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心殿事件使得佟貴妃成為整個后·宮的笑柄,氣得佟貴妃大半個月都不敢出門。佟貴妃也是辛苦,又要討表哥歡心,又要把持宮務(wù),還得提防的其他嬪妃,活得真叫一個累!
“朕怎么忽然覺得你的碧紗櫥里飄出一些怪味來?”康熙來到承乾宮后,旁人沒說,鼻子卻靈敏得很。
溫皙捂嘴笑道:“皇上,您兒子在臣妾碧紗櫥的象牙軟榻上撒了一泡好大的童子尿!您可要賠臣妾一個軟榻!”碧紗櫥原本是溫皙午睡、納涼的地兒,反正夏意也快盡了,溫皙倒也不介意一時不能用了。
“胤祚在你屋子里尿床了?”康熙瞧著溫皙笑得花枝招展、絲毫不生氣的樣子,也樂得調(diào)笑一二。
溫皙搖頭道:“皇上難道只有六阿哥一個兒子?”
康熙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前頭幾個都不小了,不至于吧?”五阿哥胤祺養(yǎng)在太后的寧壽宮中,一向乖巧,四阿哥一直被拘在景仁宮,三阿哥都五歲了,太子和大阿哥就更不至于了!
“六阿哥后頭還有七阿哥和八阿哥呢!您有幾個兒子,自己都不記得了嗎?”溫皙幽幽地道,若有可能總要為七阿哥和成嬪說一兩句好話。雖然今日才是第一次正式見面,溫皙不由地就對戴佳氏這樣的女人生出幾分親近。
康熙微微有些汗顏。
滿人講究多子多孫多福氣,可兒子多了真不見得是福!溫皙不再挖苦他,“今兒是成嬪和七阿哥來了?!?p> 康熙一聽到七阿哥,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喜,他一直都不喜歡這個身有殘疾的兒子。
“臣妾瞧著七阿哥的腳已經(jīng)好很多了,日后好好矯正,能與常人一般行走無礙?!睖仞崧暤馈?p> “是么?”康熙表情微微松緩了幾分,終究流露出幾分憐惜的神色,“成嬪還算細致····”
溫皙一邊吩咐了青絲、青紗在碧紗櫥點上百合香,驅(qū)味,又叫搬了幾盆盛開的鮮花去碧紗櫥。童子尿的味道并不重,只是長久置身蘭室驟然聞了不好的味道鼻子才格外敏感一些罷了。
康熙來承乾宮用晚膳,必要飲半壇金光琉璃酒,若是喝得暢快了,溫皙勸不及,整壇酒都要見了底兒。真不知道,男人為什么對酒色這么著迷。溫皙知道康熙吃飽喝足,可定是要“飽暖思淫、欲”了!康熙一口喝完了玉碗中的色澤濃醇的殘酒,道:“玉碗盛來琥珀光!這金光琉璃酒的名字未免有些俗氣,朕倒覺得叫‘琥珀酒’更好!”
一想起給酒改名的事兒,溫皙肚子里就犯氣,前些日子,孝莊太皇太后飲了兩盞葡萄酒,帶著點醉意就嘴上說得很隨意了,品評“碧血”的名字聽著顫人,說覺著像是在喝血,就給改名叫“牡丹紅”了,還說這樣才大氣!氣得溫皙都胃疼了!最可氣的是太后,喝了點翡翠琉璃酒就暈暈乎乎的了,老說那酒的顏色讓她想起了科爾沁草原,非說要給改名叫“科爾沁酒”或者“大草原酒”!幸好孝莊說不夠大氣給駁回了!太后平日里一個安安靜靜的人,一喝醉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這祖孫三代都真愛附庸風(fēng)雅,愛新覺羅氏祖?zhèn)鞯倪@一特質(zhì)在半個世紀(jì)后在乾隆的身上再次被發(fā)揚光大!
康熙也已經(jīng)有些醉意,溫皙懶得跟喝醉酒的人講道理,皇帝本來就不講道理,喝醉了的皇帝就更更更不講道理了!
“今年木蘭秋彌的日子已經(jīng)定下來了——”康熙喝了碗消醉的冰酪,略微清醒了些。
木蘭秋彌?溫皙眼睛一亮,終于可以出去放放風(fēng)了,整天更宮里的人九轉(zhuǎn)十八彎地玩心思,溫皙覺得自己的腸子都要多好幾個彎兒了。
康熙二十年的木蘭秋彌,日子已經(jīng)定下,但隨行嬪妃名額還沒有定下,不過在溫皙犧牲了色相之后,老康承諾隨行人員肯定有她的份兒。后來著吳魯氏去打聽隨行的儀仗只有一副貴妃儀仗,溫皙就知道佟貴妃是要留在宮中了,而皇子之中除了太子,大阿哥也不小了,多半要隨行,而大阿哥之母惠嬪納喇氏自然也沾了兒子的光。榮嬪、成嬪要留下來照顧自己年幼的兒子,宜嬪的五阿哥送給了婆婆養(yǎng),自然要力爭一番。倒是底下花枝招展的貴人常在答應(yīng)一個個都活躍得很!不過伊爾木自從入宮倒是出奇地安安靜靜,連安置在她身邊的眼線纓絡(luò)的定時匯報都十分無趣!
月底,溫皙翻看了這個月老康嫖妃史···額,是彤史,溫皙自己依然是被嫖得最多的,康熙在承乾宮留宿時間有十日,名列排行榜第一位。在景仁宮只留宿一日,而且似乎還正好是佟貴妃來月事的時候,據(jù)說佟貴妃還不得不苦著臉推薦了自己宮里的易常在服侍康熙。僅次于溫皙的是宜嬪郭絡(luò)羅氏,有五日,剩余的日子就是雨露均沾了,嬪位的除了德嬪幾乎都輪到了一次,然后是幾個幾年選秀留下的貴人常在之流。
溫皙伸了個懶腰,知道康熙今日去了景仁宮就打算早早歇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康熙故意的,總是瞅準(zhǔn)佟貴妃月事來的時候去她宮中,害得佟貴妃要不得舉薦其他嬪妃,要不就要勸康熙去別的宮。康熙也每每贊她賢惠,然后理所當(dāng)然得和其他女人滾床單。果然皇帝都是渣!
“主子,皇上翻了伊常在的牌子!”
溫皙驟然困意全消了,“什么?伊常在?不是易常在?”看著松兒一頭細密的汗水,一臉著急的樣子,溫皙定了定心神。
松兒道:“是二格格,而且還是佟貴妃一力舉薦的!”
溫皙斜身在貴妃榻上,徑自緩緩揉著太陽穴,看樣子伊爾木是和佟貴妃達成協(xié)議了,“伊爾木進宮也有三四個月了···”
松兒急道:“主子要不要想想辦法,要不著人去請皇上來?”
溫皙搖頭,他才不干拉嫖客的事兒呢!以前康熙來她宮里的時候,佟貴妃也沒少頭疼腦熱地派人來請康熙,溫皙因孝莊的幾分忌憚,所以也常常把康熙往外推,不過康老大是沒那么容易被請走的,頂多吩咐一聲叫太醫(yī)去看看罷了。
溫皙倒也不急,合上眼睛道:“隨她去,嬪妃早晚是要侍寢的。本宮困了,趕明兒叫了纓絡(luò)來問問到底怎么回事吧?!?p> 攔得了今日,攔不了明日,攔得了明日,攔不了一生一世。且看她們?nèi)绾畏勰菆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