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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俠隱

第四十零章 燕子磯,分道

神州俠隱 睡客廳的樓主 5421 2013-07-20 22:25:27

    船到燕子磯,天還沒亮,夜色中看不真切,只見一塊十幾丈高的巨石從陸地上伸出到揚(yáng)子江中,三面臨空,險峻陡峭。南宮驥說由于遠(yuǎn)眺如飛燕掠江,故稱“燕子磯”。燕子磯下礁石密布,驚濤拍岸,無法??浚赃吘陀猩煅映鰜淼哪景彘L堤,是為附近漁民、擺渡者進(jìn)出的小碼頭,碼頭邊上系著幾艘舢板和烏篷船,沒有人跡。沿著灘頭往里,小路不遠(yuǎn)處有一片房屋,應(yīng)該是附近靠水吃飯的人家,想來此時正當(dāng)熟睡時節(jié),沒有事情是萬萬舍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的。

  燕過濤下令把船靠岸,但此時天還沒亮,雇不到馬車,于是就讓眾人先休息一下,等天一亮再分道揚(yáng)鑣。燕過濤問楚天闊:“楚兄弟你也等天亮再啟程吧?!?p>  楚天闊答道:“我送你們南下后再動身?!?p>  燕過濤說:“你打算怎么走?”

  “天亮后找雇一艘船順流直下到鎮(zhèn)江府,再由鎮(zhèn)江府北上馳馬到東海之濱,照我的腳程七天左右可以到達(dá),距離驚蟄時節(jié)尚有十天,定當(dāng)不至于耽誤事情。”

  燕過濤點點頭說:“如此甚好,你大戰(zhàn)之后先休息一下吧?!?p>  楚天闊說:“我先去和邱兄道個別?!毖噙^濤點點頭,領(lǐng)著楚天闊走入船艙,走到放置邱福靈柩的艙房中。只見棺材放在兩張長凳之上,前面的桌子上點著一盞長明燈,楚天闊走進(jìn)一看,邱福面容祥和地躺在棺材中,嘴角似有笑意,想來他這種戲謔的性格到黃泉路上也不會孤獨(dú)吧,楚天闊上了一株香,回頭看,燕過濤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手扶靈柩,長嘆一口氣,疲態(tài)畢現(xiàn),楚天闊知道他為手下弟兄之死而自責(zé),卻不知道如何相勸,還是隨其自然,轉(zhuǎn)念一想折身出了船艙,留下燕過濤在房里陪著邱福。

  甲板上眾人已經(jīng)散了去,有的回艙房瞇眼去了,有的去打理天明后行船、買貨之事,燕子卿把熟睡的孫慕蓮抱回艙房中去了,甲板前只有南宮驥還在對著漆黑的江面不知道看什么。

  楚天闊走向南宮驥,說:“南宮兄此次回家后有何打算?你出手壞了南宮騏的好事,南宮騏會不會報復(fù)你們暗脈?”

  南宮驥說:“此次回去自當(dāng)先向家父稟明此事,再做打算。不過依照祖宗定的規(guī)矩,我是不能到江湖上行走的,所以也沒什么好打算的,只能讀書練武度日了。南宮騏雖然是少主,但是也不能對我們怎樣,不然他也不會輕易放我走,我想他不敢打暗脈什么主意。”

  楚天闊想起一事,說:“我無意刺探你們世家機(jī)密,只是好奇心起,如果事涉機(jī)密,南宮兄可不回答,你們暗脈一系有沒有奇門遁甲?”

  南宮驥說:“這不算什么機(jī)密,你一定是見識了家主的‘玉鏡陣’。南宮家的奇門遁甲之術(shù)只在宗家流傳,不傳暗脈,而且只有等宗家傳人年過不惑才傳授此道,祖宗所訓(xùn),這是行兵布陣、分疆裂土的君王之法,年輕人學(xué)容易啟發(fā)逐鹿中原的雄心,為家族帶來血災(zāi),所以不過不惑之歲不傳;也是為了避免這門絕技外泄,引起朝廷猜疑?!?p>  “令祖上算無遺策,所定規(guī)矩可稱得上滴水不漏,難怪南宮家能世代沿襲,長盛不衰?!?p>  “祖宗之法只想著延續(xù)絕學(xué)、世家聲譽(yù),這樣固然名震江湖,但對余脈子弟卻未必公平,都是南宮血脈,卻有高下尊卑之分,多少天賦異稟的南宮子弟身懷絕技卻老死在田地苗穡之間?!闭f完南宮驥長長地嘆了口氣。

  楚天闊這才意識到,南宮暗脈被壓抑在黃山腳下幾百年,族中子弟不能行走江湖,多少武學(xué)奇才身懷絕技卻只能耕田讀書郁郁而終,這種懷才不遇的苦悶恐怕不是自己所能理解,但經(jīng)由這些人潛心鉆研的武功,恐怕也更加高深,南宮暗脈恐怕不僅僅是宗家的一個后備,也是祖宗預(yù)留下專門鉆研武學(xué)的一支,絕對不可小覷,而南宮驥身為暗脈傳人,看到了祖上的無所作為,不知道他的少年壯志將作何排遣。

  楚天闊還在琢磨,南宮驥接著說:“不過我們也懂一些奇門遁甲,那是祖先為了讓我們擇地而居時能找到風(fēng)水寶地,而且村子房屋建造也可以采用奇門陣法,可以抵御外敵入侵,但這只是一些皮毛,算不上精妙,南宮傳人基本都懂,所以有些旁支的人實在不愿意放下長槍去掄鋤頭,就去當(dāng)風(fēng)水先生混口飯吃,保個體面?!?p>  楚天闊心中一動,說:“我在‘德興盛’見過他們大院中的谷倉排布,似乎暗合陣法?!?p>  南宮驥點點頭說:“沒錯,那就是在南宮騏的指點下建造的,對付一般兵丁圍攻還行,對付你這樣的高手就不行了,你把那里燒掉也好,免得給南宮家的絕學(xué)丟臉。”

  “南宮家的絕學(xué)實在精妙,日后我定當(dāng)?shù)侥蠈m兄府上拜訪討教,希望南宮家沒有不能與江湖人士往來的家訓(xùn)?!?p>  南宮驥微微一笑:“祖上所訓(xùn)除非正脈號令,暗脈不能介入江湖紛爭,但沒有規(guī)定不能切磋武功,楚兄能來,自當(dāng)好好切磋一番。”

  “我相信你此次回鄉(xiāng),只是南宮騏私下決定,南宮前輩一定還不知道,肯定還會要你出來?!?p>  南宮驥搖搖頭說:“家主不會這么傷南宮騏的顏面,如果家主哪天要再要我出來,恐怕已經(jīng)是出了很大亂子了,雖然我想行走江湖,但我也不愿意見到南宮家出現(xiàn)動亂。”

  楚天闊心想暗脈這一系真是為難,既對正脈忠心耿耿,又因為祖訓(xùn)所限不能一展身手而抑郁難耐,好不容易得令出來闖蕩,又因為和少主相悖而被趕回,不禁對南宮驥抱有一絲同情,但此時卻想不出有什么話可以寬慰他,小心地說:“南宮少主已經(jīng)名重江湖了,還要和這伙不明來歷的人牽扯到一起,對胡掌柜的忙都盡心盡力,所圖為何呢?”

  南宮驥搖搖頭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江湖人士所圖不外乎名和武藝,成為武林第一人,或者武林盟主號令天下,或者兩者兼得,南宮騏隱隱有想和中原七大派抗衡的意圖?!?p>  楚天闊說:“這對南宮家未必不是好事?!?p>  南宮驥說:“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南宮家向來是獨(dú)立于幾大門派之外,身在武林卻又超脫于武林,名重江湖卻又攀援各道,凡事持中方能長久,突然介入武林爭雄,恐怕不是祖上所愿見到,就像祖上不愿南宮子弟拿奇門遁甲去行兵打戰(zhàn)一樣?!?p>  楚天闊明白南宮驥的意思,世家有世家的立場和負(fù)擔(dān),稍有不慎,將令幾百年基業(yè)毀于一旦,南宮騏為了一己私欲而把南宮家拖入江湖紛爭,對南宮家非常危險,這點南宮璟和南宮驥都清楚,只是兩人都不便出面阻止。

  南宮驥擔(dān)憂著家族命運(yùn),楚天闊想著未來江湖的腥風(fēng)血雨,兩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對著江面,默默無語。

  過不一會,天色開始蒙蒙亮,東邊云際間稍稍有微光透出,附近不知道哪里村落響起了第一聲悠長的雞鳴,然后不同地方就陸續(xù)傳來了接二連三的雞鳴,仿佛在催促還在被窩中熟睡的人趕緊起身。再過一會,不遠(yuǎn)處那片房屋中有老人咳嗽吐痰的聲音傳出來,老人早醒,往往是因為痰多尿多,需要起身排解。

  燕過濤見村民漸漸醒了,就拿銀子讓段興前去村子里打聽雇一輛馬車去齊云山,特別囑咐段興不要說齊云山,就說去黃山,以免走漏了行蹤,段興領(lǐng)命而去。不到一盞茶時間,段興就回來了,說找到一輛可供六人坐的馬車,給了訂金,因為要走遠(yuǎn)路,車夫需要備妥、交待一些事情,過兩刻鐘再來碼頭接人。燕過濤點點頭,開始和牛沖劉智星商量船行水路上的事項。

  燕子卿聽到外面動靜,也走了出來,燕過濤問女兒:“慕蓮怎樣?”

  “還在睡覺,脈息還穩(wěn)定,寒毒還沒有復(fù)發(fā)?!毖噙^濤沒有再問什么,燕子卿就朝楚天闊走去。

  楚天闊說:“燕姑娘,怎么不多休息一會,車子來了再叫你?!?p>  “一會車子上路有很多時間可以休息,想著來和楚大哥你道個別,多謝楚大哥一路關(guān)照和指點刀法?!?p>  “燕姑娘客氣,武藝不分家,只有相互切磋才能進(jìn)步,上次聽當(dāng)家的說你們燕家這套刀法漏了三招,我看過你的刀法,確實最后戛然而止意猶未盡,應(yīng)該還有其他招式連上去,你以后可以好好參悟參悟。”

  燕子卿本來是想和楚天闊道別,用刀法道謝只是個借口,不料楚天闊順著桿子就爬,說起刀法馬上就來勁,燕子卿暗罵了一句榆木疙瘩腦筋,但也只能聽著。

  南宮驥似乎看出了什么,拍了一下楚天闊的肩膀,說:“你和燕姑娘慢慢說,我去和燕前輩說說路上安排?!闭f完就走開了,楚天闊聞言一愣,南宮驥似乎有意回避,這么一想,楚天闊反而不知道說什么了。

  燕子卿說:“楚大哥一路小心,事情辦完后到齊云山來找我們?!?p>  楚天闊點點頭,說:“一定,聽南宮兄所說,我也想見識一下那采瑛散人。只是你這一路要辛苦了,孫姑娘就靠你一個人照顧?!?p>  燕子卿聽楚天闊關(guān)心,芳心暗喜,嘴上淡淡地說:“照顧妹妹是應(yīng)該的,只要能救回她,吃這點苦不算什么?!?p>  “沒想到你在賓江一出手,就換來了一個妹妹,上天待你不薄啊。”

  燕子卿聽楚天闊開了個玩笑,笑了一下,轉(zhuǎn)瞬而過,說:“只是沒想到慕蓮跟著我們也是受罪,此行禍福還不知呢?”

  楚天闊說:“不要擔(dān)心,南宮兄武功深不可測,定可護(hù)送你們找到散人拿到解藥,孫姑娘很快就能恢復(fù)了,然后一起回樂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燕子卿點點頭,卻還愁眉不展,低頭不語,楚天闊見眼前的人楚楚動人,竟有一絲想將燕子卿抱入懷中的沖動,安慰她,但楚天闊很快就把這點念頭甩開,自己身負(fù)深仇,遭強(qiáng)敵追殺,豈可談及兒女私情,這不是拖人下水置人于險地嗎?萬萬不行萬萬不行。

  楚天闊轉(zhuǎn)頭看到遠(yuǎn)遠(yuǎn)一輛單馬拉的車施施然走往碼頭來,應(yīng)該是段飛雇的馬車,遂對燕子卿說:“車子來了,你準(zhǔn)備一下,該啟程了?!毖嘧忧渎勓?,抬頭看了楚天闊一眼,竟有些幽怨,點點頭,轉(zhuǎn)身往船艙中走去。

  一會馬車走到岸邊,調(diào)了個頭停下,段飛迎了上去,果然是他雇來的車。段興和車夫談了一會,然后回頭揮手,示意燕過濤可以上車趕路了。

  于是眾人下船,燕過濤和南宮驥各提一個細(xì)軟包袱,燕子卿抱著沉睡的孫慕蓮,楚天闊也背著自己的包袱下得船來。燕子卿先把孫慕蓮抱上車,南宮驥和燕過濤隨之上車,燕過濤上車后回頭對眾人說:“都走吧,大家都保重,來日再相逢?!?p>  車下眾人齊聲道:“后會有期。”燕過濤把車門關(guān)上,拍拍板壁,車夫就吆喝一聲甩了一下馬鞭,馬就開始緩緩?fù)白吡?,馬蹄敲在青石板路上聲響十分清脆有力,在這凌晨寂靜的野外聽來十分悠揚(yáng)。

  直到馬車走入前面暗黑的地方看不見了,楚天闊才和牛沖幾個鏢師告辭,讓他們趕緊起航往回走,牛沖和眾鏢師抱了個拳,楚天闊抱拳回禮說后會有期,牛沖就領(lǐng)著眾人回到船上,過一會,船就慢慢駛離碼頭,往上游緩緩駛?cè)?,在前面順?biāo)忿D(zhuǎn)了個彎看不到了,就在船只轉(zhuǎn)彎的時候,一道初升的旭日光芒沿著河谷照射了過來,天地頓時明亮了許多,把楚天闊的人影投到江面上,楚天闊這才想起,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天亮后陸續(xù)有一些船夫、漁民走到小碼頭上,上了自家的船劃了出去,楚天闊打聽有沒有船去鎮(zhèn)江,最后找到一個駕烏篷船的老艄公,付了一兩銀子讓他送自己去鎮(zhèn)江。烏篷船順流而下,兩岸風(fēng)景倒飛而去,很快就到了棲霞山,楚天闊躺在烏篷里,露出半個頭看岸邊的南宮渡,遠(yuǎn)遠(yuǎn)地只見渡口上有幾個家仆模樣的人拿木板錘子在修補(bǔ)昨晚被楚天闊和胖瘦二叟撞裂的破洞,周圍還有一些護(hù)院打扮的人在巡視,楚天闊見沒有什么異常,縮回烏篷內(nèi),閉上眼睛,聽著潺潺流水,準(zhǔn)備睡上一覺,過去這一天奔波送鏢、德興盛大戰(zhàn)、棲霞山赴宴、翻山逃生、手刃胖瘦二叟、與南宮騏對決,即便以楚天闊的高深內(nèi)力,竟也覺得有些乏了,身體需要休息,但眼睛一瞇,腦中卻亂象紛呈,像脫韁野馬似的胡思亂想不肯安歇,一會想剛才話別時燕子卿的嬌態(tài),一會想身中奇寒的孫慕蓮,不知道南宮驥能不能找到采瑛散人求得“赤龍珠”,求得藥解了孫慕蓮的寒毒后,他們會不會先回樂山去,燕家鏢局在樂山很容易找,黑衣人找上門就完了,黑衣人、胡掌柜、義父、擊落義父的黑衣人首領(lǐng)……義父就在眼前,被打下水去,我大叫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中暗器的肩膀開始疼起來,火辣辣的疼,但身體竟出奇的冷,咦,這是哪里?一片漆黑,腦袋下有水在流,哦,我是漂流到天饋谷的凝霜槽中,難怪身上這么冷,越來越冷,肩膀上又熱得厲害,怎么這么熱?暗器,敵人的暗器有熱毒,肩膀像被火烤似的,骨頭都被炙得酸痛了,把手砍掉就好了吧?抬另一只手來,咦,抬不起來,被凍得沒有感覺了,渾身動彈不得,使勁啊再使點勁,沒用,前面有了一點光亮,誰?看清楚,看清楚,光從一個亭子里出來,一盞豆油燈,有個老者在燈下下棋,是南宮璟,南宮前輩,救救我,救救我。我在亭子下邊的池塘里,池塘里的水冰冷,南宮璟聽到我的呼救了,拿著油燈走過來,南宮前輩,我在這里,南宮璟拿油燈一潑,池塘上面著起火來了,一片火海,好熱好熱,身子底下的潭水卻是冷得刺骨,火光后面,潑油燈的人不是南宮璟,倒成了南宮騏,南宮騏看著火大笑,還是不肯放過我。南宮驥帶著燕子卿和孫慕蓮從池塘邊走過,南宮兄子卿慕蓮,救救我,我在池塘里,但他們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走著,孫慕蓮的聲音說,南宮大哥,我們?nèi)S山拜訪你爹吧。你們怎么都拋下我了,慕蓮,我在這里啊,不對,我是在玉鏡陣中,所以他看不見這大火聽不見我大叫,怎么辦怎么辦?我在鏡子中,周圍一切都壓了過來,火往下壓水往上升,我沉入了水里,上面越來越熱下面越來越冷,我透不過氣了,我被封在玉鏡中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沒有氣了沒有氣了,用最后一口氣叫出來,叫……

  楚天闊驚醒時的大叫把老艄公嚇了一跳,也把岸邊蘆葦中的水鳥驚飛了,老艄公沒有聽過這面充沛渾厚但又充滿恐懼的叫聲,但他風(fēng)雨經(jīng)歷多了,見怪也當(dāng)不怪,冷冷地看著楚天闊,楚天闊渾身冷汗驚魂未定,這才知道剛才昏昏然睡了過去做了一場噩夢,把他內(nèi)心中最恐懼的東西發(fā)掘了出來。

  楚天闊醒來后發(fā)現(xiàn)身體虛弱,體內(nèi)兩股寒熱氣流越來越盛,在體內(nèi)流竄擾亂脈息,而自己的真氣竟越來越弱,這才知道那胖瘦二叟的兩掌造成的傷勢遠(yuǎn)比自己想象要重,昨夜又經(jīng)過和南宮騏大戰(zhàn),之后沒有及時調(diào)息化解,還為孫慕蓮輸送真氣抵御寒毒,終于在剛才的睡夢中被兩股寒熱氣流反撲,軒轅真氣的護(hù)體被摧毀,元?dú)獯髠?,功力大退,僅足以護(hù)住心脈,不要說化解這兩股寒熱氣流,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越來越控制不住它們了,楚天闊悔之已晚,當(dāng)下只有找一處安靜地方療傷才行,遂問老艄公:“老人家,什么時候到鎮(zhèn)江?”

  老艄公努努嘴說:“喏,前面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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