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至平時算是有鍛煉身體的,雖然瑜伽不算什么劇烈運(yùn)動,不過當(dāng)她們沿著山路來到千佛塔的時候,已經(jīng)累得氣喘,倒是臉色因運(yùn)動過后一片紅潤。
“累死我了,看著這山不高,怎么還要走上大半天?”雙至連說話都?xì)庥跤醯?,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干了?p> “姑娘,喝些水吧?!比萏m給雙至遞上水壺,其實(shí)雙至是因?yàn)閯偵∪?,又昨晚沒睡好,所以才容易感到累。
雙至接過水壺,竟一口氣把水都喝光了,“走吧,去千佛塔里看看?!?p> 因?yàn)榻裉焓钦b經(jīng)祈福大典,山上的行人特別少,就連塔里的齋姑也沒幾個,只有兩個小尼在打掃,見到雙至她們,有些驚訝,但還是禮貌地地打了招呼。
其實(shí)千佛塔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在每一層都放了不同形態(tài)的佛祖觀音,均已金箔刷貼,光亮照人,但究竟有沒一千尊那么多,雙至就沒去數(shù)了,她和容蘭走到第三層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興趣繼續(xù)看下去。
“容蘭,你把水壺的水加滿,咱們到其他地方走走?!彪p至對容蘭道,她突然對昨日看到的那個莊子感興趣,想過去看看。
“好”容蘭去找塔里的小尼要熱水,雙至便自己先下了千佛塔,在塔的后面,有一條山路,蜿蜒穿過一個樹林,直通向昨天她見到的那個莊子的。
這山路不算寬敞,看起來不像經(jīng)常有人行走的樣子,這讓雙至想起以前經(jīng)常和同學(xué)一起去深山老林野營的時候,越是看起來隱秘,越想去探知,她冒險(xiǎn)精神雖然不是那么足夠,但還是有好奇心的。
沿著山路走下去,她想著等一下容蘭應(yīng)該會跟上來。
上山和下山的感覺真是不一樣,她并不急著走路,慢悠悠的,一邊等著容蘭,一邊欣賞這山上的景色,雖然現(xiàn)在是初冬了,但這山里的樹木多為四季長青的,到處還是一片綠色,特別是那小桉樹林,遠(yuǎn)看去真的很漂亮。
不知不覺,她已經(jīng)走進(jìn)了樹林,回頭看去,還不見容蘭的身影,“這丫頭,腳力比我還差?!?p> 雙至呼了一口氣,額頭上已經(jīng)蒙上一層細(xì)汗,在大樹下找了個位置,打算坐下休息,順便等著容蘭過來找她。
石拓瞇眼看著那個背對著他,坐下樹下發(fā)呆的女子,這是他第三次遇到她了,她還真是每一次都給他不同的驚喜,竟然單獨(dú)一人出現(xiàn)在這深山之中,是要說她勇敢還是不怕死?
他抬頭,透過層層樹葉看向那若隱若現(xiàn)的千佛塔,她是來南庵吧,是在這里迷路了嗎?
突然,他眼底浮起殺氣,目光凜冽地看著她的身后,身上散發(fā)著森寒的氣勢,他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雙至好像察覺到空氣中的壓抑,回過頭來,抬眼便看到他冷酷森然的眼眸。
又是他?雙至皺起秀眉,納悶地想著怎么老是遇到這個男人,不過在看到他那可怕充滿殺氣的神情之后,她哪里還能想那么多,立刻刷一身站了起來。
“你想作甚?”這男人之前看著只覺得氣勢凌人,今日怎么覺得他有一股利劍出鞘般的冷厲鋒芒教人心寒。
石拓轉(zhuǎn)眼已經(jīng)來到她面前,他緊抿著唇,深邃黝黑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雙至一驚,害怕地后退一步。
石拓臉色一變,伸手立刻將她扯了過來。
雙至只覺得小腿一陣麻痛,整個人已經(jīng)在他懷里,瞬間,她的鼻息間盡是屬于他的氣息。
她掙扎了幾下,尖叫出聲,“混蛋,放開我,非禮啊……”
石拓單手摟著她,另一手拿著樹枝,樹枝的另一頭儼然刺著一條褐色的小蛇。
“閉嘴,不要動!”石拓沒有去看那小蛇,而是瞪著雙至小腿裙擺的殷紅血跡。
雙至一愣,這時才覺得自己的小腿痛得有些奇怪,她回過頭,看到那頭部插著樹枝一動也不動的小蛇時,差點(diǎn)暈了過去。
“那……那是劇毒蝮蛇?!彼穆曇粲行╊澏叮牡装盗R自己太大意了,這時候雖然是初冬,但南方的天氣還不算太冷,一般蛇在溫度十五之上是不會冬眠的。
石拓看了她蒼白的臉色一眼,雖然驚訝她竟然看出這是什么蛇,還他什么也沒有問,而是扶著她重新坐下來,然后脫下她的珠履。
雙至全身無力,眼前的人影已經(jīng)漸漸模糊,聲音也是有氣無力,“你……你要作甚?”
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那個男子低下頭,小腿傳來溫?zé)岬挠|感,他……竟然在幫她吸毒?
雙至張了張口,還來不及說什么,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直到她傷口的血跡不再發(fā)黑,石拓才停止了吸毒,他抬起頭,看到她已經(jīng)暈了過去,小臉一片慘白毫無血色。
他擦了擦唇上的血跡,搖頭輕笑,他竟然會為一個女子吸毒?若是被他的部下看到,只怕要驚嚇得掉眼珠子了。
雖是這樣想,但他還是從自己的衣擺上撕下布條,幫她把傷口包扎起來,然后彎腰把她抱起來。
這個女人很嬌??!好像只要他輕微用力,就可以把她捏碎了。
他看了看南庵那邊的方向,挑了挑眉,腳一轉(zhuǎn),往回走著。
還沒離開普靖城去當(dāng)兵的時候,他經(jīng)常來這里打獵,這里算是有他幼年的一部分記憶吧,今日他本來是打算去千佛塔看看的,沒想到會遇到這個女人。
回到莊子,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馬上迎了上來,“爺,您回來了,咦,這姑娘是……”
“祥興,去找大夫?!笔孛鏌o表情,目光卻一直落在雙至蒼白的小臉上。
看到她這樣的臉色,他竟然覺得別扭,她應(yīng)該是臉色紅潤,雙眸靈動的,而不是這樣慘白近乎透明的脆弱模樣。
祥興怔怔看了石拓懷里的姑娘一眼,眼底忍不住的好奇,這姑娘是誰吶,爺好像挺緊張似的。
石拓挑眉,沉聲道,“還不快去?”
祥興一震,不敢再多看一眼,急忙拔腿跑去找大夫了。
石拓抱著她走進(jìn)屋內(nèi),輕輕地將她放在臥榻上,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幸好,已經(jīng)止住血了。
這女人究竟是誰?在他回到普靖城之后,不停有人帶著自己的女兒上門去找他或者找他爹提親,他以為她是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其中之一,但她不是,他看得出來。
她不怕他!這點(diǎn)讓他驚訝,雖然每次看到他,她都會失措膽怯,但那不是在害怕他,而是在防備。
很多女人想要接近他,但她們都對他感到驚懼,只有這個女人……讓他覺得意外。
祥興帶著大夫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主子竟然怔怔地看著一個姑娘發(fā)呆,他差點(diǎn)想要到地上去找下巴。
這是他家的爺么?他跟在爺身邊幾年了,還從來沒見過爺露出類似溫柔的神情來,就連這次隨著爺會家鄉(xiāng),他也沒見過爺對他的弟弟妹妹甚至父母露出一絲絲柔和的笑意。
“爺,大夫請來了。”幸好離莊子不遠(yuǎn)處就有個藥鋪,不必進(jìn)城里去請大夫,不然一去一回,就要費(fèi)去許多時間了。
石拓回過神,對自己竟然看著一個女人發(fā)呆感到莫名的煩躁。
大夫給雙至把了脈,開了幾帖藥,因?yàn)槭匾呀?jīng)把毒血都吸干凈了,所以沒有生命危險(xiǎn),只要用草藥煮了水,再清洗一下傷口,用草藥包扎起來,喝幾副藥,休息幾天就行了。
這大夫看起來還比較年輕,石拓沒有讓大夫?yàn)殡p至包扎傷口,而是要他留下蛇傷的藥膏和綾布,便送走了大夫,要祥興立刻拿著藥方去藥鋪開藥,然后把草藥水煮了呈過來。
這莊子住著只有石拓和祥興兩個人,因?yàn)樗幌肜^續(xù)留在石家應(yīng)付那些阿諛奉承的人,還有不想面對石夫人尖酸刻薄的嘴臉,便讓管家給他買了這個莊子,只帶上從京兆一起來的祥興住到這里,耳根子清靜了不少。
祥興把清洗傷口的草藥水煮好端過來的時候,雙至還沒醒,而這莊子里也沒有丫環(huán)可以使喚,石拓不想讓其他人幫她清洗傷口,便把祥興打發(fā)下去了。
爺要親自為這姑娘洗傷口?那……那不是洗腳嗎?祥興瞠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石拓。
石拓掃了他一眼,“還有事?”
祥興急忙搖頭,“沒,沒,爺,那……那要給這姑娘喝的藥,要不要也煎了?”
石拓看了雙至一眼,“嗯,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