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蒙奇-維卡斯堡追擊的莫臥爾騎兵一直追到蒙奇城下也沒有發(fā)現(xiàn)明軍,感覺上當?shù)乃麄兛焖俜祷?,他們以為明軍是利用調虎離山之計攻擊他們的營地,或者引誘他們到維卡斯堡城下,準備重創(chuàng)他們。
先到維卡斯堡,再回到營地,最后聽說明軍進攻了莫臥爾的大軍營地,負責圍攻維卡斯堡的莫臥爾將軍完全驚呆了,如果追究責任,滅九族對他來說都算輕的了。
為了洗脫罪名,這位將軍領著騎兵再次追擊,他不知道維卡斯堡的明軍會往哪個方向逃跑。莫臥爾大軍已經(jīng)重新集結在蒙奇城下,除了大軍的營地,方圓數(shù)百里再沒有其它的軍隊,維卡斯堡駐軍完全可以選擇單獨撤退,而不需要前往蒙奇城。
分兵三路,將軍帶著騎兵主力沿維卡斯堡-蒙奇方向追擊,相對來說,他認為這個方向追上明軍的可能性最大,大營的信使也證實明軍是朝著這個方向撤退的,如果明軍途中轉向,他就只能指望其它兩路的追兵了。
后面馬蹄聲響起的時候,許進臣的軍隊距離蒙奇已經(jīng)不足三里地了。
“大約八百騎?!甭樽訌垖⒍滟N在地上傾聽一番以后說。
“可能有一千騎。”疤臉隨即給出他的推測。
“起碼有兩千騎?!毙こ?lián)麾下一個隊官說。
“不用猜測了,準備迎戰(zhàn)吧?!痹S進臣將火槍兵平均部署在四面,每面一個小隊(60人)左右,長矛兵也被四面布置,倉促布置下,陣線非常單薄,縱深只有兩到三列。
“這太危險了?!毙こ?lián)喊道,“先防住正面??!”
許進臣接受他的建議,讓后隊轉身,形成縱深四列的長矛陣,然后將兩翼折返,形成類三角陣型。
“這樣還是不安全??!”肖楚聯(lián)說,但是,莫臥爾騎兵已經(jīng)在五百米開外,他們沒有時間了。
“火槍兵??!——射??!”
莫臥爾騎兵完全顧不上隊形地沖上來,這種魯莽讓明軍大吃一驚,火槍兵甚至來不及服從隊官的命令,急忙打掉槍膛中的子彈退入長矛方陣當中。
“糟糕透了?。 痹S進臣痛苦地呻吟,為了保住火槍兵,他在列隊的時候提醒火槍兵可以退入長矛方陣,這個愚蠢的命令導致莫臥爾騎兵借機跟進,沖入來不及重新整隊的長矛陣,將戰(zhàn)斗完全演變成混戰(zhàn)。
雖然步兵操典中說,輕步兵防御輕騎兵,但是,這個防御是以傷亡為代價的,并且,輕步兵很難擺脫輕騎兵的追擊。
莫臥爾人不斷沖擊明軍正面陣線,仿佛除了這樣做他們就沒有其它事情可做了。
許進臣眼看自己的士兵被不斷砍倒在地,心中滴血,在連續(xù)付出上百傷亡之后,莫臥爾的沖擊才被遏制住。
“都是好兵?。?!”許進臣很慶幸士兵們在這樣巨大的傷亡面前沒有崩潰,親自帶領兩隊火槍兵從右翼繞行進攻莫臥爾騎兵側翼,成功將莫臥爾騎兵分解擊潰。突入明軍陣線當中的莫臥爾騎兵失去沖擊力,馬上穩(wěn)定性不如步兵,只好下馬步戰(zhàn),最后被四面包圍的明軍殲滅,包括冒失的莫臥爾將軍。
“碰到兩個傻大膽的莫臥爾將軍,唉??!”許進臣痛苦地恨不得拔掉自己的頭發(fā),六百八十人出來,現(xiàn)在加上傷殘的士兵不到三百人,不到五個小時,陣亡過半,至于傷亡,許進臣看著自己被刀鋒刮傷的手臂,大概是百分之百。
“開門??!”楊士年的大嗓門對著蒙奇守軍喊。
蒙奇守軍努力探出頭辨認下面一個個血肉模糊的身影,最后從城上放下一個人到近處辨認了,才敢打開城門。
“你們是怎么了?維卡斯堡失守了?能夠有這么多人逃出來,不容易?。 苯y(tǒng)領王忠義很是欣慰地看著躺倒一地的傷員。不管怎么樣,維卡斯堡的駐軍能夠回來也是件值得贊嘆的事情。
“我聽說蒙奇城遭到圍攻的消息,就帶領部下夜襲莫臥爾大軍的右翼大營,然后折返回來。莫臥爾遭此打擊,士氣肯定低落,對我軍的估計也會更高一層,此消彼長,短期內,莫臥爾人不會強攻蒙奇城了——蒙奇運河攻城準備怎么樣了?按原計劃,再過幾天就是撤退的日子了吧?”
“你說你襲擊了莫臥爾右翼大營?”王忠義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地的傷員,“你們才不到八百人!”
“六百八十人!剛才路上與一支人數(shù)在八百人左右的騎兵打了一仗,陣亡了一百多人,否則,我們有四百多人能夠回到城市的?!?p> 王忠義仔細審視許進臣的表情,似乎想從中看到欺騙的成分,但許進臣和所有將士疲憊不堪的精神讓他選擇了相信。
“那你說說莫臥爾大軍的情況,據(jù)你的昨晚的經(jīng)歷說。”
“他們的戰(zhàn)斗力相對以前下降了不少,組織協(xié)調能力更差,不過,他們有不少優(yōu)秀的,敢于拼命的指揮官。”許進臣想想今晚遇到的兩個將軍,兀自心有余悸,不怕死的人也怕玩命呀。
“不怕死的將軍?這個我喜歡?!蓖踔伊x忍不住笑了,在大炮火槍面前,不怕死的將軍基本上等于垃圾將軍。
“不是不怕死的將軍,而是敢拼命的指揮官!”許進臣努力解釋其中的區(qū)別,良久,王忠義才終于明白過來。
“如果都是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的撤退就兇多吉少了?!蓖踔伊x哀嘆,“我們的人少,早晚被他們拼光!”
“運河工程呢?我們必須盡快撤退了!莫臥爾人好像突然發(fā)瘋了!!”許進臣對于昨晚的事情尚且心有余悸。
雖然以前沒有親自指揮軍隊襲營,但七年的參謀也不是白做的,對于莫臥爾軍的情況自認是非常清楚了。而昨晚的經(jīng)歷,卻完全打破了許進臣心目中莫臥爾軍隊的固有印象,仿佛一夜之間,莫臥爾軍隊變得陌生起來了。
“不能再以往常的經(jīng)驗揣測現(xiàn)在的莫臥爾人!”這個發(fā)現(xiàn)讓許進臣非常擔憂。
第二次南亞戰(zhàn)爭中,明軍多次利用戰(zhàn)術優(yōu)勢對抗莫臥爾的兵力優(yōu)勢,以營隊襲擊莫臥爾的營地,大勝而歸。為了守護營地,倉促迎戰(zhàn)的莫臥爾人往往不斷將小規(guī)模集結的軍隊填入正面對抗中,然后被訓練有素的明軍不斷擊潰。以殺傷敵人為目的的明軍,往往可以在一次襲營中造成莫臥爾人數(shù)十倍的傷亡。在明軍襲營的打擊下,莫臥爾人被迫放棄野外營地,或者遭遇明軍襲營時,堅守不出,趁明軍撤退時發(fā)起反擊。
混戰(zhàn)中,明軍仍然有單兵作戰(zhàn)優(yōu)勢,但是,相對于莫臥爾十倍的總兵力,單兵作戰(zhàn)優(yōu)勢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明軍一個營可以對抗莫臥爾四個營的兵力,一個明軍士兵頂多只能勉強對抗兩個莫臥爾士兵。
“運河工程已經(jīng)停滯了。”王忠義憂傷地說,“軍隊倉庫遭到暴民的洗劫,現(xiàn)在,軍隊的口糧不能保證,運河工程,我們根本不能供應任何糧食。運河工程只剩下數(shù)百個‘罪犯’被強迫工作,我們對于運河工程已經(jīng)沒有什么期望了。”
“暴民搶糧?”許進臣驚訝中幾乎摔倒,“軍需倉庫怎么可能被暴民洗劫?!”
“因為我們不能阻止他們,否則,他們就要投降莫臥爾人,這個城市,我們已經(jīng)無能為力?!?p> “那么,我們的軍隊,他們在做什么?!”許進臣簡直無法容忍,“為什么不用軍隊鎮(zhèn)壓!!”
“前天,海軍借助暴雨,恒河漲水,送來了最后一批物資,我們優(yōu)先考慮,將部分家屬送上海軍的船艦,這件事情被傳了出去,引起全城騷亂,我們也無法調遣軍隊?!蓖踔伊x緩慢地說明原因。
“你們!”許進臣無言以對。
“你的三個女人也被送上船,我們優(yōu)先考慮犧牲將士的家屬,然后是軍屬,再是殖民政府和普通民眾。總共兩只小艇運送,我們送走了兩批,第三批的時候,莫臥爾的艦隊趕到,將兩條船擊沉,只有二十幾個人被莫臥爾俘虜,莫臥爾人釋放了兩名俘虜回城報信。第三批都是軍屬,遭受這樣沉重的打擊,軍隊當時完全陷入哀慟中,暴民們的騷亂被軍隊忽視,還有——”
“那么,我的妻子,她們?”許進臣顧不上其它了,急忙問。
“她們是第一批上船的人,你不用擔心?!蓖踔伊x嘆息一聲,“在災難面前,帝國國民的表現(xiàn)太令人失望!他們居然喊出口號要投降莫臥爾人??!軍心浮動,有些士兵也準備放棄抵抗了?!?p> “現(xiàn)在統(tǒng)帥部還有多少軍隊?!”
“營官們正在安撫士兵,如果現(xiàn)在突圍的話,大概還有三千人左右。”
“三千人!!”
“我們打開庫存,武裝了全部移民,總共七千多人?!蓖踔伊x看見許進臣迷惑的樣子,連忙解釋,“軍需倉庫就是這些武裝移民搶劫的,我們控制的武裝移民大約兩千人?!?p> “那么說吧,統(tǒng)帥部現(xiàn)在還有什么打算?!痹S進臣徹底無語,現(xiàn)在的蒙奇城,已經(jīng)陷入死局了。
武裝了七千移民,卻不能控制他們,許進臣無法想象統(tǒng)帥部的做法。
“現(xiàn)在,實際上,城市已經(jīng)被暴民控制,我們的軍隊都被分離駐守在四面城墻上?!蓖踔伊x說,“經(jīng)過統(tǒng)帥部計算,我們動用全部庫存火yao,能夠炸開運河沒有完工的部分,恒河水將淹沒部分莫臥爾軍營,我們已經(jīng)打算借機突圍?!?p> “那城市的‘暴民’呢?”許進臣特意加重暴民的稱呼。
“軍隊將在前面開路,他們能夠跟上來多少是多少吧?!蓖踔伊x很是無奈地說。
P.S:關于時代背景問題,勉強摘抄了部分資料,以及一些地圖,如我前面所說,印度的資料太少,我的主要資料來源是維基網(wǎng)和網(wǎng)上的散碎資料。維基的資料我閱讀很勉強,翻譯就更困難了,所以無法摘抄上去,有興趣可以看1500~1699的世界戰(zhàn)爭資料,最開始我也是通過鏈接一點點找的。
網(wǎng)址:luoshanfeng.blog.hexun.com(個人博客-剛填的內容,包括部分背景構想)
最近寫作很沒有感覺,總覺得干巴巴的,寫得很辛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