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怎么也沒想到,別人口中贊嘆的安閑優(yōu)美的紫堇山會變成如此破敗的模樣,“看看這些房間,有什么留下的線索。我們最好找到本地人,也好從他們口中得知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楚云皓拿定主意,沖著眾人說。
碧桃,瓔珞,虎臣,秦邪還有杜仲先生都點點頭,分散開來,開始搜尋每一間房屋。
楚云皓走進一間堆滿稻草的房間,在每一個稻草堆里仔細翻找,眼前一陣銀光閃過,一把銀槍直直的指著自己,握住銀槍的小手微微顫抖著,順著這雙手看向那人的面龐,那是個大約十三歲的少年,雖掩飾不了他內心的害怕,但一雙眼睛卻無所畏懼,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定力,楚云皓略帶欣賞地看著這個少年。
“你…你…走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那少年叫道。
“你認為你有本事殺了我嗎?”楚云皓將腳下一石子踢到對面的墻壁上,石子撞擊墻壁發(fā)出聲響,趁那少年分神,他一把抓住了槍柄,眨眼間原本握在少年手上的銀槍就拿在了楚云皓手上。
少年見此情景一下慌了神,他張開雙臂死死地護著身后的稻草堆,眼里充滿了憤怒與防備。這時,稻草堆動了,一個懷抱嬰兒的婦女和一老婦從里面走了出來,一見楚云皓就立馬跪在了他面前,時斷時續(xù)的聲音體現了她們的害怕,“這位公子拜托你饒了我們,我會日日夜夜為您祈禱感念您的大恩大德?!?p> “怎么了,?”碧桃在離楚云皓不遠的位置尋找著,聽見這里的聲響,進來看看,看見幾個人都跪在楚云皓面前,好奇的開口詢問。
楚云皓沒想到他們會有如此反應,本來只為試試這孩子膽色,原來他在保護這些婦孺,難怪會如此勇敢,有時保護的決心會讓一個人變得無比強大,哪怕他還是一個年少孩童。
“我沒惡意,我們只是路過,想問問你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楚云皓將銀槍遞給那少年。
那少年看著楚云皓和碧桃,眼神在他們倆之間來回掃著,好像在判斷著什么,楚云皓和碧桃對視一眼,將跪在地上的那兩個人扶起,這時碧桃也不忘諷刺楚云皓:“看你,把這些人嚇得,我見你的第一面也覺得你不是善類。”
難道你就是善類嗎,光我看見你就把云月山亭的人們整了不下十次了,楚云皓心中暗暗腹誹著,臉上裝出一派坦然看著碧桃,他知道對付碧桃的暗諷和嘲笑表現大度似乎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假死了,我現在發(fā)現你也很能裝嘛,折笛公子?!北烫夜室饧又亓苏鄣压拥姆Q呼。
“折笛公子,你是折笛公子?!蹦巧倌暌幌伦觼砹司?,迅速走到楚云皓面前,滿臉崇拜的看著楚云皓。
“是啊,怎么了。”
少年松了一口氣,一下子卸下了自己的防備,這一放松下來,他竟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疲憊,眼前仿佛浮現了一幕幕畫面,記得自己曾在村里夸下???,自己長大了一定要去找折笛公子,跟他學習,有一天也要成為那樣的人物。當時父母,元橋爺爺,春嵐嬸子,自己的伙伴們都笑著夸自己有志氣,他怎么也沒想到真的見到自己向往的人物會是這樣的情景,曾經陪伴在自己身邊聽他任性的夢想的親人朋友們此刻又在哪里?再也不愿多想,慢慢閉上眼睛,也許自己一覺醒來一切還會跟以前一樣,這樣多好。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睜開了眼睛,慢慢地起身,愣坐在床上,不知自己在哪里,不過他感覺自己還在村子里,因為這房間里的擺設自己再熟悉不過了。門被推開了,折笛公子,今天下午跟他在一起的美女姐姐,還有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和一位老者進來,見自己已經醒了,那老者上前執(zhí)起自己的手腕細細的把著脈,片刻,他看向折笛公子,“這孩子已沒大礙了,就是多加休息,過不了幾天就生龍活虎了。”笑瞇瞇嚕嚕自己的胡須,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少年終于不再發(fā)愣,他一把掀開被子,朝楚云皓跪了下來:“公子,求求您救救我們村子還有紫堇山吧?!闭f完朝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頭,瓔珞見這么小的男孩跪在地上將額頭都磕青了,心一下軟了下來,走過去把她扶起來,安慰他,“我們莊主哥哥一定會幫你的,是不是?”
楚云皓看著那位少年,“那么你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
少年有些欲言又止,他剛要開口,“你保護的那些人沒有事情,放心吧,她們很安全,明天你們就會見面了?!北烫也鲁隽四巧倌甑男乃迹瑩屜冉鉀Q了他的擔心。
少年感激地看向碧桃,“多謝,我現在就告訴你們發(fā)生了什么?”
“本來紫堇山這里是一片十分安逸的地方,我們大家雖不是多富足但總不至于挨餓受凍,尤其是靳王管理這里之后,大家的日子蒸蒸日上,紫堇山這里遷來的居民也越來越多。不過最近朝廷里說靳王爺謀反,后來又來了一群人,他們見人就砍或者就抓,靳王也被逼到山里去了。再加上外族也趁亂攻打紫堇山,這里一夕之間也變得民不聊生。村里的人逃的逃,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只剩下我們了。
說道激動處,那少年渾身顫抖,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楚云皓拍拍少年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我會幫你們,相信我,你很堅強?!?p> 少年止住了哭泣,“我不想回到過去了,我想變強,這樣我才能保護他們,你能幫我取個名字嗎?”
楚云皓看著少年堅定的目光,沉思片刻:“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有這種意念的人就叫你千里吧?!?p> “千里,”那少年重復了好幾遍,就這樣似傻若癡的反復地低喃,片刻后,他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周圍的人,以前的那個哭泣無助的男孩子就在這一瞬間長大了,楚云皓等人都為他的這種變化感嘆,同時又暗暗心疼,成長有時未必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看完千里后,楚云皓他們待在房間里等待著虎臣和秦邪探聽消息歸來,接近午夜,他們二人回來,他們帶來消息,靳王馬上又要和外族開戰(zhàn)了,據說朝廷的人也加入了抓捕靳王爺的行動,靳王恐怕兇多吉少,毫無勝算。
“他們這是干什么,不知道勾結外邦的后果嗎?”瓔珞憤憤不平。
“看來柴相志在鏟除靳王,外邦他估計還不放在眼里,好一個一石二鳥,先滅靳王后陷外邦,既占功名又除心腹大患?!背起┮徽Z道出了柴相的計策。
“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柴相看來早已部署好了,要破壞他的計劃不會這么容易的?!北烫以儐柕?。
“我們目前只能投到靳王麾下,根據情況再作打算,他現在一定急需人才,我們送上門他肯定不會拒絕。”楚云皓胸有成竹。
大家經過商議也認為楚云皓的提議是當前最好的選擇,畢竟沒有掌握現場的情況一切計劃都是不保險的。
夜已深了,人們早已沉浸在夢鄉(xiāng)中,月光照在鄉(xiāng)村房上的屋瓦上顯得格外清冷,這清冷時時提醒著這里的荒涼與寒冷。遠處的稻草頂棚上悠閑地坐著一白衣女子,她一口一口喝著酒時不時抬著頭仰望著天上的月亮,在對面的樹上一黑衣男子斜倚著樹干,同樣也望著月光,這兩人正是碧桃和虎臣。
“虎臣,我發(fā)現這里的月亮也十分好看,與我們在云月山看到的伸手可及的月亮不同,它顯得這么遠,這么孤傲?!北烫疑焓肿ハ蛟铝?,可卻是徒勞無功。氣得她一腳踢著房上的稻草,腳前的草無辜的被她踢到了房下。
虎臣寵溺地看著碧桃的取鬧,心里無限舒服,原來她一直沒變,還是云月山上的碧桃,自己唯一的碧桃。
“給你喝口酒吧?!彼K于消停了,不再折磨眼前的草堆,將酒壇舉起沖著虎臣說。
“你不知道我不喝酒的嗎?”虎臣推拖著,他一沾酒就會醉,所以他早已滴酒不沾,看來碧桃又無聊了,她總是想把自己灌醉,然后讓酒醉的自己各種出洋相,后來他學聰明了,一看見碧桃狡黠的眼神就馬上逃開,她看不到自己也就打消了捉弄自己的念頭。
“真無趣,一個人喝沒意思?!痹拕傉f完,她就向后栽去,沒有預想地聲響,虎臣早已將她扶住,慢慢地如放珍寶一樣,扶著碧桃躺下來,盯著她的睡顏不知看了多久,久到讓人以為以為這是一座雕塑,“我會努力練習喝酒,那天我一定會陪著你,請你等等我?!?p> 聲音還未散去,虎臣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碧桃甜甜地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