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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馬拉雅山脈

第六章 報名

喜馬拉雅山脈 一木小小 2526 2011-10-17 23:12:52

    我獨自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仲夏的夜,繁星點點,微風(fēng)輕拂。柔和的月光從對面大樹濃密的枝葉中透下來,斑斑駁駁的落在青翠的小草上。

  “夏云,我約你出來是想請你幫忙保守秘密的,尤其是對顧總。來之前我就猜到你肯定會答應(yīng),我看得出來,你很善良。我意想不到的是,我會和你成為朋友。作為朋友,我想說說顧總以前的一段戀情?!毙懔岬脑捲谖业男牡妆P恆。

  “在顧總像你那么年輕的時候,他喜歡了一個叫安琪的女孩子。安琪是獨生女,在一家知名外企的行政部工作,父母是高官。那時顧總還在創(chuàng)業(yè)階段,正籌建現(xiàn)在的這個房地產(chǎn)公司,名下的物業(yè)也只有一套公寓。據(jù)說安琪很溫柔、很有修養(yǎng),一點都沒有高干子弟的嬌縱。顧總和安琪如膠如漆的戀愛了,但很快就遭到安琪父母的強(qiáng)烈反對,從小順從父母的安琪態(tài)度很堅決,一定要和顧總在一起,還說要和顧總結(jié)婚。安琪的母親氣得病倒了。在安琪去醫(yī)院探望她的時候,她拿出一把水果刀,說如果安琪和顧總一起,就干脆殺了她。沒多久,安琪和顧總分了手,嫁給一個家世顯赫的男人。和顧總相交多年的人都說,這是顧總在認(rèn)識你之前用情最深的一次,也傷他最深。有一次有人問顧總為什么選擇你,他說,因為你只記得他是顧毅,從沒想過他是顧總。”

  我閉上眼睛。是嗎?因為我只記得他是顧毅,從沒想過他是顧總?曾幾何時,卻有人對我說:夏云,現(xiàn)實點吧,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塵封的記憶徐徐打開。那段深藏在記憶角落的過去如同平靜海水被海風(fēng)吹起形成的海浪般,撲面奔涌而來,清晰而真實。

  南方的九月,依然酷暑難當(dāng)。我站在C大的門口,滿心是對新的生活的期待和離開父母的自由的喜悅。

  熙熙攘攘的新生簽到處,一個瘦高個的師兄拿起我的行李,熱情的領(lǐng)著我往我的宿舍走。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段路,我們來到一棟比較陳舊的樓房前。上了四樓,師兄推開一排房間中一扇半掩的門:“來,小師妹,這就是你的宿舍?!?p>  我道了謝,好奇的打量起我的“新家”來。不算寬敞的房間里,擺著的四張床、兩扇對開的門的旁邊對應(yīng)的四張桌子告訴我這是個四人宿舍。一個和我個子差不多的長相精靈的女孩子跪在靠對面陽臺的門的床上整理床鋪,聞聲抬頭望著我。

  “嗨!”我微微側(cè)頭,揚(yáng)起右手揮了揮,用大大的笑容和她打招呼。她像被我的笑容感染了,眼中的研究被盈盈的笑意取代。她身體一傾,坐在床上,兩手撐著床,利索的從床上一跳而下,穿上人字拖,邊走過來拖我的行李箱邊爽朗的說:“你好!我叫林菲。你想睡哪一張床?她們還沒有來,你可以挑挑床位。”

  我大步走過去,拍拍在她對面的床:“就這張吧。”她的唇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好啊。來,我和你一起收拾床鋪,你去裝水,先把床擦干凈再鋪涼席?!蔽夷闷鹚巴庾摺W叩介T口,想起還沒自我介紹,我晃著空桶跑到林菲面前:“對了,我叫夏云,一朵夏天的云?!?p>  把行李箱塞到我的床底下,林菲直起身子,饒有趣味的看著我:“夏天的云?是怎么樣的?”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所謂“夏天的云”的說法也只是即興而起。我撓撓頭,有點為難的說:“這個……我對自然現(xiàn)象不感興趣,我從來沒有觀察過天上的云……”

  “那你對什么感興趣?”林菲好像發(fā)現(xiàn)了更有趣的問題。我的興致來了:“當(dāng)然是文學(xué)啦!歷史、英語也不錯,總之,我是典型的瘸腳文科生?!薄叭衬_文科生?”林菲不解。

  我放下水桶,得意洋洋的說:“典型的瘸腳文科生,就是對文科類科目有莫大的興趣,對理科類科目絕對的絕緣——要知道,一個人,如果在某一方面有著特殊的才能,就意味著他在另一方面很低能,所以,典型的文科生,是瘸腳的,是對理科一無所知的!”

  林菲爆笑:“好你個夏天的云!我看你計算機(jī)怎么過!”“不會吧?要考計算機(jī)的?”我急了。林菲把水桶重重的放在我手里:“先去打水吧。放心,高考都過來了,還怕什么計算機(jī)考試。快點,等會大家都來了,就要排隊打水了?!?p>  我和林菲很快成了密友。C大作為C市的唯一一所綜合性大學(xué),對省外、省內(nèi)市外及本市三種戶籍考生實行錄取分?jǐn)?shù)線逐步降低的政策,因此像我這樣外市戶籍的學(xué)生并不多,像林菲這樣來自K省的學(xué)生更是少,也因此,林菲的老鄉(xiāng)們關(guān)系特別很好。甫一開學(xué),此師兄彼師姐輪番的到我們宿舍來關(guān)心林菲這個師妹,還熱心的邀請林菲加入各種社團(tuán)。

  林菲熱情的老鄉(xiāng)晃得我眼花心癢的,終于在某個林菲老鄉(xiāng)團(tuán)離去的晚上,我躺在床上“悲痛”的呼喊:“怎么回事?。∥以趺淳蜎]有老鄉(xiāng)來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

  同宿舍的秋桐和雪萍一同笑出聲。秋桐慢悠悠的說:“夏云,你的老鄉(xiāng)也不少啊,我們班有七八個,你不去套套近乎;我們系里的大帥哥吳一嘯就是你的老鄉(xiāng),你也沒去熱絡(luò)熱絡(luò)。你好像瞧你的老鄉(xiāng)們不順眼???”

  我跳起來,把枕頭丟向秋桐:“去你的,我才不和男生撮一堆。那伙老鄉(xiāng),大大小小總圍著那個吳一嘯轉(zhuǎn)悠,有什么了不起的。帥又有什么用?能當(dāng)飯吃嗎?眼睛長在頭頂上,我才不稀罕。”

  雪萍撿起我丟落在地板的枕頭,扔回我的床上:“夏云,你看人家劉梅,帶著班里的幾個老鄉(xiāng)擁護(hù)著吳一嘯,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你呀,可別成為你的老鄉(xiāng)們的排擠對象,那就麻煩了。”

  我重新躺在床上,翹起雙腳:“是啊,從現(xiàn)在起我加入K省幫,改成跟林菲混了。”

  這時我們才發(fā)現(xiàn)林菲反常的安靜。我們呼啦的湊到林菲床前,她正靠在床頭沖頭頂?shù)奈脦ぐl(fā)愣。

  我兩手在林菲眼前亂晃:“哎哎,想什么呢?中邪啦?”雪萍坐在林菲床邊,用手摸摸她的額頭,疑惑的說:“沒有發(fā)燒啊?!鼻锿吡肆址茙籽郏赜谐芍竦淖趯γ嫖业拇采?,審問道:“林菲,對哪個師兄動春心啦?”我恍然大悟,高興的擠靠在林菲身邊:“真的?這么快就相中了?哪個,哪個?”林菲表情不大自然的白了我一眼:“哪跟哪??!我只是發(fā)愁該加入哪個社團(tuán)而已?!薄澳鞘钦l讓你那么為難?。磕憧隙ú豢赡芡瑫r加入幾個社團(tuán),拒絕本來就很正常。是誰讓你那么猶豫,想去又不想去的?”秋桐言辭犀利。

  我攀在林菲身上,睜大眼睛瞧著林菲,林菲推開我:“干嘛!”我彈到自己的床上,和秋桐并坐著:“秋桐,像是這么回事?!毖┢夹χ酒饋恚呦蛩约旱淖雷樱骸昂昧?,既然這樣,就讓林菲好好想想?!鼻锿╅L嘆一聲,也回歸自己的位置:“有人要失眠啰。”

  我不甘心的爬上林菲的床,放下蚊帳,躺在她身邊:“今晚咱們一塊睡?!绷址茖ξ夜戳斯词种?,示意我把耳朵湊過去:“明天,我們一起報名參加文學(xué)社,怎么樣?”

  我有點上了賊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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