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左鐵了心要跟仲峰分手,奔著小三兒的羊腸小道而去。
朱諾、吉莎雅以及夏一寧只好悻悻地選擇沉默,從林小左的病房出來后,相互別過,各自回家。
而與她們前后腳的是林小左新戀上的中年男人姜鵬。
本來林小左受傷的事姜鵬并不知道。她把姜鵬的電話在手機(jī)里設(shè)置成了限制呼入,這樣既能讓手機(jī)正常開機(jī)狀態(tài),還能不讓姜鵬的電話打進(jìn)來,免得仲峰尷尬。
可是,姜鵬還是從林小左公司打聽到了林小左受傷的消息,并馬不停蹄趕到了醫(yī)院。
姜鵬趕到的時候,仲峰正在病床前給林小左喂晚飯。姜鵬像是林小左最親密的家人一樣,連門都沒有敲,徑直推開病房門走了進(jìn)來:“左,摔傷了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林小左呆住了,張大嘴,卻顧不上將仲峰已經(jīng)送到她嘴邊的骨頭湯喝下——她萬萬沒有想到,姜鵬打不通她的電話居然直接找到醫(yī)院來。
她左看看焦急的姜鵬,右看看又羞又怒的仲峰,剛才還如簧的巧舌竟立馬在嘴里打了結(jié):“你怎么……怎么來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這個尷尬的局面,一個是新歡一個是舊愛,誰都不能傷害。
仲峰看著闖進(jìn)來的中年男人心里明白了七八分,端著湯的手抖了一下,看了一眼姜鵬,盯著林小左:“小左,快喝,要不涼了?!北M力用平靜的語速和語態(tài)遮掩內(nèi)心的羞怒。女友被搶了不說,還被人家如此明目張膽地上門來挑釁,作為一個男人,還有什么能比這樣的恥辱更加恥辱?
姜鵬將拎著的花籃、果籃以及大包小包的保健品放在桌子上,瞟了一眼仲峰,盡管林小左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她有男朋友,但是憑著他的生活閱歷,基本可以判斷面前的小伙子與林小左的關(guān)系。
但,無論仲峰與林小左是什么關(guān)系,或者說曾經(jīng)是什么關(guān)系,他姜鵬都不在乎。一個中年男人,事業(yè)有成,妻子已經(jīng)成了毫無激情可言的親人,在外面喜歡一個比自己兒子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還要求人家是一張白紙?姜鵬從來不這么理想化。但是無論是表面還是內(nèi)心,姜鵬都沒有把仲峰看成是對手,因為他知道仲峰不是他的對手,也正因為此,在這間并不大的病房里,仲峰就像一個不存在。
姜鵬儒雅地伸出一只手握了林小左瘦弱的肩膀:“我問過醫(yī)生了,這幾天恢復(fù)的不錯,很快就能出院,出院后我接你走。傷筋動骨一百天,多休息一段時間。你單位那邊你放心,我會跟你們老板協(xié)調(diào)好!”
與仲峰每天陰沉而苦悶的臉相比,此時的林小左更需要一個堅實的肩膀,姜鵬恰恰給了她這樣的感覺,他的到來雖然讓林小左始料不及,但是他父親一般的語言卻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如果仲峰還能當(dāng)作姜鵬是空氣,除非他心里有底:林小左是她這邊的人。可現(xiàn)實的情況是,林小左在為了這個快要成為他們爸爸的人而與他分手!
“你不要碰他!”這幾個字幾乎是從仲峰的牙縫蹦出來的,說著將手里的湯碗放下并站了起來。
林小左緊張極了:“仲峰!”
“請你出去!”仲峰指著姜鵬。
姜鵬看了看仲峰:“小伙子,雖然小左沒有跟我說她骨折的原因,但是我從醫(yī)生那里也了解了個差不多,咱都心里清楚就行,我不追究你,你也別跟我玩橫!”
“這跟你沒有關(guān)系!”仲峰幾乎是嚷出來的,眼前幾乎跟自己爸爸一樣年紀(jì)的男人如此胸有成竹,他著實受不了。
“有關(guān)系!怎么能沒有關(guān)系呢?只要是跟小左有關(guān)系的事,就一定跟我有關(guān)系,你再跟我玩橫的,我告你個故意傷害罪!”
仲峰哼了一聲:“別嚇唬我,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能為所欲為嗎?哼!有本事你把你的錢捐出去干點公益事業(yè),搶別人女朋友!算什么本事?!”
“你的本事就是傷害女孩子?”姜鵬壓了壓心中的怒火,指了指林小左受傷的右胳膊說。
“我傷害她?是誰在傷害她你心里清楚,你能給她錢,但是你能給她真的幸福嗎?你這種人我見多了,拉家?guī)Э谶€貪心十足,非要拉上下一代給你充面子!”
仲峰這句話不但是罵姜鵬,也是變相說給林小左聽的。
林小左被臊得臉紅脖子粗,她左右為難,一個人坐在床上哭了起來:“行了!有完沒完?!”
這時,林小左的病房門口已經(jīng)圍了不少看熱鬧的,明眼人一聽就是新歡和舊愛在較勁兒,無論是誰都覺得既足夠八卦,在醫(yī)院這種無聊透頂?shù)牡胤诫y得遇上如此有談資的事件,哪有不圍觀的道理。
護(hù)士聽到爭吵也跑了過來,驅(qū)散了圍觀的病人和家屬,走進(jìn)了林小左的病房:“別吵了!這是病房,別影響患者休息,你們吵架到醫(yī)院外吵!”
仲峰和姜鵬都悻悻地低下了頭不說話。護(hù)士關(guān)門出去了。
已經(jīng)到了這種沒有回頭路可走的地方,反正什么都明了,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地解釋了,索性讓仲峰死心。
林小左想到這里,抬頭看著仲峰:“仲峰,是我對不起你!你回去吧,明天不用來看我了,改天我去你那兒收拾我的東西!”
林小左這句話看似簡單,但是當(dāng)著兩個男人的面兒,等于在新歡和舊愛之間做出了最后的裁決,徹底給她和仲峰的感情判了死刑。
仲峰絕望地看著林小左,他已經(jīng)不是羞和怒了,而是徹底地心灰意冷。25歲的仲峰,第一次覺得他的人生是如此的失??!不,是慘?。?p> 他半響蹦出幾個字:“小左!你這么不可救藥!你會后悔的!”說完,拉開病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