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顯然也認(rèn)出了林飛,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臭小子,這老虎是不是你引過來的?”
感覺氣不打一處來的林飛,要不是看著他這一頭的白發(fā),真恨不得一腳將他踹趴下。
“真是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老頭,我明明是想來救你的,你卻不識好人心,未免讓人心寒。”林飛氣堵的接著道:“你還在這兒看什么呢,還不趕快跑。”
孫老頭此時倒是不急不躁了,慢悠悠的從背簍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罐,其中有些墨綠色的粉末,老頭將其均勻的灑在兩人的腳下。
林飛完全不知道這老頭在搞什么花樣,只是這個時候?qū)嵲诓皇亲鲞@些無聊事情的時候。也懶得再征求老頭的意見,猛的用力推了老頭一把,卻不成想手掌剛推出去,老頭身子微微一側(cè),手上借勢一拉,腳下輕輕一絆,林飛便覺得整個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結(jié)果可以想見,摔了個狗吃屎的林飛,“呸”的一聲將口中的草葉吐掉,爬起身來就要走。他娘的,老子真是好心被狗吃了,你這老小子自己要找死,這就不能怪我見死不救了,哪怕你真被老虎吃了,也是自己自作自受。
“喂,你要就這么走了,我敢保證,你絕對活不過半個時辰?!?p> 林飛猛的一轉(zhuǎn)身,沖著老頭吼道:“不走?我保證你活不過一刻鐘,老頭,你還是想想自己吧?!?p> 想象中的慌亂和畏懼的表情并沒有出現(xiàn),孫老頭表現(xiàn)的很淡定,淡定到他居然有心情從腰間的旱煙袋中裝上一壺?zé)?,享受的吸上一口?p> 林飛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暗罵自己:“誰他媽叫你于心不忍了,誰他媽叫你做好人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老頭還有心思先抽袋煙,也許人家就喜歡這種死法兒,也說不定的,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臭小子,我老人家沒跟你開玩笑,你要是敢走出我身邊三尺的距離,你看老虎追不追你?!?p> 孫老頭說的很認(rèn)真,但盡管如此,林飛依然不太相信,誰都知道,站在這兒那才是等死的一條路。甚至林飛忍不住的想,這老頭不會是知道自己單獨(dú)肯定跑不過自己,想著等老虎靠近后,出其不意的將自己推到老虎嘴里去吧。
就在林飛感覺有些不知所措之際,老虎與兩人的距離只有區(qū)區(qū)十米不到了。
“過來吧!”
在林飛一愣神的功夫,老頭猛的一用力,一把將林飛拉到了他的邊上。就這會兒功夫,老虎的和兩人的距離又再次拉近,近到林飛已經(jīng)可以看清楚老虎的獠牙了。
“孫老頭,這老虎怎么嘴里流的哈喇子都是紅色的,他是不是剛吃完,現(xiàn)在還沒吃飽呢?”
前世的林飛也不過就只是一個普通人,普通到丟人人堆里,根本找不到的那種。老虎他見過,但那是在動物園,有鐵柵欄攔著的,心理上根本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的壓力。雙腿不由自主的就哆嗦起來,就差尿褲子了。
孫老人看了看林飛,輕蔑的一笑:“現(xiàn)在站這兒別動就好了,我保證老虎吃不了你?!?p> 似乎真的如同老人所說的那樣,老虎只是圍著他們轉(zhuǎn)圈,口中留出的紅色口水。以兩人為中心直徑三米左右的范圍,土地都染紅了。
天空完全的暗了下來,月亮和星星接過了天空的統(tǒng)治權(quán),瑩白色的光芒雖然不像陽光那么熾烈、奪目,卻也柔和,璀璨。螢火蟲悄然而出,蛐叫蛙鳴之聲如約而至,一派盛夏的景致。只是任何好的景色都需配以相同的心境,例如此時的林飛,就無論如何也欣賞不了這樣的美。
“孫老頭,這家伙還要圍著我們轉(zhuǎn)多久呀,你確定我們不用跑麼?”
孫老頭撇了林飛一眼,淡然道:“想死,你就跑吧!”
聽這么一說,林飛是怎么也不敢跑了,忽然想到老頭開始在周圍灑的粉末,忍不住的問道:“孫老頭,你開始在地上灑的些什么東西,是不是就因?yàn)闉⒘诉@個,老虎才沒有撲過來?”
“哼,看來你小子也不笨麼。那些粉末裝的東西,是我特意研制出來,防的就是這只吊睛白額虎?!?p> 盡管強(qiáng)敵環(huán)視,但孫老頭依然談笑自若,這讓林飛安心不少。此時反正無事,便忍不住的問道:“什么東西還能讓老虎害怕,你確定這東西有效麼,如果它真的害怕,那為什么他還不走呢?這它要是這么圍咱們一個晚上,這不要了親命麼!”
孫老頭得意的道:“放心吧,眼前這只吊睛白額虎應(yīng)該是在之前被獵人射傷過,此時心中怨氣難平,才會久久不原離去的。我猜想最多還有半個時辰,它就會自行離開了。要知道我這灑在地上的粉末可是用七七四十九種鳥糞,外加我特制的草藥熬煉曬干,再碾壓制成粉狀,鳥糞的味道會被無限的激發(fā),老虎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味道?!?p> 說著說著,天空忽然飄起的毛毛細(xì)雨,六七月份的天氣就像是小孩子的臉,是說變就變的。林飛突然想到什么,扭頭沖著老頭問道:“你這藥粉,在下雨的時候依然有用麼?”
孫老頭半天沒有說話,嘴唇翕動,手腳也不直覺的顫動著。林飛一拍腦袋,暗叫一聲不好!
然而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逃跑顯然更加是在找死,那能怎么辦?沒有答案!之前還信心滿滿的孫老頭,此時比林飛更加不堪,若不是他扶著,估計都已經(jīng)癱倒在地了。
現(xiàn)在還只是毛毛細(xì)雨,老虎依然是圍著兩人繞圈,但很明顯的是范圍已經(jīng)縮小,相距以不足兩米的距離。林飛甚至能夠聞到它喘氣呼出的腥臭味,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也許在下一刻他就會被撲倒在地,然后被撕成碎片。
身邊的這個孫老頭現(xiàn)在是靠不住了,這世界******在哪兒都一樣,終歸還是要靠自己。林飛握緊了手中的木棍,盡管他自己腿也在發(fā)抖,但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老頭,待會兒老虎撲上來,我去擋住它,你就拼命的往后跑,能不逃走就看你的命了?!?p> 孫老頭顫聲的道:“你小子不會是騙我老人家的吧,現(xiàn)在說的好聽就是為了穩(wěn)住我,待會兒等老虎一撲上來,就直接把我往老虎嘴里送?!?p> 再次被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的林飛,都已經(jīng)懶得去搭理這個多疑的老頭了,只是目光專注的盯著圍著兩人轉(zhuǎn)圈的老虎。誰知道這畜生什么時候發(fā)動攻擊呀,這要是一個不注意,隨時都可能瞬間喪命的。
天空中忽然一道驚雷閃過,剎那間將整個夜空映照如同白晝。沒過多久轟鳴的雷聲響起,伴隨著雷聲而來的是越加密集的雨絲,沒多一會兒便淅淅瀝瀝的傾瀉而下。
雨水讓林飛眼前的一切都變的朦朧,但此時他卻越發(fā)的緊張。他能肯定那些粉末已經(jīng)完全被雨水沖刷殆盡了,然而眼前的老虎,卻如同一位老道的獵手,它似乎在等待著一個絕佳的時機(jī)。而這一切對于此時的林飛和孫老頭來說,卻是無盡的折磨,他們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對手,將會什么時候出手,從哪個角度出手。未知才是所有恐怖的根源!
雨越發(fā)的大了,天空中電閃雷鳴也越發(fā)的急促,似乎在吹響某個號角。終于在一聲巨大的驚雷后,它動了,四肢猛的一蹬地面,濺起一片泥水。
盡管早就有了準(zhǔn)備但當(dāng)它真的迎面撲來的時候,林飛依然顯然很慌亂,心中感覺無限凄涼。這他娘的才剛活了沒兩天,死亡又再次找上了他。
林飛猛的推了孫老頭一把,當(dāng)然不是往前推,而是往后推,真把這老頭送老虎嘴里去,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哪怕是在生死抉擇的時候。
剛把老頭推開,老虎便已經(jīng)張著血盆大口將林飛撲到。林飛眼疾手快,并沒有管老虎的爪子,他知道如果是比拼氣力兩個他都不是這老虎的對手。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先保住命,這畜生最大的武器依然是它的尖牙,若是被咬住喉嚨,那也就不用再掙扎了。所有他第一時間想的便是將木棍架入老虎的嘴中,如此便能先阻止住它“咬喉”的致命一擊。
孫老頭被推倒在地后,并沒有離開,雙手哆里哆嗦的從背簍中將拿出那個白色的瓷罐,將其中墨綠色的粉末灑在老虎的身上。只是這大雨傾盆的,什么味道也早被沖沒了。
林飛使出吃奶的勁兒,一邊和老虎角力,感覺虎牙都快貼到他臉上了,一邊艱難的吼道:“你別在這兒給我添亂,就你這兩把骨頭,全給老虎嚼了也不夠它塞牙的。”
在林飛張口說話的檔口,幾滴口水直接從老虎的下顎流到了他的口中。頓時感覺惡心到不行的林飛,腳下猛的一用力,直接將幾百斤重的老虎踹翻在地。
這一腳并不能夠?qū)匣⒄粘扇魏螌?shí)質(zhì)性的傷害,反而是激發(fā)了它的兇性。還沒等林飛完全起身來,便又猛的撲了過來。林飛就勢一滾,躲開了這一撲,并借勢單手撐地站了起來。
腳下還沒站穩(wěn),便聽得耳邊一聲巨吼。林飛想也不想,雙手握棍,猛的一棍呼出,只覺一聲悶響,一股巨力傳遞而來,手中木棍差點(diǎn)脫手。
老虎摔在地上后,濺起的泥水全都潑到了孫老頭身上。趁它病要他命,林飛抄起手中的棍子,快步?jīng)_了上去,想著再來幾棍子,怎么著也能降低點(diǎn)它的戰(zhàn)斗力。剛沖上去,棍子還沒呼出去,便猛的被其一抓拍飛。
摔倒在地的林飛,只感覺胸口火辣辣的疼,肋下最少斷了三根肋骨,拼了命的想要爬起身來,剛使出點(diǎn)氣力便感覺疼痛感充斥全身,整個人都要疼的昏過去。
“啊吼~~~”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滿是憤怒的眼神。手臂被其爪子按住,完全動彈不了,即便沒被按住,斷了幾根肋骨,腑臟也感覺受了傷。如此即便能動彈,在這樣一場本就實(shí)力懸殊的戰(zhàn)斗中,又能發(fā)揮多少作用。
已經(jīng)準(zhǔn)備閉眼等死的林飛,心中最希望的是能給他個痛快,一下咬斷他的脖子,如此死算是最痛快的死法了。另一個念頭又想,也不知道現(xiàn)在死了以后,還能否再穿越,但即便穿越也千萬別穿到豬狗之類的動物身上,要是這樣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腦海中思緒萬千,感覺已經(jīng)等了很久,卻并沒有任何疼痛感傳來。難道我已經(jīng)死了,又穿越了麼?
“小子,快起來,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