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有一堆尸體升了大火,似乎是想將一切燒的干干凈凈,因為方才聚集在簡易說書臺前的人都在那里面……
侍衛(wèi)們靜立,看著神色淡淡的兩個少年沉默。
一群奴婢都被打暈了,唯一女親衛(wèi)此刻還在干嘔,流涯看了她好久好久,有三息那么久。
仙子渾身都掛著碎肉鮮血,散發(fā)著惡臭,氣味就似一輩子都在殺豬的屠夫,血腥味入侵到了骨子里。
“你要什么?”
很久很久,久的不遠處會都有些人遠遠促足看時,兩個少年才打破沉寂。
“嘿!”
那人突然笑了,滿臉細膩的肉塊都卷了起來,劉昆忍不住打了哆嗦。
“公子!”
蘇寧又說了兩個字。
就連紅葉都明白這兩字的分量,就像當日在梅園流涯離去時也喚“一垢”那樣。
這兩個人其實都不習慣如此鄭重其事的說話,可他們既然說了“一垢”、說了“公子”,而且當著面說了,那么就代表他們需要知道對方的底線。
因為,這是一場談判。
“赫連!”
開了條件,卻嬉笑。
若是凌陽此刻醒著,對于這人挾恩邀報,竟獅子大開口到這種程度必然是要跳腳的。
那是一個國度??!
取“赫連”?
這等于將一輩子搭了進去,越國建立百家軍之時如何強大,可到了如今這片大地上的國度又有哪個不見了?
難度可想而知。
蘇寧只是一個人,或許準確來說應(yīng)該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然而,也只是一個人而已,然后,他的勢力在哪里?
從沒見過!
靈族是奉行“天地人和”的族群,不然不會亂世出蘇姓,平世出聽姓!
天下必亂,這是這個時代的必然,這是天地人和中的“天地”。
可是人和呢?
流涯與蘇寧么?
就連蘇寧自己都不相信了。
于是圖謀赫連才會“太難太難”。
“什么!”
劉昆驚呼,看向流涯眼中出現(xiàn)憤恨,他一直以來都在不斷給蘇寧找麻煩,到今日都不待見,可他都覺得此事根本就不可能實現(xiàn)。
“你這是坐地起價!”
劉昆大呼,就算蘇寧因為什么而欠流涯人情,但也不能上升到如此高度。
“呵呵……”流涯扭頭,大笑,邁步……走了!
他知道蘇寧會答應(yīng),有太多的緣由需要蘇寧去答應(yīng)。
“公子!”
夜末的聲音很清澈,導致著那種喏喏委屈也都放射出來。
“靈族只為平亂!”
蘇寧說,自始至終他都是往著此刻所說的目標前行。
靈族神子所做,不論哪一步,結(jié)果讓誰得利,只要最后天下能一統(tǒng),帝皇可固政,那么就是順著祖訓與靈族職責在前行,過程……并不重要。
“這樣是不是……”
夜末欲言又止,他還是第一次干涉蘇寧的決定,即使這樣也已經(jīng)讓人反應(yīng)不過來。
一群人驚愕了,看向夜末眼神里有贊嘆。
這里的人幾乎都領(lǐng)教過蘇寧的殺伐決斷,這個人幾乎沒有溫暖情緒,所說言語也都是一言道斷,結(jié)果如今,有人干涉他。
“或許,蘇寧也該盡力了!”
這句話顯然意猶未盡,于是這句話也并不算說完,所以那余下的話頭在一口濁氣中被吐出。
劉昆想起當日蘇姜求情時那個拍打衣衫血跡冷漠以對的情形。
“你就不會幫我擋一擋么?”
劉昆唯獨想不起這句話是怎么說的,但意思可能是一樣的,當時他是這么說的吧?他埋怨自己不懂“省時度事”時,應(yīng)該想到另一個人了吧?
于是禁軍統(tǒng)帥看向夜末,看見黑漆漆的人眼里有淚花。
……
“諸位!”意外地蘇寧沒有直接呵斥。他的話語一如既往地放松,卻不像他此刻的狀態(tài)那樣平靜,這讓所有人都覺得山雨欲來!
然后果然……在所有人眼中驚訝時,他向高離行了一個士子禮
“一垢需要將軍幫一個忙”
……
……
竹苑的春風由于那些青竹的遮擋,于是吹的很緩很慢,就好像被夜末攙扶著的蘇寧,走的很慢很慢。
“這是客居,先前是在下居所,足下若是不嫌,便就住在這里吧!”
宮言跟在兩個人身后,緩緩介紹一切,初時賠罪時候的變扭都被他遺忘了。
蘇寧不說話,臉上始終掛著溫和,他甚至不知道誰讓宮言來賠罪的,只是知道宮言一定會來賠罪,不然當初也不會干凈利索的退出竹苑。
“嘿!”
劉昆在最后面抱著腦袋嘲諷,一直就黑著臉。
“嗒嗒嗒……”
這是走路的聲音,很悠緩,聽得出屬于女子。
“嗯!”
劉昆最先回頭,看見在拐角處寮步輕移的粉裙少女,然后他便呆住了。
眾人也都回頭看。
“哈哈哈……”
宮言笑得頗為爽朗,笑聲中女子走到眾人眼前,施施然行了一禮。
“這是?”
高離與劉昆幾日來私交甚好,見好友愣神,連忙詢問。
“這是小女如意!”
宮言介紹,很得意。
由不得他不得意,如意在幽都都是被人常常提起的美人,生的國色天香明目皓齒,一身粉裙又顯得此女嬌柔清秀,很是矚目。
“令媛不負世人稱贊!”
“果然大家閨秀!”
……
……
待所有人都夸贊一遍后,目光卻移開了,它們都注視在了蘇寧身上。
那如意也都在抬眼看,小心翼翼的……因為沉悶總是與蘇寧有關(guān)。
可惜那個人并沒有回頭,連一點好奇心都不準備露出來。
“一垢要歇息了!”
他只有一句話,其他人默默,想起方才他求高離時的那些話,看了看依舊在熟睡的凌陽公主,無言。
臨墓
饒恕臨墓,變不出兩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