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呼延無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剛好有一個人趕到。
“是誰,又在這里黃婆賣瓜,自賣自夸,我這不是來了嗎?”‘鐵鞭嘯河北’鄧天元正好走進(jìn)來說。
呼延無疆不懷好意地斜乜他一眼,仿佛是見了鬼一樣厭惡之極,并用嘴角冷笑了一下,說。
“五文錢一海碗的餛燉,能在這么短時間吞到肚子里,當(dāng)然不能算你遲到了。”
原來,剛才呼延無疆的轎子,路過三眼胡同時,看見了,鄧天元坐在一家,普普通通的面館前吃餛燉,所以見了面,他才會這樣挖苦他的窮酸潦倒。
但,也許對于一個勇敢正值的人而言,無論他是處在豐衣足食的優(yōu)越條件下,還是居于窮困潦倒的貧苦中,面對旁人的冷嘲熱諷,他都不會灰心喪氣;相反,也許所有的打擊,只會讓他變得更加勇敢、更加堅(jiān)強(qiáng)。因?yàn)椋囂煸褪沁@樣,他并不為此感到顏面掃地,相反,他竟樂呵呵地笑著說。
“比起窮奢極侈,暴殄天物,我的確不如你,但有一樣?xùn)|西,你卻比我貧窮。”鄧天元在呼延無疆對面坐下來。
“那是什么?”呼延無疆盛氣凌人地瞅著他問。
“朋友?!编囂煸f,“我無論走到哪里,都有幾個很好的朋友,這是你所沒有的!”
“走到哪里都有朋友,的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吳雙插話說,“今天,能請到江湖上,這么多好朋友來幫我的忙,也真讓我感到無比驕傲?!?p> 見主人如是說,呼延無疆也只好,把怨氣忍到肚子里去。
這當(dāng)兒,大客廳門外的那個精雅的圓形花池里,正有一抹溫馨的陽光,照在里面的常青樹上煥發(fā)著勃勃生機(jī),并且,朝陽的金輝也從常青樹上,通過客廳的大門口映進(jìn)廳內(nèi),使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熠熠的神采。
客廳里很靜,每一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彼此間似乎沒有任何共同的話題,或者說,幾乎沒有任何可以激起他們說話的沖動的噱頭。
“鐵鞭嘯河北”鄧天元悠閑自得地,正用茶蓋搪著浮在面上的茶葉,并搖頭晃腦地輕輕吹著茶水,以此來幫助熱茶冷卻;他的臉上十分安詳,帶著無以言比的愉悅神情,仿佛還沉浸在那碗,美味的餛燉之中。
而,此刻呼延無疆的表情,似乎帶著不安的煎熬,他的臉上充滿了焦灼的神情,他的眼神呆怔地落在對面,一張空椅子的腳下,但也會不時的厭惡地朝對面的鄧天元,投去憎恨的一瞥;他的刀,始終握在左手上沒有松開,儼然是一個十分警惕的士兵,手握鋼刀,隨時應(yīng)戰(zhàn)!
但是,吳雙此刻的神情,就顯得十分安詳,他喝茶的動作很優(yōu)雅,很緩慢!他的目光中帶著柔和的微笑,仿佛是隨同照射進(jìn)來的陽光,一道而來的令人愜意的春風(fēng),讓人感到輕松自然,賓至如歸;然而,今天他也帶上了自己的劍,那柄黑鞘長劍,與他渾身潔白的衣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潔白的衣袍,和煦的笑容,溫柔的舉止,構(gòu)成了他彬彬有禮的待客之道。但是,漆黑的長劍,橫放在身旁的小茶幾上,多少有些讓人感到,壓抑的沉悶之感,因?yàn)楹谏聿幌?,而利劍,卻又是讓人警惕的兇器。
似乎,這也就是,今天這場聚會的特殊環(huán)境的寓意所在了,因?yàn)樗怯颜x和仇恨的聚會,是冰與火,是善與惡、是生與死的一次正面較強(qiáng)!
而此刻,立在眾人椅子身后的兩行黑衣武士,就充分讓人感到,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莊嚴(yán)和肅殺氣氛了,他們神情威嚴(yán),氣勢洶洶,仿佛是鎮(zhèn)壓邪惡的天兵天將,每一個人都是那樣莊嚴(yán)肅穆,而又神圣不可侵犯。
這會兒的杜總管,仿佛也滿腹心思,他微微地皺著眉頭,雙手自然地交合在腹部,眼睛盯著鄧天元椅背下端的某個地方出神。仿佛他正在為將要展開的一切事務(wù),作反復(fù)的考慮和打算。但有時候,他也會將周圍的動靜,快速地環(huán)視一遍,仿佛是在觀察事物的新情況和新變化。
就在這時外面高聲通報(bào)。
“神拳王彪,王少俠駕到!”呼延無疆一聽,陡然抬頭來,他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儼然是最強(qiáng)大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給他帶來了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話聲未落,王彪一向迅疾的步子,已跨進(jìn)了會客大廳。見過禮之后,他在呼延無疆的右肩椅子上坐下。
今天的王彪,精神煥發(fā),神采奕奕,盡管穿在他腳下的那雙牛皮靴,有些陳舊,光澤也不太鮮亮,但是他整潔的衣著,飽滿的精神,完全可以遮蓋這一切;他走進(jìn)大客廳的時候,就像皇帝走進(jìn)自己的宮殿一樣,自豪歡暢。他向大家抱拳施禮,就像人們揮舞著輕歌曼舞的節(jié)拍一樣,優(yōu)雅灑脫;尤其是他的笑容,足以與門外的溫馨陽光媲美了!
這一切,也都讓呼延無疆感到力量十足,信心百倍!
看來今天的王彪,注定要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于是,呼延無疆向吳雙說。
“吳莊主,現(xiàn)在,所有證人都到齊了,驗(yàn)證玉佩寶圖的事情,可以開始了嗎?”
吳雙笑一笑說。
“好像,還差一個法云方丈吧!”
“哦!”呼延無疆的神情,忽然變得很微妙,他的嘴角掛著冷笑說,“那就,慢慢等吧!”因?yàn)樗?,此刻的法云方丈,已?jīng)收了他的十萬貫金銀,并且坐著小漁船回少林寺去了。
可是,吳雙卻不知情,還在安慰他哩!
“呼延大俠不要急,先喝一杯茶,畢竟這是我和王百萬之間的事情,他也還沒有到場;就算現(xiàn)在寶圖得到證實(shí)了,恐怕也不能消弭,我和他之間的矛盾?!?p> 不待呼延無疆回言,鄧天元接過話頭,說。
“吳莊主言之有理,既然是‘證寶會’,在雙方當(dāng)事人沒有到場之前,我們所作的證明也毫無意義!”
“不然,”呼延無疆接過話頭說,“為了節(jié)約大家的時間,在王百萬到來之前,我們先將寶圖的事實(shí)作了證明,等他一來,直接告知結(jié)果,豈不更好。”
他又轉(zhuǎn)過身來,征詢王彪的意見。
“你說對不對,王少俠?”
王彪但笑不語,端起茶,一面搖頭吹著水面上的茶葉,一面埋頭吃茶。良久他才說。
“想必,法云方丈和王老板也快到了,就算再等一會兒,又有何妨!”
“哼!只怕等到最后,還是不了了之!”呼延無疆說。
“這話什么意思?”王彪問。
呼延無疆看著吳雙說。
“這就要問問吳莊主,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