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御書房里批閱奏章的崇禎皇帝此時正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奏章,在一旁跟班的小太監(jiān)只是在那里弓著腰,眼觀鼻,鼻觀心,一點(diǎn)動靜不敢有。
崇禎皇帝此時正看著一份來自湖廣的奏章。進(jìn)入到四月份,無論是闖賊還是那張獻(xiàn)忠,都越發(fā)的猖獗。要不是韃子的兵馬在山東地界和那闖賊拼了一場,估計那些流賊還會更加的囂張。
流賊囂張也就罷了,可是那些愚民卻跟著亂。湖廣巡撫上過來的奏章中說那邊的老百姓竟然競相為賊,就連舉人士紳也紛紛加入了那闖賊的隊(duì)伍。
崇禎皇帝一相自認(rèn)為勤勉,和歷史上那些昏君不一樣。那些亡國的昏君,哪個不是錦衣玉食,生活糜爛??墒撬灰粯影?,他處處都是自己在做榜樣,穿的衣服上有周皇后打的補(bǔ)丁,吃的也是簡樸,絕不像那商紂王一樣酒池肉林。女人方面就更算是楷模了,到現(xiàn)在崇禎皇帝身邊也就那么幾個女人,正宮的周皇后,那是他還是藩王的時候就有的發(fā)妻。當(dāng)了皇帝后,才又有了田貴妃,緊接著也就是一兩個美人,這還都是投頭些年有的?,F(xiàn)下天下糜爛至此,他哪里有閑心思想這些事情啊。就是周皇后和田貴妃那邊,他現(xiàn)下已經(jīng)都很少去了。整天都是呆在御書房里,不是批閱奏章,就是接見大臣。要說勤勉,出了他的祖宗朱元璋,他其他的那些祖宗中,恐怕就數(shù)他最勤勉了。
這樣的勤勉,但是天下事卻是越來越糟糕,他自己都弄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因?yàn)榍诿?,所以他還算自負(fù),認(rèn)為天下的百姓還是向著他的?,F(xiàn)下一看到這奏章上寫的百姓們竟競相為賊,這讓他胸中無名火自覺不自覺的燒了起來。這是為什么啊,我都這樣勤勉了,我可不是一個昏君啊,怎么這些百姓竟然還如此,真真是該殺。目無君父的亂民,看來真是該殺。
看到這里,崇禎皇帝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濃,旁邊當(dāng)值的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知道這為主子的秉性了,看到他這樣的皺眉頭,就知道肯定又有什么不順心的了。這個時候可不敢招惹他,稍微出一點(diǎn)錯,那就是去找閻王爺了。
正在這個時候,殿外有人進(jìn)來通報,說是錦衣衛(wèi)都督駱養(yǎng)性求見。崇禎皇帝一聽駱養(yǎng)性來了,心說正好,我還要找你呢。
“臣叩見皇上,皇上,臣奉命去拿那周延儒回來,可是卻出了岔子,等臣的人到了宜興那邊后,卻聽那宜興縣的縣丞說就在前幾日,這宜興縣遭了海盜的搶劫。不過說起來這搶劫倒是奇怪,那些海盜大白天的就敢把城圍住,然后進(jìn)到城里來。他們不搶什么店鋪貨棧,卻直奔著那前任首輔周延儒的家里去了。宜興縣城里的衙役們也想去跟那些賊人打拼,可是奈何那些賊人實(shí)在是厲害,還沒等衙役們出手就都被撂倒在地。不過那些賊人怪就怪在并沒有害了那些衙役的性命,而是把他們打昏后就不管了。那些賊人又圍住了那周延儒的家,直接就到他家里開始搶劫了。他家也是有些護(hù)院的,可惜都不是那些賊人的對手。聽那縣丞說,當(dāng)時還聽到了火銃的聲音,估計是那些賊人放的。有了火銃,周家的那些武師們估計就不是對手了。那些賊人之后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把周家的家財給搬出了縣城,因?yàn)樗麄冞€掐著城門,所以城里的人也不知道這些賊人最終去了哪里。后來縣丞派人出去打聽之后才知道,鬧了半天這些賊人的船就??吭诖蠼希麄儞屃酥芗业呢斘锖笾苯泳退偷酱狭??!?p> 駱養(yǎng)性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生怕疏漏了什么。說完后就小心謹(jǐn)慎的看著自己前面的皇上。
“哦,竟然有這樣的事?那周延儒哪里去了,可有下落?”
“這個卻是不知道,臣估計是叫那些賊人給劫去了。不然在他家院子里就能找到他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會有尸體的?!?p> “嗯,你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會是誰這么大膽子,公然劫持朝廷命官,哦,不對,就算是致士了,也還是有功名在身的。這是誰,那么大膽子?”
“皇上,若是微臣估計不錯的話,應(yīng)該是海上的盜賊。江南各地的縉紳們,怕是這些年都要在那海外生意上做上一筆。海上生意賺不賺錢不用我說,皇上肯定是知道的。這樣賺錢的買賣,不做才是傻子呢。不過這買賣做起來必要和海上的盜賊們有關(guān)聯(lián)。現(xiàn)下海上最大的便是福建的鄭家,可是除了他們家外,還是有其他海盜的。他們表面上要依附于鄭家,暗地里自己也是干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shù)?。臣估計定是那周延儒和那海盜做的什么生意沒有弄明白,分贓不均,才有了這樣的結(jié)局?!?p> “若真是這樣,那也是沒有辦法了。這些賊人還真是猖獗。看來是要讓鄭芝龍來好好查查這事了。坐著朝廷的官,要是還不辦點(diǎn)實(shí)事,那可就有些不像話了。既然如此,這事你就先放一放吧。我這里還有一些事情要你來做。湖廣那邊的士紳現(xiàn)下都要投靠那闖賊了,你派人去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我已經(jīng)讓吏部發(fā)了旨意,同意那山東的李巖接任濟(jì)南府的通判。不過這個人我還是不放心,你派人繼續(xù)盯著。另外,山東那邊聽說有人在海邊上招人往海上運(yùn),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要去查一下。江山社稷,民為根本,若是朕的百姓都離開這大明,那這江山還哪里像個社稷的樣子了。”
“這個臣已經(jīng)派人去了,皇上放心,即便現(xiàn)下臣的人手有些不夠,但是什么事緊要的事情,臣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p> “嗯,這樣最好。哎,滿朝文武,到頭來,朕2真正能用的上的就那么幾個人。你是要比那些只會空口說白話的大人們中心多了,這個朕是知道的?!?p> “臣惶恐,這都是臣的本分。臣自幼就受家父教導(dǎo),要臣做衷心于皇上的臣子,臣怎敢辜負(fù)皇上的厚望?;噬戏判?,這些事臣都在下邊找了衷心的人來辦了?!?p> “嗯,好,只要咱們君臣同心,這天下便是在混亂,朕也相信能把他扳回來?!背绲澔实勐牭搅笋橉B(yǎng)性那一番頗為中心的表白后,心中也是豪氣頓生。
此時,在松江城外的墳地里,卻是有一伙人圍在一個新修好的墳頭那里,好像正在進(jìn)行著什么儀式一樣。
現(xiàn)下這個日子,既不是清明,也不是鬼節(jié),這些人聚在這里,定是家里死了人或是燒周年什么的。有好事的人想過來看個熱鬧,卻是被這家人的家丁老遠(yuǎn)的給抓了起來。離著那墳頭能有一里地外,還有這家人的家丁在守著。也因此,這墳頭上的人干了什么,便沒有人知道了。
那墳頭上立了一塊碑,自然是老陳的墓碑,墳前跪著的也是陳政。不過在陳政后邊,此時還跪著一個人,蓬頭垢面,嘴被破布堵著的,五花大綁,被人按在那里。
“爹,孩兒又來祭拜您了,這是那周延儒,便是此人,策動了那次對咱們家的洗劫?,F(xiàn)下孩兒已經(jīng)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把他拉來,就是要用他的頭來祭拜爹爹的。爹爹放心,凡是敢打咱們家主意的,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除了這周延儒,現(xiàn)下只剩下田國舅了。爹爹耐心等上一段時日就是,孩兒早晚把那狗賊的頭拿來祭奠爹爹。”說著,陳政起身,旁邊的陳勇跟著遞過來一把鬼頭大刀。
“嘿嘿,老賊,當(dāng)日打我家主意的時候,可會想到有今天。讓你多活了些時日,你倒是要感謝韃子們。哼哼,不過,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今天就用你的狗頭,來祭奠我爹爹?!闭f道這里,陳政已經(jīng)提刀來到了那周延儒的眼前。
“唔,唔……”因?yàn)樽炖锉黄撇既煤芫o,所以周延儒想要說什么,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
“嘿嘿,想說什么吧,不過我是不愛聽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是知道的,我陳政絕不會錯殺一個人,但是也不會讓你這樣的人繼續(xù)活著。敢搶我家的東西,就要有這種心理準(zhǔn)備。下了地獄,在和閻王說吧?!闭f著,手起刀落,直接把那周延儒的人頭給剁了下來。
陳政可不是第一次殺人了,現(xiàn)下又是為了自己老爹報仇,所以一點(diǎn)心理障礙都沒有。此時的他已經(jīng)和剛來到這個時空的他有很大的不同了。
隨著那人頭落地,徑自里的血馬上噴了一地。早有人把那人頭恭敬的擺在了老陳的墳前,當(dāng)然旁邊還有幾個饅頭落在那里。這一紅一白卻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周延儒到死眼睛都沒有閉上,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最后竟是這樣的死法,連一個讀書人的體面都撈不著。
ps:有點(diǎn)晚,但還是傳上來了。呵呵,難得糊涂,看來四斗米也是難得糊圖了一把。謝謝書友提示。求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