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活得太久也不見得都是好事。譬如大家都知道現(xiàn)任的九尾帝君有七個子女,XX能力杠杠的,但能記得幾千年前上一任九尾帝君的家族譜系的,就沒有多少人了,畢竟青丘歷來就是個封閉神秘,與世隔絕的地方。
白桐的父親,其實有兩個兒子,乃是九尾帝后于梧桐樹下,一胎所出的雙生子。白桐是次子,按理,應(yīng)由他的雙胞胎哥哥白梧繼承帝位,但令人玩味的是,就在立儲儀式的前一天,白梧突然被震怒的父親除名逐出了青丘,儲君之位最終落到了白桐頭上。
“兄長被逐出青丘的原因,只有父親和幾位長老知道,連我和母親都被蒙在鼓里?!卑淄﹪@道,“直到兩百多年前,我在魔族邊境意外與兄長重逢,才知道了這一切?!?p> 白梧的悲劇在于他愛上了一個魔族女子。
但這悲劇的起源,并不是白梧。
起源要一直追溯到一個連壽星公都記不大清的年代,那時候玉帝還在忙著建立仙神體系,那時候九州通幣還沒有升值,那時候菊花只是一種花……咳咳,總而言之,那時候魔族和狐族之間并不像如今這般仇深似海,雙方見面的時候甚至還會親切地道一聲“自古妖魔本一家”神馬的。
直到某一天,魔族魔王遇見了狐族狐王,被九尾白狐風(fēng)華絕代的天人之姿一箭戳中,自此墜入愛河不可自拔,以將其收入后、宮為終身奮斗目標(biāo)。
沒錯,那一代的魔王,是女的,還是個喜歡收集美男壯大后、宮的女、王!
狐王知道后當(dāng)然不高興啦,所以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去過魔族進行友好交流活動。女王于是急了,開始不擇手段地各種逼他出面,誰知人家冷艷高貴的狐王大人根本不理,一來二去的,女王對他的愛在斗智斗勇中不斷加深,又在不斷加深中逐漸變、態(tài),最后,魔族和狐族,終于不可避免地爆發(fā)了一場大戰(zhàn)!
這場戰(zhàn)爭足足打了五十年,五十年后,雙方都覺得有些累,于是商量著準(zhǔn)備和解。誰知就在這時,女王卻突然染了重病,她派人給狐王送信,說想見他最后一面。
狐王本想前去,可手下的人懷疑有詐,不讓他去,幾日后,女王含恨而終。
“據(jù)說,那位女王臨死前,曾指著青丘的方向下過詛咒,說待來世,定要青丘的王死心塌地地愛上她,為了她背叛一切,一無所有,最終像她一樣含恨而終。”白桐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復(fù)雜的感慨,“女王死后,魔族人大怒,不肯休戰(zhàn),如此又打了五十年,直到魔族另立了新王,疲憊不堪的雙方才勉強和解。自此以后,魔族和狐族老死不相往來?!?p> “照你這么說,白梧愛上的魔族女子,就是那位女王的轉(zhuǎn)世嗎?”玄天翹起了二郎腿,饒有興致地問道。
白桐苦笑:“倘若當(dāng)年兄長愛上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族女子,父君和長老頂多說他兩句,也不會將其太放在心上,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新仇舊恨早不知道翻過了多少番,誰會想起這茬?可兄長愛上的,偏偏是上任魔王的小女兒,天生藍(lán)眸藍(lán)發(fā),連血都是藍(lán)的,和當(dāng)年那位女王一模一樣!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想將她娶作正妻,父君和長老如何能答應(yīng)?可兄長卻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若他們不同意,他就離開青丘,和她遠(yuǎn)走他鄉(xiāng)……”
玄天了然地“哦”了一聲,而后玩味道:“嘖,這完全是女王詛咒應(yīng)驗的節(jié)奏啊,難怪你父君會一怒之下將他除名逐出了青丘。后來怎么樣了?”
“兄長帶著那位魔族小公主頭也不回地走了,自那之后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父君薨前遺詔,也禁止青丘任何人再提起他,更不許任何人找他回來。直到兩百多年前……”說到這里,白桐轉(zhuǎn)頭看向音梧,眼底涌起深深的愧疚和疼惜,聲音沙啞道,“我路過魔族邊境,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帶著一個一兩歲的小孩?!?p> 音梧眼眶一紅,晶瑩的淚珠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很快打濕了他的前襟:“所以……我是那個小孩,那個乞丐……才是我的父……君,父君你的……親哥哥嗎?”
玄天沉下臉:“是了,我竟忘了,三百年前,繼任魔王之位的女君,正是前代魔王膝下,那位藍(lán)眸藍(lán)發(fā),素有‘魔界瑰寶’之稱的幺女藍(lán)音!”
一聽到藍(lán)音的名字,白桐瞬間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我兄長的資質(zhì)修為遠(yuǎn)在我之上,若不是為了那個女人,怎會明珠蒙塵這么多年?可恨那女人一心想著的全是她的魔王之位!幾千年來,她一邊冷眼旁觀他人為了爭奪王位互相殘殺,自己按兵不動坐收漁翁之利,一邊欺騙我兄長,說當(dāng)年為了和他私奔受了魔王重責(zé),逼著兄長一次次為她虛耗元神渡她修為……終于,三百年前,她大功告成,一路暢通無阻地殺回魔都做她的女王去了,可憐我那兄長修為耗盡,壽元枯竭,還要帶著小小年紀(jì)的音梧一路穿行九州三界尋找他莫名失蹤的妻子……我在魔界邊境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然……”
音梧瞪大了雙眼,猛地?fù)涞桨淄┥砬埃澏吨曇魡柕溃骸案妇?,叔叔,我父君是不是……?p> 白桐閉上眼睛,悲痛欲絕地點了點頭。
音梧嘴一癟,眼淚流得更兇了:“父君臨走前,說……說過什么嗎?”
白桐愣了愣,腦海中電光火石閃過當(dāng)日的情景——
阿弟,我始終不相信藍(lán)音她會……只可惜,我撐不到魔都,聽不到她的解釋了。你……你不要去找她,就算日后知道了真相,也不要告訴我。我寧可在九泉之下抱著自欺欺人的美好,也不想帶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投胎轉(zhuǎn)世……音梧,就拜托你了,他身上有一半魔族人的血統(tǒng),你是瞞不住的,所以……你不要對他太好,萬一引起他母親的注意力,只怕又要惹出無盡災(zāi)禍……我們兩族的恩怨,就到我為止吧……
“叔……叔?”
白桐回過神來,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自然是將你托孤給我,還能說什么?叔叔自小對你嚴(yán)苛,是望你成龍,而且考慮到你生母的關(guān)系,不好對你太親近,以免引起魔族那邊的注意。音梧,你不會怪叔叔吧?”
音梧拼命搖頭:“怎么會?我知道叔叔都是為了我好!”
白桐寬慰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你以后還是我的兒子,至于你的母親……”
音梧抿了抿唇,恨聲道:“她奪了父君的一切,還給音梧下那么惡毒的封印,她那樣對我們,音梧絕不會原諒她?!甭犕赀@一切,他已然明白過來,自己這么多年修為頓足不前,多半是當(dāng)年,藍(lán)音殺回魔都前,為了永絕后患,給自己下了反兵之印——她本就是魔界公主,女王轉(zhuǎn)世,再加上白梧一身堪比帝君的修為,難怪連堂堂真武帝君也看不破他身上的封印。
白桐詫異地看著他:“她畢竟是……也罷,只要你以后不去招惹魔族,想來也不會有機會見到她,你就只當(dāng)沒有這個母親吧。”
“……是,父君?!?p> “說完了?”全程一言不發(fā)的面癱臉岱東月終于開口了,“那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正式的家長會流程了么?”
音梧一拍腦門:“啊!是哦!差點忘記正事了呢!”
白桐+玄天:“…………”
一個時辰后,在對音梧這一年的表現(xiàn)和成長進行了全方面的分析和總結(jié)后,雙方會談初步結(jié)束,接下來的幾天,白桐會隨機旁聽一下兒子的課程,進一步考察他的實力變化。
看著岱東月牽著音梧遠(yuǎn)去的背影,白桐轉(zhuǎn)頭,誠心誠意地對玄天道了聲謝。
“謝什么,你和音梧的這個心結(jié)總要解開的,我不過是為它提供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機會罷了?!毙煨Φ?。
白桐挑了挑眉,復(fù)又轉(zhuǎn)頭看向岱東月,意味深長道:“你解開的,可不止我這一個心結(jié)啊。”
“……我說,他好歹是你的侄子,你真舍得把他送給我家東月當(dāng)寵物?”
“以音梧目前的情況而言,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卑淄┞柭柤?,眼珠一轉(zhuǎn),突然沖他壞壞一笑道,“再說了,現(xiàn)在是寵物,將來還不一定呢。畢竟……男未婚女未嫁的,你說是不是?”
“……想打架么?”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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