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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俠隱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歷往事,得解

神州俠隱 睡客廳的樓主 4979 2013-10-23 07:30:46

    楚天闊在唐門山腹巖洞中用半生不熟的以氣馭劍,險勝了地底下的老怪,罷戰(zhàn)交談之下得知,此老怪竟然是幽冥樓主的師父,皆以幽冥為號,老怪問楚天闊幽冥樓主武功如何,楚天闊答道:“雖較之前輩有所不及,但掌勁剛猛凌厲,也是一大敵,晚輩僥幸獲勝。”

  老怪點點頭,身子坐直了起來,說:“他沒學(xué)到我的單掌陰陽互換,憑他那陰陽合擊,更不是你的對手,可惜我這陰陽互換之法,就要失傳了?!毖粤T戚戚然。

  楚天闊說:“前輩不要這么想,我們定能逃出此地的,出去后要找幽冥樓主并不難,據(jù)我所知,幽冥樓活動在中原一帶,只要找到幽冥樓主,你就可以把絕技傳給他了。”

  老怪突然如夜梟般怪笑起來,笑得楚天闊頭皮發(fā)麻,以為他怨氣又復(fù)發(fā)了,老怪笑完,陰森森地說:“傳給他?就是這個不肖弟子背叛了我,我最后才落得如此下場,受困于此數(shù)十年,你還讓我把絕技傳給他?”說完又狂笑了起來,如怨如泣,讓人好不傷心。

  楚天闊沒想到老怪還有這般經(jīng)歷,想來此人也實在可憐,楚天闊走上前去,在他壁龕之前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說:“晚輩失言,前輩不要在意,武林絕技是造化之物,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到陸驚麟前輩埋在一個山谷中的遺作,所以只要留著,總會有有緣人得到的,前輩放心?!?p>  老怪說:“你以為我是可惜這點絕技?武林有規(guī)矩,沒有合適的弟子,則寧可絕技失傳,也不濫傳不肖之人,我是僥幸沒有把絕技傳給那不肖徒弟?!鳖D了頓,又問:“你剛才說,幽冥樓在中原活動?”

  楚天闊點點頭,說:“我是在太湖上遇到幽冥樓主和教頭的,后來聽說中原一帶有一些武林人士遭到暗殺,極可能是幽冥樓下的手,所以我估計幽冥樓是混元教埋伏到中原的一個暗哨。”

  老怪似乎一下子沒明白過來,他在這里太長時間了,早已不知道江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只見他突然眼睛一亮,說:“教頭?你是指一個用劍的年輕人嗎?”

  楚天闊撓了撓頭,說:“他用劍沒錯,但年紀似乎也有五十好幾了,不過身姿如同年輕人般遒勁?!?p>  老怪恍然,說:“是了,是他沒錯,我忘了我在此困了三十多年,還以為他還是年輕人,現(xiàn)在也該是老人家了?!?p>  楚天闊問:“教頭也是你的弟子?”

  老怪搖搖頭,說:“我們幽冥一脈向來只是單傳,沒有多個弟子,你稱為教頭的這個人是西域白猿山的傳人,白猿山與黑瑯山相距不遠,我與他師父白猿老人素有交情,見過那年輕人幾次,白猿老人喚他猿十三,表示是他們白猿山第十三代傳人,白猿山練的是日月神劍,分日部和月部,日部在白日雪山上對著太陽練,月部要對著圓月練,所以月部一年最多只能練十二次,所以往往他們?nèi)赵律駝﹄y達日月交融的大成之境,不過我看猿十三筋骨慧根都是上佳之選,我最后見他之時,他的日部劍法已經(jīng)爐火純青了,如果夜部也修煉出來,那就是一代宗師。當時在西域武林,有兩個人我無法摸清楚他們的武功高低,其中一個就是這猿十三,此人給我感覺是無可限量,深不可測?!崩瞎终f到著,沉吟了一下,似乎在回想往事,心滿意足,楚天闊從他神色中看出,他對教頭充滿激賞之心,即便是知道教頭與他的不肖弟子即幽冥樓主混到一起,也絲毫無損其賞識之意,楚天闊不禁對教頭多了幾分敬重,雖然教頭一路對自己追殺截堵,但動手之際還是光明正大,在楚天闊看來,教頭對武學(xué)的癡迷超過了是非恩怨,也許正是這一點才讓老怪如此賞識。

  楚天闊想起一事,問道:“你怎么知道教頭就是猿十三?”

  老怪說:“要知道我那逆徒也是目空一切恃才傲物之人,他怎能容得門下有人稱頭,這教頭必定不止武功過人,還要得到他的信任才可,我想只有猿十三可以做到,我曾帶他去白猿山拜會白猿老人,他們兩個小輩自幼相熟,交情匪淺,我想猿十三也是為了交情才肯跟他到中原來的,嗯,或者另一個目的是要拜會中原武林高手,磨練他的劍法,你跟他交過手沒有?”

  楚天闊點點頭,說:“大概一年之前,我被幽冥雙煞所傷……”

  老怪一睜眼:“幽冥雙煞?什么人敢用我幽冥的名號?”

  楚天闊悻悻然,心想這幽冥又不是什么吉利的字眼,又不是你們家的,別人想用恐怕也由不得你吧?心里這么想,當然嘴上不便去駁斥他,說:“幽冥雙煞是兩個老頭,分練‘寒冰玉魄掌’和‘烈陽炙云掌’,據(jù)說以前是幽冥樓的護法,后來去到混元教給辜滄海當護法。”楚天闊接著把那胖瘦二叟的容貌描繪了一番。

  老怪哼的一聲,說:“什么長老?我道是誰,原來是他們兩個老滑頭,原來他們只是我門下看家護院的仆人,瘦的叫鄧堅壁,胖的叫朱清野,沒想到我不在了,這幫猢猻就跟著那小子出去興風(fēng)作浪了,還給辜滄海這小子當護法,呸,他也配,你接著說。”

  楚天闊看他直呼辜滄海為小子,知道他們肯定有淵源,也許他肯透露一下這后面的江湖隱秘呢,所以打起精神說:“我當時中了寒熱兩掌,氣脈被封,內(nèi)功全無,被教頭追殺到蒙山腳下,當時我們用招式過了幾招,劍法上當時我們平分秋色,后來有人出手相救,我才得以逃脫。第二次遇見教頭,是在太湖上,當時教頭和幽冥……幽冥樓主一起來追殺我,我當時和陸上八仙的柳忘蓑與薛鵲在一起,得蒙幽冥樓主陰陽雙掌,替我打通了氣脈,助我恢復(fù)了功力,我才能反敗為勝,擊退幽冥樓主,后來教頭就和幽冥樓主一起走了,我們沒有交上手?!背扉熛氲竭@里,才發(fā)覺當日情況著實危險,如果教頭留下再戰(zhàn),勝負其實也還未可知呢。

  老怪說:“原來如此,猿十三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劍法不斷精進,我一直看不到他的盡頭,千萬不要以為你打敗過他,就覺得他就一直在你之下,他的悟性和韌性超乎常人,很多原本比他厲害的人,打敗過他的人,最后都死在他的劍下,他就是在這樣的決斗中不斷成長,所以我相信他總有一日會再找你決斗,當然,是你能從這里出去以后了。”說完,頓了一下,接著問道:“怎么還牽扯上‘陸上八仙’了,我那逆徒為什么無端端要進中原了?西域武林和中原武林向來很少紛爭。”

  幽冥老怪三十多年前就被關(guān)起來了,哪里知道后來辜滄海進犯中原之事,當然也就不知道為何幽冥樓會牽扯其中了,于是楚天闊就從二十年前辜滄海與游任余的大戰(zhàn)開始說起,加上自己兩年前與義父入蜀取藥中伏以及后續(xù)諸事,一一向幽冥老怪講了一番,其中跌宕起伏,自是不在話下,幽冥老怪一個人幽閉多年,驟然有人跟他講話,自然聽得津津有味,只不過他對混元教沒有楚天闊那般仇恨,只是常常感慨歲月如梭世事變遷,山中度日如年,山外卻精彩紛呈,不免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楚天闊以往講起這些故事,總能引發(fā)聽故事的人一片同仇敵愾之心,因為大家都是中原武林中人,自然對外敵憤慨不已,但幽冥老怪是西域武林中人,自然另有一番見解,楚天闊倒不介意這些,事實上他幾番生死歷練下來,仇恨早已看得淡了,也許聽一聽幽冥老怪的意見,或許可以找到化解兩造的恩怨,豈不比武力相爭要好的多。再說,幽冥老怪與黑瑯山有莫大的淵源,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也許能勸解得了辜滄海也不一定,抱著這樣的目的,楚天闊講得十分用心,故事引人入勝,局勢分析也入情入理,山洞中不知時日,也不知道講了多久,楚天闊只知道自己嘴巴都講干了才講完。

  幽冥老怪聽完也長吁了一口氣,似乎不堪重負似的搖了搖頭,說:“打了打累了,講也講累了,先休息一下,你去捉幾條魚來吃,不然一會他們都跑了?!?p>  楚天闊這才注意到,那些發(fā)光的魚還浮在水面上,還以為是自己的鮮血把魚群引上來了,吃完就應(yīng)該走了,沒想到那魚群還在潭水中悠游,楚天闊問:“他們會跑哪里去?”

  幽冥老怪瞥了他一眼,說:“水底下、石縫里,我哪知道,他們只是晚上才出來,照亮這石洞,虧得這群魚,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度過了多少年月?!?p>  楚天闊恍然大悟,原來這已經(jīng)是夜晚了,天亮了魚群就潛下去了,楚天闊走進潭水邊,仔細端詳那魚,只見魚兒個頭大大小小,最大的有一尺長,小的不過拇指大小,通體發(fā)亮,連魚骨都能看的清楚,在水中游動如同鬼火一般。楚天闊奇奇怪怪的東西吃過不少,大多都是有奇效,但看到這么詭異的魚兒,心里也打起了鼓來,那邊老怪等不及了,喝道:“發(fā)什么呆,趕緊抓魚,一會天亮了想吃第二餐就得等一天了?!?p>  楚天闊心想反正自己百毒不侵,老怪吃過了,也沒吃死人,想來應(yīng)該沒事,于是拈起兩塊小石頭,朝兩條最大的魚兒打去,頓時一陣浪花濺起,接著兩條魚就浮出了水面來,楚天闊拿劍挑起魚來,抓在手里,滑不溜秋,有些惡心,但不敢嫌棄,提著魚往老怪的壁龕走去,搖頭探腦,想找個鍋什么的,老怪盯著他問:“你找什么?”

  “找個鍋,生個火煮點魚湯?!?p>  老怪頓時啞火了,說:“你以為是蹲牢房吃皇家飯,唐門還給你被個爐灶什么的?還是我進來的時候她讓我?guī)€鍋進來?”

  楚天闊啞然失笑,知道自己想錯了,這種地牢怎么可能有鍋呢,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那我生個火烤了吃也行?!?p>  “你看我這里像是有火的地方嗎?你以為我知道你今天掉下來,故意吹滅了火光好暗算你???”

  楚天闊后背一陣發(fā)涼,說:“那你是怎么吃魚的?”話一問出口,楚天闊就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老怪嘿嘿陰笑道:“怎么吃?當然是就這么生吃,那鮮甜滋味,嘿嘿,把魚給我,我先吃了。”

  楚天闊說:“我有火折子,可以生火?!?p>  老怪翻了一下白眼,說:“你這個年輕人,武功挺高,心眼也不壞,就是太婆媽,就你有火折子?我的‘烈陽炙云掌’白練的嗎?我的掌力要點燃什么點不著?你看這地方哪有什么柴火???”

  經(jīng)老怪一提醒,楚天闊明白了,原來山洞潮濕,基本沒有長什么草木,只有水邊石頭上有青苔,但那個除非曬干了否則很難點燃,老怪接著說:“山壁上有些時候會長幾條藤蔓下來,我拿來搓成這條長鞭了,打魚、走動就靠這條藤鞭了,所以舍不得燒了。我當初掉下來的時候沒有你幸運,那時候水沒什么深,我掉在淺水中,摔斷了腿,雖然不是大傷,但這里四季潮濕,又沒有草藥,所以生生這雙腿就廢了?!?p>  楚天闊心中又一聲嘆息,把一條魚丟給老怪,好像是為了撫慰老怪似的。老怪接過魚來,也不切開什么的,直接張嘴就咬,砸吧砸吧吃得津津有味,楚天闊聽得卻是心里發(fā)緊,只是暫時生火是無望了,于是只能坐下來,拿軒轅劍把魚切成片,一片一片吃,雖然略有腥味,倒也十分鮮甜,而且魚肉綿軟,入口即化,并不難下咽,楚天闊心中暗叫僥幸。

  不多時,兩人吃完了魚,山洞中似乎暗了一些,楚天闊發(fā)現(xiàn)魚群少了一些,想來是天就快亮了把,所以魚群也陸續(xù)回巢去了。

  老怪吃完魚,似乎氣力有所恢復(fù),身子也坐直了幾分,說:“這么說,你是為了唐門那小丫頭而來唐門的了?”

  楚天闊說:“不是不是,我是為了探查當年岷江伏擊我與義父之事,唐門是否是同謀幫兇?!?p>  “你明知道唐門不可能給你交待,還要執(zhí)意過來送死,不是為了見那丫頭,是為什么?”

  楚天闊無言以對,自己也忘了當初為何執(zhí)意要來唐門,尋死?見唐婉?都有可能吧,但此時此刻,似乎都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

  老怪見楚天闊無語,接著問:“總算人家小姑娘對你還有情義,不然唐門也不會放你一條生路,只是把你關(guān)了起來,不過,這可能是比死還難過的懲罰?!?p>  楚天闊說:“只要不死,一切都還會有轉(zhuǎn)機,不是嗎?”

  老怪嗤的一聲冷笑,反諷道:“看來你還念著唐門的情吶,接下來呢?唐門怎么招呼你的?”

  楚天闊嘿嘿一笑,說:“唐門給我感覺十分奇怪,他們有意要置身于事外,不插手中原和西域武林之爭,但又總是與武林中一些風(fēng)波糾纏不清,當然這其中有混元教興風(fēng)作浪、挑撥離間的關(guān)系,但唐門又似乎不能完全撇清關(guān)系,更無奈的是,唐門又孤傲自負,不愿意出面解釋,所以我來不得不前來討個公道,我也是想告訴唐門,退隱世外是一回事,但萬萬不能固步自封,畢竟唐門與武林還有一絲關(guān)系,所以也有必要盡一份道義,就算真的與混元教聯(lián)盟,打出旗號來,大家手底下見真章也不無不可啊。不過,唐門似乎一直在逃避,至少唐掌門給我的感覺是這樣?!苯又扉熅桶炎约涸谔崎T的經(jīng)歷跟幽冥老怪透露了出來,包括最后唐婉求死不成,自己萬念俱灰只求避世,以及唐門老太太將自己囚禁到這里。

  老怪聽完,嘆息一聲,說:“唐門那小丫頭總算有情有義,不惜一死解千仇。只不過她死了,唐門可就更不會放過你了,天下但凡用情至深之人,都會犯這種糊涂,蠻以為一死就把煩惱都帶走,一了百了,其實血流下地,仇就更深了。只是,所有人都可以責(zé)怪她,唯獨你不能責(zé)怪?!?p>  楚天闊慚愧地低下頭,說:“晚輩知道自己有愧于唐姑娘,明明三番兩次受她救命之恩,還要逼她走到這個地步,實在是我的罪過?!?p>  老怪說:“算你小子不是涼薄之徒。”

  楚天闊說:“我只是沒有想到,唐門竟然會執(zhí)迷到這等地步?!?p>  老怪嘆了一口氣,說:“唐門不是執(zhí)迷,是羞恥,也許我能告訴你,為什么唐門不會向你解釋他與混元教的瓜葛,這一切都要從很多年前開始說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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