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城外,北面十余里,草原依然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已經(jīng)是春天了,牧草早就生的綠油油的,一眼瞅過去,并無端倪,可是往細處里瞧去,幾只草葉上,隱隱約有幾分血跡,看那血漬,尚未干涸凝固,猛然間草堆里“啊呀!”一聲叫,轉(zhuǎn)瞬又沒了聲音。
那草窩里隱隱傳來小聲的言語。“那博,你哭喊什么,不曉得這周圍說不定還有漢人的巡邏隊,把人引了來,咱們?nèi)齻€拿屁頂?。俊币粋€瘦子對著虬髯大漢說道。
虬髯大漢那博聽了,咬著牙關,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地,死死的瞅著瘦子一雙麻桿似地手,從他肩頭上拔出一支箭簇。這次那博學乖了,再沒喊叫,只是頭上嘩啦啦的浸出出了一片豆大的汗珠。
瘦子手中扯著一張布帛,往那博的傷處吐了口唾沫,看也不看的把那博肩頭給包扎好了,轉(zhuǎn)頭對那女子道:“主人,怎么辦?”
“本來瞞著父王,是想替父王除了心腹之患,給他個意外驚喜,沒想到就這么給敗了!也不知道父王跟那狗兒較量的如何了?!蹦桥犹纯谳p開,攏了攏略顯散亂的發(fā)梢說道:“誰想到這李陌手上功夫這么好!那博在他手里還走不了幾個來回,巴卓還就這么死了,加上穆薩凌,我,咱么四個也就是堪堪把他敵住?!?p> 那瘦子也是一臉的落寞。
?。?p> 出云城翊天候府中。
“衛(wèi)參軍,你說誰人會對我不利。”李陌摸了摸嘴角,幾日不刮,唇邊下頜的原本鐵青色的胡茬,又如雨后春筍一般的長了出來。
衛(wèi)滿在家中,早就思忖了半天,哪里有個結(jié)果,此時雙肩一送,嘆了句:“屬下,猜不透?!?p> 李陌也猜不透,為什么會有人對他下黑手,本來么,他往日又不在朝中,少與那些工于心計、明爭暗斗的權(quán)臣們斗來斗去,怎么會有人下手?再者說,他民望極高,尤其是在這大漢邊關,誰人不知李陌大名,數(shù)番出塞,出云騎大名威震塞北,要是幾個普通百姓來行刺,打死他都不信。
“莫非,又如那鐘二?乃是侯爺舊仇?”衛(wèi)滿想起鐘二的事情,忍不住提了句。
衛(wèi)滿是不知李陌怎么來的,李陌心里可是明鏡兒一般,他是穿越來的,上輩子不算,這輩子惹過的人,屈指可數(shù),也不用屈指,撐死了就是鐘二一個,想到自己的來歷,李陌好笑的搖了搖頭,道了句:“絕無可能。”
“那就奇了,屬下覺得,這些刺客,照侯爺所說,武藝也不低,按理也不應該是凡夫俗子,肯定是誰人派來的。”
李陌點點頭,捏著耳朵說:“這個錯不了,但是我招誰惹誰了我,憑什么就行刺我?!?p> “侯爺,當年鐘二一事,開始侯爺和衛(wèi)侯都沒想明白,當時只是覺得,可能是有人眼紅侯爺軍功,這次,會不會真是因為這個?”衛(wèi)滿側(cè)著頭說道。
“這個嘛,有可能。”說著,李陌臉上起了一臉無賴相,拽著衛(wèi)滿肩膀道:“衛(wèi)參軍,這幾日里面,有個女人,就是用劍的那個?!崩钅懊腿幌肫鹉桥拥囊换仨?,當真是個俊眼修眉,顧盼神飛,腮凝新荔,鼻膩鵝脂,雖然是穿著勁裝,但是隱約間,那柳腰盈盈可握,嘖嘖。
倒不是李陌春心蕩漾,心中波瀾,實在是這女子,乃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就算對上衛(wèi)嬋,那也是個不遑多讓。
衛(wèi)滿看著李陌一臉豬哥相,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李陌讓衛(wèi)滿這么一看,想起來眼前的不止是出云騎的參軍,更是自己的大舅子……趕緊的拽住衛(wèi)滿,挺著腰桿說:“嗯!本侯所想,是這女子武藝驚人,中原女子,多是大家閨秀,亦或是小家碧玉,哪里來這么大喇喇的人?!?p> 李陌說著,把眼瞟了衛(wèi)滿一眼,衛(wèi)滿一臉的莫名其妙,緩緩的開口:“侯爺,小嬋她,這次理應不是有意為之吧?!?p> “壞了!我家娘子那手刀馬功夫也是不差,不會是大舅子亂想什么吧!”正想著呢,連連擺手,鬧了個大紅臉,恨不能踹衛(wèi)滿一腳,連忙說:“不不不,小嬋這是異數(shù),哎呀,衛(wèi)滿你腦子燒了嘛!我是說,這女人,十有八九不是咱們漢人?!?p> “噢!”衛(wèi)滿恍然大悟,心里松了口氣,看來妹夫沒跟妹妹鬧別扭,“那么說來,九成九不是漢人啦?”
“狗屁的九成九,一定不是?!崩钅皵蒯斀罔F的說,再一想那一回首的風情,突然想起了她曾經(jīng)說的話:“今日饒你一命,來日定要取你狗命!”接著一拍腦門,喊了聲:“哎,不對啊,她漢話說的流利的很啊,細聽來,還是長安腔嘞!”
李陌數(shù)次往朝中去,聽得最多的,就是劉徹的那口陜西略有變味的口音,也就是長安腔,多數(shù)官員也是一口地道長安話,仿佛入朝做官,不會兩句長安話就不在那么一回事兒上似地,故而對這長安話的判斷,那是相當準確。
“長安腔?難道還真是朝中某個大臣,眼紅侯爺?shù)能姽Γ扇藖淼??”衛(wèi)滿這次是讓李陌徹底繞糊涂了。
“來人!”李陌看他也想不出來了,沖府外衛(wèi)兵高聲道:“快快快!快把衛(wèi)侯、霍校尉給我找來!”
霍去病的住所,就在李陌的府中,原本是閑置的一處庭院,霍去病來了出云城后,衛(wèi)嬋嫌那軍營條件太差,死活讓霍去病搬到府中來了,把那庭院收拾了一番,就當了霍去病的住所。
“姐夫,怎么了?你不是說你沒事么?”霍去病大踏步的進了李陌的議事廳。
“賢弟,怎么了?”衛(wèi)青如今客居出云城,李陌這個地主也不能虧待了人家,衛(wèi)青的住所,也在府中后院,略比霍去病的遠了些,卻是幾乎同時到了。
“衛(wèi)大哥,去病。我就問你們件事,上次行刺我的女人,一口地道的長安腔的漢話。”
李陌的話一出口,這倆人立刻就像是讓雷轟了一般,木吱吱的道:“不是吧!漢人?”
“我覺得就是?!崩钅翱隙ǖ狞c了點頭。
“賢弟,你上次不是說,那幾人中,女人看不清,幾個男子卻是諸胡容貌?”衛(wèi)青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問著李陌,霍去病也是同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唬你們干什么?真的是??!”李陌看著兩人狐疑的眼神,道:“那女的臨走前不是丟下一句話么,典型的長安口音,這我再聽不出來,我還做什么官?!边@倒也是,李陌要是連劉徹的長安話都聽不懂的話,的確是可以去鄉(xiāng)下種田去了。
衛(wèi)青點了點頭,又問:“那,賢弟把我和去病找來,所為何事?”
“就是問問,大哥和去病久居長安城中,可否知道哪個王侯將相,家中養(yǎng)著女兵?或者可曾聽說哪個女子武藝超群,不讓男子?”
衛(wèi)青和霍去病大眼瞪小眼著,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齊聲道:“都沒有!”
李陌一臉黑線,心里罵了句:“你倆真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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