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飛回到霸道錢莊將所有掌柜伙計召集起來，宣布清理賬目。對于賬目這些東西，林飛是完全不懂的，好在昨日余姚已經(jīng)將信的過的人姓名告知，如此才不用抓瞎。清理賬目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搞清楚這些年銀子的去出，還有就是做假賬。
這霸道錢莊最核心的資產(chǎn)并非那些日進斗金的銀錢，而是情報。這些東西都掌握在余姚手中，而所有的情報來源，分部在大魏朝廷的各地，每一間錢莊都是一處情報的聚集地，而錢莊本身又控制著當(dāng)?shù)氐那鄻蔷扑?。這類情報系統(tǒng)，按說并無太多技術(shù)可言，但難就難在，無論是在青樓還是酒家，你都要打響名聲，如此才有會達官顯貴來此喝酒耍樂。
賬目清理了五天，這還只是青州一地的賬目。佟掌柜的手托著厚厚的一疊賬目送到林飛面前，“公子，賬目核算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咱們霸道錢莊青州城總部，余銀一共是十八萬六千七百二十五兩。其中印子錢外放五萬三千六百二十......”
林飛擺手道：“得，得，得，別跟我說這些了。我就問你這十八萬兩銀子是都可以提出的現(xiàn)銀么？”
佟掌柜的道：“提倒是可以提出來，但這其中還有各地掌柜們的分成，還有楊家的銀子。今年年關(guān)早，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倒時還有各地的打賞銀子，伙計們的打賞銀子，這些加起來只怕......”
“你就告訴我，最后能夠取出來的是多少吧。”對錢這東西，林飛還真沒太多的概念，從來都是有就多花，沒就少花。若非余姚所交代之事需要大筆的銀子打點，他壓根就不想管這些事情。
佟掌柜的思忖道：“大約只有三萬兩左右的樣子?！?p> “什么？”林飛有些難以置信的道：“只有三萬兩？”
“只有三萬兩了，這還要扣除年關(guān)的一些開銷。如今多數(shù)地方已經(jīng)開始打仗，生意自然是難做了，今年來此地經(jīng)商販賣皮毛的人比往年少了一半，咱們錢莊的生意自然也是大不如前了?！辟≌乒竦膿u頭道：“反倒是那麗春院的生意比往年好了不少，真他娘邪了門了，精力沒地方用，都他娘花女人肚皮上去了。”
對于佟掌柜的抱怨，林飛懶得理會，不過說到這麗春院，倒也是霸道錢莊的產(chǎn)業(yè)，或許能從那里找些銀子。
佟掌柜的也是人精，一看林飛思索的表情，便猜道他心中所想，“想從屠三娘手中拿銀子，我勸公子還是不要有此念頭了，按她自己的話法，躺下賺的錢，那都是把尊嚴(yán)丟在地上賺的，跟命是一樣的。
不管怎么樣，先去見見那個屠三娘，余姚所交代之事還真有用的著她的地方。林飛扭頭看著杜胖子道：“你不是常去那麗春院么，想來跟那屠三娘應(yīng)該是認識的吧，其人如何？”
其實這個問題直接問佟掌柜的更合適，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佟掌柜的是一相對正派之人，似乎對于男女那些事兒并不那么熱衷，想來那麗春院去的不多。再者，就是角度問題，杜胖子眼中的屠三娘林飛感覺會更直觀一些。
“你是說那老鴇子？”杜胖子想了想道：“那老鴇子很會來事兒，雖然我在那兒消費不高，但都照顧的很是周到?！?p> 林飛道：“看來你對那屠三娘印象不錯，那今日咱們就去會會她如何?！?p> “好呀！”一聽這話，杜胖子立時有了精神，諂笑的道：“那咱們可要多帶點銀子去，那可是個消金窟?！?p> “帶銀子？”林飛笑道：“咱們今天去吃的是霸王雞，帶銀子多跌份?！?p> ......
華燈初上，月光明亮如洗。這條勾欄街算是夜間整個青州城最繁華之地了，白天榷場之中買賣談成了自然要來此地慶賀一番，沒談成的以后生意還要做，也會到此地交流感情。有一點杜胖子沒說錯，這是一真正的消金窟。甚至很多商人們戲言，這青州榷場，真正賺到錢的并不是那些來來往往的商人，而是這些勾欄瓦市中的女人。銀子都隨著男人們的一哆嗦，射到了女人肚子里。當(dāng)然這些都是戲謔之言，但由此也能看出此一地的繁華。
“師弟，你真的一分錢銀子都沒帶么？我可告訴你，那麗春院可是養(yǎng)了打手的，專門對付吃霸王雞的，被打一頓是小，這以后我可就沒法兒再去了。”
“你就放心吧，以后去了后不但不會挨打，沒準(zhǔn)那老鴇子還會送你長VIP會員卡呢。”
“v什么卡？”
林飛懶得再跟他胡扯，左右看了看道：“沒想到如此邊陲之地卻也這般繁華，比之思南府都優(yōu)勝三分。”
阿大道：“要說繁華首推的當(dāng)是蘇杭二州，那里才是真正的十里繁華，看不盡的人美如畫?！?p> “蘇杭二州，這我以前聽師傅提起過，但他說的多是那兒有什么有名的郎中，卻并未說到那里有什么好玩之地?！倍排肿右慌哪X袋恍然道：“也是，師傅他老人家一心只在醫(yī)術(shù)藥理上，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里那也只是紅粉骷髏?！?p>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那里好的不僅僅是女人！”林飛感慨的道：“只怕此時戰(zhàn)爭延綿，西湖也失去了那份素雅從容吧?！?p> 街上上行人如織，并肩接踵之間，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淡淡的笑容，很是享受此一刻的繁華。杜胖子接上李太白的名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師弟呀，咱們今日是出來尋歡作樂的，就別那么多感慨了，待會兒姑娘們見你一臉苦相，都不惜的搭理你了?！?p> 一旁佟掌柜笑的道：“小胖爺看來這些日子這煙花真沒少來，按說別地從來都是花錢是爺，敞開門做生意自然是笑臉相迎的，但唯有這青州城有些例外?！?p> 這一句倒時讓林飛來了興趣，忍不住問道：“怎么就例外了，難不成上門的生意都不做？”
掌柜的搖頭道：“生意自然是要做的，只是能在此地開青樓酒肆，賭場當(dāng)鋪那都是背景深厚之人；而在此地做生意的商旅又都是出門在外，這地位和供求關(guān)系不平等，自然也就造成了這么個現(xiàn)象。但要說原來也并非如此，畢竟青樓和青樓也是有著競爭關(guān)系，可有一個人的出現(xiàn)，卻讓此地的青樓妓館都擰成了一股繩?！?p> “這個人是屠三娘？”林飛對于此人不由的肅然起敬，看來這還是位意識超前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