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崩钤タ粗诘哪?,心里泛酸。他自己也身不由己,很久沒有來看他了。玄宗虛弱的躺在床上,時不時咳嗽,他蜷縮在墻角,細細查看,他身體一直在抖。
看過朝露,欣賞過晚霞,現(xiàn)在的玄宗,如將要落山的夕陽,撐得一天是一天了。
李豫的到來,玄宗眼角有些波動,他掙扎著坐了起來。李豫趕緊上去攙扶著。
這時,在一旁的李蟲娘也到來,他們一左一右扶住玄宗。
“孫兒啊,恐怕,你皇爺爺時日無多了。”玄宗落寞的說。
“皇爺爺,你要保重身體啊。”李豫哽咽。
玄宗笑笑道:“別難過,人生自古,誰無死別,朕將七十了,已算長壽了。”
“父皇。”李蟲娘緊緊的握著他的手。
玄宗看了看李蟲娘,眼里出現(xiàn)父親的慈愛,心中不舍。這個女兒,在大亂后就一直陪著自己,盡孝道,自己卻虧欠她太多。以前沒能給她一個封號,現(xiàn)在也沒能,他不是皇帝了,而且肅宗也不會聽他的。好一會兒,轉頭對李豫道:“這是李蟲娘,你的小姑姑,你以后即位,封她一個公主稱號吧?!?p> 李蟲娘聞言,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從小受盡苦楚,直到了現(xiàn)在,才算有了一個皇家身份的承諾。
李豫心中驚訝,更多是激動?;薁敔斪屪约悍夤?,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皇爺爺是支持自己作為繼承人的。他重重點頭。
“你們先出去吧,朕乏了?!毙诳纯此麄?,眼神又頹了下來,他已心里憔悴,多說幾句話都不能了。
李豫難過的叮囑玄宗保重身體,和李蟲娘退出了房間,到了另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李隆基既然把他的勢力交到了李蟲娘手里,現(xiàn)在,李蟲娘能支持自己才行。
“小姑姑?!崩钤バ卸Y,他是太子,可是她是長輩,她面容嬌艷,竟讓他不敢直視。
李蟲娘面無表情,曾幾何時,李豫是比較照顧她,但漸漸的,他們也陌生了,這就是皇家。
“父皇是把一些忠于他的人的交給了我,要我支持你,我有個條件。”
李豫道:“我即位后,一定信守承諾,封小姑姑為長公主?!?p> 李蟲娘搖了搖頭。
李豫又道:“李豫發(fā)誓,以后敢虧待小姑姑,叫李豫天譴身死?!?p> 李蟲娘搖頭道:“我讓公主身份做什么,我想要的,這個身份又不能給我?!?p> 李豫不解,不知道李蟲娘的想法:“請姑姑明示。”
李蟲娘咬了咬牙,耳際發(fā)紅,但仍裝作鎮(zhèn)定道:“我要你給我賜婚?!?p> “什么?”饒是李豫喜怒不形于色,也驚訝,想不到小姑姑要的是這個。同時又有點苦笑,她的心思,自己有所知曉,蕭衡已經(jīng)成婚了,再賜個公主怎么操作??偛荒茏屗萘怂姆蛉?,再娶李蟲娘吧。先不說他突然成了自己姑父,這皇家顏面,也讓人不好看吧,李豫十分為難。
李蟲娘卻望著外面,再也沒看向他,不管他怎么想,李蟲娘主意已定。
李豫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幸道:“不知小姑姑意中人是?”
李蟲娘頭也沒回,語氣淡淡的回答:“蕭衡!”
李豫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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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蕭衡一身戎裝,與郭子儀在商討軍情,屋外,軍士演練,熱火朝天。
郭子儀知道是蕭衡再三辭讓,這個帥印才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因此更加看重這個年輕人,與蕭衡商量事情,蕭衡提出的意見,他根據(jù)自己多年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只是稍加補充,一一采納。派顏真卿去山東吳王那里,守住東面,派仆固懷恩鎮(zhèn)守陳留一線,派李光弼守住洛陽以東,派李忠信駐守武威,防范史思明西侵,同時也看住吐蕃,自己與郭子儀率中軍,趕赴太原,威逼史思明。
商量已定,命令即下,誰知道郭晞吵吵嚷嚷跑了過來,想要去從軍。郭子儀聞言大怒。蕭衡見情況,只好把郭晞叫到一邊。
“蕭兄,你可一定要幫我,老頭子一直不想讓我去帶兵,現(xiàn)在都是元帥了,任命個將軍還不是易如反掌。”
蕭衡為難道:“郭兄,你可知道,你父親讓你在戶部任職,就是不讓你去軍隊呢?!?p> 郭晞嘟囔道:“還不是覺得我不是那塊料唄?!?p> 蕭衡微笑搖頭:“非也?!痹诠鶗勔苫蟮哪抗庵薪忉尩溃肮质熳x史書,可知道父子掌軍權的,可有幾人得善終?!?p> “這?!惫鶗勵D時變了臉色,縱觀歷史,虎父犬子的多,是真的兒子不如父親嗎?
“報國殺敵,忠心可嘉,但圣心卻不安。郭兄是大才,只可惜卻非盛世,郭帥深知這一點,所以只能委屈郭晞做個富家翁,他老人家寧愿自己血戰(zhàn)沙場,也讓你們在家安逸享福,愿這個家長久繁榮?!?p> 郭晞呆了半晌,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呢,父親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一些,只是年少氣盛,他不甘心啊。
“算了,我果然只能做個紈绔?!彼嘈?。
蕭衡理解他的心思,笑道:“我想做個紈绔都不能呢?!?p> “罷了,老子繼續(xù)回去花天酒地去?!?p> 蕭衡一臉幽怨,你倒是瀟灑,我還得在軍隊里拼命呢。
“蕭兄,等你回來,請你痛飲。”郭晞拱手拜別。
蕭衡拱手,微笑回答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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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唐肅宗上元三年五月初(公元762年),唐玄宗病逝,一代偉大帝王,終于落下了帷幕,高力士聞耗,絕食而死,追隨而去。而此時,唐肅宗也病危,趁著發(fā)喪之機,張皇后準備發(fā)動政變,想要廢除太子李豫,立自己的兒子李侗為帝。蕭衡早已掌握了軍隊,聯(lián)合了李輔國、程元振,一舉蕩平張皇后的變亂,誅殺了張皇后一黨,張清被斬殺,張皇后的兒子李侗、李佋也被亂軍殺死。
五月中旬,唐肅宗病逝,太子李豫即位,是為代宗。
代宗即位,改肅宗上元三年為寶應元年,任命李泌為左丞相,蕭衡為右丞相,開始為實現(xiàn)大唐的復興而努力。同時,下詔書召回李白,讓他輔佐李適,可惜當傳旨人到達壽春,李白已經(jīng)因酒醉不小心失足溺水而亡,一代文曲星,也在今年落寞。只留下無數(shù)膾炙人口的詩篇。
年底,徹底平定了史思明的叛亂,安史之亂,總算被徹底粉碎,歷時七年。次年,封李適為太子,詔杜甫為太子太師。追封沈妃為皇后。郭子儀封功侯,任太尉,李光弼封臨淮郡王,顏真卿拜尚書右丞。賜婚李泌與龍燕燕,龍燕燕賜一品誥命。封李蟲娘為壽安公主,賜婚蕭衡。那段說不清的愛情故事,道不明的緣分,終究成了現(xiàn)實。
寶應三年,李輔國被刺客殺死于府邸。李豫痛哭,獎勵了他的忠誠,褒獎了他的家人。然一直沒有追查到刺客,不了了之。
同年,元載因罪流放海南。
四年,程元振外出時落馬而死,代宗厚葬之。
十年,吐蕃內亂,代宗當機立斷,命蕭衡掛帥,平定吐蕃。吐蕃滅亡,設立西涯郡。
興學堂,改革稅制,輕徭薄賦,對內興農(nóng)興商,對外開放,唐朝在代宗的治理下,再次站在世界之巔,代宗的治理,史稱“中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