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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商

第十八章 隕落(四)

大明海商 閔予小子 5360 2016-03-26 21:12:29

  在燈籠的映照下,只見費紹航從肩膀上放下一張編制細密的綢緞(水力織布機紡的軍用會議室桌布),隨后吩咐眾人從籮筐當(dāng)中,取出一盤盤(藤條編制盤)的鹵煮雞蛋、鴨蛋,隨后又在眾目睽睽下,用配刀拋開一盒盒熏肉罐頭。這罐頭所用的馬口鐵,經(jīng)過水力鍛床、水力滾壓機之后,已是厚薄均勻,顏色統(tǒng)一,锃明瓦亮,而且氣密性更好,使得這罐頭竟然保質(zhì)一年而不腐。罐頭里熏肉的原料就是“立體農(nóng)場”出產(chǎn),熏豬排,采用的是蚯蚓、麥麩等喂大的豬,各個膘肥體壯,出欄快速,熏雞腿,就是養(yǎng)雞場的散養(yǎng)小雞,天天吃蟲子和糠,也是肥碩超常,再加上罐頭最大限度的保證了食材原有的香氣,頓時,甲板上彌漫了一股濃濃的肉香味兒。最后,費紹航又命人抬過來幾十籮筐的煮地瓜、煮土豆,每一框熟貨當(dāng)中,又配上臺灣特產(chǎn)的小咸菜,晏世輪直接讓眾兄弟分發(fā)到各個船上,務(wù)必每船至少一筐地瓜,十盒罐頭。而這艘旗艦上,寧鳳晨親自與費紹航抬著個超大號的籮筐,后面又跟著十二金剛中的六人,共抬了四大籮筐,里面散落了白白凈凈的饅頭!

  諸位文人雅士再也矜持不住了,這是饅頭!不是窩頭。這年頭,地主家也沒余糧,官員家也吃不飽飯,這個見面禮太貴重了!太特么合適了!

  雖然貴為一州知府,平日里也只是粗茶淡飯,逢年過節(jié),才見葷腥,不是沒錢買,而是有錢都買不到。眾位文官武將在岸上時,也沒少往基隆商館跑,但是要么限于兜里的銀兩不足,要么限于商館里的產(chǎn)品銷售過于火爆,往往攢夠了錢,貨架就空了??偸沁^去看的多,買到東西的少。這也養(yǎng)成了大家一個習(xí)慣,就是,每逢每月初三、十三、二十三基隆商館“做活動”時,都要去基隆商館逛逛,不管有沒有錢,有沒有貨,反正去了大飽眼福是肯定的,因為這基隆商館新鮮物事兒太多,遠非一般商鋪能比。

  這“做活動”,“拉贊助”,“戲班匯演”全都是寧鳳晨和汪才楓的主意,起到的效果卻不是一般的好,不僅僅給基隆商館打了廣告,最關(guān)鍵的是,能讓基隆出產(chǎn),以最快的速度,最合適的價格,打入各地市場,雖然現(xiàn)在各地基隆商館規(guī)模不大,而且商館總數(shù)下調(diào),仍然為金鄉(xiāng)軍帶來滾滾財富。再加上時不時出現(xiàn)的新玩意兒——官宦人家喜歡用的香皂、平民百姓用的臭皂(硫磺皂)、婦女之友寧鳳晨推出的“歐萊雅”系列化妝品、護理套裝,還有各式新口味的罐頭、新樣式的琉璃器具等等,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占領(lǐng)各地市場,讓汪才楓經(jīng)常從夢里笑醒。

  諸物事擺放妥當(dāng),諸位大人搓手頓腳的,眼神散亂的撒在各個美食上,沒辦法,人類對于肉食的谷欠望實在是條件反射,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就在大家望眼欲穿,滿口流涎時,齊大人終于發(fā)話:“達思,這見面禮可重了啊,家財豐厚,也要適度嘛~”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想的是,咋還不開飯?這上頓飯,還是出海前午牌時分吃的,無奈軍糧粗淡,不吃也罷,那比得上這肉食饅頭?還有那顆顆晶瑩飽滿的鹵蛋?這可是新鮮物,現(xiàn)在什么樣的人家舍得吃?連皇上一月都吃不得這一兩顆蛋啊,上次吃雞蛋,還要追溯到夫人產(chǎn)子進補的時候,那個時候借著兒子的光,才吃了那么半只。這下可好,隨便吃啊這是!

  晏世輪看到預(yù)計效果達到,趕緊跑到場地正中,團團施了一禮,道:“諸位大人,學(xué)生初次與各位大人相見,實屬失禮。感念諸位大人平日的抬愛,這些吃食算做薄禮,還望諸位大人莫要嫌棄,今后,還望諸位大人,繼續(xù)提點則個”

  這個時候劉慶隆實在是忍不住了,趕緊大聲嘶吼:“晏兄弟,咱們弟兄還見外嗎?有事兒來我福建海防指揮使司,你的事兒,就是大哥的事兒!”這廝還真的不見外,

  晏世輪再望向齊思成,齊思成也是和顏悅色,道:“達思,劉大人言語雖粗鄙,但本官也是這個意思,莫要見外,好說,好說!”

  晏世輪心想,在此時,一頓飽飯,有魚有肉,絕對是最大的享受,估計今后肯定要多多往福建海防司跑,于是趕緊命人送上筷子,大聲道:“諸位大人,請慢用!”,這個“慢”,和“用”兩字還沒出口,拿到筷子的諸人蜂擁而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矜持和斯文,看的晏世輪是陣陣苦笑,他看到齊思成左手攥著個雞腿,右手筷子去夾一大塊紅燒肉,而這塊紅燒肉滑不溜丟的,夾了幾次都沒夾上來,急的知府大人是扔了筷子就伸手去抓。而劉慶隆更是過分,連筷子都沒拿,直接伸手去抓饅頭,兩個大饅頭夾著一塊肉,又扒開一只鹵蛋,一起夾在里面,大口咀嚼,不忘邊吃邊拿,形象是什么?咱是武將啊,還特么管這吃相?誰敢管老子?一邊嚼,一邊推開前面的一個文官,從籮筐里“自助”的拽出一只熏火腿,又是大嚼起來??吹膶庿P晨是連連點頭,直呼劉大人會吃,連三文治都特么吃出來了。晏世輪邊看邊搖頭,只是看到史可法也加入后,微感詫異,只見這史大人比他們文明多了,只是先往兜里揣了兩個鹵蛋,隨后拽走一只火腿,兩個饅頭,慢慢細嚼慢咽起來,比那些人文明多了!

  寧鳳晨和晏世輪相視一笑,這幫古人認真起來,還真……

  六海里外,荷蘭軍陣當(dāng)中。

  此時在甲板上昏暗油燈映照下,也看到有人在吃飯。不過,只是一個人在吃,全船的人在看。就像是特意為大家準(zhǔn)備的燭光晚餐,不同的是,除了用餐的上校艦長:馬爾騰?哈珀茨松?特羅姆普外,所有人都口角流涎的守在一邊,包括副艦長(大副)中校巴斯滕。平時,人們更多的稱呼特羅姆普為“特羅普”上校,作為一顆海軍冉冉升起的新星,他具備一切優(yōu)秀指揮官的特點:他勤奮好學(xué),聰明能干,忠于職守,受到上司的賞識和不斷提拔。只是“海上乞丐”的出身,讓身上流淌著貴族血液的巴斯滕十分不屑,這特羅普在1617和1619年當(dāng)中,幾次落入海盜之手,而又幾次逃脫,真讓巴斯滕詫異,怎么當(dāng)初沒被海盜弄死。而以目前的荷蘭海軍體系來看,最高軍銜為海軍少將,以二十七歲之齡榮任海軍上校艦長,可見其未來是多么的讓人看好。這一點副艦長巴斯滕也十分的認同,只是,就像所有有本事的人一樣,這個特羅普實在太倨傲了,除了面對他的上級長官,對其他人都是鼻孔朝天,這讓巴斯滕非常的不爽,總之,在這艘船上,要是沒有這特羅普,自己早就榮升船長了。

  全遠東第三艦隊的人都知道,這特羅普有很多很多怪癖,就像為了滿足他的變太欲望一樣,他非常喜歡整人。今天那幫東方矮猴子倭人,答應(yīng)好了一起收拾明帝國的海軍,但是這幫孫子干脆就沒出現(xiàn)過,讓這個特羅普干等了一整天,現(xiàn)在指揮官先生很生氣,后果很嚴(yán)重。平時船上對于防火非常重視,為了嚴(yán)防失火,戰(zhàn)艦上是禁止吸煙的。水手們于是把煙斗里的煙草摳出來,放到嘴里嚼,然后嚼的稀爛沒味兒的煙草渣滓,直接吐在海里或甲板上的痰盂里。

  今天有個倒霉蛋水手,這家伙竟然在甲板上抽煙,還碰巧被上校看到了。于是,這個倒霉蛋被綁起來,并在脖子上掛了個痰盂,又吩咐所有嚼煙草的,那這小子當(dāng)靶子,練習(xí)吐煙草渣,知道這個倒霉蛋知道如何把煙草渣滓吐在痰盂里為止。結(jié)果這個慫貨,才被吐了二十幾下就受不了了,讓然破口大罵起來。等待著他的,便是將雙手反綁,然后被迫咬著一根鐵棒,堵住嘴巴吊起來。后來特羅普看著還是不過癮,竟命令幾個帆纜士,將受罰者綁在一塊格板上,幾個人輪流鞭打他,特羅普親自監(jiān)督。那個倒霉蛋沒堅持到一百下,已經(jīng)一命嗚呼了。明顯的,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上校仍然十分不滿意,他命縫帆士用破帆縫了個尸袋,將那個倒霉蛋莊子啊里面,然后又在頭尾兩處各放一顆炮彈,再縫妥,直到聽到“普通”一聲落水后,才心滿意足。這個惡棍!這個魔鬼??!巴斯滕心中暗暗發(fā)狠。

  全船四百多人,折騰了這一天,不僅沒看到倭人出現(xiàn),還死了個水手,讓眾人以及艦隊其他船上的水手都感覺不是個好兆頭,特羅普本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看著就要到第二天黎明了,這個魔鬼竟然還不下達開飯的命令,他想干什么?就在巴斯滕望眼欲穿時,上校大人終于下達了開飯的命令。不過,除了他自己仍享受軍官配餐外,其余人清一色的,部分軍官、士兵、水手,統(tǒng)統(tǒng)一致的水手餐,吃的眾人是怨聲載道:每人一小塊生了蛆的餅干,配一塊小的只能蓋住指甲大小的奶油,再發(fā)一塊變質(zhì)了很久的乳酪。這就是辛苦了一整天的帝國海軍制式晚餐?!巴斯滕覺得自己就要爆發(fā)了,這特么的還是人過的日子嗎?看著特羅普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豌豆湯,還有各式新鮮蔬菜,甚至他還看到了兩只雞蛋。這讓巴斯滕心中的怒火翻滾,再翻滾??粗种忻黠@招了蛆的餅干,再聯(lián)想到船上那個滅蛆的絕招:

  1、在餅干袋開口處放一條死魚,引誘蛆蟲爬出來2、當(dāng)死魚身上布滿蛆后,把這條魚扔掉,再換上另一條3、重復(fù)前兩步,直到?jīng)]有蛆出現(xiàn)為止。

  看著餅干上點點的小洞,還有那依稀可辨的臭魚腥味兒,又混雜著豌豆湯清新誘人的香味,巴斯滕再也忍不住了,他抓起蛆蟲餅干,一手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踩碎后,對著特羅普方向,惡狠狠的吼叫道:“特羅姆普,我再也受不了你了,我要和你決斗!”

  而大明水師這一邊,情況也不十分明朗。先是眾軍官狼吞虎咽吃完晚飯,隨后眾手下連撿帶舔的拾起諸位大人的殘羹剩飯,手里攥著地瓜、土豆,勉強吃了個半飽,但是無不感念晏世輪的恩德,心中默默的為這樣的長官叫好,自己怎么就沒身在什么“金鄉(xiāng)軍”呢?后來是知府齊大人婉拒了晏世輪的參戰(zhàn)請求,理由是,認為晏世輪的船雖然大,比紅夷的船還大了幾分,但是貌似外強中干,船大了可就不經(jīng)風(fēng)浪,擔(dān)心還沒遇到紅夷,自己先沉下海。晏世輪雖然哭笑不得,但是只有俯首稱是。

  隨后遠在基隆的溫鎮(zhèn)峰,命人乘路過此地的武裝商船送來情報,晏世輪檢查火漆完整、印信正確后,打開查看。

  看著手中這份并不厚的軍事情報,晏世輪暗中連連搖頭。他覺得此時還不是打擊眾位手下的時候,尤其是剛剛開始的情報收集工作,里面有諸多的元素沒有體現(xiàn),諸如:荷蘭船隊確切的船員數(shù)量?或此行真正目的等。但是他看到,目前的眾位手下,的確是努力了,只是在他這個現(xiàn)代人眼中,仍然十分稚嫩。情報的前面是諸多關(guān)于荷蘭三艘蓋倫船的介紹、指揮官、經(jīng)停港口,而在手中情報的每一個判斷后面,可以看出來,制定這份情報并進行分析的參謀團,已經(jīng)盡可能的羅列出他們收集到的各種情報和信息,來證明自己的理論是正確的。這些參謀贊畫是出了力了,雖然并不規(guī)范,但是他們所有人都按照自己和寧鳳晨給的前世資料,兢兢業(yè)業(yè)的進行著推演和判斷。

  除非是有絕對的把握,否則那些在金鄉(xiāng)講武堂里受到“高等”教育的參謀們,就絕對不會輕易做出任何判斷。仔細看來,這是一份壓應(yīng)得讓人難以呼吸的情報。在宗鈞杰領(lǐng)導(dǎo)的金鄉(xiāng)軍政司,情報部門從來沒有受大明時下那種“無過便是功”的理論思想侵蝕,因為所有的情報人員、參謀人員,都是宗鈞杰從有識字基礎(chǔ)的眾軍士中,提拔出來的。所以沒有任何束縛,影響他們的創(chuàng)造性思維。他們充分的利用著他們的頭腦,對隱藏在迷霧中的迷團進行實質(zhì)性的探索,最終形成紙質(zhì)報告。而這一切,都歸功于金鄉(xiāng)軍優(yōu)于此時全世界的體制!

  晏世輪相信,優(yōu)秀的體制,不需要有特別優(yōu)秀的人才,即使基隆軍官識字率低,文化水平膚淺,軍事理論尚缺,但是,只要在自己精心構(gòu)建的“金鄉(xiāng)體制”內(nèi),就是白癡,也能為金鄉(xiāng)整體的前進做出貢獻。時下晏世輪最缺的就是人才,但是他有著豐富的“前人”經(jīng)驗,這是他強大自信的根本,這就是——從不相信單打獨斗。

  而手中這份不完整的軍事情報,里面的透露出的信息實在是太震撼了!因為他看到敵軍指揮官的名字,郝然寫著:馬爾騰?哈珀茨松?特羅姆普!這位,是荷蘭海軍事上的神話,他憑借著一己之力,挽救荷蘭海軍于傾顛,幾乎就是十七世紀(jì)荷蘭的隆美爾。他是荷蘭與西班牙、英國的歷次海戰(zhàn)中,階級最高的海軍指揮官(自1636年起)。他在唐斯之戰(zhàn)(1639)中擊敗西班牙人,使西班牙海上霸權(quán)的地位漸趨式微。絕對的當(dāng)世猛將??吹竭@個名字,晏世輪原本穩(wěn)如泰山的手,竟然陣陣發(fā)抖起來。

  老天,沒這個必要吧?自己剛剛出道,偏要碰上這么個海軍大牛,這仗還怎么打?好在這個特羅普(特羅姆普)現(xiàn)在和自己一般年歲,都是二十七歲,應(yīng)該沒有前世擊敗英國、西班牙時的經(jīng)驗和魄力吧?隨著他的思考,立即與知府大人等告辭回船,反正此時也不允許自己出戰(zhàn),樂得無事清閑。

  回到“滅虜”船上時,他立即叫來寧鳳晨,將情報告訴他,然后則其厲害,告訴他千萬不可輕舉妄動。怕他不明白,特意以即時戰(zhàn)略游戲《魔獸爭霸》舉例,說道這可是敵人“英雄”級人物,肯定是有什么光環(huán)的,咱們現(xiàn)在還是小心為上,慢慢升級為妙。一聽這個,剛才還躍躍欲試寧鳳晨立馬蔫頭耷腦,別的不懂,這個“英雄”級人物還是懂的,這特么還怎么玩兒?難道自己的第一次,臨到開戰(zhàn)了,竟然需要憋著,不能痛快的來一發(fā)(炮彈)嗎?寧鳳晨心頭頓時咬牙切齒的嘟囔,什么特么的特羅普、特侖蘇的,老子偏要捅捅你的屁月殳,讓老子不爽,小心被爆!

  不理眼前目眥欲裂的寧鳳晨,晏世輪趕緊吩咐費紹航,準(zhǔn)備好揚帆、撤槳,各個火炮就位,火藥理好,做好立即開戰(zhàn)的準(zhǔn)備。此命令一下,整個“滅虜”船上的金鄉(xiāng)水師沸騰了,這盼星星盼月亮的戰(zhàn)功,這么快就要來臨了,多么幸運!比起金鄉(xiāng)水師第一軍的弟兄,天天跑海貿(mào),雖然在海面上到處竄,但充其量只能滅個倭寇,平個海盜啥的。金鄉(xiāng)軍軍中的軍功級別與大明略有不同,雖然也是東奴首級高于北虜(目前還沒遇到),但在金鄉(xiāng)軍中,北虜首級要高于倭寇,而且,金鄉(xiāng)軍不承認流民首級計軍功一說,以避免殺良冒功。最最不同的,就是金鄉(xiāng)軍以金發(fā)碧眼的紅夷、弗朗機夷等首級為最,這紅夷一顆首級,頂?shù)蒙腺量芪孱w,你說這“滅虜”船上的伙計們還能不興奮?各個是嗚嗷只叫,只盼一會能有個好收成。只有船上的五十名白蠟桿槍兵,悶悶不樂,因為別人都是炮、銃,而自己手里拿的家伙,最遠才能扔出幾丈,鞭長莫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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