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試丹（下）
鐘呂說出親自試藥之后就有點后悔了，倒不是他怕死，主要現(xiàn)在他不是能死，剛才那什么裴半神一提虔門，鐘呂就忽然覺得自己責(zé)任重大，原來心存不管已經(jīng)很內(nèi)疚了，此時在不做點什么出來，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guān)，所以才喊出以身試藥的話來。
鐘呂話音落后，那裴半神盯著鐘大樂師看了好久。
兩人各懷心思場面沉默了一陣。
“既然先生如此說了，我若不應(yīng)下，豈不承認我丹非真，而且我若不應(yīng)，先生疑心難去，我還指望虔教上神為我傳名呢！”裴半神忽然開口道。
鐘呂雖然說罷之時心中顧慮頗多，但他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之人，既然雙方拍板了，他也就不在多想，正準備將那緊要的物件先交與阿青保管。
這時小阿青忽然道：“老師，既然裴半神十足神丹，無愧于心，不如讓他老人家親自實驗，我們不僅可以請你說的官申，也可以請外面的鄉(xiāng)親父老一起見證嘛！”阿青雖然得丹心切，但事兒可看的透徹，誰親誰近還不知道嘛，自己要怎么辦事心里也自然有數(shù)，即便是丹藥不要，也不能讓老師吃虧不是。
阿青說完話那裴半神忽然仰面大笑起來。笑到眾人有些茫然之際，裴老頭笑容立隱，臉面一僵看著鐘呂二人道：“鐘先生，難道我看錯了，你不是虔門中人？”
不等鐘呂答話那裴半神忽然做出一副恍然的表情道：“哦！我想起來了，如今的虔教已經(jīng)不是欒伏大神當(dāng)家了，難怪難怪！”
鐘呂面色一變隨后朗聲道：“廢話少說。既然你敢接下來，藥我來試，你去請本地官申來?！?p> 跟裴半神一起喝茶的笑面老者忽然起身道：“我就是斥候集方申，可要看我申符?！闭f罷伸手入懷，掏出一塊玉質(zhì)方牌。
鐘呂遠觀之下就確定這確實是大華王朝特質(zhì)的綠玉申符，城守以下官申符為綠玉，官職在高一些的是黑晶符，自己的鈴鐺符乃大華特質(zhì)，整個王朝持特制申符的也不超過五十個。
在大華，除了神王華氏弟兄外，可稱神者，只有五人。就是四方掌印和國教之主。其余慣例皆為申職。
“好，我有幾句話跟弟子說，兩位稍等！”鐘呂擺手示意不用細看，隨后拉著阿青往外走。
屋內(nèi)幾個伙計想跟出來，卻被裴半神抬手攔住。
那手持申符的本地方申小聲道：“可看出對方什么來頭？”
裴半神呵呵笑道：“恐怕羅大申你是壓不住的！”
那被稱為羅大申的面有不忿之色道：“一方水土一方神，在斥候集這個地方，嘿嘿！”隨后后面的話沒有說，但意思以無須言表。
阿青被鐘呂拉著走出廳門，阿青小聲道：“要跑嘛？”
阿青還以為鐘呂將話說的太滿了，此時要跑呢，他以前身為大王都經(jīng)常干這種事，如果老師用上一用這手段，阿青也覺得沒什么。
“跑什么。師父囑咐你點事情，你認真挺著！”鐘呂拉著阿青走到?jīng)]人的角落，表情認真的說道。
見阿青點頭后鐘呂繼續(xù)道：“我本以為一個月后才能出了天涯，所以約了下個月初與你師兄在此地見面，將陰魚傳給他?！?p> 不等鐘呂把話說完阿青便道：“師兄？”
鐘呂也感覺從半截子說阿青也難聽懂只能解釋道：“為師不是說過嘛，我除了你之外，還有三個徒弟，你也無須多問吧，我說的你全記住就行，如果試藥之后為師沒事當(dāng)然好，如果有問題，你就負責(zé)幫我將陰魚給你師兄，你……哎，小阿青，師父既然承諾了帶你出來，就要有始有終，無論你喜歡不喜歡音律，在師父不在的時候都要跟你師兄好好的學(xué)！”
這沒頭沒腦的話，聽的阿青直咧嘴，這叫什么有始有終，難道有始有終的目的就是要一直強迫自己？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阿青也便釋然，這是鐘老師在為自己好。起碼這樣暫時能解決飯轍。
“老師，外面的大個子不是試驗過了嗎，沒事的！”理順鐘呂話里的意思后，阿青仍不明白，鐘老師為何會認為自己會有事。
“這些伎倆你不清楚，外面那人可能是他們自己人，用的是障眼神通，愚騙百姓?！?p> 阿青一點既透隨即點頭道：“好，我記得了，我?guī)熜质钦l？”
鐘呂一拍腦袋道：“差點忘記，你師兄叫史方，下月初一他會在集內(nèi)的八方客棧等我……”鐘呂說到這里后，頓覺頭大如斗。方才的坦蕩之心又動搖了起來，這事自己辦得確實有些魯莽了。
想阿青剛剛步入大群體中來，他不知道的事簡直是太多了，就像投店住宿這等小事如果沒有人先帶著一遍，他自己也不一定能搞清楚，如果自己真出點事，這陰魚的交接……。
這可是大事。
史方閉關(guān)八年，就是為了能持陰魚，替他來做這個圣物使者的位置，如果要是交接不成……
鐘呂用力的搓了一下臉，一咬牙解開了腰帶。
嚇得站在近前的小徒，急忙后退兩步。
“脫褲子！”鐘呂伸手入襠一邊摸索一邊道。
“啊？”阿青長大嘴巴愣在那里。
“拖褲子啊！”鐘呂又說了一遍。
阿青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握著褲帶道：“老師，你把那玩意給我，我以后豈不是也不能娶媳婦了？我可是答應(yīng)了水兒的！”
鐘呂手不離襠道：“你師兄來得時候你就交給他便是，記住了，你自己千萬不要亂拿出來看，等交接的時候也讓你師兄自己親手操作?！?p> 阿青苦著臉解開了腰帶，鐘呂飛快的從褲襠里拿出那塊陰魚，伸手塞到阿青的內(nèi)褲當(dāng)中。
阿青就感覺如同在褲子當(dāng)中放進一塊冰塊一般，涼意從襠下瞬間游走全身。
“心平氣和就好！”鐘呂三下兩下綁上腰帶。
阿青打著哆嗦也將腰帶系上口中喃喃道：“這要做個繩吊在上面還能舒服一些！”
師徒兩個回到廳內(nèi)時裴半神笑呵呵的說道：“先生不用太過擔(dān)心，有本地父母羅申在此，老夫即便有假藥也不能拿出來不是?！?p> 鐘呂呵呵一笑道：“想玩試好賣次的手段你可就走眼了，將所有的中品丹藥擺放在一起我來挑一顆吃，另外光屋內(nèi)這些人在場可不行，還要勞煩半神將外面的求丹請進來一起見證！”
鐘呂早就想好了這些說詞，就擔(dān)心自己試藥之后仍然入套，如果不把所有的藥都拿出來，他們試藥的時候用真丹，賣的時候用假丹這怎么辦？所以丹藥要自己挑。不僅如此，光屋子里這些人也不行，如果藥是假的，自己死過之后救不活。斥候集的方申會怎樣處理他可不敢確定，看兩人同桌吃茶的樣子，說不定互為蛇鼠呢，到時候?qū)⑿“⑶嗤低狄缓?，這事也就又白鬧了，所以必須請外面人進來。
鐘呂提出這兩點的時候也打著如意算盤呢，想著裴騙子可能知難而退。誰知那裴半神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下來。
眾伙計出去叫人的功夫鐘呂摸了摸阿青的腦袋隨后拿出自己的申符遞給那笑面老者道：“還有一事有勞羅大申，如果藥有不對，還希望羅大申可以在八方客棧安置我的徒弟。”說罷將自己的包裹也給了阿青。
那姓羅的接過鐘呂遞給自己的鈴鐺，先是一愣，隨后立馬哆嗦起來。
“上申有禮！”姓羅的手捧鈴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裴半神一直面帶笑意，坐看不語。
這時人排著整齊的隊伍走了進來，在外面雖然喧嘩吵鬧，但這些人進到后院之后都安靜的很，可以看出他們對這個姓裴的很是尊敬。
“將出爐的八十一枚丹藥全部拿上來！”人全在外面站好后，一個看衣著是這群伙計頭目的人說道。
三個木質(zhì)的托盤由三個伙計捧著放到了廳中的桌子上。托盤中放著的都是那種黑色的丹丸，離著老遠便奇香撲鼻。門外的人群中頓時又有人低聲議論起來。
裴半神手指丹丸道：“這一爐丹藥，老夫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加百谷精華無數(shù)，成丹81顆，除去方才鋪外試驗的一顆，此時還有八十顆，這八十顆中，共有上品二顆，中品十三顆，下品六十五顆，鐘先生，您再這中品十三顆中隨便挑選，放在你徒弟手中如何！”
三個托盤，第一個裝的多，中間的一個裝的少一些，最后一個只有兩顆，看來這就是裴半神口中的上品了，阿青盯著那兩枚丹藥仔細的看了半天，無論從顏色還是形態(tài)上，都與其他兩盤中的沒有太大區(qū)別。
鐘呂對裴半神道：”先不急?！闭f罷轉(zhuǎn)身對門外的眾百姓高聲道：“我疑裴大師的丹藥有假，所以想請諸位和本地的羅方申一起做個見證，以身試藥。”
鐘呂話音未落的時候，人群中便有人道：“誰要你來做好人，羅大神的神通我們都見過了，他的丹藥怎么會是假的，你試了一顆，我們豈不是就少了一個機會！”
那人說罷人群中頓時有不少人附和道：“對，本來就只有十三顆中品，你還試什么試?！?p> “不用你試，羅大神，請抓緊開始化捐吧！”
反對之聲越來越響，人數(shù)也越來越多。
裴半神的那些伙計都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有些甚至都握嘴笑了起來。
小阿青慢慢適應(yīng)了褲襠中陰魚的涼氣，身子雖然還有些哆嗦，但比起剛放進去的時候已經(jīng)好太多了，見眾人這等反應(yīng)阿青也轉(zhuǎn)身高聲道：“喂喂，誰說的算你們都忘了吧！”
這一嗓子非同小可，外面一下靜了下來！
阿青沒想到……自己在村中對付墩子等屬下造反之時用的話，到外面依然好用……
他卻不知，外面眾人理解的這誰，可不是他村大王阿青同學(xué)，而是屋中坐著的白袍老頭。
阿青一看自己的話管用，哪有不繼續(xù)威風(fēng)的理由：“叫你們進來是坐見證的，都給我老實的看著，聽著，順帶用你們的腦子想著?！比绻皇窃挼阶詈蟀⑶辔罩澮d哆嗦一下的話，整體效果非常的完美。
“師父，要不然讓我來吧，我不怕疼的！”阿青對著鐘呂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拍了拍自己包在布中的睚眥臂，以證實他確實經(jīng)歷過痛楚。
鐘呂搖了搖頭。
在眾人進來的時候，那姓羅的就被鐘呂扶起來了，此時也上前低聲道：“上申，小申可證實裴先生的丹藥確實是真的，如果您不信……就讓小申親自來試，您千萬不能在小申的轄地出問題?。 闭f著雙手送還申符。
鐘呂將申符接過掛在阿青的腰間后才跟他道：“既然是真的怎會有問題，還希望羅方申能以大華歷法秉公此事！”
“一定的一定的！”
姓羅的退下后。鐘呂在中間的托盤中挑了一顆藥丸遞給阿青，隨后跟裴半神道：“借把利刃一用！”
那伙計又把方才刺入門外大漢身體的短劍拿了出來，持劍走上幾步道：“得罪了！”
“等等！”鐘呂忽道。
“恩？”那人一愣。
鐘呂拉開自己的上衣將上身坦露出來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道：“刺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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