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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首天下

第二十一章 打打架,說說夢

梟首天下 臨墓 2743 2016-08-21 16:49:07

  戰(zhàn)場上走過來的將軍們都有一股子血腥味,葉隨風(fēng)縱使飄逸絕塵也依然拜托不了那種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纳窔?,他一方面宛若舞劍一般的?yōu)美,一方面又手起刀落鮮血紛飛,但兩種情景都很好的加諸在了他身上,如夢如幻。

  “啪啪啪……”

  流涯在涼亭上睡眼惺忪,看著這場“大戲”沒勁的鼓掌。

  “再看那黃袍小將,雖被逼墻角之下,但一劍擊退百人,橫渡過去劈砍揮舞,真是好一個英雄了得……”

  “……”

  “……”

  一群人真的無語,流涯竟在自顧自的“解說”臺下斗爭,自娛自樂的根本沒有在乎別人感受。

  “安東軍元帥若是死在此處,會有很多麻煩?”

  蘇寧插嘴,眼神卻流離,在望向躲起來不動作的一群婢子。

  “東邊的那群傻瓜一個一個都回不來,整個葉家完蛋了他們還傻呵呵樂呢,葉隨風(fēng)這種小角色就當(dāng)開胃咸菜!”

  流涯樂呵呵的,笑不露齒,嘴角似乎要咧到耳根。

  很多人都知道葉家軍是魏國東大門必不可少的力量,如今流涯是要打破這種局面,引葉家軍回朝,將魏國徹底繳成一鍋粥。

  “不過……”蘇寧的焦距回到了手中書籍:“葉家為何站在那里?”

  葉隨風(fēng)這一次前來是確定蘇寧立場的,同時也擺明了他自己的立場,這個葉家軍元帥是站在皇帝陛下那邊的。

  但一直置身事外的葉家如此表態(tài),這讓人不能理解,需知道葉家的祖訓(xùn)幾乎與商家編織無二,都是明哲保身、延續(xù)香火!

  “做狗做的久了,偶爾時候也會試試進(jìn)化!”

  流涯嗤笑,看著兵卒們將葉隨風(fēng)壘在中央,眼里的笑意一閃而沒。

  “噗嗤……”

  終于,葉隨風(fēng)中了一劍,他整個人借機橫飛出去,在空中一腳踢開攔路兵卒,整個人宛若一柄長劍,往著門口飛去。

  “喲喲……好一個見機行事,只看那飛風(fēng)將軍使得好一手四兩撥千斤,雖然狼狽不堪,惶惶若喪家之犬……”這一句可就迎來很多白眼了,流涯很不地道的幸災(zāi)樂禍,各種貶低加人身攻擊,讓人為葉隨風(fēng)擔(dān)憂。

  “轟隆……”

  一人當(dāng)百千,葉隨風(fēng)一腳就踢翻了院門,毫不猶豫邁步走出!

  “哎!”

  蘇寧嘆息!

  “哈哈哈!”

  流涯大笑!

  ……

  “公子,葉隨風(fēng)掉進(jìn)了事先挖好的糞坑!”

  果不其然,片刻后有人稟告,再一次引出一陣仇恨目光。

  需知道葉隨風(fēng)此人出塵而不染世俗,如今卻被流涯打進(jìn)糞池。

  “好一個隨風(fēng)將軍,真是天真的令人憐惜?!?p>  流涯呵呵樂,眼眸又探向低頭看書的蘇寧,一直看得所有人都不自在。

  “聽說過幾日雨患書院要行開學(xué)禮,不知神子殿下能否前來?!?p>  流涯詢問,有些事還是需要問一問的,如果不問,那怎么叫做試探?

  自從陳朝分崩八國以來,雨患書院就不曾行過開學(xué)禮了,如今一反常態(tài),自然是因為一些人,因為這些人,雨患需要宣布他的立場。

  “嗯?”蘇寧卻尋了尋無人的前方,夜末去了好久,一直沒有回來。

  “……”流涯皺起了額頭眉,他很少這樣,因為思考這種事近乎與他無關(guān),但雨患書院如今這位院長的姓氏讓人不能不沉思。

  “葉落……”

  流涯咀嚼著這個名字,在以往他一直覺得這位院長不過是一個酸臭文人,但今天需要重新考量了。

  雨患書院!

  那是蘇齊建立的。

  一個功勛蓋過了后來人的謀者,他難道會放任這種籠絡(luò)天下人心的地方?

  “我聽聞野史中曾說蘇齊當(dāng)年有一個結(jié)拜義兄?!?p>  這個話題很突兀,突兀的讓所有人都反應(yīng)不過來,謀士的交鋒就是這樣令人摸不著頭腦,只有蘇寧明白流涯究竟想要問些什么。

  沒有人知道葉落之“葉”是哪個“葉”,所有人都在一廂情愿的覺得,也就是這種“覺得”讓人們從來不會去問,因為不去問,于是到底是“葉落”還是“夜落”沒人知道。

  夜這個姓很少,少到只有與靈族扯上關(guān)系才能出現(xiàn),千年前最后一支夜家分支從一場動蕩而滅絕后,就沒有人聽過這個姓,因為這個姓幾乎沒有了。

  所以,葉落這個名字也一樣,沒人會去問是不是夜晚的那個“夜”。

  可是蘇寧身旁的夜末,卻能讓流涯想都不想的就知道是這個“夜”。

  “我發(fā)覺跟你一塊總能有些驚喜!”流涯站了起來,因為瞇起來的眼框讓人覺得他的神情都模糊了。

  “你真是個有趣的人!”

  流涯說。

  背后,方才歸來的夜末一聽,拔劍就殺了上來。

  “噹……”

  葉隨風(fēng)方才交出的玉佩成了很好的阻擋物,流涯亦步亦趨,每每出手都能聽見清脆響聲,一群人看得呆了。

  那是兩個絕頂高手對決,劍光化作殘影,身軀變作流光,再快一些便不屬于人力,這樣強大的兩個人的死斗猶如一場煙火,美麗到華麗與藝術(shù)。

  “叮叮?!?p>  最后流涯手中玉佩被打碎,四分五裂,那人當(dāng)即流當(dāng)做暗器釋放,片野都響聲了竹韻。

  夜末卻直接揮劍格擋,自信如此,腳步不停而邁步上前。

  白色黑色身軀晃做一個個影子,整個交鋒四周火花飛舞,那是石頭飛起被鋼鐵打出去的花火,這簡直堪比史詩一般的優(yōu)美。

  “叮……”

  再一聲響,眾人麻木,連蘇寧都悄悄抬頭看了一眼。

  因為流涯食指中指聚集,夾住那無往不利的劍尖,而后聚掌迎向夜末。

  “轟……”

  一聲悶響,掌與掌接觸,腳與腳親吻,兩人各自倒地,在地上留下一個沒有石子的空白地面,掀起一些灰塵。

  “哈哈哈……”

  流涯笑,他沒有認(rèn)真,因為每一次都不曾下過死手,那并不是真正實力,而反觀夜末卻劍劍致命,招招嗜血,兩者相較,已經(jīng)可以看出些許東西。

  “公子還記得以前一垢養(yǎng)的那條狗么?”

  但流涯的笑意終歸只能停留在臉上。蘇寧說話了,頭也不曾抬起,就如同蔑視不需要知道你的一切一樣,問了一個問題。

  流涯當(dāng)然不記得,那條狗在還沒見不到流涯的那個深秋就死去了。

  蘇寧這樣問,意思是:有些沒見過你的人死了。

  就像流舞一樣,作為流涯父親,沒見過流涯就死了。

  流涯知道那條狗,也知道那個人,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諷刺。

  “一個連父親都沒有見過的人,這才更加有趣,你如今在這里與我說有趣?真有趣!”

  這就是蘇寧的意思,即使只是短短一句話,但很多很多的意思包含在那里面。

  可能其他人沒有一個明白蘇寧說的是什么,不過他們可以看見,流涯——生氣了!

  一個能讓流涯生氣的人,全幽都的人都需要頂禮膜拜,而一個敢諷刺流涯的人,全世界的人都要獻(xiàn)出膝蓋。

  這并不是什么玩笑,很多人都知道流涯是因為流舞的死才變成今天這樣的,自己父親被雷劈死的那天,他出生了!

  這或許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雷?

  那是神罰,何謂神罰?

  老天看你不順眼,為什么不順眼?

  你生了一個兒子!

  一切毫無意外的加諸在一個懵懂無知的孩童身上。

  十八年來,就沒有人知道他是怎樣活下來的。

  又或許在流家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人們是可以想象這個孩子的童年的。

  一個滅了自己宗族的世家子,一切都不是理由,只有“恨”這個字才有那么大能量。

  “你想死么?”

  或許這就是流涯與蘇寧的共同點,他們就算怒到極致也依然能平靜溫和,即使所有人都聽得出那句話多么的令人寒冷。

  “滾!”

  可是蘇寧竟然是這樣回答的。

  他說了一個字,他竟然說——滾!

  他在叫魏國最大的權(quán)臣、流涯仙子……滾!

  “好拽……”劉昆默默說出兩個字。

  蘇寧是從來不擅長隱藏情緒的,包括頭腦發(fā)熱帶著凌陽上未央,也有在皇甫慈面前好歹不歹的大笑兩聲。

  隱藏?

  從來不是蘇寧的風(fēng)格!

  但也就只有蘇寧敢這樣說了,死亡這種威脅,流涯與蘇寧都知道對對方?jīng)]有任何意義。

  死,那是他們的夢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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