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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下雪漢口落雨

07別了,我的柏拉圖

武昌下雪漢口落雨 湯振興 12428 2010-05-18 21:07:21

  “楊濤,那你先坐會兒,我送孩子回房間睡覺,這樣睡一會兒就著涼了。”徐晴抱著徐楊向房間走去。

  房間很狹小,卻擺滿了家具,衣柜和書桌,就占去一大半的面積,衣柜和書桌之間,擺放著一張床和一張兒童床,徐晴輕輕地把徐楊放在兒童床里,為她蓋好被子,一轉(zhuǎn)身,就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推倒,不等徐晴反應(yīng)過來,楊濤已經(jīng)像一只瘋狂的獅子,把徐晴撲倒在床上,壓在身下。

  徐晴感到一陣眩暈,楊濤的嘴帶著濃郁的酒氣,蓋在了徐晴的嘴上,舌頭像蟒蛇一樣在徐晴嘴里亂竄,淺短的胡須扎得徐晴臉上鉆心的疼,沉重的身體壓得徐晴喘不過起來,徐晴掙扎著,想喊,卻又怕吵醒熟睡中的孩子,徐晴抓住楊濤的頭發(fā)拼命的抵抗,楊濤的頭發(fā)很短,像滑溜的泥鰍,抓在手里又跑了。

  徐晴頑強(qiáng)掙扎著,苦苦哀求:“別這樣,楊濤……我求你了,別這樣……”

  楊濤不顧徐晴的乞求,更加,徐晴感到全身一陣酥麻,掙扎的雙手開始變得軟弱無力,楊濤瘋狂的扒著徐晴的衣服,徐晴感到身體涼颼颼的,這種冰涼在瞬間又被一種近乎火熱的,滾燙的身體所驅(qū)散,徐晴感受到了楊濤強(qiáng)勁健壯的身體。徐晴近乎虛脫:“楊濤,你不能這樣……”徐晴掙扎著,掙扎的時候指甲劃進(jìn)了楊濤的后背。

  楊濤惱怒了,喘著粗氣,在徐晴耳邊說:“我為什么不能這樣,四年前,我就應(yīng)該這樣了,我要告訴你徐晴,你別當(dāng)老子是性無能,今天,老子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p>  徐晴看到楊濤眼睛里那熊熊燃燒的火光,像火山噴發(fā)一般,巖漿四射,楊濤激情爆發(fā)的赤熱的身體在徐晴軟弱無力的抗?fàn)幹?,展現(xiàn)出來,準(zhǔn)備向徐晴發(fā)起兇猛有力的進(jìn)攻,徐晴拼命的閃躲著,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徐晴感到,楊濤的滾燙的身體正在風(fēng)雨無阻的向自己邁進(jìn),而那里已經(jīng)一片濕熱,徐晴感到自己就是一只垂死掙扎的魚,到最后還是擺脫不了被宰殺,被吞噬的命運(yùn),徐晴不再反抗了,任由楊濤放肆的吞噬,一雙眼睛無助的注視著楊濤,失望,鄙夷,蔑視……

  在即將進(jìn)入的一瞬間,楊濤觸碰到徐晴那孤獨(dú)無助的目光,這讓楊濤突然生出一種罪惡感,楊濤合上徐晴的眼睛,那眼睛卻是死倔的硬睜著,在楊濤一次次合上后,又一次次睜開,楊濤開始心灰意冷,那眼神,為什么和徐楊那么像,

  楊濤興致全無,頹廢的從徐晴身上爬起來,開始穿衣服,扭頭的一瞬間,楊濤看到,旁邊的兒童床上,徐楊正在熟睡,稚嫩的小臉露出甜甜的笑……

  楊濤整理好衣服,準(zhǔn)備離開,徐晴追進(jìn)客廳,喊了一聲:“楊濤?!?p>  楊濤站住,沒有回頭。

  徐晴追了上來,雙手環(huán)繞從楊濤身后將他抱住,不停地抽咽。

  楊濤感到自己的心正在這個女人懷里一點(diǎn)點(diǎn)破碎,楊濤仰著頭,咽喉里發(fā)出嘶啞的一聲“對不起?!卑情_纏繞在自己腰際的那雙手,大義凜然的出門。

  林雪不安的打著手機(jī),電話里是用戶已關(guān)機(jī)的提示音,林雪自言自語,奇怪,都這么晚了還不回來?林雪猶豫了一會兒,給楊瀾家去了電話。

  “姐,你好,我是林雪,楊濤還在你那嗎??。坎辉诎?,我打他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哦,沒事,那我掛了?!?p>  楊瀾給徐晴打電話:“我一早讓楊濤過去為徐楊過生日,過得怎么樣?玩的還開心嗎?對了,楊濤還在你那嗎?”

  “他剛走?!?p>  “哦,沒事,他可能還在路上。那我掛了,你早點(diǎn)睡?!?p>  徐晴坐在床前,心中一片茫然。明明是自己期盼的,渴望的,身體卻會做出如此的反抗,也許在那一刻,不應(yīng)該有仇恨的存在……

  徐晴下定決心,下次,楊濤要是再要,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他,因為,這個身體本來就應(yīng)該是他的。對,毫不猶豫的給他。

  窗外,夜深沉。

  楊瀾焦急不安的等待著,在屋子里踱來踱去,林雪說楊濤回來就給自己打電話,到現(xiàn)在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楊濤的手機(jī)又一直不開,這么晚了,他能去哪兒?聽徐晴說楊濤喝了點(diǎn)酒,楊濤會不會酒后鬧事?現(xiàn)在都零點(diǎn)過了,楊瀾無助的看著墻上的壁鐘,心急如焚。

  電話響起,像夜的兇鈴,讓人毛骨悚然,楊瀾禁不住的打了個寒戰(zhàn)。反應(yīng)過來又馬上撲過去捏著話柄,急切的問道:“楊濤,是你嗎?……什么?派出所?”

  楊瀾掛了電話,匆忙的拿了一件衣服出門。

  楊瀾火急火燎的趕到派出所,就見楊濤滿臉傷痕的坐在椅子上,衣服有撕破的痕跡,楊瀾吃了一驚,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民警同志?”

  民警說:“你問他。”

  楊濤的頭倚在椅子上,楊濤沒有做聲,一副很疲倦的樣子,楊瀾沒有再問,辦完手續(xù),領(lǐng)著楊濤,快速離開派出所。

  北風(fēng)凜冽的深夜,流光溢彩的霓虹停止了閃爍,此時的大街空無一人,姐弟兩走在冷寂的馬路上,只有兩個修長落魄的影子在一落陪伴。

  姐弟兩都目無表情的向前走著,什么也不說,像戰(zhàn)場被抓的俘虜,楊瀾不問,楊瀾一直在等楊濤開口,楊瀾明白,如果楊濤不想說,即便你問了,也是白問。

  楊濤果真在楊瀾的緘默中開口說話了:“徐楊過生日,我一高興酒喝多了,跟人打架?!?p>  楊瀾問:“沒傷著你吧?”

  楊濤嘆了一口氣,好半天才說:“皮外傷。不礙事?!?p>  楊濤一進(jìn)門就倒在沙發(fā)上,楊瀾說:“時候不早了,洗完澡早點(diǎn)睡”。楊濤“嗯”的答應(yīng)了一聲:“姐,你先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我坐一會兒?!?p>  楊瀾說:“好吧,別太晚?!?p>  楊濤在客廳坐了一個晚上,天快亮的時候感到困就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楊瀾早上起來楊濤還沒醒,楊瀾看到了滿地的煙蒂和狼狽不堪斜倒在沙發(fā)上的楊濤,揪心的痛。

  楊瀾抱來棉被為楊濤蓋上,那一刻,楊瀾在楊濤濃郁淺短的頭發(fā)中發(fā)現(xiàn)了一根根耀眼的白發(fā),楊瀾禁不住惆悵起來,歲月不饒人,可楊濤還畢竟那么年輕,楊瀾突然很想給楊濤拔掉,又怕將楊濤驚醒,楊濤現(xiàn)在睡得很安靜,像一個安睡的孩子,臉上流露出的是一種與世無爭的祥和和安寧,楊瀾真不忍心打攪。

  楊瀾輕輕撫摸著楊濤的頭發(fā),淺淺的,有點(diǎn)扎手。

  楊濤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兔子,一下子醒了。楊瀾責(zé)備說:“你怎么不回房間睡?在這里睡了一晚上,不怕著涼?。俊?p>  楊濤睡眼朦朧,沒有回答,楊瀾說:“今天就不要上班了,我看你昨晚也沒睡好,今天就在家休息一下,一會我給林雪打電話,讓她給你再請一天假?!?p>  楊濤說:“不用了姐,我一會就去上班?!?p>  楊瀾苦笑:“還是不要去了,你這個樣子怎么去???頭發(fā)也好長時間沒理了吧。一會兒先去理發(fā),再好好睡上一覺。”

  見楊濤沒做聲,楊瀾起身說:“你快去洗把臉,我去做早餐?!?p>  楊濤走進(jìn)洗手間,驚奇的發(fā)現(xiàn)窗臺上那盆茶花開了。

  楊瀾上班去了,楊濤換了身干凈衣服,依照姐姐的意思,去把頭發(fā)給理咯,楊濤下樓,開始往小區(qū)內(nèi)部的一家理發(fā)店走,小區(qū)外面美容美發(fā)的店子很多,但楊濤是從來不會光顧的,楊濤并不是怕收費(fèi)昂貴,而是他討厭那些發(fā)廊,發(fā)都,之類的字眼,容易讓人產(chǎn)生不好的聯(lián)想,楊濤不喜歡那些身著暴露裝的年輕女孩在自己頭上摸來摸去,所以,楊濤覺得自己有些挑剔。在武漢,楊濤一般都是在小區(qū)內(nèi)部的理發(fā)店剪頭發(fā),店老板是一個上年紀(jì)的男人,很健談,時間一長,楊濤和他也會有很多話聊。

  看見楊濤來了,店老板很熱情的招呼著,為楊濤洗頭,從楊濤進(jìn)門的時候起,理發(fā)師的嘴都沒有聽過,這次楊濤卻很少接話,楊濤沒有心情。

  洗完頭,為楊濤披上罩衣,理發(fā)師問:“剪成什么樣的?”

  楊濤說:“短,愈短愈好?!?p>  理發(fā)師就推著電剪刀,像收割機(jī)一樣,忙活起來,楊濤感覺很舒服,在輕微的噪音中,楊濤昏昏欲睡。

  “短,愈短愈好?!边@句話好像不是自己說的,是一個女孩的聲音說的。楊濤仿佛聽到了季雨娟的聲音。睜開眼,四下尋找,理發(fā)師說:“你別動啊,你一動這個頭發(fā)就不好看了?!?p>  楊濤才發(fā)現(xiàn)那只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罷了,季雨娟已經(jīng)不可能再陪自己來理發(fā)了。但是季雨娟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季雨娟說:“你的頭發(fā)亂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是像一個流氓?!?p>  季雨娟說:“我喜歡看你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樣子,看起來頗具風(fēng)度,既有年輕人的瀟灑,又有中年人的成熟,我喜歡你頭發(fā)淺短的樣子,淺短的發(fā)型可以看出你的成功和正派的作風(fēng),而且看起來很可愛。”

  季雨娟說:“天氣熱,你要一個星期理一次。不許拖沓,我來監(jiān)督。”

  季雨娟說:“短,愈短愈好”

  ……

  季雨娟說的每一句話,楊濤都銘記于心,季雨娟說喜歡看到他頭發(fā)淺短的樣子,楊濤就一直為季雨娟保持著這種造型。

  從理發(fā)店出來,楊濤開始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楊濤不知道自己該回姐姐家,還是回武昌和林雪合租的小屋,楊濤不知道自己和林雪到底算怎么回事,現(xiàn)在,楊濤覺得頭暈?zāi)X脹,季雨娟,林雪,還有徐晴,這三個女人突然糾結(jié)在一起,在自己大腦里舞刀弄槍,亂作一團(tuán),腦袋都快爆炸了,此時,如果面前有一堵墻,楊濤真想一頭撞上去。

  林雪在下班的路上,上超市買了一些青菜,路過一個櫥窗,突然驚奇的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林雪停下腳步,仔細(xì)看了一會,急匆匆的走進(jìn)餐廳。

  有服務(wù)員走過來:“小姐,我們這除了謝絕自帶酒水,同樣謝絕自帶蔬菜的?!?p>  林雪說:“哦,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找人?!?p>  林雪走上前去才發(fā)現(xiàn)那個已經(jīng)伶仃大醉趴在桌上的男人果然是楊濤,任林雪怎樣叫喚,推搡,楊濤就是醒不過來,林雪使盡渾身力氣扶起楊濤,把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背起楊濤吃力地挪動,有服務(wù)員過來:“小姐,這位先生還沒付賬?!?p>  林雪氣不打一處來,強(qiáng)忍著對服務(wù)員說:“你幫我扶一下,我去付賬。”

  林雪拖著楊濤一步一步艱難的前行著,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林雪很慶幸,還好就是樓下的飯館,楊濤你要是醉在別的什么地方,可就沒有人替你收尸了。林雪還慶幸,租房就在二樓,要是再高點(diǎn),就沒人替自己收尸了。

  林雪就這么慶幸的一路拖著楊濤到了家門口,艱難的掏出鑰匙,開門。

  在楊濤沉重的身體離開自己肩頭的那一刻,林雪如釋重負(fù)的嘆了一口氣,隨即而來事情讓林雪措手不及,林雪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隨楊濤一起傾倒。又瞬間被楊濤壓在了身下,狂吻,林雪有一點(diǎn)恐慌,有一點(diǎn)矜持,有一點(diǎn)順從,有一點(diǎn)迎合,林雪輕輕的閉上眼,心中在默念,別了,我的柏拉圖……

  空氣中,楊濤滿身醇香的酒氣和林雪身上的淡雅的女人香混在了一起。

  早上,楊濤從床上坐起來,昨天的酒還沒有徹底醒悟,頭暈?zāi)X脹的。楊濤一個勁的在腦門上按摩,林雪泡好一杯解酒茶走了進(jìn)來,楊濤慌忙抓起被子掩蓋自己裸露的身體。

  “你醒了,頭還用痛吧?快把這杯茶喝了,解酒的。”

  “你先放桌上吧,我還沒穿衣服?!?p>  “那你快點(diǎn),早餐我已經(jīng)做好了。等你?!绷盅┺D(zhuǎn)身準(zhǔn)備出去。楊濤叫住了她。

  楊濤問:“林雪,我昨天是怎么回來的?”

  “自己走回來的啊。”見楊濤不信,林雪笑著說:“我們湘西自古都有趕尸的習(xí)俗,只要對客死他鄉(xiāng)的人下一個咒語,那尸體就會乖乖聽你的話,你讓它往哪兒走,它就往哪兒走,你讓它往東走它就絕對不會往西走,《鬼吹燈》這書你看過吧,那里面就有提到過,你說這死人都可以聽人使喚,更何況你這個活人,你昨天喝醉我就是對你下了一個咒語,然后你就是聽了我的使喚自己走回來啦。”

  林雪邊說邊做一些奇怪的動作,楊濤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好了,不嚇唬你了。一大早說這個多不吉利。”林雪說:“哦,你那些臟衣服我都幫你洗好了,我說你也是,沒事喝那么多酒干嗎?你昨天吐得滿身都是。對了,你呀最好馬上給我起床,這床單我一會兒也得洗掉,昨天幫你換臟衣服的時候,正好我的好朋友來了,把床單給弄臟了?!?p>  楊濤一邊穿衣服,一邊掀起被子,在潔白的床單上,果然見到一抹殷紅的血跡。

  楊濤洗涑完畢,在餐桌邊坐下,林雪已經(jīng)開始吃飯了。林雪準(zhǔn)備的早餐是小米稀飯,煮雞蛋,還炒了幾個菜,楊濤看著滿桌的菜,不解的問:“你不是好朋友來了嗎?還吃這么辣?”

  林雪一愣,傻傻的笑了笑說:“你不說我還差點(diǎn)忘了,平時炒菜總喜歡放辣椒,時間長了就成習(xí)慣了,怎么也改不了?!?p>  楊濤轉(zhuǎn)身從廚房拿來紅糖,倒在林雪的小米稀飯里,又用筷子像咖啡一樣攪拌。

  林雪好奇的問:“你這是干什么?。俊?p>  楊濤一邊攪拌一邊說:“每盤菜里都有辣椒,你不適合吃,這樣,你吃這個,還有,把我那個雞蛋也吃掉?!?p>  “這怎么吃???”

  “紅糖是補(bǔ)血的,你現(xiàn)在非常時期,多吃點(diǎn)對你有好處,還有,從今天起,你不要再吃辣的東西了,肚子疼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俊?p>  林雪有點(diǎn)受寵如驚,嘴里卻嘀咕道:“羅嗦,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女人了。”

  楊濤調(diào)皮的說:“古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這樣隨口說出來的,是通過大量實踐證明得來的,實踐證明,男人和女人如果走的太近,也會女人起來?!?p>  林雪說:“貧嘴?!?p>  楊濤笑笑:“誒,對了,你剛才說的《鬼吹燈》是一本什么書啊?”

  林雪不屑的說:“切,這本書你都沒聽說過,真是孤陋寡聞,專看一些文學(xué)方面的書籍,我看你都快成呆子了?!?p>  “我只是想搞清楚趕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聽嗎?想聽我講給你聽。”林雪說:“快吃飯吧,一會兒都涼了?!?p>  說完,迅速的將那碗紅糖稀飯倒進(jìn)嘴里,林雪的臉上就像這紅糖稀飯一樣,紅紅的,甜甜的。

  林雪先吃完,就對楊濤說:“你一會收拾一下碗筷,我去把床單換下來洗一洗。”

  楊濤“哦”的應(yīng)了一聲,被辣椒辣得滿頭大汗。

  林雪掀了床單進(jìn)洗手間,放水放洗衣粉浸泡。楊濤探頭進(jìn)來:“你用冷水???”

  林雪說:“這兩天我們這條線路整改,都是早上停電,到下午才會有電,沒辦法,只能用冷水咯,頂多也就是多放點(diǎn)洗衣粉。和熱水洗是一碼事?!?p>  楊濤走進(jìn)來,一把拉過林雪:“還是你去洗碗,我來洗床單吧,這怎么能是一碼事呢?這水多涼啊,知道嗎,你現(xiàn)在不能接觸冷水,對了,你在洗碗以前記得在鍋里把水燒熱?!?p>  林雪推辭說:“不行不行,男人怎么可以接觸這東西,很晦氣的?!?p>  楊濤推林雪出去:“有什么晦氣的?那都是老封建老迷信了,你怎么也相信這個?真是不可理喻,行了,出去吧。”

  林雪站在門口,眼含著淚水看著那一抹殷紅在楊濤來回反復(fù)搓洗的手中逐漸散去。

  徐晴發(fā)現(xiàn)這一連幾天老太太吃飯的速度都比以前快多了,尤其是早餐,以前是邵國梁都吃完去上班了,老太太才剛剛吃到一半,老太太總是說,老年人,細(xì)嚼慢咽,比較容易消化,不然的話,胃就會受不了。現(xiàn)在是恰恰相反,老太太都吃完了,邵國梁和徐晴還留在餐桌上。

  老太太吃完總是自己搖著輪椅到陽臺曬太陽,徐晴過來幫忙,老太太總會拒絕的說:“我自己來,要不然就真成了一個廢人?!睘榱瞬唤o老太太壓力,徐晴也只好由老太太去了,返回餐桌。徐晴總會覺得有一雙炙熱的眼睛在注視自己,徐晴的心跳就會加快,臉頰發(fā)燙,然后會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中,快速的吃完早餐,離開餐桌。

  “這老太太,搞什么名堂。”邵國梁不禁自言自語。

  徐晴有一些慌張,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接話?;艁y中“啊”了一聲。

  邵國梁說:“奇怪了,火車提速,這老太吃飯也跟著提速了?!?p>  徐晴忍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為了掩飾自己,徐晴還是接下話茬:“是啊,我也是這么覺得?!?p>  老太太搖著輪椅進(jìn)來,說:“國梁啊,一會你姐會來接我,我回鄉(xiāng)下住幾天,在城里憋久了都憋出病來了?!?p>  邵國梁說:“我昨天下班回來的時候見您打電話,原來是打給我姐的啊?!?p>  老太太說:“正好你這兩天有時間,就帶小徐他們母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這小徐一天到晚都在家伺候我這老婆子,忙著忙那的,也沒有一點(diǎn)自己的空閑時間,還有楊楊,在家里憋久了,對她的成長不好,我看這孩子很有天分,就是對顏色不太敏感,那東湖的梅花不都開了嗎?你帶他們?nèi)タ纯矗d許啊徐楊一高興就會喜歡梅花的顏色,慢慢的就會接受其他顏色了。”

  徐晴不禁笑了笑,這老太太的話說的好像不無道理。徐楊是自己的女兒,徐晴也搞不明白,徐楊為什么只喜歡那一種咖啡色,

  徐晴從廚房忙完出來,老太太就馬上催促道:“小徐啊,趕緊的。國梁和楊楊在下面等著呢?!毙烨鐔枺骸澳悄兀俊?p>  “接我的車子還在路上,馬上就到,你這前腳一出門,我后面也跟著,放心,沒事,你下去吧,別讓孩子等著急了?!?p>  徐晴說:“那行,阿姨,那我先走了。”

  東湖梅園,一片片梅花在和煦的陽光下競相綻放,形成一個花的海洋,流動的空氣里到處都漂浮著梅花的清香。這邊,年輕的畫家正在專心致志的寫生,那邊攝影家正在調(diào)整焦距,變換不同的角度取景拍攝,還有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正在以梅花為背景照相留影,燦爛的梅花樹下,年輕的情侶正在竊竊私語……

  徐晴牽著徐楊,在花叢中漫步。邵國梁跑步上來,搖晃著相機(jī)說:“這景致不錯,就數(shù)這棵梅樹開得最旺盛了,來,小徐,給你們照幾張相?!?p>  徐晴就蹲下將徐楊放在懷里,邵國梁正欲拍攝,突然又停下來說:“楊楊流鼻涕了,先把鼻涕擦掉?!?p>  徐晴這才注意到,徐楊的鼻涕又快流到嘴里了,連忙拿出紙巾擦拭。

  邵國梁喊了一聲,就按下快門。然后拉著徐晴母女指著遠(yuǎn)去?!白?,上那邊看看?!?p>  徐晴在邵國梁的指引下,慢慢的向前走著,心里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邵國梁的熱情開朗讓徐晴覺得自己是不是又在開始走回頭路?這樣想著和邵國梁聊天的時候也總是心不在焉。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皸顫?,你快看,這種味道好像和那邊的不一樣?!?p>  徐晴心頭一顫,尋聲望去,只見楊濤就站在不遠(yuǎn)處。徐晴上前兩步,想和楊濤打招呼,聲音就像一根魚刺卡在了喉嚨,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徐晴看到此時楊濤身邊多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女孩眉清目秀,長發(fā)飄飄,一只手親密的挽著楊濤,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拈起一只梅花放在鼻子邊嗅來嗅去。

  女孩滿臉笑意,對楊濤說:“喏,你聞聞。”

  楊濤湊過去,發(fā)出一聲贊嘆:“嗯,還真是的,這花兒比那邊還清香?!?p>  女孩嬉笑起來說:“走,我們到別處轉(zhuǎn)轉(zhuǎn)吧,還會有更大的收獲?!?p>  楊濤拉著女孩一轉(zhuǎn)身,正好和徐晴的目光相撞,

  四目相望。

  楊濤避開徐晴,才發(fā)現(xiàn)徐晴身邊多了個男人,依然是徐楊生日那天和他們一起的回家的男人,此時男人半蹲著身子,手指著遠(yuǎn)方,男人懷里,站著徐晴的女兒徐楊,徐楊像一只活躍的小麻雀,繞著男人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陣歡呼。

  徐晴看到,楊濤快速的扭過頭去,指著遠(yuǎn)處對女孩說:“林雪,你看那邊,花兒開得比這邊還旺,我們?nèi)ツ沁吙纯窗??!?p>  楊濤擁抱著那個叫林雪的女孩,在徐晴模糊的視線里,走遠(yuǎn),消失……

  “媽媽,你快看。”徐楊興奮的喊著。

  徐晴回過神來,走到徐揚(yáng)身邊,順著邵國梁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遠(yuǎn)方一片遼闊的水域,有幾只水鳥在游來游去。

  “楊楊,今天玩得開心嗎?”邵國梁一邊駕駛一邊問坐在一旁的徐楊。

  “開心?!毙∨⒅陕曋蓺獾幕卮稹?p>  邵國梁看著徐楊乖巧惹人憐愛的樣子,笑了,又忍不住在她頭上撫mo。

  車子靠邊停下,徐晴下車,抱上徐楊,對邵國梁說:“好了,我們到家了,那您也早點(diǎn)回去吧?!?p>  邵國梁點(diǎn)點(diǎn)頭,待徐晴一轉(zhuǎn)身,邵國梁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

  邵國梁原本以為,徐晴會再次邀請自己上家里坐坐,這樣想的時候,邵國梁就準(zhǔn)備把車熄火,可是這女人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就和上次一樣。邵國梁心里感到萬分失落。又一次被這個女人給忽略。邵國梁很受傷,不知道自己在徐晴這個女人心中到底算個什么,為什么這個女人稍稍給自己那么一點(diǎn)熱情,哪怕是只有只言片語,自己就會忍不住感動起來,激情澎湃,而面對女人的忽視,自己的情緒又會猛的跌到冰點(diǎn),一落千丈……

  邵國梁感到自己從來都沒有像這樣受人牽制過,以物喜,以己悲。在這個女人面前,自己簡直就是那么細(xì)微,細(xì)微到可以被徐晴忽略不計。

  邵國梁還是熄了火,無力的趴在方向盤上,像一顆灰塵附在上面。

  老太太到底還是回來了,在鄉(xiāng)下住了一宿,住得不習(xí)慣,就打電話給邵國梁,讓邵國梁開車去接,邵國梁掛了電話,立馬就趕回鄉(xiāng)下,把老太太接了回來。

  邵國梁背著老太太上樓,老太太說:“嫌我沉???那人家小徐天天就是把我這么背上背下的,人家都沒嫌沉。未必你的力氣還不如一個女人?”

  邵國梁愜意的笑笑:“媽,我不是那意思,你還是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是說你回鄉(xiāng)下才一天時間,身子骨就變沉了,我姐她到底做了什么好吃的給您。”

  老太太忍不住笑著責(zé)罵:“臭小子,有這么和你媽說話的嗎?”

  邵國梁哈哈大笑起來。

  回到家里,老太太感嘆:“還是家里好啊。”

  邵國梁說:“您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昨天嚷著回鄉(xiāng)下,今天又嚷著回來,不嫌折騰?。渴遣皇俏医阕屇闶苁裁次??”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當(dāng)著徐晴的面斥訴起自己的女兒來:“別提你姐了,還不如小徐在家伺候的好。家里啊小徐還天天幫我洗澡,換衣服,晚上睡覺也舒服,昨天在鄉(xiāng)下,我說睡覺要洗澡,你姐說什么也不肯,說什么天氣冷啊,怕感冒啊,又沒有出汗,不用天天洗,給我泡了一下腳,就讓我睡,不洗澡我還真睡不著。其實說怕我感冒,那都是借口,你姐我還不了解嗎,她就是怕麻煩,那行,你嫌麻煩,我還嫌不舒服呢,我不在你那兒住了……還是家里好啊,有小徐照顧著,比誰么都強(qiáng)?!?p>  徐晴笑著說:“阿姨,瞧你說的,我也是做好自己的工作罷了。”

  邵國梁說:“小徐這么好,我看您就認(rèn)她做女兒好了。”

  “我倒是想啊,可就怕有人不愿意。”老太太邊說邊不屑的白了邵國梁一眼,邵國梁臉上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更加燦爛了。

  徐晴想了想說:“阿姨,如果您不覺得我是高攀的話,我很愿意做您的女兒?!?p>  老太太呵呵的笑了起來:“小徐啊,我說的那個不愿意的人又不是你?”

  徐晴有些迷惑不解:“那是誰不愿意啊?”

  老太太拉著徐晴的手說:“小徐,你看,阿姨有自己的女兒,這女兒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哎,小徐你可千萬別誤會,阿姨的意思不是不想認(rèn)你做女兒,阿姨有女兒,也有兒子,現(xiàn)在這個家啊,什么都不缺了,就缺一個像你這樣勤儉持家的媳婦了?!?p>  徐晴感到臉頰滾燙。

  “小徐,你看……”

  老太太在等待徐晴的答復(fù),徐晴繃著臉,連忙轉(zhuǎn)身,拿了塊抹布擦桌子去了。

  林雪哼著小調(diào)在廚房做飯,突然大喊:“楊濤,食鹽用完了?!?p>  楊濤“哦”的應(yīng)了一聲。卻仍然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

  林雪著急了,再次催道:“你快點(diǎn)下去給我買,我等著用呢?!?p>  楊濤這才極不情愿的放下鼠標(biāo),出門,一路小跑到樓下的商店:“老板,給我兩袋食用鹽?!崩习遛D(zhuǎn)身,楊濤接到一個電話,楊濤以為是林雪忘了什么東西要買,讓自己帶回去,接了電話就問:“還有什么啊,小姐?!?p>  那電話卻不是林雪的聲音,是另外一個既熟悉又很陌生的女人聲音:“楊濤,天河機(jī)場,你來接我吧?!?p>  楊濤一下子怔住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掛了手機(jī),樂得手舞足蹈的在大街上狂奔,商店老板手里提著一個袋子,在楊濤身后喊道:“鹽,你的食鹽……“

  大街上漂浮著從音像店傳來的嘹亮的歌聲,那歌聲好像一下子唱響了整個大都市,楊濤就在這個歌聲中上了出租車,興奮得猛的關(guān)上車門,的士司機(jī)不耐煩的說:“伙計,你輕點(diǎn)社,這是剛換的新車?!?p>  楊濤忙不失迭的向司機(jī)道歉,司機(jī)余怒未消,問:“到哪哈?”

  “機(jī)場?!睏顫硷w色舞回答道。

  林雪關(guān)掉煤氣,嘴里在不停的抱怨:“這個楊濤,讓他去買一袋食鹽去了那么久,還不回來”。

  林雪換了雙鞋,然后出門。

  天河機(jī)場。

  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正拖著行李包向這邊緩緩走來,從女人的衣裝看得出,她是從一個溫暖的城市剛來武漢的。楊濤看到了女人,喊了一聲:“雨娟”。

  女人先是一怔,然后張開雙手含著熱淚向楊濤飛撲過來,兩個身體緊緊擁抱在一起,楊濤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強(qiáng)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顫抖的雙手無限柔情的撫摸著女人的頭發(fā),過了很久,楊濤才問:“雨娟,真的是你嗎”

  女人泣不成聲:“是……是我。楊濤,我回來了。”

  楊濤說:“好,回來就好?!?p>  楊濤提著行李,拉著季雨娟的手,向出口走去,

  外面,天空晴朗,陽光明媚,楊濤感到春天馬上就要來了。

  “累了吧,先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睏顫谫e館開好房間,安置好行李后對季雨娟說:“一會兒,我給姐姐打電話。讓她做好晚飯等我們。姐姐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高興的?!?p>  季雨娟連連點(diǎn)頭。走進(jìn)浴室。

  楊濤坐下,隨手拿起一本《瑞麗》雜志漫不經(jīng)心的翻看起來。

  浴室傳來了嘩嘩的水流聲。楊濤放下雜志,輕輕地閉上眼睛,卻又仿佛看見了季雨娟曼妙的身影在霧化玻璃上輕輕蠕動,婀娜多姿,給人以無限的遐想,一種難以抑制的沖動就涌了上來,楊濤感到全身血液翻騰。

  季雨娟終于帶著誘人的體香走出浴室,向楊濤走來,楊濤再也無法抑制,抱起季雨娟,把她輕飄飄的身體和自己一起,都扔到了那張大床之上……

  女人的呻吟在楊濤耳邊響起,楊濤喘著粗氣在女人耳邊呢喃:“晴,說你愛我?!?p>  女人滿臉淚花,默默地閉上眼在楊濤耳邊說:“我愛你……”

  楊濤撫摸著懷里乖巧的女人,一種完事后的愉悅和滿足,情難自禁的說:“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雨娟,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p>  “是的,我回來了?!奔居昃贻p聲說。季雨娟趴在楊濤的胸口,目無表情。

  “雨娟,你知道這段日子,我一個人是熬怎么過來的嗎?那日子……”

  “楊濤,你不說我也知道,就讓我們一起忘掉過去吧?!?p>  楊濤點(diǎn)點(diǎn)頭:“好,忘掉過去?!睏顫龑牙锏呐藫У酶o了。

  這兩天公司放了元旦假,林雪一個人很無聊的在大街上閑逛著,她不知道這會兒楊濤又跑哪兒去了,從那天讓他出去買鹽開始,他就消失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打一個電話回來,打他電話又是關(guān)機(jī)。林雪心中開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這次,楊濤一定不會是像上次一樣醉在酒館那樣簡單,楊濤有心事,林雪感覺得到,可林雪不敢問,上次醉酒楊濤都沒有給她一個解釋,在東湖賞梅,楊濤也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還有,楊濤那晚嘴里一直喊著徐晴的名字,徐晴是誰?和楊濤是什么關(guān)系?這些都是林雪迫切想弄清楚,卻又無從弄清楚的。

  林雪想起那晚和楊濤發(fā)生的事,總感覺怪怪的,仿佛楊濤是在和別人****,而不是和自己,雖然楊濤表現(xiàn)出了一種超乎尋常的熱情,可楊濤嘴里喊著的卻畢竟是另一個讓自己感到很陌生的名字,林雪想那只是楊濤酒后的一種沖動罷了,事后楊濤不是什么都不記得嗎?和以前一樣,平平常常的一起上班,下班,還是保持著以前的距離,根本就沒有進(jìn)一步發(fā)展的意向。

  林雪走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叮咬,林雪就在這種疼痛中走進(jìn)商場,以前只要心情不好的時候,林雪總會一個人逛商場,在琳瑯滿目的商品中自由的徜徉,瘋狂的消費(fèi),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全都把它買下來,然后從商場出來的時候,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昂首闊步的走,心情就自然好了。

  可這次林雪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購買的yu望,到過一個化妝品柜臺,年輕漂亮的營銷員不停的像林雪介紹產(chǎn)品的特性,說的天花亂墜,冠冕堂皇,可林雪就是不想買,林雪甚至有點(diǎn)同情那位小姐,對不起,今天碰上我算你倒霉,本小姐今天沒心情,不好意思,讓您白費(fèi)那么多口水。

  林雪離開柜臺就徑自兩手空空的出來,林雪突然明白自己為什么一無所獲了,以前是在買快樂,而現(xiàn)在,自己想要買的是愛情,可惜,商場沒得賣。

  林雪站在寒冷的街頭,突然聽到一陣輪船的汽笛,腳步就不由自主的沿著馬路向長江走去。

  楊濤牽著季雨娟,重溫了以前兩人一起走過的每一個地方,每到一處,楊濤都會像小孩一樣快快樂樂的給季雨娟回憶起那時在一起幸福甜蜜的情形,季雨娟總是笑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漢口江灘,楊濤指著一個石墩說:“雨娟,那年,我們就在這個位置,你說了一句什么話,你還記得嗎?”

  季雨娟搖搖頭:“我在這個地方說過那么多話,怎么知道你指的哪一句?”

  楊濤說:“你想想,你說完以后我還笑話你傻呢,就是那一句?!?p>  楊濤做了很多提示,季雨娟還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我真的記不起來?!?p>  楊濤說:“那個時候天空正下著雪,你說,現(xiàn)在,深圳也該下雪了吧,我還幫你糾正,深圳從來都是只下雨不下雪的,你忘了?”

  季雨娟說:“有嗎?我有這么說過嗎?我不記得了,完全找不著那時的感覺?!?p>  “那時天空正下雪呢,下雪的時候我們再來,你自然就找得到感覺了?!?p>  季雨娟看著晴朗的天空,傷感的說:“也許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我應(yīng)該等到下雪的時候我再回來?!?p>  楊濤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解釋說:“雨娟,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p>  “好了,楊濤,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季雨娟擦了一把眼淚說:“楊濤,你怎么不問問我掉進(jìn)了珠江為什么還活著?”

  “你自己不都說了嗎,是附近一個漁民救了你,你還說,如果再遲一分鐘,你可能就被淹死了。”

  “你怎么就不問問我,既然我沒有死,為什么我不來找你,不和你聯(lián)絡(luò)?”

  “你不是說了嗎,你那段時間因為驚嚇過度,在接受心理治療,再說,你這不是來找我了嗎?”

  “可是楊濤,你為什么會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深信不疑?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點(diǎn)疑問嗎?”

  楊濤問:“雨娟,我又為什么要懷疑?如果我懷疑這懷疑那,那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

  “楊濤,你確實很令我感動,但是,我們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p>  “你到底想說什么???雨娟?!?p>  季雨娟咬咬牙說:“我們還是分手吧。”

  “分手?”楊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千里迢迢回武漢就是和我說分手?雨娟,你不覺得這聽起來很好笑嗎?如果是這樣,你完全可以不必回來,那樣不是更好?”

  “楊濤,其實在我來武漢以前,我一直相信我們是可以重新開始,可是直到我們再一次發(fā)生那種關(guān)系,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之間已經(jīng)不再可能了,這是我給自己的唯一機(jī)會,現(xiàn)在你讓我再次看到了它的毀滅。楊濤,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沒有去過珠江,所謂的墜江身亡只不過是我和幾個同事一起編造的謊言,我不能容忍之間的感情摻和任何雜質(zhì),所以我決定以這樣一方式退出,我以為,我離開你我會過得很好,可是在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磨礪之后,我發(fā)現(xiàn)在這段感情上,我是真的很失敗,我還是決定回來,給自己最后的一次機(jī)會。在經(jīng)歷又一次的失望之后,我還是決定把真像和我的想法都告訴你,現(xiàn)在,我也終于有勇氣面對了……我想,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夠容忍自己的男人在和自己****時嘴里卻喊著別人的名字?!?p>  楊濤疑惑的看著季雨娟,欲言又止。

  “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你一下子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從我們的第一次,一直到昨天,和我在一起,你沒有哪一次不喊著一個叫徐晴的名字,我不知道徐晴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可以讓你一直都這樣癡迷,有時候我甚至就把我自己當(dāng)成徐晴,可我畢竟不是,楊濤,你既然這么愛她在意她,為什么不給自己一個機(jī)會,也給徐晴一個機(jī)會?”

  楊濤啞口無言。雙手抱著頭,腦袋鉆心的疼。

  “祝你們幸福。”

  楊濤拉著季雨娟:“雨娟,是我不好,你就給我一個機(jī)會,我一定改……”

  季雨娟卻笑了:“其實有些發(fā)自內(nèi)心的東西是改不了的,也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定了下午機(jī)票。”

  季雨娟說完決然而去。風(fēng)衣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楊濤像一樁木樁,釘在了那里,楊濤想喊季雨娟留下,可是一張口卻喊出了徐晴的名字。

  市公安局一個電話像一顆重磅炸彈將二橋派出所炸得搖搖欲墜。

  武漢長江二橋有人要跳江。

  一位民警在掛斷電話后,歇斯底里的抱怨:“有沒有搞錯?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都那么著急去死?過完年再說唦”

  又一民警說:“最近怎么這么多跳橋的人???昨天才從橋上勸說下一對討薪不成尋死覓活的農(nóng)民夫妻,今天怎么又來一個?”

  “要說啊,現(xiàn)在人的意志就是薄弱,薄弱的不堪一擊,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

  “也真是邪了門了,武漢那么多橋,好端端放著大橋,三橋和江漢橋不跳,專往二橋上面跑,好像長江二橋就是專門為她們這些尋死的人修建的一樣。”

  旁邊有位女警無奈的搖頭說:“行了,趕快行動吧,再啰嗦下去可就真要出事了?!?p>  宏亮的警笛劃破武漢的長空。

  車水馬龍的長江二橋上,一女子正站在橋中央,橋與江面的最高點(diǎn)。撲面而來的江風(fēng)吹動著她飄逸的秀發(fā),淺粉色的風(fēng)衣迎風(fēng)飛舞,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女子的身后,聚集了大量圍觀的群眾,人群中不停的有人在對女子指指點(diǎn)點(diǎn),發(fā)出議論。

  有人對女子喊道:“姑娘,快下來,這樣太危險了,有什么事想不開非得動這念頭?。俊?p>  有人喊:“你還年輕,千萬別干傻事?。磕氵@樣做,對得起你的父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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