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黑人應(yīng)聲而倒,胸口開了個大洞,死得不能再死了。
然后魔臂平移一點點,握著的沙鷹紋絲不動,兩者結(jié)合在一起,就跟一座小型的移動炮臺一樣。
“砰——”
第二聲槍響。
站在黑人旁邊,一個膚色稍微淺一點,有點像是棕色的黑人,還沒能從突如其來的驚變之中反應(yīng)過來,就同樣應(yīng)聲而倒,這次是肚子上開了個大洞,自然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噠噠噠——”
這時黑格爾手中的突擊步槍也來湊熱鬧,老戰(zhàn)士的槍法也不差,雖然移動起來不方便,但是趴著打固定體位,還是妥妥的。
就見火舌噴吐,沙丘下方那些才剛剛準(zhǔn)備散開的“正義的勇士們”,一倒就是一大片。
其中只有少部分,最多十幾個人,是被黑格爾打死或者打傷,而不得不倒下的。
至于其他人,那都是嚇倒的,甚至有幾個特別膽小的家伙,直把腦袋往沙子里藏,撅著屁股在那里瑟瑟發(fā)抖。
“砰砰砰——”
王二繼續(xù)點射黑人周圍的人,他們手里的武器明顯比那些“正義的勇士們”要好,應(yīng)該是黑人的心腹。
這些人,才是首先要消滅的對象。
至于“正義的勇士們”,在被黑格爾撂倒了十幾個人,并且發(fā)現(xiàn)這些人再也爬不起來之后,其余人已經(jīng)開始四散而逃了。
如果沒有人能馬上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只怕這些烏合之眾就要徹底作鳥獸散了。
“噠噠噠——”
黑格爾在打散“正義的勇士們”之后,也調(diào)轉(zhuǎn)槍口,開始加入到對殘余的黑人心腹的清剿中。
不過,想象中的反擊遲遲沒有到來,王二和黑格爾驚訝的發(fā)現(xiàn),反倒是那些被自己二人重點“關(guān)照”的黑人心腹們,逃起來比“正義的勇士們”還要快。
那速度,比來的時候快多了,只恨爹媽沒多給他們幾條腿。
沒辦法,熊大和熊二一個照面就被撂倒了,這是群龍無首。
再加上王二和黑格爾一直沒露頭,這伙烏合之眾在慌亂之下,也弄不清對面有多少人,這是敵暗我明。
雙管齊下,立刻賤笑。
不求跑過子彈,只求跑過后面的人,死道友不死貧道,跑起!
眼看著人都要跑光了,王二也不在乎浪費子彈,從沙丘上瞄準(zhǔn)下面倒在地上的人,一一補槍。
一來防止詐尸,二來用槍聲威懾那些跑得慢的人。
快跑,鄉(xiāng)親們,再不跑開槍啦!
“二爺,趕緊走吧,還不知道這里的動靜會不會招來更大的麻煩呢?!焙诟駹栆贿叞淹粨舨綐尞?dāng)拐拄著往剛才休息的地方走,一邊招呼王二。
自打王二用知識折服了黑格爾,他就稱呼少年為“二爺”了。
也許是調(diào)侃?誰知道呢。
反正就這么叫了,或者跟安全套有關(guān)?
王二則在黑格爾的強烈建議下,改稱呼死胖子為“老黑”,兩人一起撒尿的時候少年也瞟了眼,確實挺黑的。
“馬上就走,對了,老黑,借你百寶箱使使?!蓖醵掌鹕锄?,走了過來。
黑格爾停下腳步,也不多問,從肚子正中間那個月牙形的口袋里,掏出急救箱,遞給王二。
少年接過來,撒腿往沙丘下面跑去。
那里,之前那個被瘦子扛過來的胖子躺的地方,瘦子已經(jīng)拖著傷腿,一點點爬了過來。
身后的沙面上,一條長長的血跡,觸目驚心。
不過瘦子臉上是掛著笑的。
大仇得報,值了。
王二跑到兩人身旁,從急救箱里抓出一把急救用品,放到瘦子身旁。
瘦子的眉目很清秀,頭發(fā)披肩,留著兩撇八字胡,要是配上那把無柄長刀,還真有點武士風(fēng)。
他抬起頭,看向王二,沒有多余的話,只是輕聲道:“謝謝,快走吧,這里并不安全?!?p> 沒有要求幫助,更沒有要求帶自己走。
這是個識趣的人,至少不是農(nóng)夫與蛇。
王二也沒有矯情,萍水相逢,點到為止,足夠了。
做超出自己能力的善舉,不是俠義,而是濫好人,最終會害人害己。
少年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走。
都是永不投降的人,一切盡在不言中,何必婆婆媽媽。
直到王二即將消失在沙丘頂部,才聽到身后響起一聲大喊。
“我叫刀客,后會有期!”
少年沒有回頭,同樣報以大喊,然后徹底消失在沙丘之后。
“我叫王二,后會有期!”
望著眼前的沙丘,四周一片死寂,刀客強撐著跪坐起來,拿過王二給的急救用品,先給昏迷不醒的二胖處理起傷口來。
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被找回來了。
“二胖,你說得對,命可以丟,心中的道義不能丟?!?p> 原來,找回來的,是傻子的道義。
“王二是么,我記住了,有緣再會,到時候,這條命,我還給你?!?p> 有的人,為了利益而活。
有的人,為了欲望而活。
但總有那樣一些傻子,是為了心中的道義而活。
悍不畏死,是為義士。
……
銀月當(dāng)空,視野里是連綿起伏無窮無盡的銀色沙丘。
大的足有山那么高,小的只不過墳頭大小。
這里是火之國靠近水之國的邊境區(qū)域里的一片廣袤的無人區(qū),人們管這里叫做“死亡丘陵”,在地圖上也是這么標(biāo)識的。
沙海里的各國,實際上只占據(jù)了沙海里很小的一部分,相對適宜人類生存的地方。
因為各國都是依托于各自的移動都市為根本,在沙海里生存下去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強大的勢力,也需要從移動都市里交易出來的各種獨一無二的補給品。
比如最重要的能量和某些機甲的替換零件,這些東西僅靠從遺跡里發(fā)掘,那肯定是不夠用的,來源也不穩(wěn)定。
而其中很大一部分缺額,還是得靠移動都市里新生產(chǎn)出來的資源,來進行填補。
或者某些大勢力,發(fā)掘過其他早已經(jīng)毀滅的移動都市,從中獲得了部分生產(chǎn)技術(shù)和設(shè)備,也能生產(chǎn)一部分。
但不管是產(chǎn)能,還是質(zhì)量,包括所能生產(chǎn)的種類,肯定都不能跟各國王室所擁有的完整的移動都市相媲美。
只不過無論是各國王室,還是擁有部分產(chǎn)能的大勢力,他們互相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相反里面還有不少是死敵。
在這種情況下,也就完全沒有辦法杜絕各種資源在私底下的交易和流通。
你不賣,自然會有人賣,說不定還是你的敵人。
如此一來,錢反倒讓你的敵人賺走了。
所以,如今的沙海里,哪怕明面上有著五花八門各種各樣的禁止交易令,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會在乎這些一紙空文,私底下的黑市交易熱火朝天。
就算是各國王室,也沒少摻合,或者說,各個移動都市根本就是最大的貨源。
而參與交易的勢力,甚至很可能互相之間還是明面上的敵人。
黑市交易,只認錢,不認人。
這種看上去很奇怪的情況,卻真實的發(fā)生在沙海里的每一天。
比如火之國和水之國,兩國雖然世代相鄰,但并不友好。
為了爭奪各種生存資源,上至兩國王室,下至邊境的普通沙海獵人,互相之間從來都是和平相處的時候少,大打出手的時候多。
因為顧忌對方也擁有移動都市坐鎮(zhèn),一旦展開大規(guī)模國戰(zhàn),十有八九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所以兩國王室在明面上還算保持克制,但私底下的各種陰謀詭計,這么多年以來,從未有一天中斷過。
這也算是現(xiàn)在沙海各國王室之間的潛規(guī)則,只要不動各自的根本——移動都市,其他的手段,盡管使出來。
無論勝負,愿賭服輸。
反正對于各國王室來說,只要把移動都市牢牢捏在手上,就不會動搖自己統(tǒng)治的根本。
至于國力的強盛與否,那也就是影響自己的錢袋子,一時之間還動搖不了根本,想辦法再翻本就是了。
現(xiàn)在火之國的王室就處于明顯的下風(fēng),因為“自由意志”當(dāng)年發(fā)起的那場針對萊因哈特的“自由圣戰(zhàn)”,雖然最終失敗了。
但仍然給了火之國王室非常沉重的打擊,手中的嫡系軍事力量幾乎損失了超過一半。
這是個非常危險的比例,一度曾經(jīng)威脅到火之國王室對萊因哈特的掌握,不少大貴族蠢蠢欲動,移動都市里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還好當(dāng)時的火之王是個有大魄力的人,壯士斷腕,果斷收縮力量,幾乎放棄了對國內(nèi)大部分地區(qū)的掌控,拼盡全力保住了對萊因哈特的絕對控制權(quán)。
火之國王室這才沒有被傾覆,度過了難關(guān),這些年靠著萊因哈特的產(chǎn)出,慢慢又恢復(fù)了一些實力。
但此消彼長,水之國王室的實力增長得更快,已經(jīng)有些區(qū)域霸主的氣象了。
這也是火之國王室心中最大的一根刺,要知道在那場“自由圣戰(zhàn)”之前,兩國之間的實力對比,完全和現(xiàn)在相反。
當(dāng)時的火之國國力鼎盛,全方位的壓制水之國,本以為能成為區(qū)域霸主,完全壓服水之國這個老對頭。
沒想到水之國王室暗渡陳倉,表面上示弱,暗地里扶持的“自由意志”卻已經(jīng)不聲不響的成了氣候。
最終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在火之國發(fā)起了那場“自由圣戰(zhàn)”。
戰(zhàn)后,火之國一蹶不振,“自由意志”更慘,幾近毀滅。
而漁翁得利的,自然是水之國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