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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首天下

第六十章 不去都不行

梟首天下 臨墓 3676 2016-10-11 07:36:48

  安清知道蘇寧身份還是安項告知的,那個太師來到安清院落便直截了當開口,一開口就說愣了安清。

  “你與靈族神子是如何認識?”

  這句話并不生冷,然而卻有發(fā)泄的意味,安清聽說昨天有三位大人來此大鬧一場,著實覺得自家父親會有氣,但不曾想這種氣會搭上那種傳說中的人物。

  “靈族?”安清皺眉,她站在坐落的安項背后,一直想了好久好久。

  “神子?”

  然后她突然驚呼,似乎十幾年來所有的驚奇都被這一下嚇出來了。

  “對?!卑岔椀恼Z氣似在嘆息:“神子……”

  “清兒怎能結(jié)交那般傳說人物,父親說笑了?!?p>  安清細數(shù)自己交好人杰,結(jié)果是真的一個也對不上。

  “前幾日,你院落有一場聚會,最后不歡而散!”

  安項提醒,循循善誘……

  “你是說童公子?”

  那一天最出彩的自然是童孝,那個將軍子為友而起立,直接逼走蘇寧,讓人家憤然離去,確實很了不起。

  “童孝?呵呵……”安項站起來,他負手而立,最后一扭頭,眼神熾烈像要焚燒萬物,他看向安清,說道:“你知道自己兜惹了一個怎樣的人么?”

  被自家父親那目光一看,安清趕緊低頭,小聲道:“安清確實不知,若是知曉童公子為那般人物,豈會讓他受蘇寧那小人之侮辱?”

  安清想起那日情景,蘇寧確實咄咄逼人,竟然拉出流涯那種人來威脅,這才將一群人都惹怒,大家群起而攻之,最后讓蘇寧軟弱,悻悻離去。

  “住口!”

  于是那種思維迎來安項咆哮,安項已經(jīng)詢問過那天在場仆從,按照仆從們的敘述,都已經(jīng)將事情的嚴重想象到了一些地步,豈料遠遠不止如此,竟然還牽扯到了童家。

  “父親,這事還有轉(zhuǎn)圜余地,那一天清兒并沒有出口?!?p>  安清據(jù)理力爭,想讓安項息怒。

  “呵,你請人家來,然后被你的摯友挑釁呵斥,你不曾站大義一方也就罷了,其后更是讓他們離去,甚至縱容他人逼迫……”

  安項的話已經(jīng)越來越怒,最后想起自己使命,差點暴走。

  安清其實到了后面就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了,安項雖然沒有直接說,但安清聽得出那些話里的意有所指。

  “蘇寧……那個人,是靈族……神子?”

  此話顫顫巍巍,雖是出自安清口中,卻猶如一道驚雷,轟的她自己麻木。

  靈族啊,那傳說里一個人便傾仙凌神,當年蘇齊一人就面對擁兵千萬大軍的秉弄也能彈指飛灰……一千年來雖說有神化色彩,但并不能模糊那種傳說。

  凡人不甚了解,可是他們這些書香門第怎么會不知曉。

  一個傳奇部族,兩千五百年來屹立不倒,平世聽脈安國,亂世蘇姓平亂,一兩個人便能有那種陣仗能力,簡直就是夢幻一般的存在。

  而其中最為可怕的,自然是蘇姓神子,亂世平亂,僅僅四個字而已,可那其中的崎嶇難度卻無法想象,男子生亂世,亂世里會有多少豪杰群雄,會有多少謀士名家?

  那樣的一個個人在平世或許只是小小人物,但當聚集亂世,便會成為英杰全部出現(xiàn),他們的才能不會被擠壓,不會被輕視,多少主公國家會求賢若渴,會招攬他們?

  可那種狀況下,有一個人出現(xiàn)了,他的志向是——平亂!

  須知道,那些英杰群雄就是亂因,而神子若是平亂,就需一路推過去,碾過去,要鎮(zhèn)壓一切,讓所有人都臣服俯首聽命,那樣也才算得平亂。

  如果是其他人在安清耳邊來一句“我要天下無亂。”

  安清絕對笑掉大牙,可神子不一樣。

  因為那種常人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早已經(jīng)有人成功做過,有前車之鑒……那位蘇姓神子成功的推開所有人,平定中原,據(jù)建康選洛姓帝王,以平淡姿態(tài)傲世天下,直至最后對上秉弄,那個在傳說里成為魔神的男子。

  然而,還是碾壓,毫無疑義的碾壓,千萬大軍,一戰(zhàn)死灰。

  神子的可怕,早已深入人心!

  于是這一世,是不會有人懷疑如今這個神子的能量的。

  “神子!”

  安清差點癱軟。

  那一天她聽的真切,那個人對著那些挑釁他的人說過——“一垢,將絕汝等全家”!

  如今看來,那恐怕并不僅僅只是一句威脅。

  “你說,那天你們到底對蘇寧做了什么?”

  不怪太師急了,智謀是需腦袋去想的,而安項自問,除了撒潑打滾耍些小聰明,對上流涯或者神子那種級別的,除了被玩死之外,就是被玩的生不如死!

  于是安項是比安清還要緊張的,若是真的惹怒蘇寧,不說立刻對上,但皇家一旦讓他掌握禁軍,后果不可想象。

  “安清!”

  安項見安清還在愣神,怒得直接直呼其名,這件事很嚴峻,任何人遇上都要鄭重其事。

  “清兒那天并沒有直接呵斥,只是兩方人鬧僵以后,清兒……清兒……”

  安清說到最后有些委屈,一方是朋友,青梅竹馬,自小長大知根知底,一方是方才認識,萍水相逢,任誰都會做出選擇。

  “你沒說讓他走,但意思有對嗎?”

  安項長呼一氣,長久以來都不曾言語。

  “可是童孝他……”

  安清知道自己并不算招惹蘇寧,可是童孝的確是直接對上了,而且逼壓壓迫,讓蘇寧近乎狼狽離去。

  “好膽,流涯拉出來都鎮(zhèn)不住他,若不是搭上老夫這條線,當年流涯會不動他童家,不知進退,死不足惜!”

  安項大怒,想起嫁過去的長女,更加怒發(fā)沖冠。

  蘇寧那天其實并沒有做什么,都是因為此前在鵬山?jīng)_突的后續(xù),可一群人太過大膽了,敢在他們面前砍斷一位直接貴公子手臂的人,會是他們能夠招惹的?

  且那神子如今住的地方可不是凡間,那可是“宮定安”的府邸,沉寂四年,但不代表一點能量都沒有。

  “那此事該如何行事?”

  安清還是不能相信,言語在朦朧中。

  “哎!皇上要我去請他統(tǒng)帥禁軍……”安項說,只是說了一半,整個臉龐都扭曲了。

  太師去請神子幫扶魏國,神子要冒犯他的那些仇家鮮血,這是很合理的交易不是么?

  “難道……”太師不敢想下去,看了一眼安清,又垂下眼瞼,可卻越想越可怕,越想越心驚,不可抑制的升起恐慌。

  “父親!”

  安清察覺自家父親狀態(tài)不對,連忙叫醒他。

  安項突然抬頭,眼睛里的恐慌看的安清一驚,隨即突然拉住安清手臂,呼道:“安清,將你與蘇寧一切交集結(jié)識經(jīng)過一字不差的告知為父,不可有半點隱瞞,此事干系重大,出了差錯你我都擔待不得!”

  “父親既然這般說了,安清自然據(jù)實相告?!?p>  “那天,我與甘酩一等好友齊上鵬山……”

  斷斷續(xù)續(xù),安清事無巨細,一件一件的說,從那首琴音,從那天看望宮如意,一直到勺溪拿進去那部琴譜。

  “你是說,他根本就不認識你,但不足片刻,就知曉你的身份,帶來琴譜,且是親自藤編?”

  安項詢問,一字一句,仔仔細細。

  “是……”

  見安清點頭,安項面如死灰。

  “此人原來一直圖謀的,就是禁軍!”

  半晌,安項才出了這句話。

  “父親這是何意?那神子縱然再是逆天算無遺策??墒窃趺纯赡芤驗橐皇锥疾挥浀玫那僖舳阌嫿??”

  安清安慰,覺得安項太過杞人憂天。

  “他確實不記得那首琴音,可他知道你是宮如意好友,也知道你的交友圈子,宮如意出事,你這性子必然前去相見,他不記得那首琴音有什么?只要知道你會去宮宅就好了?!?p>  去了宮宅,就會見到宮玉,見到宮玉,就一定會去竹苑。

  這很合理不是么?

  至于宮玉為什么沒有刻意引導,大概是因為明珠是知道那首琴音的。

  “蘇寧確實不知道你是誰,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甚了解,但只要你一去,就被明珠拿捏,不與蘇寧建好宮玉根本不會讓你走出宮宅,你這里這步棋,應當出自宮玉手筆?!?p>  “而那首琴音,應當只是一個巧合!”

  安項篤定,卻異常無力,就算沒有那場琴音又如何,安清一樣會邀約蘇寧到太師府,結(jié)局不會有什么變換。

  “所以,他不必記得你是誰,他只需要記得有人跟他沖突過……”

  “而那些人與你認識,所以宮如意出事時他只要袖手旁觀……”

  “你就會去看望,你一過去看望,宮玉又刻意引導,你安清就走不了,且定然會邀約他來太師府。”

  “從鵬山開始,他就將你們這一群人算計進去……他支走流涯,等待明珠挑撥,讓人邀請他去與甘酩等人沖突,而后引來你這個不知情的人再次讓雙方遇上?!?p>  安清已經(jīng)目瞪口呆,說到底她只是一個平常女子,可是此刻聽到這種邏輯,差點暈厥,她甚至連一點痕跡都無從覺察,那個人竟然這樣死死算計她,將所有人都擺弄到了一個他需要的位置,就像一盤棋,她們這群童年好友都是棋子,只有蘇寧與宮玉在下棋。

  “這一場算計里,宮玉,蘇寧,流涯……三個人都在有意無意的左右開弓運籌此事,屆時他在發(fā)出神子身份,讓唯一太子反對的被制,讓朝中無人再敢反對,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等待這一刻!”

  “等我去請他。”

  那最后的五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出來的,安項自出生以來從未被人如此拿捏,那個人太過可怕,在鵬山做了那么多事,最后竟然只是為了一個接管禁軍的合理理由,而且要斷絕多少人命,這樣做卻只是為了不至令人懷疑,實在太過鐵血……

  “這實在……”

  安清不知怎樣說話,已然無以復加的心涼。

  這就是靈族神子么?

  毫不相干的人,與禁軍那種地方相隔十萬八千里,但,就是那么遠那么不可能的聯(lián)系,被那人玩弄,一切都運作起來,算計到了皇宮大內(nèi)頭上,拿捏得所有人都動彈不得。

  “法家那群人一定是他攛掇過去太子那里的,流涯也肯定自認萬無一失,卻必定被算計走出鵬山,就是那短短一夜之間,他竟然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如此動作,攪擾整個幽都!”

  “他料定流涯與我關系必定會在中間左右為難,所以才選擇你安清作為中間人,讓一切聯(lián)系起來,讓這一場算計變得天衣無縫,變得沒有任何破綻……靈族神子……”

  安項目露兇光,突然面目可憎。

  “這個混蛋!”

  太師一聲大呼,卻聲嘶力竭,氣血一時直沖腦門差點站立不穩(wěn)。

  所有都被推理出來,可有何用,此刻再去對著皇帝反對,說出一切又有什么?必定會被皇帝一紙圣旨壓下來,說不準還是抄家滅族大禍。

  蘇寧早就算計好了一切,他太師安項不去都不行,不去就是死,不去也會有別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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