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累了,安卉昨晚睡得很好,一覺就睡到上午八點?!彙?,手機響了,“起床咯,現(xiàn)在外面的景色好美哦~~?!笔撬畠捍騺淼碾娫挘美郯?,安卉伸了伸腰繼續(xù)賴床。
安卉一骨碌爬起來,從走廊往下看,樓下已經鬧哄哄的了,水兒明天就要出嫁,所以今天陸續(xù)有客人到賀,這是廣西賀州的風俗,一場婚嫁喜事熱熱鬧鬧的持續(xù)三天加起來一共吃九頓,這樣熱鬧的風俗場面安卉還是第一次見到。
推開窗戶,這才知道昨晚又下了雨,初春的黃姚清晨,空氣濕潤而新鮮,只見遠方山巒疊嶂,雪峰氣勢磅礴,近處,幾座青翠的孤山在霧里若隱若現(xiàn),仿若仙境,又宛如蒙著面紗羞答答的少女。
安卉覺得一下子就醒神起來,剛剛洗刷完,水兒就端著一碗桂林米粉進來。
“姐姐快吃,吃完我?guī)闳ネ?,”她把米粉放在桌上,雙手托著下巴,“姐姐,你今天好美哦!”
“得了得了,你沒有一天不說我不美的?!?p> “真的,今天特美,”水兒強調,“姐姐我今天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你會喜歡。”
“嗯,好的?!?p> 水兒領著安卉慢慢走在濕漉漉的青石板老街,殘留的木雕,剝落的墻表,一棵墻角的棗樹,一個村民的表情,無不深深烙入安卉的心里。相比另類浪漫的陽朔西街和清秀靈逸的興坪,這里卻別具一番醇厚的鄉(xiāng)土氣息,黃姚就是這樣一個充滿神秘又簡約的地方,滄桑的美麗無需刻意去尋找,只要沿著石板路慢慢走,就能在不經意之間發(fā)現(xiàn)。
“姐姐,到了,來,就是這里了?!彼畠豪不芴と氚矘方种幸婚g名叫“昭平縣創(chuàng)作基地接待辦”的屋子里。
安卉被門邊兩鼓圓發(fā)亮的石碑吸引住了,上面的字體已被歲月的風雨洗刷得難以辨認。屋內是個小展廳,墻上掛著的是抗戰(zhàn)時期的英雄事跡,還有千家駒等墨人騷客的雅跡。
“姐姐,我知道你最喜歡這些地方了,你是文人嘛,文人最喜歡歷史文化了,嘻嘻?!?p> “自作聰明!”安卉點了點她的頭。
“事實嘛,”水兒坐在椅子里拿出手機,“你慢慢欣賞,我打打游戲。”
“走吧,帶我去別的地方轉轉?!卑不芤呀浶蕾p完畢想把她拉起。
“啊,這么快啊?我這一局還沒有打完,等等,這里還有一件很特別的東西你沒看?!彼畠豪∷?,指著墻上,心里在想這楊陽搞什么鬼啊,這么久還不出現(xiàn)。
“看過啦,走吧走吧,看過了?!?p> 正想轉身離去之時,突然從屋里頭竄出來一個冒冒失失的人,把安卉碰了個正著,她差點就摔倒,那人一手把她攔腰抱住,她定睛一看,只見那人身穿白色夾克,深藍色牛仔褲,黑色背囊,腰部系著個相機袋,胸前掛著部索尼數(shù)碼相機,瀟灑倜儻,再定睛一看臉上,竟是昨天兩次碰到的那個男人,黃姚真小,又碰到這個討厭的人了,安卉在心里暗暗叫苦。
“這么巧?。俊彼畠簭囊巫永飶椘饋?,“你不是昨天在岸上對我姐姐大叫‘我喜歡你’的那個家伙嗎?”水兒挺會裝的。
“噢,正是我,但我不叫家伙,我叫楊陽,”楊陽承認,一點也不覺得臉紅,“昨晚我就投宿這里,你們住在哪里?”安卉向里面一看,原來廳里面是一個二層的古居民客棧。
“住在我家啊,我是黃姚這里的本地人啊,”水兒搶著回答,“你自己一個人啊,不如我們結伴同游吧?!?p> “你真多事,走吧。”安卉拉過水兒。
“來啊,一起來啊。”水兒回頭向楊陽眨眨眼招招手,安卉瞪著眼看她。
“哦,好?!睏铌柡耦仧o恥的跟在她們后面。
“干嘛叫上他,”安卉小聲的埋怨,“你發(fā)什么神經?”
“噓,”水兒把手指放在嘴邊,神秘的小聲說,“姐姐,等一下就有好戲看了,保證你會開心得哈哈笑。”
“你這丫頭?!卑不軣o奈的搖頭笑,她知道水兒的頑皮癥又發(fā)作了。
“哎,快點啊,距離這么遠,哪像是同游???”水兒對著后面喊。
他們來到離郭家大院不遠的南湖,湖邊的一棵玉蘭樹正燦爛的盛開著潔白的花朵,一陣陣醉心的馨香撲鼻而來,安卉閉上眼睛貪婪的呼吸,水兒見狀,心里有了主意。
“喂,楊陽,是不是真的想追我姐姐?”
“是的。”楊陽看著安卉大聲回答。
“那就爬上去啊,摘幾朵花兒送給她吧?!彼畠禾ь^看著又高又直的樹桿,心想好戲就要出場了。
“好咧!”楊陽脫下外衣和相機放在地上,像猴子一樣很快就攀爬到高達十米的樹頂。
“姐姐,看我的?!彼畠簱炱饚讐K碎瓦片跑到樹下,使出一掌愚公移山對著樹桿推擊,樹桿馬上搖搖晃晃起來。
“哎哎哎,你干嘛?”在樹上的楊陽大叫,但一點也不慌忙,區(qū)區(qū)十米高而已,縱身一跳就能下來,問題是最起碼也要摘到幾朵花兒再跳吧。
水兒不理他,想追我姐姐,先經過考驗吧,她再次發(fā)功,對著樹桿猛烈的推擊,威力就像八級臺風,樹桿被震得東倒西歪,噼噼啪啪,玉蘭花朵像雨一樣落在安卉水兒身上和地上,楊陽緊緊的拽著樹枝。
‘嗖嗖嗖’水兒把手一揚,瓦片就像飛鏢一樣像樹上擊去,只聽見楊陽‘啊’的一聲,腳踏一根樹丫手抓一捧樹葉飛快的掉到了湖里。
“哈哈哈~~?!彼畠号醺勾笮?,安卉也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起來,湖邊很多游人跑著過來看熱鬧。
再說楊陽掉到水里,很快就冒出頭來,見到安卉水兒和湖邊的游人看著自己哈哈大笑,他惱羞成怒,一邊吐著口水一邊罵:“你干嘛,神經病?!边@個水兒發(fā)什么神經,什么意思嘛,明明昨晚說過好要幫自己追她姐姐,現(xiàn)在讓自己在她姐姐面前出丑。他一邊淌上岸來一邊不忘抓起浮在水面的樹枝,摘了幾朵玉蘭花。
水兒跑到他跟前,故意假惺惺的問:“怎么樣,沒事吧?”
楊陽白了她一眼:“你搞什么鬼啊?”
“對不起,我是利用你逗一下姐姐笑的,等一下按計劃行事。”水兒小聲說道。
“你好過分啊,為了你姐姐一露笑靨,竟然這樣害我?!?p> “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話,要知道,我姐姐說不定是以后你的老婆,難道你想她哭不想她笑?我知道摔不死你的,嘻嘻?!?p> 楊陽搖頭苦笑。
看見水兒這樣摧殘玉蘭花樹,安卉心痛極了,她把地上的花朵一朵一朵的撿起來捧在手里。這時楊陽也拿著幾朵玉蘭花走到她身旁笑瞇瞇的看著她說:“送給你?!?p> 安卉看也不看一眼:“不用,我有?!闭f完就向著郭家大院走去。
水兒也跟著安卉走了:“想追我姐姐?耐著吧,哈哈哈?!?p> 楊陽覺得無奈又生氣,狠狠的把花兒扔在地上,撿起衣服相機就緊追而去,“等等,等等我。”
他一直追著她們來到了一片小樹林里,這時水兒手機響了:“喂,好,我馬上回去。”
“姐姐,家里有事找我了,我先回去了啊?!彼畠赫f完就想跑。
“喂,那我怎么辦?我也要回去?!卑不芗绷?。
“你別走,我很快就會來的,要不你先跟楊陽一起走,等我半小時,半小時我就來陪你啦?!彼畠褐噶酥笚铌柡笠涣餆煆臉淞掷锵Я?。
留下兩個沉默無語的人,安卉絕對想不到,自己被水兒出賣了,電話是水兒早就安排好古董打來的,安卉中了水兒與楊陽的調虎離山計。
“我先陪你走走吧。”楊陽走過來,又習慣性的瞇起桃花眼睛。
討厭,安卉沒理他轉身就快步向前走。
楊陽沒有追,慢條斯理的抽出一根煙點上,然后瀟灑的吐出了一個個煙圈慢慢數(shù)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啊。。。。。?!睒淞掷飩鱽砹税不芷鄳K的尖叫聲。
楊陽扔掉那半支煙,快步沖上前對嚇得癱瘓在地臉色煞白的安卉大聲問“怎么啦?怎么啦?”
安卉一下子抱緊楊陽大哭:‘蛇啊,蛇啊~~?!?p> 看著安卉受了驚嚇梨花帶雨的模樣,楊陽一下子感到全身熱血沸騰,他趁機也把安卉抱得緊緊的,嗅著她的秀發(fā),嗅著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體香,他陶醉了。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蛇呢,在哪?”
“在前面,在前面,啊,我怕。”安卉閉著眼睛,用手胡亂的指著。
“別怕,我去抓它?!睏铌柗砰_了安卉,就看到了盤在路中間的那條小水蛇,水兒這個混蛋,叫她買一條像木棍那樣粗的,她卻買了一條像樹枝那么小的,幸虧也被安卉發(fā)現(xiàn)了,要不然就白廢功夫了,水兒所以不敢買大的,是因為怕嚇死安卉,安卉從小就怕蛇,據(jù)說曾經被嚇得暈死過兩回,安卉只要看到冰涼涼的蛇身在挪動,就會覺得頭暈惡心,就會幻想它會爬入血管,像吸血鬼一樣吸盡精血令人衰竭而死。
安卉張開眼睛,只見楊陽箭一樣的撲向蛇,快速的就抓住了蛇尾,用手不停的搖晃,蛇身就像風車一樣上下左右轉動。
“別怕,它暈了?!睏铌柲弥鴷炦^去的蛇吊在安卉面前。
“啊。。。。。?!卑不荛]上眼睛,又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一切沉靜下來了,安卉張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貼在楊陽的懷里,他也在緊緊的抱著自己。
“你要干嘛?流氓?!卑不苌焓志徒o了楊陽一個清脆的耳光,爵著淚花氣憤的推開了他。
“喂,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是你怕蛇先抱著我的?!睏铌栁膿崦橆a。
“你快去洗手啊,你的手臟死了,摸了蛇又來碰我?!卑不苤雷约豪硖?,小聲說。
“馬上去洗,你等我啊。”楊陽說完就要去找水。
“不要走,”安卉在后面叫,“別去了?!?p> “怎么了,你還害怕蛇?”楊陽一語中的。
“嗯,還是到了那邊再洗手吧?!卑不艿穆曇魷厝釄A潤,就像天籟之音,楊陽聽她說話,感覺很享受。
“好的?!睏铌柧谷粶仨樀孟裱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