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之中,雖然危機四伏,但卻也稱得上是繽紛多彩。不少強大的兇獸猛禽都大如山岳,動則便會壓塌成片的山林,還有不少奇特的種族,其內(nèi)也是強者輩出,杰出者比之那些強大的兇獸還要厲害千百倍,抬手間山河崩碎,星辰隕落都不過是小事爾……”
日頭西墜,黃昏降臨,一個規(guī)模不是很大的部落里,一位老者盤坐在一塊大石上,身上穿著用不知名獸皮做的衣服,低頭悠悠的說著大荒之中的事情。
這是每天修煉完畢后都會出現(xiàn)的一幕,部落里的族人早已習(xí)以為常,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
在老者盤坐的石塊周邊圍著一圈孩童,最大者也就十四五歲,一個個也不怕臟,就那么坐在地上,認真地傾聽著他的故事。
呼嚕呼?!?p> 就在孩童們都聽的陶醉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起起伏伏,居然還有著一定的節(jié)奏感。
老者的故事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眾人紛紛不悅,不由得循聲而望,看看到底是誰在搗亂。
這一看卻是讓眾人皆是哭笑不得,卻見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孩童正倚在石塊下方,閉著眼睛打著呼,也不知道在做著什么美夢,嘴角竟然還有口水滴答落下。
“哈哈,小飛宇太逗了,聽故事居然都聽睡著了?!币粋€小胖子笑道。
“這小家伙估計不知道做什么美夢呢!看那哈喇子淌得,要不咱們逗逗他吧,做為打斷族長爺爺故事的懲罰?!币粋€年長點的孩子提議道,還把手指放在嘴邊做噓狀,讓周圍孩子小聲點,不要吵醒了那睡夢中的孩童。
周圍的小孩子們極為小聲的表示贊同,嘴角都掛起了做賊似的壞笑。
盤坐石塊上的老者也不阻止,一手捋著自己雪白的胡須,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群孩子,想看看他們又要出什么鬼主意鬧騰。
隨后,那個年長點的孩子不知從哪整來一個石碗,里面裝著小半碗的黑色液體。那是大荒中一種名曰墨樹的汁液,通常是被部落里的人拿來寫字用。
那孩子躡手躡腳的走到被稱做飛宇的孩子身前,伏下腰去,伸手從石碗里沾了點墨水,便往面前的那張小臉涂去。
十多個呼吸后……
那孩子端著石碗起身朝后退去,微笑著點了點頭,顯然眼前的“作品”讓他很滿意,而后再也忍不住,當(dāng)先出聲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讓開,周圍的孩子立刻就盯著還在睡夢中的小飛宇猛瞧,接著爆笑聲頓時大作,一個個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更有甚者,直接笑趴在了地上,一邊笑一邊拿手拍地。
卻見那小飛宇的臉上整個都被畫上了,花里胡哨的。
額頭上畫著一只小烏龜,兩頰上各自盤旋著一條小黑蛇,不得不說那年長的孩子畫工真是不錯,這三只動物畫的皆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樣子。
不過那蛇離近看沒啥問題,離遠看就出問題了,身體盤旋在一起,實在像是兩坨……咳,那啥在臉上,而且還是黑黝黝的那種。
這也是讓那群孩子直接笑翻的原因,甚至石塊上的那位老者也沒憋住,笑得白花花的胡子都一顫一顫的。
這群孩子真是太惡搞,太會玩了,這小腦袋瓜子咋想出來的整人方法?
也許是笑的太大聲了,小飛宇被吵醒了,迷糊著揉了揉眼睛,卻發(fā)現(xiàn)眾人都在看著他笑。
疑惑中的他不由得嘟囔一聲:“不是在聽族長爺爺講故事么,都看著我干啥,我臉上又沒長花!”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眾孩童笑得更厲害了。
是,你臉上是沒長花,但卻多了幾個小動物,尤其是那兩坨……咳咳……哈哈哈哈……
孩子們又是笑作一團。
“喂,大牛,回家來吃晚飯了!”
不遠處的石屋,一個婦人打扮的女人朝著這邊喊道。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一個個的小肚子也咕咕叫起來,然后分別朝著石塊上的族長爺爺一禮,轉(zhuǎn)頭看向小飛宇時又是一笑,這才逐漸散去。
“族長爺爺,他們都走了,我也要回家吃飯了,明天再來這里聽你講故事。”小飛宇說道。
不過想起自己聽故事聽得睡著時,他的小臉便是一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嗯,天黑了,小家伙回家吃飯去吧!”族長老者跳下石塊,摸了摸他的頭道。
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指著小飛宇的臉,道:“小家伙,回去記得把臉洗一下?!?p> 小飛宇滿臉疑惑,不知道族長爺爺為什么要讓自己把臉洗一下,不過還是答應(yīng)一聲,這才轉(zhuǎn)身朝著遠處的一間石屋跑去。
石屋不是太大,勉強能住下兩個人的那種,此時房門虛掩著,淡淡的微光透過縫隙照在外面的地面上。
推門進去,迎面是一張石桌,其上點著一盞油脂燈,還有一碟子?xùn)|西,不過由于燈光實在是暗了點,無法看清里面放的是什么東西。
除此外,屋內(nèi)就只有一張木床,其上盤坐在一位健壯高大的青年男子,正閉著雙目,氣息均勻,像是睡著了一般。
“坤叔,我回來了?!毙★w宇打個招呼就急不可耐的跑到桌前拿東西吃,那副猴急的樣子就像是餓了三天沒吃飯似得。
呼。
這時床上的男子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眼睛慢慢的睜開,面無表情的起身下床活動了一下筋骨。
隨后才把目光放在了低頭吃飯小飛宇的身上,眼中微不可察的掠過一抹慈愛之色,接著就又恢復(fù)了面無表情。
他叫凌坤,是這個部落的第一高手,同時也是部落狩獵隊的隊長。
這個部落被稱做凌氏,他眼前的孩子叫做凌飛宇,是他在一次外出狩獵時撿回來的,當(dāng)時還在襁褓之中,身上就裹著一層薄薄的獸皮。
他當(dāng)時看的不忍便抱回了部落,這一撫養(yǎng)便是六個多春秋,對這孩子視如己出,為此拒絕了不少的女性族人,就是怕這孩子受到委屈。不然以他在部落的地位,哪里會愁女人。
不過這孩子也是爭氣,在修煉一途頗有天賦,年僅七歲,還沒開啟天賦神術(shù)就已經(jīng)修煉到了鍛皮境界中期,足以與部落中那些十四五歲的少年比肩了。
這讓他倍感欣慰,甚至還有種自豪的感覺。
畢竟孩子越出色,當(dāng)父母的就越開心,雖然他不是親生父母,但他和小飛宇之間的關(guān)系除了血緣外,與其他家庭的父子之間沒什么兩樣。
一陣?yán)峭袒⒀屎螅★w宇胡亂的擦了下嘴,這才抬頭看著凌坤一笑:“坤叔,你今天修煉結(jié)束的好早???”
“哦,我修煉到了瓶頸期,所以今天結(jié)束的有點……噗……”
聽到問話時,凌坤正低頭思考著瓶頸的事,隨口就回了一句。
當(dāng)他停下思考看向小飛宇,尤其是看到兩頰那黑黑的兩坨時,頓時就愣了一下,接著差點沒一口被自己的唾沫噎死。
“我靠,你臉上那是啥玩意,怎么那么像茅廁里的那啥??!你不會是不小心掉進去了吧?”凌坤淡定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下去了,此時眼神無比怪異的死盯著凌飛宇。
這也不怪他看不出畫的是蛇,實在那兩條蛇真的像是兩坨那啥,尤其是在光線昏暗的情況下,就更加的難以分辨了。
小飛宇被問的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挺光滑的,沒長痘啊?坤叔這怪異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坤叔,我臉咋了,我沒感覺到有啥毛病???”
凌坤看他表情疑惑的表情不像是作假,而是真的不知情。不由得上前一步,使勁的深吸了一口氣,嗯,沒啥味道。伸手又把桌上油脂燈拿起靠近小飛宇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那啥,而是兩條各自盤旋著身體的黑蛇。
這才長松了一口氣,口中喃喃自語:“不是那啥就好,不是那啥就好。”
隨后又是怒道:“這是那個小娃子畫的,害我虛驚一場。讓我知道非得好好操練一番不可?!?p> 而小飛宇也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睡覺的時候臉上怕是被畫了什么東西,怪不得那群孩子都看著自己的臉笑,還有族長爺爺也讓自己回來洗臉。哼,那群家伙真是太壞了,居然在自己臉上亂畫東西,真是太可惡了。
看著小飛宇氣的嘴巴鼓鼓的,一副怨婦的樣子。凌坤眼睛一瞪:“還站在那干啥,還不快去把臉上的東西洗了去,尤其是那兩坨……呃,不對,那兩條黑蛇給重點洗了,聽到?jīng)]?!?p> “哦?!毙★w宇如斗敗的公雞,頓時泄氣了,趕忙小跑出石屋打清水洗臉去了。
小屋內(nèi)只剩下凌坤在摸著鼻子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