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最好的人生是這樣的:既有敏感的靈魂又有粗糙的神經(jīng),既有滾燙的血液又有沉靜的眼神,既有深沉的想法又有世俗的趣味,既有仰望星空的詩意又有腳踏實(shí)地的堅定,經(jīng)歷了長夜,守到了黎明,穿行過黑暗,還相信陽光,帶著強(qiáng)大的內(nèi)心上路,臉上有卑微的笑容,一路看山看水,走走停停。
如果此刻背上沒有這位難伺候的喜國女王指手畫腳,震深信自己已經(jīng)達(dá)成了這樣最好的人生。
這一個多月來,他與捷被如夢女王“脅迫”著,逛遍了桑市的各色俱樂部,調(diào)戲了各種美男,遍歷了周邊的山水。如夢對尋找戀愛對象的執(zhí)著讓人咂舌,就連名山寶寺中的和尚也不放過。這兩天就鎖定了清明山八寶寺的高僧們,于是每天背著女王上下海拔三千米的高山,成了他們必做的工作。
如夢扶在震寬厚的背上,愉悅地哼唱輕快的小曲,陽光灑瀉在她一頭柔順閃亮的秀發(fā)上,雪白的肌膚透著點(diǎn)點(diǎn)晶瑩,細(xì)膩的線條揉合了朦朧之美。她就像一首動人的詩,撥動了男人的心弦,為她的氣質(zhì)流連,為她的美麗忘返。
可惜,埋頭走路的震欣賞不到這幅美景。爬山,倒也不失為強(qiáng)身健體的好方式。只是,為什么放著平順的官道不走,還要一天換一個起點(diǎn),專門挑少人問津的山間小道,挑戰(zhàn)崎嶇山險,卻著實(shí)讓人不解。而每每問起,女王大人的回答卻是:“考驗(yàn)?zāi)銈冊茋鞂⒏瞬诺哪芰Π?,怎么,不行嗎??p> 好吧,就算要折騰使喚他們,那事情也總該有個值得的盼頭吧。于是,震第N次問道:“如夢女王,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和我們一起回皇宮,好向宰相大人復(fù)命?!闭鹉槻患t氣不喘,雖然山路難行,但這樣的小試煉對他來說確實(shí)不算什么,三千米的海拔,就算背有負(fù)重,他與捷十五分鐘內(nèi)可以輕松登頂。
“這個嘛……要看我是否能早日談一場滿意的戀愛羅??磥砜慈ィY(jié)果還是覺得震你最合我心意,如果你們想早點(diǎn)完成任務(wù),你答應(yīng)以身相許就可以了?!比鐗襞吭谡鸨成希χ谡鸲叴盗艘豢诹萌说呐瘹?,滿意地看到他的耳根在瞬間爆紅。如此調(diào)戲他,如今已經(jīng)成了她每日的必要消遣。
震偏頭拉開一些,妄圖躲開這波襲擊擾人偷襲,身體一僵道:“女王請自重。”
“自重?重一點(diǎn)有什么好處,破壞身材不說,你背起來也不舒服吧。還是輕一點(diǎn)好?!比鐗魮Q另一邊繼續(xù)呵氣,果然又見他預(yù)期的通紅,真是屢試不爽。
一旁的捷看得覺得有趣,插科打諢道:“震,我看你就從了女王大人吧。我們?nèi)鐗襞趺榔G不可方物,能受他垂青,是多大的福氣啊。要不是女王嫌我長得比女人好看——哎,你說一個男子漢被這樣形容,我傷心不傷心——我早就’為國捐軀’了。一想到,明明是同時開始的行動,靈和木她們前兩天已經(jīng)帶著鬼醫(yī)到艾國將艾后救醒,而我們雖然找到女王,卻遲遲無法交差,實(shí)在扼腕啊……”
震不說話,只瞪了捷一眼,加快步伐將他甩到身后。
如夢杏眸閃動,捷話語中的一個名字吸引她的注意:“靈……該不會是你夢中心心念念的那個女孩吧?”
“……”
“果然啊……有我這個美人在背,你還想著別人,我可是會吃醋的哦?!比鐗艟椭麆偼思t的右耳,就是用力一咬,表示不滿。
“你——”震停下腳步,捂住被偷襲的耳朵,不可思議地望著施襲者如夢,竟是說不出一句整話。
捷趕上來,目睹眼前一幕,笑著調(diào)侃道:“哎呀,女王大人,你就算再心急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我們震給吃了啊?!?p> “捷,休要再胡言亂語!這幾天都是我在背女王上下山,也該輪到你為完成任務(wù)盡一份力了?!闭鸷鹨宦?,也顧不得國際禮儀,直接將背上的如夢卸下拋到捷懷中,扭頭就走。
“哎。女王大人,震臉皮薄,你要是動作太過將他嚇跑,我可也沒辦法了。”捷認(rèn)命地?fù)u頭,蹲下了,邀請如夢上背。
如夢嫌棄地看了一眼他單薄的后背,撇嘴道:“看你瘦骨嶙峋得,我還嫌硌得慌。算了,我自己走?!闭f罷,輕身一躍,向前方追去。
捷驚艷地吹了聲口哨,以快步敢上,與她并駕齊驅(qū)道:“沒想到女王大人身手如此了得,令人驚嘆啊?!?p> 如夢拋給他傲嬌一笑道:“姐姐我的本領(lǐng),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p> “是是?!苯菀姎夥詹诲e,從善如流地地親昵勸道,“姐姐本領(lǐng)高強(qiáng),又是絕色佳人,登上女王一位,更是一呼百應(yīng),要什么有什么。何苦奔波窮山苦水之中呢?還是和我們一起早點(diǎn)回皇宮,也讓宰相大人安安心啊。”
“哼,天天批奏折到死,忙得出不了那幾畝地的皇宮半步,那勞什子的王位,送給我都還嫌扎手?;厝プ鍪裁础!比鐗舭琢怂谎鄣?。
“如果姐姐的志向確不在皇位,那也回去好好和胡宰相說清楚,她老人家看著是通情達(dá)理的人,你真要讓位,也就是個手續(xù)問題吧。”
“哎,如果真是這樣就好羅?!比鐗粲朴茋@道,“喜國的皇位只傳給繼承‘入夢決’的皇族,我那早去的母皇,偏偏只生我一個,偏偏又正好遺傳了這‘入夢決’,族里的堂表姐妹又沒一個有這個技能的。就算去和那煩人的胡宰相磨破嘴皮也沒用?!?p> “這么復(fù)雜啊……”捷轉(zhuǎn)念又提議道,“要不,您將選擇戀愛對象的標(biāo)準(zhǔn)告訴我們,您先回去,奔波找人的事情交給我們怎樣。桑市的人口都被我們普查的差不多了,實(shí)在不行,我們?nèi)ピ茋鴰湍嘁淮蜻^來,怎樣?”
如夢見他極力討好磨破嘴皮,卻也只魅惑一笑道:“不怎么樣……”
“呃——為什么???”
如夢目光流轉(zhuǎn)道:“聽說清明山八寶寺有個有名的空明大師,襁褓時期便讓方丈撿回寺中扶養(yǎng),自小侍奉佛祖、精研佛法之外,更習(xí)得一身絕技,文武并修、天資過人,加上相貌又清雋出奇,雖是僧人卻引來不少江湖兒女私下愛慕,可說是新一輩當(dāng)中,最有人望也最被看好的方丈人選。我倒有興趣看看?!?p> “你說的該不會是之前在寺里面打聽到的,那個二十年前成名,之后神秘消失閉關(guān)未再現(xiàn)身的那個‘空明大師’?”捷努力回憶,然后額現(xiàn)三道斜線,“姐姐,那位大師今年也有四五十了吧,又是和尚又是大叔的,您的口味是否有些過于濃重了?”
“是又何妨呢?”如夢嬌笑道,莫衷一是。
女人心,海底針啊。
捷默默搖頭,心下暗忖之時。四周漸濃的山霧,遮蔽前方視線,阻斷他們的去路。
不遠(yuǎn)處,先行一步的震已駐足不前,警覺地觀察四周。對身后趕來的兩人道:“等等,這霧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