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剛躺下,衛(wèi)滿急匆匆的走到李陌的營房中,一臉焦慮的道:“將軍,怎的就放了那木淺淺回去了?”
“唔,放了放了,晚上喝多了,我睡了啊,衛(wèi)參軍,你也早休息去吧。”李陌把個布衾往身上使勁兒一拽,含糊的說道。
“將軍!哎呀!我的將軍??!”衛(wèi)滿急的,臉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滲了出來,“將軍,木淺淺可是知曉咱們兵力的,就連神威將軍她也是知道的啊!放不得??!”
李陌把腦袋從被子中探出來,道:“衛(wèi)參軍,你別管了,放了就是放了,我堂堂漢軍,捉一個弱女子做人質(zhì),這算什么?勝之不武??!睡覺!睡覺!”
“將軍糊涂!”衛(wèi)滿情急之下忍不住呼喝,“將軍,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哪里還要婦人之仁?就算不殺了她,就是軟禁著也比放了好!”
李陌假借著醉意,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把個大舌頭使到了極致,含糊不清的道:“沒事沒事,軍臣茍延殘喘,不怕不怕哈!”說著便是倒頭大睡,任衛(wèi)滿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衛(wèi)滿看實在叫不醒李陌,出了營房,抬頭仰望著這滿天星斗,扶了扶胸,自言自語的點頭道:“也罷也罷!虧得我漢軍真是不怕他個匈奴,要不然,真就折在這了,只是,接下來,就要多費一番腦筋了?!?p> ?。?p> “大單于!公主回來了!”軍臣面對著鐵打一般的單于庭,正在一籌莫展,哪里想到,帳門外的穆薩凌的一聲驚喜若狂的吼聲,順道也把他驚醒了。
“你說什么?”軍臣一把抓住了穆薩凌的衣領,驚訝的問道。
“父親,女兒回來了?!边€沒等穆薩凌回話,帳門被打開了,傳來一股幽香,木淺淺的聲音,輕輕的飄蕩在軍臣的耳畔。
“淺淺,真是你?”軍臣又驚又喜的問道,軍臣不等木淺淺答話,快步走上前去,輕輕攏了攏木淺淺的發(fā)梢,上下打量一番,道:“淺淺,那博和穆薩凌不是說你讓李陌捉了去了么?他沒對你怎么樣吧,對了,你怎么跑出來的?”
軍臣這么一說話,木淺淺想起前幾天那個晚上的事情,慘然一笑:“他沒把我怎么樣,原本想要留下我做人質(zhì)的,后來……”木淺淺的脖頸微微一紅,咬著嘴唇又道:“后來他又覺得留這個弱女子做人質(zhì),太不丈夫了,就把我放了。”
“那就好,那就好!”軍臣又驚又喜的在帳中亂踱著步子,接著高喝:“來人!宰一只羊羔過來,還有熱騰騰的酥油茶,要熱的!”
“父親,這些再說,我先給你說說漢人軍隊的事情。”木淺淺心中想著漢軍勢如破竹的攻破居延,那強大的攻擊力,如果匈奴人不早作準備,日后戰(zhàn)場上見了,實在是兇險萬分。
“好好好,淺淺,不急,你慢慢說?!痹拒姵家詾樽约旱呐畠航^無生還機會,哪里想到,此時還能父女重逢,心中自然高興。
木淺淺把他所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神威將軍,木淺淺這么一說,不管是軍臣,還是那博和穆薩凌,都醒悟了,哪里是什么地龍翻身?。∶髅骶褪抢钅肮膿v出來了個新鮮玩意兒,而且是威力巨大到前所未聞的大家伙!軍臣更是聽了大夏龍雀騎士身上的裝備,端的是個不好惹。
但是木淺淺帶來的最令人震驚的消息卻是:“居延被拔了!”
軍臣心中盤算,居延乃是右賢王庭東方屏障,按照木淺淺所說漢軍大軍的行進速度,區(qū)區(qū)十一二天就能趕到,木淺淺乃是一人一騎,快馬加鞭,晝夜不屑,用了三天跑回來的,那么,漢軍再有個八九天,就能到右賢王庭了!這如何不令軍臣震驚。
“蒲尼,居延的飛鷹呢?怎么還沒到?”軍臣皺著眉頭道。
木淺淺原本正喝著熱騰騰的酥油茶,剛輕輕吹了口杯中浮著的一層酥油,軍臣這么一問,自然就突然想起了李陌那日閑來無事,射雕為戲,卻歪打正著,射下了傳信用的黑雕,于是張口說?!案赣H,那只黑雕,女兒親眼見是讓李陌手下一個神射手射下來了!”
“嗯?!避姵家稽c頭,接著問:“那個什么,右賢王庭東面,還有幾處部落、城邑?”
對于城池,軍臣心中自然有數(shù),可是這草原上漫如星斗,散布各地的部落,他就不知道了。
蒲尼一盤算,雄渾的嗓音響起,道:“大單于,這東面,已經(jīng)是無險可守,還有三個部落,一個大點的,也就約莫五百頂帳篷,不足兩千人;剩下的那兩個,一個也就是千十號人,另外一個有個七八百人的樣子吧。”
“符離!”軍臣點了符離的將,符離挺著胸膛走出,軍臣接著說:“你帶五百人過去,接管這兩個部落,讓婦孺老幼,統(tǒng)統(tǒng)帶到右賢王庭,拿得起弓箭刀槍的男子,悉數(shù)調(diào)撥給你,見機行事,能攔一攔就攔下子,攔不住,趕緊的也趕往右賢王庭來?!?p> “屬下遵命!”符離拱著手,把一張收縮了的刀疤臉往后一扭,不若流星的趕了出去。
“娘的!伊稚斜這邊還沒拿下來,漢軍倒是來了!最近怎么回事,啊,伊稚斜的手下跟發(fā)了瘋似地打?”軍臣心中憋著一口惡氣,大怒道:“明天我親自帶隊,前往單于庭攻城,就不信了,還真就攀不上這城頭一步!”
第二天的單于庭,城頭上的伊稚斜手下,看著遠方人喝馬嘶,撲騰騰的掀起了煙塵,當中一柄大旗,是亮閃閃的金色,頂端拴著幾條黑牦牛尾,心中一愣,城頭有個小隊長木訥了句:“咦,軍臣的旗幟?”事情來得突然,已是容不得他細細思索了,踹了手下士兵幾腳,趕緊往城頭當值將領羽志的帳篷,“大人,不好了!軍臣的旗幟,是軍臣的旗幟??!”
羽志大驚,道:“你慌個屁,細細的說,什么軍臣的旗幟?”
那小隊長不敢隱瞞,開口道:“大人,是軍臣本人的旗幟啊!從西南面趕了過來!”
“西南面,不正是右賢王庭所處么?”羽志心中嘀咕了幾句,接著道:“你看得可仔細?”
“千真萬確!”
“你且回城頭上駐守,我去報告大單于!”羽志不敢有所延誤,匆匆下了軍令,便往伊稚斜的大單于金帳中奔了過去。
“你說什么?軍臣的旗幟?”伊稚斜大怒,問道。
“正是?。〕穷^上看得仔細,軍臣的旗幟正在往單于庭趕來!”羽志趕緊說道。
“他奶奶個腿子的,這個老不死的!不好好在右賢王庭休息著,跑過來搗什么亂!娘的,他還真當他還是二十年前那個刀馬功夫天下無敵的他么?”伊稚斜沒好氣的罵道,接著道:“都上城頭上去,如有作亂者,各位不必向我匯報,斬立決!”
等到伊稚斜真趕到了城頭,那軍臣帶隊也在一射之地外牢牢的站穩(wěn)了,城頭守軍一看,不正是前大單于軍臣又是何人,心中都是大驚,心中打起了小鼓。
“伊稚斜!你這條漢人的狗賊!居然想弒兄奪權(quán),如今卻是亂我匈奴!今日我軍臣親在帶隊,看不踏平了你這狗賊的城池!”兩人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當即便是嘰里咕嚕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大罵了起來。
伊稚斜看著軍臣,不免有了幾分心虛,氣勢上稍微弱了幾分,那手下的士兵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前幾日伊稚斜可是說得明明白白,軍臣已死,如今一個活生生的、上躥下跳的軍臣就在自己面前,哪里還能淡定?哐啷,第一聲刀槍掉到地上的聲音。
伊稚斜目露寒光,道:“斬!”
嘩啦啦的手起刀落,一顆人頭圓滾滾的掉到地上打起了轉(zhuǎn)轉(zhuǎn),伊稚斜大喝:“都給我聽好了!事已至此,不管軍臣是詐死還是如何,今日,咱們就讓他真就死了!”
原本鼓鼓高漲的士氣,讓軍臣這么一打岔,早就跌落到爪哇國去了,此時只有稀稀拉拉的幾聲陪襯,把個伊稚斜氣的火冒三丈,“哥舒均,跟血刃說了,有趁機作亂者,斬!”
一時間,軍臣還未攻城,伊稚斜的軍心,便是人心惶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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