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彀中記

第十四章 我的人?

彀中記 廟街四斗米 3334 2010-12-28 10:38:37

    話既然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那齊管事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回頭又罵了那躺在地上的盧三幾句,又踢了一腳。

  陳政看到事情竟然這樣就解決了,心下大喜,不管怎么樣,總算把這盧三救了下來,若真是上那衙門里走一圈,結(jié)果怎樣那可就不好說了。于是馬上把自己兜里僅有的五六兩銀子給了那吳管事,不足的說好馬上回去取。

  此時這圍觀的眾人都自覺不自覺得稱贊起這陳政來,認為這小子有狹義心腸,也有的說這陳政敗家,明知道是個手腳不干凈的,還救下來,難道要用到自家的鋪子里,那不是等著自家的鋪子也被他糟蹋嗎。總之亂糟糟的一團,說什么的都有。

  陳政此時卻是顧不得那么多,連忙讓陳祥和他一起去扶那躺在地上的盧三。而這盧三雖說被打的躺在地上,但也就是皮肉受點傷,還沒有傷筋動骨,神智也清醒,知道是這陳家少爺救得他,便不等這兩位少年把他扶起,掙扎著跪了起來,一個勁的向那陳政磕頭,嘴里還念叨著什么感謝少爺?shù)拇蠖鞔蟮?,今生必以死想報什么的?p>  這樣的事發(fā)生了,這盧三不能在這首飾鋪子里干了自不必說,就是這松江縣里面的其他首飾鋪子,也是不敢再用這樣的人了。等于這盧三自動失業(yè)了,除非他自己有本錢重新開始干這行當(dāng),不然就只能到外鄉(xiāng)去。這時代人們對于信譽那是非常重視的,一般的商人生意談定了,只要是口頭的應(yīng)允,也是會當(dāng)做寫好的契約來執(zhí)行的。而其他從事這樣行當(dāng)?shù)娜?,也是非常重視信譽的,不然會受到所有人的一致排斥。

  陳政卻不知道這盧三自此便是無業(yè)了,他只是想把這盧三救下來。然而他這這個舉動,卻讓盧三認為是接納了他,只是跪在地上磕頭。

  陳政畢竟是穿越過來的,看不慣這跪在地上的事情,便叫那盧三起來,倒是邊上的陳祥看明白了,便湊到陳政耳邊說:“少爺,你既然管了這事,就要一管到底的,這盧三已然走投無路了,現(xiàn)下就算是投到你的門下了,你要是讓他起來,便是表明了這層意思?!?p>  什么?這就成了我的人了?就這樣容易?難道這個時代對這樣的工匠都是不重視的嗎?陳政心里搞不明白,這樣的人已經(jīng)算是技術(shù)工人了,在前世怎么的也算是個有地位的人,難道在這個時代竟是這樣的一文不值?

  這樣多的疑問顯然不是此時就能解決的,陳政心想既然要跟著我,那求之不得,正好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找這盧三來做呢。于是趕緊扶起了那盧三,讓他收拾東西跟自己回家。

  眾人看著這盧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著這松江縣里有名的頑劣公子回了家,都是一陣感嘆,說著盧三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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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政領(lǐng)著這盧三便到了他老爹給他準(zhǔn)備好的那間準(zhǔn)備辦學(xué)的房子里,先把這盧三安置了,然后讓陳祥趕快把那些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孩子叫來,準(zhǔn)備一起收拾收拾這屋子,同時告訴他們準(zhǔn)備好上學(xué)。

  這屋子也沒什么好收拾的,整間屋子都很干凈,也寬敞,原先是做庫房用的,顯然一早上陳政他老爹已經(jīng)派人都打掃好了,連學(xué)生坐的凳子用的課桌都準(zhǔn)備好了。不過陳政看來半天覺得還是缺東西,想來想去總算知道缺什么了,是黑板,對,是黑板。自己前世的時候可是見天的看到這東西的,哪天上課不用黑板啊,老師講什么東西,要寫的時候總是在那東西上面用粉筆寫的,想到這又想到了粉筆??磥磉@兩樣?xùn)|西的趕快準(zhǔn)備,還有就是教材了,自己編寫的那些的盡快印刷,看來事情還是很多的。

  等到陳政把這讀書上學(xué)的事情和那些孩子說了之后,一些孩子還是很高興的,他們也是很希望像富家子弟那樣讀書的,可惜家里沒錢。現(xiàn)在聽說這陳少爺要讓他們讀書,而且不收錢,那就甭提有多高興了,嘴上自然是多了感謝的話,這倒讓陳政覺得不好意思。因為他原本的打算可是想利用這些跟著他學(xué)技術(shù)的孩子的,現(xiàn)在反倒被認為是恩德,看來這個時代確實有很多和后世不同的東西的。

  晚上回家的時候,陳政早已把白天發(fā)生在私塾里的事情給忘得差不多了,腦子里反復(fù)想的就是和辦學(xué)有關(guān)的事。吃飯的時候,他還想著這些事情,卻一點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老爹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阿政,我問你,今日先生可曾跟你說了什么,為何這樣早就出了學(xué)堂?”

  老爹這樣一問,陳政才想起白天發(fā)生的事情。想來大概是陳祥那家伙說出來的吧,因為這事確實太大,他也不敢隱瞞。這樣自己的老爹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想隱瞞是不可能的,還不如實話實說,于是陳政便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這倒讓老陳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這混小子幾日不見竟能和先生辯駁起來,還讓先生把他趕出了學(xué)堂,看來這小子是有變化。

  “照你這樣說便是先生的錯了,你便沒有分毫的錯了?哼,不管怎樣,明天給我和先生賠禮道歉去,能不能再去讀書,便要看先生原不原諒你了?!崩详愓f這幾句話的時候臉色分明十分的嚴(yán)肅,口氣也是硬,不過這都在陳政的預(yù)料中,因為在這里沒有人能和他的思想是一樣的,也自然沒有人會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道歉就道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關(guān)鍵是老爹別因為這事把辦學(xué)那件事給停了??磥磉@富貴人家的子弟也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j愓睦锶缡窍?,嘴頭上卻是答應(yīng)了。

  “還有,以后像盧三那樣的事不要再管了,沒事找事,你以為你出點銀子就能把事情辦好了?簡直是胡鬧嗎,你道那掌柜的那么容易就把這盧三放出來?以后凡事做起來都用用腦子,世上沒有那么簡單的事,也就是看著咱們家的面子?,F(xiàn)下就先安排在你那學(xué)堂里吧,你救的人,你負責(zé)處理。你也歲數(shù)不小了,一些事情不是不能做,但做的時候一定要想明白前因后果,這松江府城里什么人都不是白給的。但也不要因此而畏首畏尾,想做的事就去做,我們陳家一些事情還是能說的上話的。”

  陳政對自己老爹前幾句話倒是能聽懂,可后面講的就有些含糊不清了,自己能做什么事啊,也就是辦個學(xué)吧,真是有點莫名其妙。索性不管他,只是點頭,猛的耙完飯,便和自己這老爹告辭回了屋。他還想著如何處理那教材的事情呢。

  夜深時,老陳的書房里,一燈如豆。

  “老爺,白天的事情都打聽清楚了,那齊管事卻是有問題。那盧三說他并未貪墨什么做工的金料,只是被那齊管事的揪住打蒙了,不知如何辯解。想是那齊管事自己貪了銀子,賴到這盧三身上罷了?!?p>  “哪里有那樣容易,那齊管事也是那吳通判的一個遠方親戚,不管怎地也沾了點親,豈會為了十兩銀子而鬧出這般事情來,若我猜的沒錯,定是想借用這事排擠那掌柜的,但那掌柜的看出問題來,便借著阿政那孩子的突然出現(xiàn),化解了這事,那盧三只不過是倒霉罷了?,F(xiàn)在想來,這吳通判手伸的是越來越長了?!?p>  “喔,老爺說的有道理,看來我們還是要小心這吳通判的,但誰讓他背后靠的是那復(fù)社的錢公,宜興的周先生呢,哎,好在朝里的陳大人和老爺還有點親戚?!?p>  “阿政這孩子這些日子變的還真快,看來那次摔得還真是有問題?,F(xiàn)在竟想著如何辦事了,總比那以前只知道瞎鬧好。只是缺乏歷練,哎,看來也不是一個讀書的料,若是做生意,大概還可以。哎,都怪我,這些年只顧忙著生意,忘了他娘對我的囑托了。哦,阿祿,那件事該查清了吧?”

  “老爺,早查清了。夫人的娘家確是在福建,現(xiàn)在可以斷定十有八九就是那先前的海盜鄭家了。七八年前他們家就被那南省的熊總督招降了,不過卻還是老樣子,只不過從黑變白了吧,做的還是以往的買賣,現(xiàn)在海面上南來北往跑的船都要掛上他家的旗號。老爺,咱們?nèi)羰乾F(xiàn)在去相認,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都已經(jīng)招了安,而且他家海面上的船也多,也不怕海盜,這做起南洋的生意可要比往北邊運貨賺的多的多了。何況現(xiàn)在北邊可是越來越不太平了,流賊和建奴這些年可是越鬧越大的,生意可是越來越不好做了啊?!?p>  “我何嘗不知道這些,可是貿(mào)然相認,別讓人以為咱們就是過去巴結(jié)人家。再說咱們現(xiàn)在的生意也不差,等開春再盤下一條船,我們就可以多往北直隸和山東跑幾趟。和別人相認,總要有些身價才好,我這也是為阿政將來著想,便是認了,也不能讓人家看輕咱們。對了,今年的炭敬可曾給陳大人準(zhǔn)備好,這是不能馬虎的,另外張先生那邊也送去一些吧,盡管現(xiàn)在在家里,但朝里頭還是有人能替他說上話的。”

  “老爺您放心,這些事情早就辦好了,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如何盤下那艘船了,吳淞那邊的船廠看來少不得又要多一些孝敬,那孫公公還是好說話的?!?p>  這樣的對話,每過個三四日便要有一次的,由此可看出這老陳這些年來能有這樣大的家業(yè)也是付出很多的,但陳政對此卻一無所知,他此時正在屋里頭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已經(jīng)打開的筆記本電腦,用鋼筆迅速的在準(zhǔn)備好的紙上畫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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