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索答應斯卡爾協(xié)助他們施展法術弄出寶石后,斯卡爾便揮了揮手召喚過來一只幽靈。這讓程索嚇了一跳,好在這大半天時間接連經歷各種不可思義的事,讓他的承受能力提升了不止十倍,因此這個漆黑一團在空氣中若隱若現(xiàn)的幽靈并沒有給他造成太多的震憾。反正離開這個鬼地方后就能把這些該死的經歷全部忘光,那么現(xiàn)在就算來個幽靈軍團也不會讓他更加吃驚。可惜他不吃驚不代表幽靈不“吃驚”,很明顯那只幽靈對屋子里多出來的這個陌生人充滿了敵意,一條由幽深的黑暗組成的觸須閃電般地向程索抽去,程索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抽中了。
他驚呼了一聲,但隨即發(fā)現(xiàn)幽靈的觸碰并不能傷害到他。因為那條觸手在接觸他身體的一剎那,胸前的寶石便發(fā)出一股柔和的白光,而那條觸手一接觸到這股光芒就像被燙到了一樣比來時更快地收了回去。這個時候斯卡爾出聲了,用一種聽起來很威嚴神圣的語調對幽靈說著什么,同時手上舉著一個奇怪的牌子。程索腦海里又及時地將斯卡爾的語言翻譯成他所能理解的意思:“以吾主奈落之名,斥令汝遵從號令,不得違抗!”
話音落下后,幽靈恭敬地站在斯卡爾面前,對程索的敵意也消失了。斯卡爾見鎮(zhèn)住了幽靈,轉過頭對程索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在這個地方呆久了,讓我以為所有人都有死亡?;饏f(xié)議書……”
又是一個新名詞,程索想。反正不久之后全都要忘掉,這個名詞代表什么意思已經不重要了。他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于是斯卡爾轉過身去對幽靈下了幾個指令。他的聲音很低,程索只大概聽到“準備”“中央祭壇”等字眼,隨后是幾個人名。說完后,幽靈便轉身離去了。斯卡爾見幽靈穿墻而去,回過頭來對程索說道:“我讓我的仆從去通知進行剝離儀式的人了,我們現(xiàn)在先過去吧?!?p> 程索點了點頭,跟在斯卡爾身后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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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祭壇。這是一個位于高塔第五層的房間,房間內與斯卡爾所在的房間一樣,空間與外觀不成比例,目測大約有近100平方米。一座黑色石塊砌成的祭壇座落在房屋正中央,房屋四個墻角里擺放著四個跪姿雕像,這也是程索來到這個地方后第一次見到的裝飾品。
祭壇呈圓形,四條溝渠從祭壇四周通向四個角落里的雕像,走近了之后程索發(fā)現(xiàn)祭壇上刻著復雜的紋路,類似于他以前看到過的道家法陣。看來這應該就是這個地方的魔法陣了,他想。
五個穿長袍的人在他們到來后不久魚貫而入,戴著的兜帽向斯卡爾微微下傾,看來是在行禮。之后其中四個人分別站在四座雕像旁邊,面朝祭壇,另一個人則站在祭壇邊上等待。
“好了,你準備好了嗎?我們可以開始了?!彼箍栆娢鍌€人已經就位,轉過頭向程索問到。
程索點了點頭,心想這場噩夢總算要結束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斯卡爾繼續(xù)說道:“那好,請你記住一件事:你一定要全心相信這塊石頭離開你對你有好處,不能存有任何疑問,否則我們的儀式就會失敗。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我們可以給你一個暗示術,但這也只能讓你在表層意識里相信這一點。如果你的潛意識里懷有抵觸情緒的話,寶石就會自動發(fā)出力量保護你不受到傷害?!?p> “潛意識……我就只想能把這見鬼的寶石弄掉好讓我回到過去平靜的生活里,哪里會有什么抵觸情緒?”程索說到。
斯卡爾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后點點頭,說:“好吧,那么讓我們開始進行儀式吧。你把衣服脫了,躺到石臺上去。”
程索遵照斯卡爾的指示脫去衣褲,然后赤條條地躺到了石臺上。他是真心希望能盡快擺脫這塊石頭,所以斯卡爾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反正對方要真豁出去讓自己四分五裂的話也只有死路一條,還不如光棍點直接上呢。
“好,現(xiàn)在閉上眼睛想想你以前的幸福時光,其他的什么也別多想,儀式很快就會結束的?!彼箍栆娝珊昧耍谒吶崧曊f到。
程索閉上了雙眼,盡力把雜念全部排除,開始回憶自己的幸福時光。一開始他總是忍不住去想這大半天的經歷,但隨著四周幾個吟唱咒語的聲音響起,那高低音調變換的重復字句終于讓他慢慢地放松,開始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個周末全家一起去公園玩。他拿著一個大大的棉花糖在開心地吃著,弄得滿頭滿臉都是,他的母親在充滿慈愛地責備他,一邊幫他把頭上的糖絲弄掉,而他的父親正在碰碰車游樂點的外面排隊買票,高大強壯的背影讓他覺得很安心。那一刻,他覺得很幸?!?p> 那是某一年的七月,他拿著電子科大的錄取通知書回到家里,夾雜著灰白頭發(fā)的母親和背影有些佝僂的父親開心地笑了。生活的重擔已經摧殘了兩位老人,當年坐在父親肩頭嬉笑打鬧的孩子已經長得比父親還高,那一天是自從自己15歲那年父母雙雙下崗后家里最高興的一天。父親大笑著說我們一起去吃火鍋時,母親憂郁的眼神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他知道那是母親在愁自己的學雜費,小老百姓的日子就是這么過的,所以他拒絕了父親的提議并說想要嘗嘗父親拿手的回鍋肉。那一刻他看到母親悄悄轉過頭去擦了一把眼睛,他不知道那是在為自己考上大學開心還是什么,直到后來長大了他才知道那是母親為他懂事而開心。這種心酸的回憶里,也有一半屬于幸福吧……
那是自己參加工作的第一個月,他拿著工資興奮地回到家中。母親灰白的頭發(fā)已經全部白了,自從兩年前為了這個家奔波在外的父親遭遇車禍后,母親便一夜白頭。他不止一次地發(fā)現(xiàn)母親在悄悄地流淚,那是一個女人對自己坎坷的命運和孩子的未來而流的淚。流過淚之后,母親會一臉笑容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并讓自己安心念書,家里的事不用操心。當自己為了分擔母親的憂愁利用假期悄悄去打工賺錢累得生病時,母親一邊哭著一邊埋怨自己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是母親所剩下的全部,所以他更加發(fā)奮地讀書想要出人頭地讓母親的晚年生活無憂。而此刻拿著自己第一個月的工資回家的他,心里也洋溢著幸福吧……
想到這里,程索猛然間驚醒。參加工作這幾年,經過世事的洗練自己那顆赤子之心已經被埋藏得太深了。很多時候他都只是為自己而活著,完全忘記了曾經發(fā)過的要讓母親晚年無憂的誓言,甚至于同在一座城市一年里自己回家的次數(shù)用兩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不,我不能死在這里?!边@是程索此時的想法,這一刻某些已經被他遺忘許久的東西蘇醒了,曾經淡看生死嬉笑人間的小記者,在這一刻對“生”突然有了強烈的眷戀。
程索心情的波動被主持儀式的斯卡爾所察覺,他趕緊出言警告:“不要亂想,心態(tài)放平和。”一邊說一邊做好了施法的準備,他決定必要時不惜拼著被寶石反噬也要施法把程索穩(wěn)定下來,那塊寶石的意義對他實在太重要了。
聽到斯卡爾的話,程索心里一驚,馬上明白過來。越是不想死,越是有所牽掛,那么此刻就越要保持心態(tài)平和去配合斯卡爾完成儀式。只有這樣自己才有機會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整座高塔都隨之顫抖了一下。儀式的咒語聲戛然而止,四名主持儀式的人同時吐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地。斯卡爾面色凝重,向站在祭壇邊的人說了聲:“照顧好他?!比缓笠鞒艘痪渲湔Z,空氣中一陣波動,整個人隨即消失不見。
下一秒,他出現(xiàn)在高塔下面,正好看見一個正與他的屬下對峙的、穿著奇異服飾的年輕人?!澳闶钦l?為什么襲擊萬亡會?”斯卡爾的聲音冰冷,不管是誰被人在老家搞出這么大動靜來還和自己的小弟對上了,估計語氣都不會有多和藹。
“恩?你是萬亡會會長斯卡爾?正好,我也省得和這些家伙糾纏了。你自己看看這個吧?!蹦贻p人聽到斯卡爾的話后轉過身來,略一打量就認出他,這讓斯卡爾心里暗暗吃驚。隨著話音的落下,年輕人遞過來一個卷軸,斯卡爾一看上面的印記臉色大變。
“你們都退下吧,該干嘛干嘛去。和我進來吧,小伙子。”斯卡爾接過卷軸后對他的屬下命令到。隨后他向塔內走去,那個年輕人聳聳肩,掏出一支煙點上,跟著斯卡爾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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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稍后還有第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