她怎么受得?。?p> “別……別，不要，”徐芯哽咽道，“不要找別人的麻煩了?！?p> 于小洋也忍不住為徐芯急，她最明白這種被人冤枉的感受了：“為什么??？你想大家都誤會你??！”
“沒……沒……誤會，即使……馮冰冰交給我的時間晚了，也沒超出材料上交時間，是我，是我沒有在規(guī)定時間上交?！毙煨疽呀?jīng)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家沉默。徐芯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宿舍的人齊齊地站到了徐芯身邊，徐芯明白，這是大家對她的無聲支持。徐芯梨花帶淚的臉露出了笑容。
于小洋也很受感動，每個人都有感到寒冷的時候，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徐芯，抑或小灰等人，如果能有個溫暖的地方依靠，總可把這寒冷驅(qū)走吧。于小洋覺得自己平時對徐芯過于偏見了，至少這會，徐芯有敢于承擔(dān)的勇氣，不是么？
徐芯事件后，405宿舍好長時間都是其樂融融的景象，連邁進405宿舍的人都能感到她們身上的快樂，只可惜這快樂不包括袁小灰的。
袁小灰暗戀已久的甘飛戀愛了，當(dāng)然對象不是她，是她的好朋友，從小的好朋友，蒙潔。
于小洋很早就發(fā)現(xiàn)小灰不對勁。回到宿舍，袁小灰第一反應(yīng)就是守在電話旁邊，而的確這學(xué)期有她不少電話。小灰接電話的表情也常帶著著甜蜜的微笑，于小洋探過幾次口風(fēng)，知道打電話給小灰的是甘飛，于小洋以為不久他們好事就要近，沒想?yún)s殺出甘飛戀上別人的事?？粗』疑癫皇厣岬臉?，于小洋也跟著難過，于小洋從小灰口中知道他們不少事，福利院的相遇，從小學(xué)到高中上同一所學(xué)校，還有寒假甘飛的探訪，種種的種種，甘飛應(yīng)該也喜歡小灰才是，怎么會甘飛戀上別人呢？
“是我推他走的，沒想到他真不愿再跟我走下去了?！痹』矣挠牡貙τ谛⊙笳f，于小洋這才知道小灰說的關(guān)于她和甘飛的故事還穿插著一個蒙潔的。
“既然甘飛喜歡的是你，你也喜歡他，就把他追回來?。」笆窒嘧屗闶裁?？”于小洋鼓勵道。
“可是……”袁小灰遲疑，“蒙潔是我朋友。”
“小灰，朋友不代表就要相讓??！”
在于小洋鼓動下，袁小灰單身跑到了湖南去挽救她的愛情。
一下車，袁小灰就直奔甘飛學(xué)校。
在甘飛學(xué)校附近下了車，袁小灰整理了下儀容，然后給甘飛打電話，接著就在學(xué)校附近的橋頭上等著。不一會，甘飛就出現(xiàn)在袁小灰面前。
“小灰！你怎么突然就來了呢？怎么不事先給我打電話？好讓我接你??！”甘飛一如往常地洋溢著陽光的笑容，聲音也如往常那樣的好聽，袁小灰聽著忍不住就紅了眼。
“小灰，怎么啦。是不是誰欺負(fù)你了？”甘飛著急起來。
袁小灰搖搖頭，拼命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你，你跟蒙潔在一起了？”
甘飛一愣，轉(zhuǎn)而尷尬地笑笑：“她告訴你的？是啊，我們在一起了?！备曙w把目光轉(zhuǎn)移到別處，兩人一陣沉默。
“那個，那個，”袁小灰深吸一口氣，“我喜歡你，你不要跟蒙潔在一起?！痹捳f完，袁小灰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理喻。
“哈，哈?！备曙w連連搖頭，明明笑著，卻讓人感覺不到笑意，“小灰！當(dāng)初是你要把我推給別人的！你忘了？”
“我，我，”袁小灰不知道如何應(yīng)答，甘飛那一句“你忘了”狠狠的刺痛到她的要害了，袁小灰鼻子酸酸的，低聲地囁嚅說：“蒙潔，蒙潔她不是好人，她故意設(shè)計我的?！?p> 甘飛挑挑眉，“你現(xiàn)在連朋友也要出賣？蒙潔是你從小的朋友，朋友?。 痹』颐蛽u頭，“不是，不是那樣子的。”
甘飛看到淚流滿面的小灰，態(tài)度立刻緩下來，苦笑說：“你想我怎么樣呢，喜歡你那么多年你都無動于衷，我總有選擇的機會吧。現(xiàn)在我必須對蒙潔忠誠，你懂嗎？”說這話時甘飛的眼眶上有一層霧氣，“懂嗎？小灰？”甘飛輕輕地重復(fù)，袁小灰才真正明白到，一切已成定局，難以挽回。
“記著，你是灰姑娘的灰，不是灰色的灰，你是幸福的灰姑娘的灰，不要再做錯事了，答應(yīng)我?！备曙w很艱難才說出這樣完整的話，因為他要竭力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話說出來他慌不迭地轉(zhuǎn)過身，匆匆離開袁小灰視線。
難道你不知道，沒有王子，灰姑娘有什么幸?？裳?？袁小灰在心中吶喊，卻喊不出聲，轉(zhuǎn)過身，居然見到一個人！蒙潔！
袁小灰心一驚，她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她看見剛才的一切了？轉(zhuǎn)而又覺得坦然，蒙潔跟甘飛同校，要掌握甘飛的行蹤豈不是易如反掌。
袁小灰扯扯嘴角：“好久不見啊。”
蒙潔不動聲色回應(yīng)著：“是啊，好久不見?！痹掍h一轉(zhuǎn)，“你怎么會突然來這里呢？是探望我，”蒙潔故意停頓，“還是甘飛呢？”
袁小灰笑得很開心：“看望你，還有甘飛?！?p> 蒙潔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你怎么可以還那么坦然呢！袁小灰！你在做對不起我的事！你在搶好朋友的男朋友！”袁小灰還是笑。這令蒙潔更加憤恨：“你就是這樣！我最看不慣你這個樣子！你要做好人就繼續(xù)做下去，為什么就不堅持呢？要不就徹底做一個壞人，干嘛非要裝著自己很神圣很善良的樣子呢！你根本就是虛偽，虛偽！”
袁小灰對蒙潔的指控還是笑，只怕她眼里的哀傷她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
于小洋這幾天一直有不好的預(yù)感，而會有這種預(yù)感是源自小灰。按時間小灰也該回來了，怎么還不見她身影呢，難道路上發(fā)生什么事，還是表白成功干脆留在湖南一段時間？于小洋衷心希望是后面一種可能，她不想去猜另一種可能，小灰表白失敗。她開始后悔當(dāng)初干嘛慫恿小灰干這樣的蠢事呢，她怎么就沒想到對小灰會是另一種傷害呢？于小洋實在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惱。
“好奇怪啊！我剛才見到小灰了，我怎么喊她都不應(yīng)我?！标惏茬骷{悶地說。床上的于小洋聽到這話立刻彈起來向門口跑去，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操場邊的草地，果不其然見到袁小灰的身影。
“小灰！我擔(dān)心死你了，你怎么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剛說完于小洋就噤聲，她發(fā)現(xiàn)小灰一臉的淚痕。
“小洋，甘飛他不要我了，他說我出賣朋友，他要對他女朋友忠誠，他不要我了！”袁小灰壓抑很久的悲傷此刻傾瀉而出，嚎啕大哭，聲音哭得都沙啞了。于小洋忙抱緊袁小灰，安慰道：“不哭不哭，你還有我這個好朋友呢?！?p> “我太壞了，所以他不要我了！你知道嗎？蒙潔也說我是個虛偽的人，他們都嫌棄我！”袁小灰不住地哽咽，她覺得很冷啊，冷得直打哆嗦，為什么沒人喜歡她呢？“小洋，我覺得很冷，很冷啊。”“不冷不冷，有我再這呢。”于小洋緊緊地抱著小灰，眼眶也跟著泛淚，她從沒見過這樣傷心地小灰，傷心到她在旁邊看著心也跟著揪痛，該死的甘飛，該死的蒙潔，他們到底對小灰做了什么！
袁小灰像個撒嬌的孩子不斷吸取于小洋身上的溫暖，“小洋，小洋！”
于小洋能做的就是不斷抱緊小灰，不斷給小灰溫暖。
心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