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人
商以柔和陸離到了精神病院，護士帶著他們?nèi)デ牟》俊?p> 輸入樓層密碼，沉重的厚厚鋼制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走廊。一側(cè)是一個個單獨的病房，每個病房都只有一個巴掌大的窗戶。
陸離看著用防彈材料做成的門、玻璃，還有門上特制的防盜鎖頭，笑著問護士，“這里應(yīng)該關(guān)著嚴重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者，想要從這里出去恐怕很難?！?p> “患者送來的時候只是有輕微的幻想，誰知道越治療越嚴重。他從一樓被送到二樓，最后進了重癥病房，除了心理治療師不許其他人探望。一會兒我放你們進去，有什么情況就按門鈴?！?p> “等等。”陸離和商以柔對看了一眼，“你是說里面的曲教授有精神?。窟€很嚴重？”
護士聽了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沒病誰到這個地方來！”她打開最后一個病房的門，讓她們進去然后趕緊又把門關(guān)上。
病房里除了一張床什么都沒有，上面躺著一個眼睛深陷面色憔悴的男人。他穿著帶橫紋的病號服，長長的袖子被交叉固定在床欄桿上，兩條腿呈八字形，腳脖子用鐵鏈拴在床頭。
額！商以柔看見眼前的情形愣住，不會是護士弄錯房間了吧？
“你們沒弄錯，我就是曲寞?！贝采系哪腥死淅涞乜粗麄?，聲音略帶嘶啞。
“曲教授好，我是刑警大隊的陸離?！彼斐鍪?，隨即干笑了兩聲，“不好意思，習(xí)慣了?？礃幼忧淌诓环奖愀椅帐??！?p> “我是商以柔，法醫(yī)?！鄙桃匀嵴驹谝慌?，細細打量眼前的男人。
她仰慕已久的曲寞竟然是這副樣子，實在是讓她難以相信。
“陸離，膽大心細身手敏捷，外表熱情內(nèi)心防備心強，對新鮮事物不易接受，有輕微的暴力傾向。商以柔，冷靜細膩，頭腦敏捷，表面大膽強悍內(nèi)心脆弱孤獨，喜歡一個人獨處輕微交際障礙。”他的語氣還是那般疏離冷淡。
商以柔一皺眉，“照你看來，我們都有??！”
“我們之所以正常，是因為我們知道自己哪里不正常。你們自己心里比我清楚，只是不肯承認罷了?！彼难凵裼纳?，有種看穿人心的力量。
“照曲教授這么說，這里住著的你才是正常人，我們都不正常！”陸離對他心里有成見，彼此的對話又不愉快，自然就沒有好語氣。
“我們有一種對于正常人的定義，正常人就是能夠正視自己，與別人順利相處，且能夠適應(yīng)正常生活的人。
我來這里之前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甚至是超脫正常人之上，能夠研究治療非正常人?？傻搅诉@里，我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正常。
人的精神是由本我、自我和超我組成的。最原始的本我是與生俱來的，是無意識的結(jié)構(gòu)部分，由先天的本能、基本欲望所組成，是同肉體聯(lián)系著的。自我處在本我和外部之間，它與本我不同，是根據(jù)外部世界的需要來活動的。所謂超我，就是道德化了的自我。超我的主要職能在于指導(dǎo)自我去限制本我的沖動。
在正常情況下，本我、自我和超我是處于一種相對平衡狀態(tài)中的。如果這種平衡關(guān)系遭到破壞，正常人之所以正常，是能夠自我調(diào)解修復(fù)；而精神病患者就失去這種調(diào)解能力，本我、自我顯露出來逐漸占主導(dǎo)地位。
當它向外表現(xiàn)時，它就成為破壞、征服的動力，表現(xiàn)為侵略的傾向。但當向外界的侵略受到挫折時，它往往退回到自我，成為一種自殺的傾向，這種傾向的活動范圍很廣泛，不限于殺人和自殺，還包括自我譴責、自我懲罰、敵手之間的嫉妒以及權(quán)威的反抗等?！?p> “曲教授，我們不是來聽你背心理學(xué)書的?！标戨x是個粗人，聽這些就跟聽天書一樣，腦子暈乎乎滿臉不耐煩。
“背書？再讓他說十分鐘，保管你今天出不去！”門打開，進來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高挑的身材端莊中帶著嫵媚，“昨天有個新來的小大夫?qū)η淌诟信d趣，只談了二十分鐘，出來就對自己產(chǎn)生質(zhì)疑，現(xiàn)在還在進行心理輔導(dǎo)?！?p> 把正常人忽悠神經(jīng)了，真是夠無聊夠缺德！
“他不夠自信，對自己所學(xué)充滿質(zhì)疑。在這種狀態(tài)下，他對精神病人進行治療很危險。我不是無聊，也不是缺德，只要他渡過這次的難關(guān)，就會成為一名出色的精神科醫(yī)生?！鼻⒅桃匀嵴f著。
從進來到現(xiàn)在，他一直能猜透自己的心思，商以柔有種被人操控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不舒服，甚至是反感。
“何醫(yī)生，現(xiàn)在不是治療時間，你來是告訴我好消息的?！彼每隙ǖ卣Z氣說著。
“沒有什么能瞞得過你?！迸t(yī)生板著臉，“有人保你出院，不過我對你的病情很擔心。照我的評估，你還沒有徹底治好?！?p> “你可以不批準！”曲寞似乎沒有要出院的意思。
“曲教授，黃局長讓我們來接你。”陸離說著，“現(xiàn)在你是市局刑警大隊隊長?！?p> “沒興趣?！鼻敛华q豫的回答。
商以柔掏出手機，打開貼吧里面關(guān)于紅裙男孩的帖子，“不知道曲教授對這個案子有沒有興趣？”
曲寞盯著手機看了起來，片刻朝著女醫(yī)生點點頭，“你現(xiàn)在可以再評估一次?！?p> 女醫(yī)生聽了解開他的手腳，讓人送了一份卷子上來。她看著曲寞毫不遲疑地寫下答案，臉色越來越凝重。
“你怎么會在一天之內(nèi)突然痊愈？”
曲寞嘴角微微上揚，“當你能夠操控無意識的時候，一切都會朝著你預(yù)想的方向發(fā)展?！?p> “可無意識是不可操縱的！”女醫(yī)生失態(tài)的喊起來，稍微平復(fù)了一下，“你們先去大廳辦理出院手續(xù)，一會兒我會把人送下去?！彼聪麻T鈴，讓護士把商以柔他們帶下去。
商以柔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著，半晌，電梯門打開，從里面出來一男一女。
女人正是剛才的女醫(yī)生，男人……有些面熟！高大的身材，五官立體，一雙大長腿，有種歐美模特的范兒。他一身阿瑪尼的休閑服，光是腳上那雙鞋估計就能抵得上自己一個月的工資。
“曲寞，歡迎你隨時回來。當然，不是作為病人。”女醫(yī)生明顯有些戀戀不舍。
是他？商以柔聽見愣住，真是人靠衣裝，剛才在病房見到他就是個神經(jīng)病，現(xiàn)在再看頂多是個疲憊略微憔悴的型男。
她解剖尸體無數(shù)，透過衣服都能看出肌肉的走向。眼前這個男人身材不錯，最起碼有六塊腹肌。有才華、有身材，有金錢，有地位，還有——??！不過人家女醫(yī)生最擅長就是跟有病的人溝通，正好對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