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音律(下)
阿青等回到村子不久,就見長老與那個坐龜來此地的男子挽手入村……長老與那人邊走邊聊,滿是皺紋的老臉笑得夾住一筐樹葉沒有任何問題。
“青兒過來,過來!”耄長老見眾孩童在廣場玩耍擺手就叫阿青。
不去?那可不敢!
別拿長老不當(dāng)干部……耄長老可是本村的最權(quán)威。雖然背后使壞搗蛋,但在長老面前阿青一直是恭敬的很,他媽媽的病就是耄長老一直在為其配藥治療的。
“大爺爺!”
村里人雖然都各有職務(wù),但在一起的稱呼卻是不顯生疏,長老雖然是長老,但村中最小輩的都稱呼其大爺爺,長阿青他們一輩的都叫大伯。
“孩子。這是外面來的鐘先生,喊鐘叔?!遍L老果然又去洗澡了,那垂到腰際的灰白長發(fā)還往下滴答水呢。
阿青真得很難想象這位鐘大叔如何在小溪內(nèi)會見的長老。
“鐘叔!”阿青很乖的叫了一聲。
那人急忙道:“長老不用介紹,我們見過了,他叫青大王吧?
阿青一聽頓時急了也不顧長老在前跳將高聲道:“你才叫青大王八呢,你就是騎著王八來的!你是綠大王八?!?p> 他這一罵那人也楞……什么情況?剛才在溪邊卻是聽孩子們喊他大王來著!長老又喊他青兒……難道叫大王青?不是青大王!
長老厲聲道:“阿青,怎么這么沒禮貌,鐘呂先生不知道你告訴他便是了?!遍L老罵完阿青轉(zhuǎn)頭對鐘呂道:“小鐘勿怪,山里的孩子,走吧,咱去我洞中商談,回頭我就叫阿青帶你去,村里腿腳最利索的就這孩子了!”長老跟這個叫鐘呂的人邊走邊說,不在理會阿青??砂⑶嗦牭妹靼住L老這是不問自己意見就給自己安排活了。
只聽的兩人對話聲漸遠(yuǎn)去,那人仿佛問了一句什么,長老哈哈一笑道:“這孩子一個月后我才給取名字呢,為了這幾個孩子的未來,這幾日,我天天沐浴焚香,向上天求信……”后面的話便聽不出清楚。
因為墩子等嘰嘰喳喳的圍了上來。
“大王,八成是這小子跟長老說讓你跟他學(xué)唱歌的事呢!”
阿青正豎著耳朵聽長老說話呢,墩子他們一吵后面的重要內(nèi)容便聽不到了,不由怒道:“以后喊大王就大王,帶什么八!”說罷快步走回家中。
留下墩子等茫然不知所謂。
“阿青,你看娘給你做的新衣服!”阿青進(jìn)屋后,老娘就拿出一套灰色的衣衫來。
小孩子嘛見到新衣服其他的事便都拋到一邊了。小跑上前搶過衣服快速的穿戴起來?!澳铮陕锝o我做新衣服?”
“在過一個月,你不是有名字了嘛!成人了就要穿大人的衣服了!”
阿青剛穿戴起來的時候還很是興奮,但聽母親說自己成人如何的,不僅又郁悶起來,當(dāng)下脫掉衣服丟給母親道:“大人的衣服又何如?穿來給誰看,墩子?小三九?還是水兒?我穿著對他們來說,不那么重要!”
阿青娘聽到阿青這樣說神情也暗淡了下來。
阿青見娘親笑臉隱去頓時萌生悔意急忙輕聲道:“娘,對不起,我真得很想學(xué)神通術(shù),也真得很想去外面看看,我不想在村子里跟八叔一樣,每天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跟胡大叔一樣整天看著屋頂不說話,我也不想跟烏大叔一樣,每天都是自己釀酒給自己喝?!?p> 娘親上前一步將阿青摟在懷中輕聲道:“青兒,你得名后,娘會去求長老的。”
阿青抬頭看著母親道:“娘,為什么咱們村子許進(jìn)不許出?為什么村里的孩子有的沒有爹,有的卻沒有娘?我爹呢?這些我真的很想知道?!?p> 這樣的問題,在阿青的記憶里他只問過三次,每次娘親的回答都是眼淚。
阿青的母親并不年輕,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樣子,雖然麻布青衣但不遮風(fēng)韻,苗姨來之前青媽媽絕對是本村的第一美女,即便見過苗姨后,阿青也覺得自己的媽媽二十年前,也一定跟苗姨一樣的漂亮。
阿青最怕母親哭了,因為母親的眼淚是紅色的,紅艷似血,也就是因此,這些阿青從懂事就想知道的問題,他才忍住不問。
第一次問是他五歲的時候,他已經(jīng)記得不太清楚了,就記得紅色的淚珠從目前的雙眼滾落,同時母親的脖頸與面頰都變成了紅色,他嚇得大哭了起來。
第二次是他十歲的時候,那時候他已經(jīng)懂事了,再見此事后,他就跑去找長老為母親看病。
阿青很后悔今天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急忙擦掉母親眼角剛剛溢出的淚水阿青道:“娘,我不想知道了,我留在村子里陪著你,哪都不去了!”
阿青娘自己也擦了擦眼睛隨后摸著阿青的頭說道:“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阿青忽然想起鐘呂的事情便跟母親說了。他連聽到長老為自己安排強制性任務(wù)的事也學(xué)了一遍。其實這不過是餐桌閑談罷了,母親很少出門,所以阿青每天在外面玩完回來的時候都跟母親講述這一天的所為為娘親解悶,誰知道母親聽完阿青說這些,面色竟然嚴(yán)肅了下來,在屋子里走了好幾圈一句話沒說,好像有什么要緊的決定要做。
“娘?怎么了?對了這個鐘叔還說讓我跟他學(xué)什么音律?!?p> 阿青提到音律二字他娘眼睛忽然一亮急忙道:“對!音律,阿青跟他學(xué)音律,讓他帶你離開……嗯,不行!長老不是說讓你帶他去找瞋木樹嘛,那種樹在山的那面。你帶著他翻過山后,讓他帶你離開……對,你們不要在回村子了,直接走!”
阿青娘像是再自語,他緊握著拳頭,一遍遍在屋子里徘徊。
“娘!你怎么了?”阿青有些茫然。
阿青娘忽然走到阿青跟前小聲道:“青兒,你聽娘的,這次跟那人去找瞋木的時候,就直接從天涯下離開,娘知道一條路,十六年前娘就是是……恩……娘曾經(jīng)走過那條路!”
阿青問道:“我剛出生的時候?”
阿青娘楞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又道:“青兒,你記住,不要去學(xué)什么神通,到了外面就安心的學(xué)習(xí)音律,以后不要在回來?!?p> 阿青完全不懂娘親在說什么……不學(xué)神通他還出去干嘛?但每次娘親哭完都有些瘋瘋癲癲的,他早就習(xí)慣了,只要母親面部的紅色血斑退掉之后便沒事了,所以阿青胡亂的點了點應(yīng)了一聲。
誰知道晚上娘親出去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后竟然開始給他收拾起行李來。
“娘,你真讓我出去?”阿青仔細(xì)的看了看母親,確定母親臉上已經(jīng)沒有血斑了才小心問道。
阿青娘點了點頭道:“一定要記住娘的話,即便不會神通在外面也沒有敢欺負(fù)你,青兒如果外面有人敢欺負(fù)你,你就告訴他,你是杜美啼的兒子。”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圓石。石頭上鉆有孔洞,穿著麻線。
杜美啼將黑石掛在阿青脖子隨后摸著兒子的臉平靜的說道:“如果在外面有人敢欺負(fù)我的兒子,我就喝塌天涯。放萬魔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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