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一張漁網(wǎng)撒下來,陳政便是在怎么游的快,也趕不上船快,更可況人家還拿了漁網(wǎng)兜他。
“放開我,你們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這強盜的營生,難道不怕王法嗎嗎!”陳政被扔到船上后大聲的喊道,其實他是想看看岸邊有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的情形。
“哼,都這樣了還嘴硬,他媽的,老子若不是搶劫的難道是打漁的!”
“哈哈哈,胖頭魚,你該不是游不過這小子而生氣吧。哈哈哈,虧你平日里夸自己什么浪里白條,若不是我們早有準備,今天就你自己這趟買賣那不是鐵定的賠了嘛!”一個像是頭領(lǐng)的人說道。
“哈哈哈,就是就是,胖頭魚,昨晚上該不是在那個婆娘的被窩里鬧大發(fā)了吧,腿是不是到現(xiàn)在還抽筋啊,啊,哈哈哈”一個嘍啰一樣的人也跟著起哄道。
“滾滾滾,天曉得這小子在水里有這樣的身手,你們也別笑,有種把這小子放下去和他比一個,你們要是能游過這小子,我輸你點什么。”那個綽號叫胖頭魚的反擊道。
“老大,別笑了,后邊有船,快看!”
船上的眾人這才止住了嬉笑,紛紛回頭望去。只見離他們能有二百步的距離,二十多艘船正揚帆向他們圍過來。
“他媽的這小子看來有來路,大頭寶,**的到底是怎么采的盤子,這小子到底是誰啊,后邊能引來這么多狼?”
“這小子他老爹是松江府做織造的商戶,別害怕,便是縣衙里的老爺,我們也不怕他?!?p> “老大,如今該怎么辦,那邊明顯是沖著咱們來的。”
“還能怎么辦,媽的點子太硬,那就快跑。弟兄們,往吳淞口那里走,有鯊老大的大船停在那里,我就不信這些個破江船到了江口能敵得過咱們鯊老大的大海船。走了,賣膀子力氣啊,使勁劃?!?p> ************************************************
離著這伙打劫陳政的賊人能有貳佰步遠的江面上,二十多艘江船正鼓足風帆追著前面的人。
站在最前邊那艘船的船頭的人便是陳泰,他此刻已是萬分的焦急。按他的想法,剛開始探清那些賊人動向的時候就應(yīng)該果斷出擊,將那些賊人一網(wǎng)打盡。但負責這事的阿輝卻是不讓,說什么老爺說了,要放長線,釣大魚。這給陳泰氣得,要不是知道這阿輝一向忠于老爺,還以為這阿輝也是和那賊人一伙的。好在有人看清了那伙賊人并沒有把少爺怎么樣,而且他們只有四條船。按照現(xiàn)下的速度,肯定是能追上的。
“快呀,你們快搖啊,再快一點,馬上就追上了。呔,前面的賊人聽好了,趕快停船,如若不然,便讓你嘗嘗爺爺?shù)氖侄??!标愄┙辜钡暮爸筮厔澊娜?,同時也憋不住了,大聲的呵斥著前邊的賊人。
“阿泰,放心,他們走不太遠的?!蹦墙邪⑤x的不急不慢的說道,說完,就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那口哨聲一響起,只見江兩邊的蘆葦里又冒出了二十多條船,這些船早先就已經(jīng)在這附近盯著了,現(xiàn)下聽到了這哨子聲,便快速的從蘆葦里鉆了出來。
**********************************************
“他媽的,沒想到這群爛貨還有這樣的后手。媽的,老子拼了。弟兄們,再劃的快一點,胖頭魚,你那艘船負責殿后,大頭寶,你那艘船對付右邊過來的。黑頭魚,你那艘船對付左邊過來的。記住,他們不敢殺我們,到時候只管招家伙上,他們的人現(xiàn)在在我們手里呢?!币凰查g,這頭領(lǐng)一樣的人物便下了這樣的命令,看起來也是個果斷的人物。
而他命令的那幾艘船都紛紛按照他的命令分別去堵那些從兩側(cè)過來的船了,只留下這頭領(lǐng)的坐船徑直的向那吳淞口沖去。
原本陳政過江的渡口離那吳淞口就不遠,現(xiàn)在雙方又跑了這么長時間。于是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若是按照陳政的計算便是十來分鐘,押著陳政的這艘船終于駛出了吳淞口,來到了長江里。而剛才負責阻截的那三艘船都落在了后邊,正和那些圍上來的船打斗呢。也正因為有了這些舍棄的軍,這老大一樣的人物坐的船才像那被保的帥一樣脫離了對方的包圍。
遠遠的,這賊人的老大已經(jīng)看到了停在江心崇明州附近的一艘大船。便招呼著自己的手下快點向那大船劃去。
*****************************************
那明顯是海里才能跑的大船上,此時卻是人頭攢動。在這艘船旁邊,卻還有一艘比他要小上一點的船也停靠在那里。那大船若是按照現(xiàn)下大明朝的計算方法,大概能有個一千料左右,而那小一些的,也有個七八百料。都是福船樣式,前翹后也翹的,船上有高高的船樓。
此時這大船的廳倉里,大喇喇的坐著一個人,一身的絲緞錦袍打扮,戴著讀書人樣式的帽子,好似一個有功名的舉子,但那坐著的姿勢卻又不像。
正喝著茶的時候,外邊進來一個下人模樣的小廝,上前說道:“三爺,前邊??康拇蚵犌宄耍悄呛I硯偷孽徖洗螅f是有些事情臨時??吭谶@里?,F(xiàn)下見到是三爺?shù)拇?,便要上來拜見拜見三爺。三爺,您看,見還是不見,小的我好回個話。”
“哼,現(xiàn)下是什么樣的人都敢叫老大了,不知道他到了我大哥那里還會不會叫老大。既然想過來,那就來吧,這小子不知道現(xiàn)下又在打哪家財主的注意呢?!?p> “是,小的這就去傳他?!?p> 不大一會兒,便有一個黑臉大漢在那小廝的引領(lǐng)下進了這船艙里。那黑臉漢子剛一進屋,便趕緊的走到這坐在上首的人面前,納頭拜在地上,頗為溫順的說道:“三爺在上,受小的一拜,不知三爺也來到這長江口,若是早知道,便叫下邊的人給三爺準備準備,怎么的也的讓三爺在我這地界玩一玩再走。嗯,這見的匆忙,一點小意思萬望三爺笑納?!闭f著就給后邊跟著的人遞了個眼色。
那人也是乖巧,緊跟著邊遞上一個托盤,上面赫然放著幾張銀票。至于那些銀票的面額就只有看了之后才知道了。
“哼哼,你小子也算有心,玩就算了,只要記得這海上的規(guī)矩就行。怎么的你也算是個老大了,別動不動就跪在地上,跟你混的兄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他們的老大怎么地了呢。”那坐在上首的漢子此時拿話擠兌著這叫鯊老大的人,說的是一口的閩南話。
“嗯,三爺笑話了,在您面前,小的又怎敢稱老大。都是下邊的人隨便叫的,要說在這海上混,除了大爺,誰又敢稱老大。”這黑臉的漢子說道后來態(tài)度已經(jīng)是極其恭敬。
“哎,我說老沙,我若是記得不錯的話,你那老巢可是在舟山那邊啊,怎么跑到這長江口了。哦,我知道了,該不是閑的難受跑過來打打秋風吧。哈哈,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土財主倒了霉,被你給盯上了。”
“嘿嘿,讓三爺見笑了,都是下邊的弟兄弄的,我就是過來給他們鎮(zhèn)鎮(zhèn)場子。要不三爺也跟著玩玩?”那漢子賠笑道。
“嗯,也是,反正也是閑著,既然你說了,那就跟著你玩玩吧。哎,這一打眼都多少年不玩這營生了。哎,我說老沙,你那刀沒銹掉吧?!?p> “哈哈,三爺說笑了,現(xiàn)下可不時興過去那些把戲了,大家都是明白人,都是為了銀錢,撕票的話便沒什么好玩的了?!?p> “哦,沒想到你小子還講上這江湖道義了。行了,不說了,先過來喝口水吧,待會看你這戲怎么唱,抓的這魚肥不肥。”
正說著呢,外邊就有人喊道:“老大,有信了,有信了?!?p> 這老大一喊,讓這黑臉漢子臉上紅了許多,但他臉本來就黑,倒是看不出來,只得對那上首的漢子說道:“三爺,您看下邊的這些人就是這樣,要不小的先回去看看,然后再回來?”
“行了,你也不用說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都多少年不玩這事了,今天想看看,你干脆就叫他們把那大魚扔到這里來的了,省的扔到你那船上我還得過去。你放心,我就是圖一樂子,不跟你分錢!”
“啊,讓您笑話了。也是,小的這就吩咐。”說著,轉(zhuǎn)身走出這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