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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俠一枝梅之嘉靖一五六六

第七十九章 輾轉(zhuǎn)難眠

    “為什么?”小梅很是不解。

  聽到這兒,常阿滿正處理傷口的手停了片刻,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遂又繼續(xù)涂藥,也不理會小梅的疑問,語氣平靜地問道“你最后見郡主時,她跟你說什么沒有?”小梅一愣,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滕地站了起來,倒把常阿滿嚇了一跳“你干嘛?”

  “郡主有話讓我?guī)Ыo憶卿的,剛才見她那么傷心,忘了。”小梅好像很是著急。

  “哦?”常阿滿好奇起來“什么話?”見小梅有些為難,一笑道“好,我不問,你自己跟她說,趕緊坐下?!?p>  小梅一笑,依言坐下,任由阿滿繼續(xù)處理傷口,忽而眉頭微微一蹙,語氣有些難過地道“也不知道憶卿還愿不愿意再見我,我傷她太多了。”常阿滿此時,已用藥膏將鞭傷敷涂好,取一卷兒紗布,示意小梅站起來,自己也起身,用紗布一圈圈地將傷口包扎起來。

  常阿滿聽得小梅這樣說,語氣寬慰道“我覺得,二小姐還是很關(guān)心你的?!?p>  小梅舉了左臂,讓常阿滿包扎,聽罷,柔柔一笑“恩,我知道?!?p>  常阿滿聽罷,嗤地一笑,不禁調(diào)侃道“你知道什么?”見小梅被噎得有些尷尬,又一笑,道“方才二小姐雖氣得打你,可這事兒若是別人惹出的,只怕早拖去打死了,還叮囑給你治傷?以往二小姐如何會對這些事情上心?!?p>  小梅聽罷,心下更是歉疚“哦?!彼煊窒肫鹬皢栠^的事“對了,你剛說,就算放歌哥他們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這是為什么?郡主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么?”常阿滿已將小梅身上的傷口都包扎好了。

  常阿滿示意小梅坐下,托起其右臂,察看一開始包扎的傷口以及剛剛接正的骨頭,確定沒問題了,將右臂緩緩放下,沉默半響,語氣黯然道“或許,這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吧。”

  “???!”小梅很是驚訝和不解。

  小梅還想問什么,常阿滿卻已起身,似乎不想再多說,徑直走向羅漢**旁,立著的黃花梨上格雙層亮格柜,打開柜門,取出件新的中衣和一套新裁制的男裝,將衣服遞給小梅,拿起凳子上的,滿是血痕的中衣,向小梅溫言道“這衣服也沒法穿了,我?guī)湍闳恿税?,這些”笑著指了指小梅剛接過來的新衣服“是二小姐特地著人給你做的新衣服,換上吧。你的行動裝,也包好放在那個”指向亮格柜“柜子里了。還有這個”拿起食盒里的那個小瓷瓶,放到桌上,向小梅道“用來治你臉上的鞭傷和瘀腫,你自己對著鏡子,用棉布蘸涂到臉上”說著,一笑“這總不用我?guī)湍懔税?。”見小梅點點頭,接著叮囑道“記得每個時辰涂一次,有個兩三天就好了,不過消印的話,時間可能要長一些?!闭f罷,轉(zhuǎn)身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回身向小梅一笑“折騰一晚上,你大概也餓了,夜宵我一會兒讓人送過來,你先在這兒休息會兒吧?!闭f完,也不待小梅應(yīng)允,便轉(zhuǎn)身出了門去。

  小梅捧著衣服,愣愣地看著常阿滿出了門去,心里還在反復(fù)品味,她方才說的那句話,好像想到些什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微微皺了眉,將衣服換上,走到西配殿的窗邊向外望去,見外面還是滿滿的侍衛(wèi),感覺自己的境遇并未因常初雪的離去而有什么變化,不禁對常初雪的這番做法感到些許迷惑不解:未傷及一人,反賠上性命,更奇怪的是,懷陽郡主被殺這么大的事,于這府內(nèi)諸人而言,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除了常憶卿方才的片刻失態(tài),周遭一切,皆如白日里一般有條不紊,雁過尚且留聲,可初雪的離去,卻好像一絲痕跡都沒有。小梅惆悵地緩緩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至**榻旁的妝臺上取了銅鏡,回到桌邊坐下,將瓷瓶里的藥倒了些在棉布蘸上,放在鼻尖聞了聞,分辨出是搗爛了的澤蘭,用棉布蘸取了些,對著鏡子搽在臉頰的傷口上,待處理好臉上的傷,已有侍女送來了夜宵,小梅吃過飯已是后半夜,酒足飯飽后,頓覺周身疲憊,小梅在**榻和羅漢**之間躊躇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羅漢**,睡前又給臉上的傷上了次藥,方才脫了外衣,蓋了羅漢**上疊著的錦被,枕著湖綢碧縐纏枝蓮暗紋繡枕沉沉地睡下。不知過了多久,小梅被一聲驚呼嚇醒,起身后,隱隱聽得抽泣聲,尋聲來自東配殿,悄悄下了羅漢**,尋思是憶卿,便也沒來得及披衣服就出了西配殿,穿過東西夾間和正殿,方進入東配殿。東西配殿格局差不多,北墻邊兒是個老花梨四合如意紋六柱架子**,因入了冬,三面兒皆掛了棉簾子,只開臉兒掛的是雙重綢緞料子的垂曼,里襯茜紗簾。東側(cè)離**不遠是個黃花梨三層架格,擺滿了成套的書冊,中路靠窗邊是個黃花梨攢牙子著地管腳棖平頭案,案前是個鐵力四出頭官帽椅,殿中央有個三尺高的青花乳足爐,散發(fā)出幽幽的檀木香氣,令人心安神寧。小梅聞得抽泣聲來自架子**內(nèi),便走近了些。

  帳子里的人,大概聞得了腳步聲,止了抽泣,仍舊帶些哭腔,厲聲道“誰!”

  小梅嚇得停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向架子**內(nèi)道“額....是我?!?p>  架子**內(nèi)的人似乎有些生氣,帶著哭腔道“大晚上不睡覺,跑這兒來干嘛!”

  小梅語氣擔(dān)憂地道“我聽見你哭...”話還沒說完,垂曼猛地被撩開,小梅只見常憶卿,瞪著一雙,因含淚而水光明亮的大眼睛,狠狠地透過重重昏暗盯著自己,不禁一顫。

  常憶卿壓低了聲音,向小梅厲斥道“誰哭了!你說誰哭了??!”

  小梅嚇得往后退了一步,連連搖頭擺手,語氣小心“沒...沒..我什么都沒聽見?!背浨浜莺莸氐闪诵∶芬谎郏汛孤趾仙狭?。小梅見其如此,更加不放心,便靜靜地站在**前,一動也不敢動。

  常憶卿等了一會兒,突然又把垂曼撩開,見小梅還站在那兒,一時驚訝,語氣卻仍舊不善“你怎么還沒走?”

  小梅再一次被嚇了一跳,聽罷,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喃喃道“我不放心..你”聲音越來越低,生怕又惹常憶卿不高興。

  常憶卿回身合了垂曼,隔了垂曼嘟噥著“有什么不放心的...”語氣雖不屑,但仍舊聽得出,有些感動。

  小梅感覺常憶卿沒那么生氣了,慢慢向前踱了幾步,語氣懇切地道“憶卿,如果你心里難過,我可以陪你說說話。你放心,我絕不會跟別人說的?!毙∶氛f罷,垂曼里卻許久沒有回音。

  好似過了許久,常憶卿方才隔著垂曼,沒好氣地道“我干嘛要你陪我?!?p>  “憶卿?!毙∶返恼Z氣很是擔(dān)憂,卻也很有耐心“我也經(jīng)歷過失去親人的痛苦,更知道,最親近的人突然離去的滋味,你總把痛苦憋在心里,會生病的。如果...”好像在挖空心思“如果你不想說,就打我一頓,發(fā)泄出來,我不想看你這么痛苦。”

  又過了一會兒,常憶卿這才撩開垂曼,用掛鉤固定住,裹了被子幽怨地看向小梅,語氣有些無奈“我才懶得揍你呢。”正說著,月光穿過透窗,輕輕撒在小梅臉上,隱約可見頰旁一道長長的鞭傷,一時后悔,不該拿小梅撒氣,見他只著中衣站在那兒,嗔怪道“大冷天兒的,也不怕凍死,過來,這兒還有一**被子呢?!?p>  “???你讓我到**上去?”小梅一時誤會,驚訝不已。

  常憶卿此時正把身邊多余的錦被打開來,聽得小梅這么說,沒好氣地嗔怒道“你想得美!讓你坐**上來,又沒讓你睡到**上來,反正我也睡不著,你不要陪我說話么,咱倆裹著被子說唄,怎么好像我占你便宜似的!”

  小梅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抿嘴一笑,爬上架子**,盤腿坐在常憶卿對面,裹了常憶卿遞過來的被子,剛才只穿了中衣站在風(fēng)口,已經(jīng)凍得沒感覺了,如今裹上被子立時打了個冷戰(zhàn),隨即裹得嚴實了些。小梅對面,常憶卿也坐起身,把條枕豎起來靠在身后,將被子拉至頸下,掖好被角,神情又有些落寞。

  小梅現(xiàn)下,身上已經(jīng)暖和了些,抬頭見常憶卿這個樣子,語氣擔(dān)憂地道“憶卿......”

  常憶卿自顧自地垂著頭,語氣柔柔的帶些歉意道“對不起”小梅一愣“今天不該拿你撒氣的,你也不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而且姐姐也說了,是她叫你去的,我不該怪你...”

  小梅聽得提起初雪,神情也有了些傷感“你見到她時,她還沒....”沒有再說下去,不忍再觸動憶卿的痛處。

  常憶卿抬起頭,向配殿窗欄那邊望去,眼角流下一行晶瑩的淚水,緩緩順著臉頰至腮邊,最終滴落在錦被上,印染出苦澀的昏暈,語氣輕輕道“恩,她那時還有最后一口氣,叫我別怪你,當(dāng)時我就明白,這是她自己的意思,可我怎么....”說著,不由得又哽咽起來“也沒想到.....”終于忍不住抽泣起來“她派我去平順縣之前,都還好好的,可我就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趕緊往回趕,誰知道一進門就...”至此,再也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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