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結(jié)局不那么盡如人意,但無論如何,三島十洲至寶被盜一事在經(jīng)歷了一連串烏龍后總算是順利拉下了帷幕。
半月后,方丈島主九源在一片嘩然中解封實力正式飛升入天宮,被玉帝封為九源真君,賜瓊?cè)A水云宮,領九州江河湖泊之水獸——不過大家嘩然的不是這個,大家嘩然的是,即便如此飛升了,九源仍舊兼任著方丈島主之職,且三島十洲和玉帝雙方竟然都對他沒有任何意見!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件事,就連司命星君都不知道——那就是,在九源確定飛升的前一天,玉帝曾秘密召見過碧霞元君岱東月。
“東月啊,人家可是因為你才心甘情愿放棄逍遙的島主不做,跑來天宮給朕打工的喲!你怎么著也得有點表示吧?”彼時玉帝正坐在玉清宮大殿上首的金鑾龍座之上,弓著背,以肘抵膝,雙手托腮笑呵呵地看著立在下方的岱東月道。
岱東月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陛下還請端莊一點吧,恕臣直言,像您這樣威武霸氣的中年王者形象實在不適合此類賣萌舉止?!?p> “……切,大家還都說你這回換了個很是上道的性子,依朕看根本就沒變嘛,還和從前一樣假正經(jīng)愛裝嚴肅?!庇竦鄄凰剡瓢土艘幌伦欤磺椴辉傅刈松碜?。
岱東月莞爾:“那陛下想東月如何表示呢?”
“最好的表示當然是以身相許啦!”正經(jīng)了還沒有兩秒鐘,玉帝便再次原形畢露,兩眼放光地盯著岱東月道。岱東月正想反對,他卻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連連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岱東月:“…………”
玉帝干笑了一下:“呃呵呵,談戀愛什么的還是得要兩情相悅才行,雖然九源此舉確實很讓朕感動,但關鍵在于東月你自己,誰都不會勉強你的……不過他畢竟是三島島主,無論如何你都不要把話說絕知道嗎?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岱東月越聽越是一頭霧水:“陛下,您究竟想說什么?”
玉帝一攤手:“……好吧,其實朕就是想問你,聽到九源為了你飛升天宮后有什么想法沒有?”
“想法倒沒有,就是覺得心情挺復雜的?!贬窎|月老老實實道。
玉帝挑眉:“那你喜歡九源嗎?”
“喜歡啊?!辈幌矚g做什么同他談戀愛耍曖昧?
玉帝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那你是決定要嫁給他了?!”
岱東月一臉莫名其妙:“誰說的?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
“你不是喜歡他嗎?既然喜歡他,為什么不嫁給他?他都愿意為了你放棄島主之位了……”
岱東月再度莞爾:“喜歡和婚姻是兩回事啦。喜歡只是一種感情狀態(tài),婚姻卻要涉及各個方面,我目前只是對九源頗有好感,愿意同他在一起培養(yǎng)一下感情罷了。在沒有弄清楚他真正的為人秉性、生活習慣、興趣愛好、工作能力……等等等等一系列婚姻所需要弄清楚的問題細節(jié)之前,我根本不可能嫁給他——就拿他為我飛升入天宮這件事說吧,若有一天,天宮和三島十洲再度對立,屆時他該怎么抉擇?我若嫁給了他,屆時又該何去何從?”
聽完,玉帝很是感慨地長嘆了一口氣道:“東月你還是這么深明大義……朕心甚慰?!?p>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應該的。”岱東月微微一笑,想了想還是接著補充了一句道,“不過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愛上了九源,愿意同他生死與共,那陛下就得做好您的泰山統(tǒng)攝隨時會叛逃出天宮的心理準備咯!”
“被你這么一說朕突然也覺得心情甚是復雜……”不過要是玄天聽到這番話,估計心情會更復雜吧?至少人九源還在岱東月的感情培養(yǎng)范圍之內(nèi),可他卻壓根連衣角邊都沾不到啊……
“陛下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東月是不是可以告退了?”岱東月自是不知玉帝的內(nèi)心劇場,見他沉默半天沒有動靜,不得不主動開口問道。
玉帝白了她一眼:“怎么,嫌陪我這大叔聊天很悶很沒勁嗎?”
陛下您又傲嬌了……岱東月哭笑不得地連連擺手解釋道:“東月豈敢?只是最近快到碧霞心法的第三重瓶頸了,想早些回去閉關沖劫。”
玉帝有些驚奇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朕記得碧霞心法是步入仙人之境后方能學習的極其高深的心法,從虛丹至身外化身一共八重,你這么快就修到第三重金丹境界了?”
岱東月含笑點頭。雖然自她蘇醒過來就一直遇到各種事擾得她無法全身心的閉關修煉,但她深知修為才是穩(wěn)立于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基礎,所以數(shù)月以來岱東月其實沒有一天放松過對碧霞心法的研習——大約是這具身體原先就練過碧霞心法的原因,前期的心法修煉十分順利,她幾乎毫無阻礙地就修過了心法的前兩重,直到邁入第三重才漸漸減緩了修煉速度。
玉帝大喜:“好好好!不愧是朕看重的人才!果然不負朕望!你這便回去閉關吧,順便替朕夸獎玄天一句教徒有方!”
“是,陛下?!?p> 走出玉清宮,岱東月下意識地望向南天門的方向——那是初飛升入天宮的仙人們第一個抵達的地方,也是天宮的仙神們下凡的唯一通道。
良久,她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終是轉(zhuǎn)身騰云回了真武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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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回到皎月閣,貝兒便急匆匆地迎了上來:“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帝君讓你去他書房一趟!”
岱東月皺了皺眉:“又出什么事了?”
“廉貞真人來了!”
岱東月松了口氣:“玉衡大叔嘛,有什么可慌的?!?p> “遙參代統(tǒng)攝也一起來了!”
岱東月:“……好吧,看來我這關是沒空閉了?!?p> 數(shù)息過后,微微喘著粗氣的岱東月已然瞬移到了玄天的書房之外。
篤篤篤———
“進來。”
聽到玄天沉穩(wěn)的應門聲,岱東月不自覺地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師父還沒慌,那就有的救。
這樣想著的她順手退開了門,里面果然和她想象中的場景差不多:玄天一如既往地坐在書桌后面批閱文件,玉衡愁眉苦臉地坐在外間的榻上,遙參一臉不爽地立在兩人中間。
“怎么了?”岱東月斟酌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看上去最安穩(wěn)從容的她家?guī)煾竼柕馈?p> 玄天沖玉衡抬了抬下巴:“還記得上次瑤池武斗會吧?上仙組冠軍最后被這貨撿去了,于是他向西王母要了紫虛元君?!?p> 岱東月皺眉想了想:“這個我后來倒是有聽說過,可不是說西王母已經(jīng)準了他們倆的婚事了嗎?”
“西王母準了有什么用?又不是西王母嫁給他?!边b參冷冷一笑,看著玉衡譏諷道。玉衡瞪了他一眼,居然沒有如往常那樣跳起來反駁他,讓岱東月很是驚奇。
紫虛元君岱東月還是知道的——姓魏,名華存,字賢安,執(zhí)掌南岳衡山——如果說岱東月是五岳之首的首長,其他如紫虛元君這般的四岳統(tǒng)攝就相當于副首長,職位上相當于她的下屬,但品級并不比她低。
“所以聽你的意思,是紫虛元君她不愿意嫁給玉衡了?”岱東月問道,皺眉看向遙參,“可是這同你有什么關系?難不成紫虛元君喜歡的人是你?”
“主上您就別開屬下玩笑了!”遙參連連擺手否認道。
“那你在這里做什么?”岱東月這下也糊涂了。玄天卻在這時候不厚道地撲哧一笑,笑意盈盈地開口道:“其實華存也不見得就不喜歡玉衡,只是她生性羞怯,一時之間實在無法接受自己被西王母當作武斗會獎勵賜婚給玉衡,避無可避之下便干脆躲去了你在泰山的慶云行宮。”
岱東月越發(fā)莫名其妙:“她是衡山統(tǒng)攝,跑去泰山算怎么回事兒?”
“哦,忘記你不記得了,”玄天一拍腦門,“你以前是華存最好的姐妹,她生性孤僻,除了出席仙神例會和重大宴席外,就只去過你那兒做客。”
岱東月涼涼地看著他:“可師父你既然直呼她的名字,想來同她關系也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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