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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鴛鴦鍋

第三章情人節(jié)的眼淚

愛情鴛鴦鍋 紅拂袖舞 3693 2012-03-25 14:33:44

    第三章情人節(jié)的眼淚

  站在咖啡廳的門口,朱諾四下張望——哎,那么多人,哪個是等自己的呢?一眼望去,哪個都不像是跟自己很搭的款!

  她掏出手機(jī),撥通了莎雅的電話:“莎雅,我到了。”

  “到了就到了唄,你給我打什么電話?”莎雅在電話那邊顯然有點(diǎn)著急。

  “我找不到他?。 敝熘Z委屈地說。

  “你給他打電話啊!”

  “打電話?我把他電話號碼忘在家里了?!敝熘Z說完這句就后悔了,她知道吉莎雅接下來將是劈頭蓋臉的挖苦和損貶。

  “我徹底服了你了,怪不得被人家林喆甩,不長心眼兒將來還得被甩!”果然不出所料,莎雅扯開嗓子就大聲嚷嚷。

  “拜托!還是不是我的朋友,不要這么詛咒我好不好!”朱諾也嚷。

  說話嗓門太大,門口一張桌子的男士差點(diǎn)把嘴里的咖啡噴出來,不禁抬頭看她,朱諾尷尬地笑笑。

  “我發(fā)短信給你,你自己打電話給他,拿出從容優(yōu)雅的樣子,別每天跟棄婦一樣活著!”莎雅教訓(xùn)她。

  “……”

  “嘟……嘟……”沒等朱諾反駁,莎雅掛了電話,朱諾無趣地努了努嘴。幾秒鐘后,“滴答”一聲,是莎雅發(fā)來的電話號碼。

  順手撥過去,身邊響起王菲的《傳奇》“只是因?yàn)樵谌巳褐卸嗫戳四阋谎?,再也沒能忘記你容顏……”,隨著一聲“喂”,身邊的《傳奇》也噶然而止。

  “喂,我到了……我是莎雅的朋友,叫朱諾?!?p>  “我已經(jīng)在這兒了,”電話里的聲音有點(diǎn)別扭,好像這個聲音就在身邊一樣,正在朱諾納悶的時候,這個聲音繼續(xù)道:“你向左看……”

  朱諾順著他的提示,向左邊看去,剛才差點(diǎn)把咖啡吐出來的那位男士正沖她揚(yáng)起一只手,一臉的笑。朱諾的臉“唰”地?zé)崃似饋?,如果這個時候有一面鏡子,她一定能看到自己紅到脖子根兒的窘態(tài)。

  到了這地兒,完全沒了退路,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不好意思,我來晚了?!?p>  “呵呵,沒晚,我們約的是5點(diǎn),現(xiàn)在是……”他低頭看了一下手機(jī)上的時間:“是4點(diǎn)58分,呵呵,還挺吉利的時間?!睂Ψ秸酒饋?,一身西裝革履,米色的襯衫,打了一條墨綠色的領(lǐng)帶,一副正在商業(yè)談判的職場裝束。

  “你早到了吧?”朱諾第一次與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相親,加上剛才那樣尷尬的一幕,她手足無措,除了遲到還是早到,完全不知道找不到別的話題。

  “這是我很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不管見什么人,我都一定早到,這樣的誠意,即使生意不成,也能給對方留下一個不壞的印象。”他笑笑:“更何況,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見特別的人?!?p>  這句話讓她心里一熱,只是不知為什么,這股熱浪居然上了頭,額頭都要滲出汗珠了。

  “呃,我叫朱諾,你……”

  “我知道,莎雅跟我說了?!彼€是笑。

  朱諾其實(shí)很尷尬,該死的失戀讓她異常健忘,她忘了他的名字,莎雅跟自己提過的。

  “那……那你呢?”諾諾抱歉地盯著他的眼睛。

  “我……什么?”對方疑惑。

  “名……字?”諾諾聲音很低,自己都不好意思問出來。

  “嗯?……啊哈哈,莎雅太粗心了,連我的名字都沒有告訴你。”他尷尬地笑,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她。

  “哦,不是……”朱諾本來想說“莎雅跟我說了,可我忘了”,可是她覺得這樣不好,因此,“不是”說完,就卡殼了。

  “沒關(guān)系,我叫何興,為何的何,高興的興。很好記。”

  “為何高興,就是他的名?!彼睦镎f。這一次,她記住了。

  朱諾趕忙回給對方一個笑臉,生怕將這場能讓自己療傷的相親給搞砸了,她實(shí)在不想泡在失戀的死水里發(fā)霉。

  這個可能成為男友的人就坐在她的對面,優(yōu)雅的環(huán)境,舒緩的音樂,飄香的咖啡,以及充滿曖昧的氣氛,這將是一個浪漫的開始。

  一切都讓人充滿期待。

  “你要喝點(diǎn)什么?”何興看著朱諾。

  “難道會有扎???”

  “扎啤倒是沒有,但是咖啡也有很多種?!焙闻d笑著將一張精致的菜單推到她的面前。

  Espresso、Cappuccino、Instant、BlueMountain……像一排陌生的待檢閱的士兵一樣,從這張紙上排列在朱諾的面前。

  “有什么不同嗎,還不是可可磨碎成粉沖了水來喝?”

  “每一種咖啡都是有講究的?!笨粗熘Z的目光來回地在這些名稱上猶豫,何興補(bǔ)充。

  “什么講究?”朱諾一邊問一邊將手指移到了Cappuccino上,何興笑了:“它象征女人的浪漫。”

  “哦?”朱諾剛想自己的選擇還不錯,剛笑了一聲,誰知道何興就說:“不過,卡布奇諾常常被認(rèn)為是泡沫愛情的象征?!?p>  朱諾迅速地將手縮了回來,“泡沫愛情”?她可不想重復(fù)一周前的魔怔,苦也嘗了,甜了品了,最后泡沫一破什么都沒了。

  “哈哈,你干嘛一聽泡沫就那么緊張???”

  “不是緊張,是害怕!兩個人都在巨大的泡沫中,一個人沖出了泡沫,另一個人還什么都不知道呢,以為自己身處一個堅(jiān)不可破的愛情地殼中,卻被裂開的碎片炸得七零八落、體無完膚,你不怕嗎?”

  何興沒有說話,若有所思地盯著朱諾。瞬間的沉默,一絲傷感掠過朱諾的眼睛,何興完全看在眼里。

  “我想,你更適合喝特濃咖啡?!闭f著,何興的手指滑到了Espresso上:“因?yàn)?,特濃咖啡常常被認(rèn)為象征女子的純潔,嘗起來濃濃的苦,想起來的淡淡的香。”

  “我喜歡濃濃的原味咖啡,就像愛情一樣,滋味醇厚,回味無窮,倘若你加糖進(jìn)去,會有甜甜的味道,但是加糖多了,品不出苦來,反倒失卻了咖啡的原味,也便不是愛情的真味。所以,凡事要講究恰到好處?!焙闻d津津樂道。

  朱諾完全沒有心思聽他的所謂咖啡高論了,一個“泡沫愛情”將她在幾個小時前奮力驅(qū)趕出軀體的落寞又拉了回來,且無法驅(qū)散。

  正當(dāng)朱諾托著腮幫子心猿意馬地品嘗他為她叫來的特濃咖啡,何興像變魔術(shù)一般將一捧十支裝的藍(lán)玫瑰遞到她面前。

  朱諾像是上了彈簧一般跳了起來,心想:怎么?這么快就送花了,這藍(lán)哇哇的玫瑰又是什么意思?

  何興笑了:“今天是情人節(jié),祝你節(jié)日快樂!”

  “情人節(jié)?”朱諾驚訝得嘴巴張得老大,她終于明白為什么今天地鐵里那么多捧花的人。

  “別害怕,我不是向你表白,藍(lán)色象征善良和獨(dú)一無二,數(shù)字10代表十全十美。女孩子都愛花,從今天開始你應(yīng)該自信一點(diǎn)快樂一點(diǎn),你是獨(dú)一無二的,十全十美的?!?p>  該死!偏偏要弄這些觸動她敏感神經(jīng)的東西。朱諾心里暗罵。

  像大多數(shù)女孩一樣,朱諾一直有渴望有人將鮮花送到自己的辦公室,最好是被全體同事都看到,還有羨艷的尖叫聲和口哨聲,這種感覺一定拉風(fēng)的很。

  但是過去的5年她從過來沒有讓林喆送過花,她不忍心他破費(fèi),尤其在一些女人的專屬節(jié)日,鮮花貴的要命。用朱諾的理論解釋,鮮花商不會因?yàn)樯倭艘粏紊饩推飘a(chǎn),何必讓我們這些凍死骨為那些酒肉臭的朱門錦上添花呢?

  于是,她和林喆在一起的第一個情人節(jié),林喆給她花兩塊錢買了一串糖葫蘆,第二年兩串,每年增加一串,每年林喆多花兩塊錢,本來今年應(yīng)該是第六年,她期待那六串糖葫蘆。朱諾想:六六大順,多吉利的數(shù)字,借著這個吉利,今年可以結(jié)婚,她不在乎林喆沒有錢買房,也不在乎每天擠地鐵和公交。

  誰知道,一周前,當(dāng)朱諾去找林喆商量六串糖葫蘆的大事時,卻看到林喆捧著大束的玫瑰站在另一個女孩子的面前說:“這是我第一次給女孩子買花,鮮花一定要送給懂得鮮花的人!”那時,自己反倒像個“第三者”,特二地站在那里看著那一對狗男女秀恩愛,最終拖著綿軟的雙腿離開,居然沒有過去扇他們其中一人一巴掌,讓自己走得也拉風(fēng)一點(diǎn)!

  她苦心經(jīng)營了5年多的愛情就這樣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時候已經(jīng)土崩瓦解了!

  一樣的情人節(jié),今天林喆為那個懂得鮮花的“小三兒”送了多少花呢?唉,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想到這些,朱諾大顆的淚珠滴滴答答地進(jìn)入那杯冒著熱氣的Espresso。

  “怎么了?”紳士般的何興亂了方寸,他完全不明白朱諾的眼淚,是感動于自己的藍(lán)玫瑰?不像!是他說錯了話?那到底是哪一句呢?

  “不喜歡藍(lán)玫瑰?”何興關(guān)切而著急地看她。

  朱諾覺得自己完全失控了,她想回給何興一個禮貌的笑,然后搖搖頭,幽默地來一句“咖啡太苦了。”可是,最近眼淚泛濫,她實(shí)在控制不住,最終的結(jié)果是——她一邊沖何興搖頭,一邊咧著嘴哭,費(fèi)盡力氣裝出來的堅(jiān)強(qiáng)一瞬間潰不成軍。

  何興趕忙從桌邊的紙盒里抽出一張帶香的紙巾,遞到她面前。朱諾沒有去接紙巾,不能自已地爬到桌上失聲痛哭。鄰桌的食客驚訝地沖朱諾看過來,再看看何興手足無措的樣子,以為是一對戀人鬧翻了臉。

  何興被朱諾突如其來的行為搞得尷尬無比。

  “朱諾!朱諾!你好好說,怎么了?”何興開始乞求。

  朱諾也覺得失了顏面,可是,事已至此,她不但不能控制眼淚和情緒,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真希望這個時候有人能幫幫自己,朱諾想。

  “叮鈴鈴,諾呀諾,接電話呀,接電話……諾呀諾,接電話呀……”正在這時,朱諾的手機(jī)響了,鈴聲是朱諾曾經(jīng)錄下來的林喆用老家方言催促朱諾接電話的聲音,分手這幾天,朱諾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還沒顧上將鈴聲更改。

  這個鈴聲讓何興和鄰座都很驚訝,有的人已經(jīng)啞然失笑。

  朱諾顧不得眼淚,趕忙接通電話。

  “朱諾,哥們兒我遇到一個急事兒,需要你救急,非你不可?!彪娫捓飩鱽硭舞麒I的聲音。

  “什么事?”朱諾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問。

  “你先回家,我去接你,到了我給你電話!”

  朱諾眼前一亮——終于,找到一個撤離的理由,免得繼續(xù)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她趕忙應(yīng)了聲“好”,掛斷了電話。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兒,得先走了。”朱諾擦擦眼淚,沖何興說。

  還沒等何興反應(yīng)過來,朱諾一把抓起包,沖出了咖啡廳。留下何興一只揚(yáng)起的手,一個沒有說出去的“噯”字,還有一臉的疑惑。

  好端端的一場相親就這樣被朱諾的眼淚給攪局了。

  唉!感性的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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