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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首天下

第二十二章 遍體甚寒預(yù)鱗傷,溫言半語敗誰淚?

梟首天下 臨墓 3442 2016-03-11 00:20:00

  “蘇府?”

  蘇寧是一個人自己走回來的,他帶著周身腥臭,站在府門,自言自語。

  “開門!”

  蘇寧虛弱,對著兩旁的侍衛(wèi)說這話。

  “哼……你是誰?憑何站在此處呵斥我等,速速離去,不然,休怪我等動粗?!?p>  兩個侍衛(wèi)眼朝天看,都不曾理睬,自從瞭山之后,蘇寧人人喊打,蘇家二公子威嚴(yán)早已不負(fù),只等人來欺辱。

  “兩位見風(fēng)使舵,卻知否瘦死駱駝比馬大?”

  蘇寧無比羸弱,搖搖欲墜,一笑置之不敬,只在述說事實。

  一左一右兩個侍衛(wèi)面面相覷,最后想起背后撐腰者,突然眼睛狠厲,盯住了蘇寧。

  “再不離去,身首異處!”

  人在呵斥,刀子也已經(jīng)拔出一半,威嚇蘇寧。

  “……”

  蘇寧搖頭,自顧自向前行去,很久很久才走到臺階上,很久才到了門前。

  “砰砰砰……”

  扣門之聲在冷清的王府異常浩大。

  “你……”

  兩個侍衛(wèi)一愣,蘇寧這是仗著兩個人不敢動他,在挑釁!

  “去……”

  左門侍衛(wèi)對右門侍衛(wèi)打了一個眼色,臉色沉了下來。

  “砰!”

  侍衛(wèi)會意,一腳已經(jīng)出去,狠毒驚起,想起二姨娘曾經(jīng)許諾,力道頓時又加大了幾分。

  蘇寧很軟弱,應(yīng)聲而倒,只在一腳之下,身上白衣又起了一個腳印,趴在了地上,手掌與膝蓋都破了皮。

  “呵呵……”蘇寧自嘲,干脆翻了一個面,仰面躺倒在地。

  “世人從此向天問,筆華一寂令誅心?!?p>  他念念叨叨,最后迷蒙,徹底暈轉(zhuǎn)過去。

  夢鄉(xiāng)里,蘇寧看見那個人,牽著一個女子,腳步遠(yuǎn)行。蘇寧很想追逐出去,可最后他也沒有動作,立在原地,兩行清淚落下,只在看不見行蹤之時,行了一個禮。

  “靈族平亂!”

  呢喃細(xì)語,四個字,是承諾也是枷鎖,將永遠(yuǎn)跟隨此生。

  “公子!”

  夜幕早已降臨,守在床邊的是夜末,見蘇寧流淚,小聲叫了一聲。

  “命雖薄,卻有佑星,沒那么容易死去?!?p>  流涯的聲音在門外傳來,他靠在門角癱坐在地上,看來定然是被夜末趕出去的,此刻端著酒壺在“安慰”夜末,一臉無謂。

  “喲,長公主也來了?”

  霎時卻聽又傳來他的驚呼,只是一道聲音,卻能想象他此刻的嬉皮笑臉。

  “哼……”

  夜末冷哼,手里有長劍,顫抖又有力向下擺去,殺意滔天,凌陽將蘇寧扔在長安衙門,不管不顧自己回來,讓本來就要出現(xiàn)的沖突又加劇。

  “夜末……”

  “公子?”

  對話總是突如其來,蘇寧醒了,并且叫住了夜末,也令門房外本來應(yīng)該的響聲停滯。

  “去幫我拿些藥來。”

  蘇寧一身都是腥味,卻由于后背的傷口而不能沐浴。這樣躺在床上,凄慘像是彌留之際。

  夜末離去悄無聲息,蘇寧沒有見到,只是停留了一些時間之后,用手將自己撐了起來,靠在床頭凸起上。

  “你醒了?”

  然后門外傳來女聲,嫵媚不失清麗,話里一道道的節(jié)奏分明帶著漫不經(jīng)心。

  “你不進來么?”

  蘇寧一笑,對著房門說話,許久了卻也沒能聽見流涯的笑聲,料想他已經(jīng)走了。

  “嘶……”

  房門開了,只有凌陽一個人,蘇寧想起十年前陳朝那場亂局,這位長公主曾流落民間,可能不喜歡人服侍她。

  “你好些了么?”

  程序一樣的語氣讓兩個人本來只有五六步的距離無限拉遠(yuǎn),凌陽沒有抬頭看蘇寧,眼睛低垂著,一團平靜。

  “好不好并無區(qū)別!”

  靠在床頭凸起的背部又開始滲血,白色衣物染紅,一切都不影響他的笑容與語氣,還是那樣溫和平靜。

  “我聽下人說幾日后會有法師到梅園?!?p>  凌陽談起家常,裝出來的活潑可愛始終不能久留,這時候反倒像蘇寧的那位三姨娘,從不問政事及自作主張。

  “嗯!”蘇寧點頭,眸子里印照著凌陽修長的身子,后來便是一聲嘆息。

  “哎……”他很少嘆氣,但并不代表不會無奈,于是當(dāng)這一聲之后,連蘇寧自己也不知道去說什么。

  凌陽始終嫁給了他,回去陳朝也只會被再嫁,而這位長公主恐怕不會愿意那樣。

  “你與我說過要去蠻國?”

  洛天依打開了話頭,眼睛終于迎上蘇寧的探尋,她站直了,沒有半點的試探顧慮。

  凌陽很不想回到陳朝,這是可以肯定的。

  但蘇寧沒有想過她會愿意跟自己去蠻國。

  那一天的那些對話,誰都知道做不得數(shù),因為兩個人都有可能走不出越國。

  望著對面那個人,著是凌陽見過最凄慘的,背上因曾被蘇姜打的血肉模糊,在長安府衙又被民怨?fàn)砍冻鰜?,現(xiàn)在要洗去身上污穢根本不可能,但疼痛應(yīng)在所難免。

  可面前那人除了使不上什么力氣以外,在他的臉上便再難以見到任何變化,這哪里是一個重傷之人,活像是沒有感覺,身體不屬于他。

  “你……”凌陽一怔,原因是她看見蘇寧準(zhǔn)備動作,竟然上前了一步。

  默默將那只腳縮了回來,凌陽呆在原地,雍容華貴!

  “蠻國……可能去不了了。”

  蘇寧想起流涯,一些步伐加快很多,到了最后必定要去求他,流涯是攜恩要報之人,不會放蘇寧離去,下一站,只能去魏國。

  “你回去吧!”

  兩個人默默無語,蘇寧開口,最后讓凌陽回去。

  “……”

  凌陽突然有一些失落,她不知道面前人是憑什么知道自己搬出去了的,但只是這種確定就能讓凌陽去折服,可太過平靜的男子眼里藏著的冷漠,使人不能不在意。

  “為什么?”

  房門已經(jīng)打開,就像方才邁出那一步縮回來一樣,這一次,凌陽又縮了回來。

  為什么?

  蘇寧從未在凌陽面前刻意偽裝,所以這一問并不突兀。

  可……“我們不熟悉??!”

  是??!

  我們不熟,一點也不熟呢!

  “原來是這樣么?”

  凌陽點頭,像是認(rèn)同了這句話,然后邁步,一直也沒有回頭。

  房門外,一道道云彩在聚集,凌陽一抬頭,似乎目光就被什么擋住,掙脫不得。

  背后那間房里,那里的那個人肯定是很有才華,來了那么久,見他一次都是拿著書籍觀摩,如此心性平穩(wěn),寵辱不驚,瞭山之上就算表現(xiàn)何等驚人,卻也無礙他之姿態(tài)絕世。

  所以當(dāng)確定了那黑暗腐爛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以后,凌陽絕望。記得初次相見,她帶著惡意中傷,后又帶著半絲喜悅到了蘇家……凌陽一直想著,只要蘇寧不是傳聞里那樣,自己嫁了他沒有幾個吃虧。

  事實是蘇寧確實不如傳說那樣,可他也如傳說那樣,冷淡漠然的做出那些丑事。那一日在瞭山,他不就是這樣承認(rèn)的么?這樣的人,難道還要什么傳聞去指認(rèn)?

  瞭山論文,今日對薄公堂,所有寄托都成了幻想。

  “呵呵……”凌陽笑,她之前還想著蘇寧有什么不得已苦衷,如今看來。

  “卿本佳人!”

  想起曾經(jīng)的一段詩經(jīng),又對上蘇寧那張臉頰,凌陽一陣心酸。

  有些人再好,他最差勁的地方,有時候你就是不能喜歡的,不是么?

  “公主公主!”

  失神良久,等到回神,差不多已經(jīng)走進自己新搬進的院門,卻未等邁步,身后就急急跑來一個人。

  “怎么了?”凌陽笑了笑,雖然很違和。

  “呼呼呼……”婢女嬌喘良久,最后卻話到嘴邊又停住。

  “嘶……”她又使勁吸了一口氣,隨后大聲的用盡所有力氣,閉著眼睛吼道:“公堂上,那個姑娘說不是駙馬……”

  婢女回過神后,面前是木愣的長公主殿下。

  或許有些人,最差勁的地方是不喜歡說話辯論,那么知道以后,心底剩下的便只有憐惜了。

臨墓

后面可能會寫的啰嗦一些,大謀一整個越國,自然要事無巨細(xì)的,會每個人都有一些單章,這是刀尖上跳舞,蘇寧做到這些都不是運氣,何況是兩個大陰謀家一起謀劃,自然要把一切都說的明明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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