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于亮了。
太陽的光芒帶走了天邊的繁星,不過卻帶不走這世間的過往。
木塵站在皇宮的院子里,看著天上的太陽,他多希望自己的過往可以像無數(shù)的繁星,即使數(shù)量雜多,但是最終也會消失殆盡。
這時,黃小茜站到木塵的身旁,看木塵仰頭望著天空,她有些疑惑,問道“你在看什么?”
木塵淡淡道“太陽”
黃小茜問道“太陽?你不怕刺眼嗎?”
木塵道“怕”
黃小茜問道“怕你為什么還看?”
木塵道“因為我覺得太陽可以驅(qū)散天上的繁星,就想驅(qū)散掉過往煩惱”
黃小茜也看了一會太陽,但是最終受不了那耀眼的陽光,要知道,冬天的太陽看起來要比夏天的太陽更耀眼。
黃小茜嘆了口氣,道“真是搞不懂你”
說完就站起身向著房屋內(nèi)走去。
這時,房屋內(nèi)走出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人,兩鬢斑白。木塵看到這老人后顯得十分慌張,連忙走上前去,木塵問道“大夫,月櫻她怎么樣?”
大夫搖了搖頭,道“公主的毒很厲害,我的醫(yī)術(shù)恐怕是解不了,事到如今啊,要么去找解藥,要么”他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就準(zhǔn)備后事吧”
一般大夫說準(zhǔn)備后事這種話都是很不吉利的,但是他既然說了,那就證明形式真的不容樂觀,可能已經(jīng)到了絕境。
木塵還想問,但是大夫擺了擺手就快步的離開了。
木塵走進屋里,所有人都在屋內(nèi),他們一起看向木塵,木塵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沈月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皇后立刻有些呼吸急促,失聲道“皇上,皇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女兒啊,我們的女兒不能死啊皇上”
皇帝一邊安慰皇后,一邊走到木塵身前,問道“木少俠,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木塵道“就算我現(xiàn)在趕到唐家堡,他們大可以拖上我兩日,這樣一來,月櫻還是.....唉”
眾人沒有再說話,誰都知道這個時候沒什么可說了,就連沈月靈也坐在床邊一言不發(fā)的看著沈月櫻。
她其實可以借機會之責(zé)木塵,木塵也無話可說,但是她卻沒有,因為她知道沈月櫻的性命遠(yuǎn)比木塵的去留重要的多。
“大哥”
司馬云軒首先打破了寂靜,這一聲大哥仿佛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希望,眾人一起看向司馬云軒。
司馬云軒的內(nèi)傷還沒有恢復(fù),只是看著木塵緩緩道“也許我有辦法”
木塵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過還沒說什么,就聽到沈月靈道“你還有什么辦法,快說”
司馬云軒看了看木塵,木塵對司馬云軒道“你跟我出來”
兩人站在門外,木塵看著司馬云軒,首先道“你想去找錦姑娘?”
司馬云軒沉默很久,才點點頭,道“我相信她一定沒有離開都城”
木塵嘆了口氣道“你不怕將她牽扯進來?”木塵雖然很想救沈月櫻,但是沈月櫻的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實在也不想讓錦采語牽扯進來,因為多介入一個人,就代表著失去親人的幾率就多一分。
司馬云軒點點頭,緩緩道“大哥,你放心吧,我知道后果”
木塵聽后,有些激動得道“那你要怎么樣找到她,全城的守衛(wèi)都找不到她”
司馬云軒微微一笑,道“我很了解她,你們找不到她是因為她就藏在皇宮里”
木塵看了看四周,問道“在哪?”
司馬云軒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今晚也許就知道了”
又是一個無月的夜晚,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幾日是月初的原因還是因為烏云,天上總是沒有月亮。
夜晚凜冽的寒風(fēng)吹襲,在宮內(nèi)的巡視走動的人一個個不禁感覺冰涼刺骨,為了緩解守衛(wèi)的壓力,武執(zhí)已經(jīng)將一晚三隊換成一晚六隊,這樣就可以讓守衛(wèi)多休息。
木塵坐在打掃干凈的院子里,他抬頭看著星空,一言不發(fā)。
黃小茜走過來,看到木塵又在看著天空,就道“晚上既沒太陽又沒月亮,你在看什么啊”
木塵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時,一陣?yán)滹L(fēng)吹了過來,木塵先是感覺身上一陣寒冷,隨后有一件衣服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木塵轉(zhuǎn)頭一看,卻看到了沈月櫻。
木塵連忙站起身,道“你怎么出來了,醒了就好好休息”說著他就想將她往屋里攙扶。
沈月櫻卻搖了搖頭,道“我穿的很多,沒事,木哥哥,我想跟你坐一會”
木塵嘆了口氣,將沈月櫻的衣服緊了錦道“好”
兩人坐下,黃小茜拍了拍木塵的肩膀,木塵轉(zhuǎn)頭問道“怎么了?”
黃小茜指了指天上,木塵和沈月櫻一起抬頭,只看到了滿天的星星。
黃小茜問道“你們看到了什么?”
沈月櫻問道“星星啊,怎么了?”
黃小茜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煩惱”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對著天空說了一句“世界真美好啊”
木塵和沈月櫻聽后都不由得有點像發(fā)笑。
木塵摟著沈月櫻,看著天上的星星。
沈月櫻問“木哥哥,小茜剛才說煩惱是什么意思?”
木塵想了想,道“她也許想說,雖然太陽可以將星星驅(qū)散,但是星星一直都在,從來沒有消失,就像煩惱一樣”
沈月櫻還是聽不懂,又道“木哥哥,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木塵聽后一下笑了出來,他很久沒有這么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過了,木塵緩緩道“你不要想太多,我們之間啊,沒有煩惱,就算有呢,就像....”說著他看到天邊一顆流星劃過,于是他接著道“就像這些流星,一定會徹底消失在天空上的”
沈月櫻笑了,她依偎的木塵的懷里,看著從天而降的流星雨。
沈月櫻緩緩的問道“我的毒,還能解嗎?”
木塵心里有些難受,但是他還是微笑著道“有,一定有的,相信我”
流星雨還在下,宮殿的屋頂打掃的很干凈,沒有一點雪花。
司馬云軒坐在屋頂上,咳了兩聲,看著流星從眼前劃過,從懷里取出一個比正常尺寸小些的笛子,這個笛子很值錢,因為它是玉做的,但是在司馬云軒的心里,它不可以用錢衡量。
笛聲在夜晚伴隨著流星響起,在夜晚充滿了安靜祥和之情,一聽到笛聲,就讓人有困乏感。
吹了許久,一個身影到了司馬云軒的面前,這個人的身影是黑的,但是穿的衣服卻是紅色的。
錦采語靜靜的聽完了司馬云軒吹笛,一直到結(jié)束。
司馬云軒將笛子放下,兩人互相看著,一眼不發(fā)。過了很久,司馬云軒拿起一件早已準(zhǔn)備好的衣服,走到錦采語身邊,給她披上。
錦采語沒有拒絕,過了很久,司馬云軒才道“每天晚上很冷吧”
錦采語過了一會才笑著道“沒有啊,我每天晚上過得很好,雖然比你在皇宮過得差點,但是還是不錯的”
司馬云軒眉頭一皺,急忙道“采語,你可以怪我,但我都是為了你好”
錦采語笑了,但她的笑已經(jīng)和哭差不多了,她道“你是富家子弟,我一個窮丫頭,你當(dāng)然是為了我好”
司馬云軒正想急忙解釋,但是他一著急便咳了起來。
錦采語皺了皺眉,但是她并沒有動。
司馬云軒緩了一會才道“我只是不想讓你跟我受苦,生在帝王家,我的命運本來就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我父皇已經(jīng)給我許了兩次婚約,但是我都拒絕了,我很希望可以把你忘記,因為我覺得你在冰心湖生活一輩子遠(yuǎn)比我在宮內(nèi)活一輩子要好,我不想把我的命運強加在你身上,你明白嗎?”
錦采語道“我明白?反正你說的都是對的,既然你那么不想讓我跟著你,那我現(xiàn)在就走”說完一下躍了出去,司馬云軒連忙追了出去,一把將其拉住。
這伸手一拉,本來在司馬云軒懷里的玉笛掉了出來,司馬云軒連忙去抓,錦采語也想要去抓,結(jié)果兩人的手抓在了一起,玉笛摔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司馬云軒和錦采語互相看了一眼,錦采語想把手收回來,司馬云軒卻一直不放開。
來來回回一掙扎,錦采語摸到了司馬云軒的脈搏。
這一刻,錦采語不再掙扎了。
這回?fù)Q做司馬云軒想將手收回來,可惜司馬云軒的手被錦采語按著,他無法抽回。
錦采語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受了這么重的內(nèi)傷?不是皮外傷嗎?”
司馬云軒沒有說話。
錦采語道“跟我走,我可以救你”
司馬云軒道“等一下”
錦采語看向司馬云軒,問道“怎么?你果真如此無情?”
司馬云軒道“我的生死不重要,我希望你可以就月櫻公主”
錦采語一聽這個名字便問“月櫻公主?你大哥的那個妻子?”
司馬云軒點點頭。
錦采語笑了一聲,道“我為什么要救她,她和我非情非故,甘愿做花心男人等我女人,相必也好不到哪去,反正你那個大哥很快也要死,兩個人一前一后,沒有什么區(qū)別”
司馬云軒問道“什么意思?”
錦采語道“你大哥中了紫眸巨蟒的毒,我這天下無藥可解想必你是知道的,其次武林中人最忌諱的兩點,一是跟朝廷沾關(guān)系,二是被半個武林視為敵人,他全都做到了,所以說他活不了多久”
司馬云軒想了很久,道“既然你執(zhí)意不肯救,那你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