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這個世界大半年了,岱東月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刻地意識到,原來神仙,也可以逗逼到這種境界。(…………)
今天,是武當(dāng)山家長會之月的第一天。
第一個到場的是玄武總殿首席大弟子……之一的,子琰的家長微妙元通真君。哦,這么說大家可能不是很能理解這位真君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在人間歷劫的時候倒是有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幕?p> 就是——將將將將,莊周!
呃等等,貌似我之前已經(jīng)提過這茬了……好吧,無視掉無視掉,讓我們繼續(xù)把鏡頭轉(zhuǎn)向武當(dāng)山行宮殿:
先前說過了,武當(dāng)山上,行宮殿負責(zé)教導(dǎo)門下弟子,兼而處理真武行宮內(nèi)諸多事宜,仙宮殿則負責(zé)處理來自天宮的諭旨和人間的事宜。家長會來的雖然都是仙界的大佬,但本質(zhì)上還是行宮殿
范圍內(nèi)的活動,所以除了聯(lián)絡(luò)安排行程由仙宮殿負責(zé)之外,其余全部是行宮殿的工作,故而每到這個時節(jié),行宮殿的大掌事青樺大叔總是忙得各種焦頭爛額。
元通真君帶著一個排的靈寵浩浩蕩蕩抵達行宮殿時,正撞上獨自前來詢問音梧老爹的相關(guān)信息的岱東月——自從那晚不歡而散,她和音梧已經(jīng)好多天不曾成雙入對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了。
“這不是碧霞元君嗎?好久不見啊?!痹ㄕ婢灰u仙風(fēng)道骨的青色道袍,年近不惑的儒雅帥臉看上去很是溫和有禮,“聽說你正在武當(dāng)山養(yǎng)傷,不知如今恢復(fù)得如何了?”
岱東月瞥了一眼他身后千奇百怪的各色萌寵,淡淡道:“勞仙友掛念,暫時無甚大礙。”
元通真君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微笑道:“元君想是記不得我了吧?我是微妙元通真君莊周,此次是來參加犬子子琰的家長會的?!?p> 話音剛落,岱東月身后,行宮殿的正門里隨即便傳來了子琰略顯疑惑的聲音:“父君?您怎么來得這么早?”
然后岱東月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看著人元通真君瞬間風(fēng)度全失,猛地沖上前狠狠抱住他家兒子哭訴道:“子琰!父君想死你啦!你這愁人的孩子怎么也不知道?;丶铱纯磪龋 ?p> 子琰一臉嫌棄地拍開自家父君的老臉:“次奧!你離我原點!還有,這群歪七扭八的寵物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又迷戀上什么奇怪的癖好,把娘親逼得忍無可忍離家出走了?!”
元通真君嬌羞地踮起右腳在地上劃了個圈圈:“哎喲,不要這樣講啦兒子,人家只是忽然對萌系小生物很有愛而已嘛,是你娘親太愛小題大做了!”
“次奧!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說!你這么早巴巴地跑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縿e說是為了我的家長會,老子壓根不信!”
元通真君神色一凜,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經(jīng)道:“知我者兒子是也!那我就直說了!你前不久得了條很可愛的小巴蛇對吧?能不能給你父君我賞玩則個?”
“你想得美!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去把娘親找回來!”子琰氣勢如虹地一揮手,語氣堅定,寧死不屈。
“哎喲,你不用擔(dān)心你娘親啦,反正她每次離家出走都是回娘家,不會找不到的啦……你把小巴蛇藏哪兒了?靈寵空間袋嗎?”元通真君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自顧自地伸手去翻兒子腰間的特
制錦袋。子琰自然不肯,腳下一錯往后躲了開去,元通真君立即跟上,父子倆一轉(zhuǎn)眼便糾結(jié)地戰(zhàn)成一團,打得那叫一個難舍難分!
臥槽!這貨真的是傳說中淡泊名利清靜無為,為了修身養(yǎng)性常年過著深居簡出的隱居生活的莊子大神嗎???賊老天你特么是在耍我吧?!岱東月滿臉黑線地抽了抽眼角,決定還是先避開這對麻煩父子,改天再來找青樺詢問好了。
“父君,你再撐一點啦,馬上就到了。”岱東月轉(zhuǎn)身,正要往殿外的臺階走去,臺階那兒卻突然傳來了洺箏無奈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中年男子幽怨而惆悵的聲音隨之響起:“可是女兒,父君真的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啊……”
“次奧!你被人一路從紫微宮抬到這里,連根手指頭都沒動一動,這才走了幾階臺階就累得不會愛了?你的愛是有多脆弱不堪???!”洺箏忍無可忍地暴吼道。
中年男子,也就是傳說中的北極紫微大帝傲嬌地哼了一聲:“想當(dāng)年,你父君我在戰(zhàn)場上拼死拼活累的跟狗似的給玉帝打天下的時候就發(fā)過誓,等以后退下來,一定要過最安逸舒適的日子,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你別看這只有幾步,卻已經(jīng)違反了你父君我后半生最重要的原則!所以說洺箏啊,父君對你才是真愛吶……”
看著那個穿著一襲華麗的明紫錦袍,英挺中略帶一絲悶騷的中年美大叔在洺箏翻著白眼的攙扶下,不情不愿地登上最后一步臺階,岱東月森森地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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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清冷的月光一如既往遍灑大地,唯有皎月閣成了嫦娥仙子的例外,被額外籠罩了一層更為柔和,也更為濃郁的月之精華。岱東月鎮(zhèn)定自若地盤腿坐在床上運功,顯然已從白天的打擊中恢復(fù)了過來。
突然,窗戶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一只成年金毛大小的藍狐小心翼翼地溜了進來,趁她運功之際默默窩到了床邊。
半個時辰后,岱東月睜開眼睛,有些意外地看著窩在她床邊,睜著一雙墨黑桃花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的音梧:“你怎么又變回原形了?不怕師父罵你嗎?”
“三師叔,你還生音梧的氣嗎?上次是音梧不好,音梧不該擅自試探三師叔你的心思的,三師叔你不要再生音梧的氣了,好不好?”
看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岱東月不知怎的心頭一顫,習(xí)慣性地伸手幫他順了順背上光滑柔軟的狐毛:“我早就不生氣了。倒是你,看上去憔悴了很多?!?p> “真的嗎?!三師叔你真的不生音梧的氣了嗎?!”音梧大喜過望,一激動,又變回了人形……
岱東月瞪大了眼睛,臉色瞬間通紅,連忙扯過一件外袍披到他身上,尷尬地低聲呵斥道:“音梧我拜托你有點自覺性好嗎!你現(xiàn)在已是金丹初期的五尾仙狐了!人形更是……”
音梧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的人形怎么了?三師叔不喜歡嗎?”
岱東月:“……咳咳,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男女授受不親,你懂嗎?”
“可是以前三師叔不是……”
“以前你還小,自然不講這些??涩F(xiàn)在不一樣,你長大了,有很多事情,就必須要顧及一下。”岱東月冷下臉,“你若還想留在我身邊,就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哦……”音梧不情不愿地點點頭。
岱東月看著他不語,半晌才嘆息道:“音梧,你在青丘……你究竟是什么人?”
音梧僵了僵:“三師叔……真想知道?”
“是?!?p> “音梧……我是青丘九尾帝君第七子,白音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