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會一散場,石勇便趁機(jī)找到杜總管,他把他拉到一邊激動的說:“杜總管,你看,有個事我要跟您商量一下,成嗎?”
“我知道。”杜輝雄笑著說。
石勇一愣,有些不可思議,但他還是提出了疑問:“你知道——你是說你知道我要跟你說的事?”他驚訝地看著他問。
“是的?!倍泡x雄眼珠子一溜,呵呵笑著說,“你要跟我說的那件事,就是你女兒青青與少莊主的婚事,對不對?”
石勇一聽已笑抽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如此保密的事情竟會被杜總管了如指掌。并且,此刻他有一種預(yù)感,這件事已十拿九穩(wěn);因?yàn)?,他相信少莊主是個謹(jǐn)尊父命的人,并且他還會是個一言九鼎的人,同樣他也相信有三位交情一向很好的總管從中幫忙,一定不成問題。
其實(shí),自從他的寶貝女兒與他同時出現(xiàn)在嵩山莊園時,就已經(jīng)引起了人們的關(guān)注了;更何況,他在與落雁城米行的掌柜胡秋生閑聊時,他就已經(jīng)把他們的來意直言不諱地說出來了。
胡秋生好奇地問他:“石老板和你一起來的那位姑娘又是誰?”
“我女兒?!?p> “石老板好福氣,養(yǎng)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有對象沒有?”
“早就有了!”石勇笑呵呵地說。
“令郎是哪一家的公子?”
“二十年前我們與老東家就已指腹為婚了?!笔录拥恼f。
“喔!原來令郎就是少莊主,好福氣,好福氣!”
要知道落雁城米行的胡秋生可是個喇叭筒,凡事到了他耳里的消息,幾乎也等于到了所有人的耳里了。
所以,杜輝雄也自然就知道了他的秘密。
“對、對、對!就是這事?!笔录拥卣f,“現(xiàn)在你說怎么辦,我家閨女也已經(jīng)來到莊上了!”
“這個好辦,”杜輝雄說,“我現(xiàn)在就找少莊主說去!”他見吳雙還站在大廳門口的石級下,與幾個地方主管談興正濃。
于是,杜輝雄走過去,他很有耐性地站在一旁等著。
石勇說的這件事,是二十年前的一樁承諾。
二十年前,石勇忠誠、嚴(yán)謹(jǐn)、務(wù)實(shí)、勤勞、進(jìn)取的優(yōu)秀品格就已經(jīng)贏得了老莊主吳大海的特別器重。于是,他將落雁城楓林山下的一處旅游勝地的客棧,交由他打理;一年下來,收益翻番。
由于楓林山與嵩山莊園隔得近,石勇便經(jīng)常到莊上來走動,天長日久,彼此感情深厚。那年,他們的夫人同時懷孕了,因此兩個人在一起閑聊的時候就說過這樣的話:“要都是男孩將來就做一對兄弟;要都是女孩,將來就做一對好姐妹;要是一男一女,將來他們就做一雙好夫妻?!?p> 這么多年來,這句承諾,石勇從未忘懷。
這時,見杜總管客客氣氣等在旁邊,人家也明白一定是找莊主有事;因此,他們也就長話短說,三言兩語便告辭走了。
見杜輝雄來到身旁,吳雙笑容可掬的與他說:“杜大哥找我有事?”
“有大喜事!”杜輝雄笑盈盈的走上來說。
“喔!說來聽聽。”
“二十年前,老莊主與石勇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們彼此承諾過一件事;當(dāng)時老夫人和石勇的夫人都懷孕了,他們說:要都是男孩將來就做一對好兄弟,要都是女孩將來就做一對好姐妹,要是一男一女將來就做一對好夫妻。”
杜輝雄笑起來繼續(xù)說:“結(jié)果,你是男的,她是女的。”
吳雙也笑起來,他說:“那怎么辦啊?按理說父命不可違!”
“這當(dāng)然,老莊主的話一定要聽?!倍泡x雄認(rèn)真的笑著說,“并且我聽說,今早石小姐和她的父親也一同來到了莊上?!?p> “那可怎么辦?”吳雙忽然有些焦急的說,“可是,我已經(jīng)有老婆孩子了!”他面有難色。
“那你看著辦!”忽然從廊檐下的大理石柱子后面跳出個兔子也似靈巧的姑娘來,她撅著嘴,氣呼呼地用她明亮的大眼睛責(zé)備地看著吳雙說,“你總不能讓你父親做一個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吧!”說完,她扭頭跑開了,并且?guī)е鴤氖涞那榫w。
見此,石勇連忙慌張地跑過來解釋:“少莊主,讓你受驚了。”
“那里的話,”吳雙非常謙和地問他,“剛才這位姑娘想必就是令愛了?”
“正是我那淘氣的閨女!”石勇說,“這孩子,從小被她媽慣壞了,嬌得不得了。”
“這件事情剛才杜總管與和我商量了,”吳雙說,“本來是天作之合的大喜事,只是在這之前我已有老婆孩子了,怎么好?”
“哪個成功的男人沒有三妻四妾。”杜輝雄在他身后大聲說,“我看這件事莊主無需疑慮。我聽說石小姐還是一把生意好手,將來這位賢達(dá)的少莊主夫人,一定會是您的賢內(nèi)助?!?p> 于是,大家都會心的笑了。
石青青很失落,似乎失落的有些傷心。近年來多少求婚者都被她拒之門外,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那樣執(zhí)著地為了一個從未謀面,也許還早已不在人世的人,那樣堅定不移地等下去;但是,她又始終有一種強(qiáng)烈的感覺,她等的那個人有一天一定會來到她身邊,并且會帶給她想要的辛福——可是,當(dāng)他出現(xiàn)的時候,她卻沒有感到他帶來的幸福;相反,她所感受到和看到的是他那樣不情愿、那樣為難的神情,以及他那樣讓人毫無希望的話語。
她真的有些難過——她為自己執(zhí)著多年的付出而感到心酸難禁,她哭了!她沿著嵩山莊園那條綠樹成蔭的石板小路一路灑淚,一路把橫亙在他面前的小樹丫子氣憤地扯斷,并把它的小葉子一片一片扯碎在地上。
“你會嫌棄一個已婚男人做你的丈夫嗎?”
忽然她聽到前面有人在和她說話,她驀然抬頭,于是她便看見了吳雙立在前面,他正懷著春風(fēng)般灑脫的微笑望著她。
她放慢了步子走過去,此刻她看見樹上正有一對畫眉鳥在嘰嘰喳喳地蹦蹦跳跳地叫著;她的心情也豁然激動起來,她忽然噗嗤地笑出聲來,她羞答答地拿自己柔嫩的手背去抵住她那嘴角的笑容;她抬起眼睛看他,她發(fā)現(xiàn)他的那雙潔凈明亮的眼睛好像會說話。
她說:“不嫌棄。”
“那你會嫌棄他還有個三歲的孩子嗎?”
她依然說:“不嫌棄?!?p> “那我一定會給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