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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馬拉雅山脈

第二十二章 背叛

喜馬拉雅山脈 一木小小 3014 2011-11-16 19:53:38

    門徒照著吩咐,把晚餐預(yù)備妥當(dāng)。

  傍晚,耶穌和十二個門徒吃晚餐的時候,他說:“我坦白地告訴你們,你們有一個人要賣我。”他們都非常憂愁,相繼焦急地追問耶穌,說:“主,不是我吧!”“那跟我一同在盤子蘸餅吃的,就是出賣我的人。雖然我要照著圣經(jīng)里的預(yù)言受害,但那出賣我的人有禍了,他不生在這世上還好!”叛徒猶大問他說:“老師,是我嗎?”耶穌說:“你說的對?!?p>  耶穌在用餐的時候拿起一塊餅,祝福和感謝之后,便擘開分給門徒,說:“拿去吃吧,這是我的身體?!苯又峙e起杯,祝福和感謝之后,又傳給門徒,說:“你們喝吧,這是我為許多人的罪流出的血,目的是使他們的罪得到赦免,同時,也是上帝和人立約的血。告訴你們,我絕不再喝這酒,直到我跟你們在我父親的國度里喝新酒的那一天?!?p>  他們唱了一首詩,就起程往橄欖山去。

  耶穌告訴門徒說:“今天晚上,你們?nèi)慷家硹壩?。因為圣?jīng)上說:‘上帝擊打牧人,羊就分散’。不過我復(fù)活之后,會比你們先到加利利去?!北说脠詻Q地說:“就算人人都背叛你,但我永遠(yuǎn)也不會背叛你!”“彼得,我確實地告訴你,今晚雞啼以前,你會叁次不認(rèn)我?!薄安粫模【退阋腋阋粔K死,我也不會不認(rèn)你!”彼得答,其馀的門徒也異口同聲地附和著。

  耶穌和門徒到了客西馬尼園。耶穌對他們說:“你們坐一會兒,我到前面去祈禱?!?p>  他懷著痛苦憂傷的心情,帶了彼得和西庇太的兩個兒子(雅各和約翰),再向前走。他說:“我心里難過得要死,你們留在這里,同我在一起警醒?!彼氉栽偕酝白?,就伏在地上禱告:“父親??!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把這個苦杯拿去??墒牵灰勒瘴业囊馑?,只要依照你自己的旨意?!?p>  耶穌回到叁個門徒那里,發(fā)覺他們都睡著了,他說:“彼得,彼得,難道你們不能跟我一同警醒一會兒嗎?你們要警醒和禱告,免得陷入誘惑的魔鬼的圈套。你們的心靈雖然愿意,肉體卻是軟弱。”他再去禱告說:“父親??!如果我非喝這杯不可,就請你完成你的旨意?!彼貋淼臅r候,見門徒正睡得爛熟,因為他們實在疲倦,連眼睛也睜不開。耶穌又再次離開他們,第叁次向上帝作同樣的禱告。最后,他回來把門徒叫醒,說:“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要睡覺休息嗎?我被賣給壞人的時候到了!起來!我們該走了。你們看,那個出賣我的已經(jīng)來了!”

  話還沒有完,十二個門徒中的猶大,已帶著一群佩刀提棍的人,迎面而來。原來他們奉了祭司長和猶太領(lǐng)袖們的命令,前來捉拿耶穌。

  ——《新約·馬太福音第26章》

  背叛,千百年來,人們對背叛的典型猶大唾棄而憎惡。當(dāng)我也將成為一個背叛者,我才明白,背叛者的悲哀和痛苦。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兩個我吧。

  我坐在梳妝臺前,呆望臺上的鏡子。纖塵不染的鏡子里,身穿白衣、緊蹙眉頭的我憂慮的輕嘆:“為什么?為什么要打破現(xiàn)有的幸福?他的出現(xiàn),本來就是命運之神的眷顧。夏云啊夏云,你何德何能,讓條件優(yōu)異的他傾心為你?你有出眾的美貌嗎?有過人的才華嗎?還是有良好的家世?在這物質(zhì)至上的時代,有多少人在C市苦苦打拼,又有多少人羨慕你找到好歸宿?”

  對面一襲黑衣的我昂起頭,慷慨陳詞:“物質(zhì)能代表一切嗎?家境貧寒就該倍感慶幸嗎?在愛情里,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唯一不同的是對愛的付出。既然把感情置于物質(zhì)之上,就不要被貧富干擾,只需一心探究愛情的深淺?!?p>  “他不愛你嗎?就憑那次母親住院,你還看不清他的付出?他盡心盡力,找最好的醫(yī)生、安排最好的病房、請口碑最好的特護(hù),這一切,都是他主動而為。如果你開口,也許,天上的月亮他都會奮力摘取?!卑滓氯搜劢呛瑴I,聲音哽咽。

  黑衣人的表情變得肅穆起來:“是的,在過去,他是個愛你并值得愛的人。然而,到了豹哥事件的出現(xiàn),你還不能清醒嗎?他的本性也許是殘暴的,他的愛也許是有條件的,一旦你觸犯了他的底線,他將毫不留情的丟棄愛情,甚至傷害你。這,并不是愛情,放棄愛情的唯一理由,只有愛,而絕不是利益。答應(yīng)徐建華的要求,去竊聽吧,這將揭開謎底:正直還是殘暴,將在竊聽之后得知?!?p>  白衣人的臉痛苦扭向一邊,右手捂住胸口,似有無盡的苦楚:“不!你怎么可以!一個人,在面對別人傾情關(guān)懷時,背叛對方,把他的秘密泄露給第三人,是多么的無恥?!如果連以善報善都做不到,活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難道你不想知道他本性如何嗎?這次的竊聽,不正是一個合情合理、直接有效的方法嗎?如果你拒絕了竊聽,還能像過去一樣無憂無慮的愛著他嗎?你的心里,難道不會猜疑著他究竟有沒有犯法、是不是正直?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趁此機會,深入的了解他?”黑衣人步步相逼。

  白衣人雙手捂住臉,痛楚的聲音從指縫中傳出:“一定要用這樣卑鄙的方法嗎?一定要做個賊嗎?懷疑、痛恨他不正直,為什么自己還做不正直的事呢?”

  黑衣人握緊拳頭,提高了嗓門:“不正直的事?如果他是個正直的人,最終必能理解并原諒你,因為這是每一個正直的人的選擇;如果他真的是個惡魔,你不是該為早點結(jié)束這不應(yīng)該的感情而歡欣嗎?”

  白衣人抬起頭,悲傷而無奈:“是嗎?每一個背叛者,都有充足的理由去背叛,這世上每一個人做每一件事,都有他認(rèn)為應(yīng)該做、必須做的原因。但事實上,究竟應(yīng)不應(yīng)該,只能在結(jié)果發(fā)生時才知道?!?p>  “結(jié)果發(fā)生時?未免太晚了吧。如果一切皆不知道,如果機會沒有來臨,或許可以照舊下去,但現(xiàn)在,疑慮擺在眼前,時機近在手中,你,可以放棄嗎?魔術(shù)已經(jīng)變好,謎底就在眼前,你,不想揭開盒子嗎?”黑衣人誘惑的聲音響徹身心。

  是嗎?竊聽,有如神秘的潘多拉盒子,吸引著我不由自主的想去打開,看清顧毅的為人,顧毅的愛;然而,竊聽,又會否如災(zāi)難的潘多拉盒子,打開后帶給我無窮的苦痛?

  如水滴一碰到酷暑的炙熱地面立刻被熱氣吸干,白衣人和黑衣人在鏡中門口顧毅的身影出現(xiàn)后迅速消失。是誰說的?“我們聽到的是我們希望聽到的東西”。在懷疑的魔鬼的驅(qū)策下,顧毅一切如常的表現(xiàn)在我眼中有了不一樣的意味。他的“是不是不舒服”的問候聽起來有掩飾不住的虛偽,他觸摸我的額頭的手傳遞的是冰涼,他俯身觀察我臉色的眼里有著猜疑,連他倒來的水拿過的藥都似乎不可信,“有毒”的念頭屢屢冒出,無法驅(qū)趕。

  我趴在桌上,輕呼一口氣,不行,我不能這樣下去了,縱是火海,我也要跳進(jìn)去,在烈火中焚燒,總勝于無休止的分秒的文火的煎熬。我一把吞進(jìn)感冒藥,喝了一大口水,仿佛要澆滅心中疑慮的火焰,卻被嗆得咳嗽了幾聲。顧毅換好衣服,走過來,半蹲下來和我的高度持平,握我的手:“去看看醫(yī)生?你的臉色很差?!蔽冶荛_他的目光,努力控制不去胡亂猜想他的用心:“沒什么,休息一下就好了。”“那,早點休息,明天起來再看好點沒有?!彼鹞?,往床走去。

  從梳妝臺到床,只有幾米的距離。我們挨得那么近,我的被握的手的僵硬、身體與他的觸碰時的微微閃開讓我是如此的害怕,害怕會泄露心底的懷疑和猜忌;我又是那么的渴望看清一點、再看清一點他的面目,低視的目光忍不住的偷偷的窺向他,以搜尋他眉目中隱藏的心跡,這幾米的距離,竟如長長的冬眠,遙遠(yuǎn)、沉寂。

  走到床邊,那焦灼我心的黑色的大大的手機赫然在床頭柜。是顧毅的手機。他像往常般,順手把手機放在了床頭柜。手機如長了無限伸長的手,呼的伸出手臂到我面前,招我向前。一眨眼,它幻化成黑色的精靈,展開誘惑的微笑,用眼神暗示我,只要稍微前進(jìn)一步,小小的一步,就可以得到我夢寐以求的東西。我機械的躺下,蓋上被子。仿佛失去觸覺般,躺下來背部與床墊的觸碰、拿被子手和被子的觸摸,我全然未覺,心中只強烈的感覺到一種觸覺,那就是,觸摸塑料的清涼感,位于床頭柜的。

  顧毅,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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