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界見狀大驚,正要撲入屋內(nèi)阻止,卻被薛冰清攔住。念此物說:“爹。”“不要,求求你住手。”安元風撇見念此物的情切關(guān)懷,心中既高興又得意。
安元風臨危不亂,雙掌合十,自下而上的從念一兩臂間穿出。安元風雙手左右分裂,念一十指不由得應(yīng)聲松開。掙脫牽制,安元風急退數(shù)步,遠離對方伸手可及的安全范圍。
逃過大難,安元風安然無恙,頸項仍留下抓壓形成的指痕。安元風說:“我請兩位到這里,另有事情,兩位千萬不要誤會?!蹦钜徽f:“你騙我們來,當犯人般囚禁在這里。還算請嗎?”念一見安元風遭他謾罵,仍是笑嘻嘻的并不動怒,居然涵養(yǎng)甚好,滿肚子氣也自消了一半。
安元風說:“令愛如此品貌,世上罕有,我又不是不生眼珠子,哪有不喜歡的?”念此物聞言,一陣紅暈,把頭附在地上。薛冰清心想:花言巧語,嘴巴雖甜,卻不知心肝是啥顏色。安元風說:“只不過我是王府的世子,家教又嚴,要是給人知道我和一位江湖英雄結(jié)了親家,不但父王怪罪,多半圣上還要嚴厲責怪父王?!蹦钜徽f:“依你說怎樣?”
安元風說:“我是請兩位在舍下住上一年半載,等閑言閑語過后,我再上門提親,你說多好?”念一想了一下,腦海浮現(xiàn)那王妃的容貌。念此物自和安元風比武后,早已暗暗傾心,此刻聽他說得合情合理,自是情愿至極。
念一說:“你去請你母親來,我們說清楚?!卑苍L說:“我母親怎能見你?”念一說:“不跟你母親見面,任你如何花言巧語,我絕不理睬?!卑苍L說:“既然談不攏,恕我不陪了。”念此物見本來談得好好的,父親突然無故動怒,只覺好事多磨,不禁又驚又傷心。
安元風剛步出屋外,一名仆人捧著一只兔子過來。安元風突然把兔子的雙腳硬生生截斷。紫界和薛冰清看得目瞪口呆,暗想此人殘忍,完全說不出個道理來。二人尾隨安元風,見他獨自走到一間尋常簡樸的農(nóng)家茅屋。
薛冰清心想:王府中怎會有此破破爛爛的屋子?安元風推門而進,說:“母親,剛才見到一只受傷的兔子,撿了回來,你給他醫(yī)治?!蓖蹂闀x韻尚未就寢,身穿粗衣服,挑燈夜讀。情晉韻說:“好孩子?!弊辖缍饲那淖叩轿萃?,從窗戶窺視入內(nèi)。
情晉韻說:“風兒,你看那念此物姑娘,就娶了她吧?!卑苍L說:“不行?!卑苍L自說自話,竟是要把念一父女騙回鄉(xiāng)下,叫他們死心塌地等待。情晉韻和兔子包扎傷口。紫界心想:安元風知道母親心慈,便把好好的兔子給她醫(yī)治,博取歡心。對自己母親,怎可如此玩弄權(quán)謀?
薛冰清說:“別發(fā)脾氣。”紫界登時醒悟,轉(zhuǎn)頭向薛冰清微微一笑,怒意全消。薛冰清說:“別理他們,我們找藥去?!?p> 薛冰清輕聲說罷,拉著紫界的手,離開茅屋。王府客房。兩個捧著精美酒壺的仆役,和一個小道童在廊下相遇。三人聊了起來。
三人不敢多聊,各自去了。薛冰清說:“你跟著那個小道童,一定能找到解藥?!薄拔胰デ皬d看看他們搞什么?!庇谑莾扇朔诸^行事。
薛冰清身輕步捷,不到半刻來到前廳的屋頂上。薛冰清探頭望向下面。小心翼翼,大氣也不敢透。里面坐著的是六王爺安元紅利。
廳內(nèi)燈火輝煌,安元紅利款待六大高手。指令上人面色死灰,看來受傷不輕。安元紅利說:“此番叫各位前來,實在是有要事相求。”子翁立說:“王爺有事,盡管開口就是?!?p> 安元紅利說:“你們必須保守秘密。”眾人說:“這個當然?!毖Ρ逍南氚苍t利重聘六大高手,必有機密圖謀,此時見他將要說出來,不禁又好奇,又興奮。安元紅利說:“自從我們大國被宋朝攻打以來,兵衛(wèi)甚多?!?p> 安元紅利說:“那時我們大國并經(jīng)兩國,本可一統(tǒng)天下,為何近百年后的今日,宋朝還在?”子翁立說:“請王爺明示?!卑苍t利說:“當年我們大國大將善用兵,可是遇到會用青龍決的薛仁,被他打敗了?!?p> 后來薛仁歸隱,但是我們大國已經(jīng)無力南征了。安元紅利說的雖是天下皆知的事,但他好不必為,倒也不失王侯風范。安元紅利說:“小王不自量力,想為圣上立一件奇功,這事非眾位相助不可?!?p> 安元紅利說:“幾個月前,我在宮里無意間看到前朝留下來的文書,是薛仁寫的詩?!薄拔腋Z磨的一下。原來他竟把生平絕學青龍決默寫了下來?!薄胺旁谝粋€秘密的地方?!卑苍t利說:“薛仁在詩中吩咐后人如果有人習得,就用來滅我大國?!?p> 安元紅利說:“當然,他現(xiàn)在還沒死,都可以來滅我大國的。”安元紅利躊躇滿志,想到雄圖霸業(yè)指日可待,不禁意氣風發(fā),越說越眉飛色舞。安元紅利說:“大國一統(tǒng)天下,豈不是易如反掌嗎?”
連呼心想:王爺請我們來,原來是要我們?nèi)プ霰I墓賊。
安元紅利說:“薛仁寫的詩中,,沒人領(lǐng)會含義。”“這四首詩格律不對,平穩(wěn)不夜,句子顛三倒四,不知所謂,人人都道薛仁氣憤,亂寫一通的,語無倫次,哪知其中竟藏著一個極大啞謎?!?p> 安元紅利說:“小王苦苦思索,終于解明了?!薄霸瓉磉@四首歪詩須得每隔三字的串讀,先倒后順,反復(fù)連貫,便即明明白白?!?p> 安元紅利說:“但據(jù)說我們探子回報,你們宋朝有本青龍決的秘笈,是太上老君遺書之類的,里面除了武功外,還有行軍布陣的妖術(shù)。”“今次邀請你們,就是要你們?nèi)ネ登帻垱Q秘笈。”
安元紅利說:“秘笈就在黃衫派那里。”薛冰清聽到這里。心想:糟了,爹爹雖然有派規(guī),但是絕不能讓此等奸人得逞。薛冰清聽得心膽俱裂,腦海不由浮現(xiàn)種種大國踐踏宋朝的畫面。關(guān)系國家安危,薛冰清內(nèi)心暗下決定,誓要阻止安元紅利奪得青龍決秘笈。
這邊廂,紫界遙見小道童進入一座房舍。紫界心想:那里必定就是子翁立的住處了。紫界急步走進,到了窗外,便覺藥味沖鼻而來。紫界心想:果然沒錯,是這里了。
透過窗縫向內(nèi)張望,只見屋內(nèi)無論桌上,榻上,地上,到處都是藥材。小道童慢吞吞的弄這弄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知何時才完事離開,紫界記掛薛冰清的情況,漸漸焦急起來,決定縱身入屋。
紫界立定主意,向小道童的背后撲去。小道童啊了一聲。
道童聽得腦后生風,提腿倒踢,身手竟是不弱。紫界左掌急按,封截來腿。紫界說:“多多得罪,你先睡一覺吧?!弊辖缧南虢^不能給道童張口說話,否則薛冰清與自己不免有性命之憂,一出手已是迎頭痛擊。
紫界宅心仁厚,故意把道童打向藥袋堆放處,抵消撞擊力,令傷害性減到最低。道童不堪一擊,立時昏迷個過去。紫界尋常藥物。紫界說:“這些藥物上寫著一些奇怪的文字,我不懂啊?!弊辖绾蒙鸀殡y之際,忽然見附近放滿尚未拆開的藥包,數(shù)量多得出奇,又未經(jīng)整理。
紫界趨近查看,想必正是今天搜刮全城藥店搶購回來的朱砂,等藥物。紫界大喜,連忙每樣都拿一點,塞進衣帽內(nèi)。紫界打包準備起來。心想:大功告成,快去會合清兒。紫界匆匆站起,冷不防手臂撞上旁邊的大竹筒。
竹筒橫跌翻倒,蓋子落下,紅影一閃,竄出一條殷虹如血的大蛇來,身子粗如碗口,半身尚在筒子內(nèi),不知其長如何?是朱蟒血蛇。
血蛇通體血紅,散發(fā)詭異濃重毒氣,口中伸出一條分叉的舌頭,忽吞忽吐,一雙碧綠的眼睛盯著紫界,甚是猙獰恐怖。紫界何曾見過這般怪蛇,慌亂下轉(zhuǎn)身便逃。
血蛇動作快似閃電,矯健彈起,猛向紫界這頭獵物撲噬。危急關(guān)頭,紫界雙手死命抓住蛇頭。
血蛇的粗厚蛇身纏卷紫界腰部,猛力收緊,似要裂肌碎骨,惡戾欲絕,紫界不斷掙扎抗衡,與之角力,心中早已亂成一片。
小道童突然醒來,說:“嘿,我只是一直佯作昏迷,騙過你這蠢材?!弊辖缯f:“什么?你?!钡劳瘖Z門而出大聲叫喊,說:“有賊啊,有賊啊?!弊辖缱陨黼y保,欲阻無從,更是慌張失措。
紫界身體撕痛欲裂,驚覺一陣辛辣的藥氣撲鼻而至,其中夾雜一股腥味,血蛇滿口毒液濺射在他面上,只感手腳酸麻,神魂意亂,快要支持不住。霎那間,他忘了自己的生死,只擔心薛冰清的安危,更害怕和她就此永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