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時間證人
對劉宛如的審問比想象中還要艱難,警方?jīng)]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她的思維清醒,邏輯性強,讓人無漏洞可循。
每當(dāng)曲寞問得她不能自圓其說,她就說自己壓力大精神衰弱記不太清了。
刑警隊的訊問室里被審問過得嫌疑犯不少,可像她這樣狡猾善辯的還沒有幾個。
“厲長風(fēng)夫妻死得那天,你就在里厲家別墅不遠(yuǎn)的度假村,那天晚上你說一直在睡覺,卻沒有人能證明?!鼻故菤舛ㄉ耖e,一邊詢問,一邊在他那個黑色筆記本上畫著什么。
“我是在睡覺,不過不是一個人?!眲⑼鹑缤蝗婚_口說著,然后把臉扭向角落里的攝像頭,“陸副隊長能證明!”
陸離看著她放大的臉占滿了整個屏幕,嘴邊的一抹笑讓他覺得心里涼颼颼。
他站起身,推開訊問室的門,說:“曲隊,那天晚上我確實跟劉宛如在一起。按照規(guī)矩,我要回避這個案子,還要接受你們的調(diào)查取證,我全都同意并全力配合!”
“老大,曲隊還沒說,你這樣沖動干什么?”孟哲拽著陸離,想要把他拖走??申戨x死話不動彈,還讓他不要妨礙辦公。
劉宛如見狀笑了一下,說:“你們自然可以相互包庇,規(guī)矩什么不過是唬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的?!?p> 陸離聽了臉色一變,眼神復(fù)雜地瞧了她一眼。
“曲隊,你不要聽這個女人挑拔,她是想找個人墊背。”孟哲激動地喊起來。
“孟哲,不要廢話,去把第二訊問室打開!”陸離不容分說地命令著,“你要是還想叫我一聲老大,就照我說得話去做!”
孟哲看看曲寞,又瞧瞧劉宛如,最后按捺住滿腹地怒火扭身走了。
不一會兒,旁邊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他把陸離帶了進(jìn)去。
“老大,走走過場就成了,你不用這么認(rèn)真?!彼_椅子讓陸離坐下,還倒了一杯熱水。
“你是個刑警,要時刻記住身為一名人民警察的職責(zé)!”陸離斥責(zé)著,“一切照著程序走。劉宛如跟厲長風(fēng)夫妻命案,厲見天命案有密切地關(guān)系,我作為她的前男友也有嫌疑。
我愿意接受調(diào)查詢問,更愿意你們追查,以證明我的清白。我陸離堂堂正正做人,堅決不允許人生背上這樣的污點。把攝像頭打開,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的每一句對話都要記錄、存檔。開始吧!”
“好,老大!我相信法律,更相信你的清白。”孟哲對陸離進(jìn)行了詢問,還照例請商以柔給他做活檢。
“你確定那晚上劉宛如沒有趁著你睡著的時候出去?”孟哲再一次確認(rèn)著,他不相信那個女人什么都沒做過。
陸離點點頭,“是的,我確定她在事發(fā)那晚下半夜兩點之前一直在房間里。我雖然睡了一會兒,可清楚地記得自己是一點半左右犯困,醒來是快兩點。半個小時不到,她還洗了個澡,根本就無法從酒店到別墅一個來回,更來不及殺人?!?p> 孟哲聽了眉頭緊鎖,又看了一遍筆錄失望地合上。
“照規(guī)矩,詢問完了就能放你離開?!?p> “我知道,不過我的嫌疑仍然存在。這段時間我會待在本市不離開,隨時等候你們的傳喚?!标戨x出了訊問室,把工作證和配槍放在曲寞桌子上,然后走了。
曲寞翻看陸離的筆錄,詢問劉宛如,“陸離是幾點去你的房間,幾點離開?期間都做了什么?我要詳細(xì)得答案,而且時間要精確?!?p> “陸離是九點左右到我房間,我們說了一會兒話,然后開始喝紅酒。后來情不自禁就上床,之后我去洗澡。等從浴室里出來,他就說已經(jīng)快兩點要回自己房間?!眲⑼鹑缯f得跟陸離的口供基本吻合,“我吃了兩片安眠藥,然后就睡著了。等到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后來就被你們帶到別墅認(rèn)尸?!?p> “洗澡?”曲寞似乎對這個細(xì)節(jié)挺感興趣,“洗全身還是半身?洗淋浴還是盆浴?”
“曲隊長,這個問題跟案子沒關(guān)系吧?”劉宛如一皺眉,沒有回答。
“記得上次我問你喜不喜歡洗盆浴,你也沒回答?!鼻呱钅獪y的盯著她的臉,“為什么你對洗澡的問題下意識地選擇回避?”
“你一個大男人總是追問女人洗澡的事,你變態(tài)吧?”劉宛如有些惱了,卻還是沒有回答。
曲寞用手指敲著桌面,沉默了片刻再次問:“厲小柔是怎么死的?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宛如聞言渾身一激靈,瞪圓了眼睛看著他,里面有痛苦、驚訝還有——仇恨!
她原本優(yōu)雅地放在膝蓋上的手突然攥緊,白皙的手背青筋綻起,似乎還聽見“啪啪”的骨節(jié)的響聲。她臉上的五官糾結(jié)在一起,臉色泛青,乍一看好像地獄地惡鬼!
“曲隊長,你還沒有結(jié)婚生子,說話不要這樣刻薄。小心生孩子沒有屁眼!”她惡狠地時著曲寞詛咒著。
“哦?!鼻荒樒届o,“沒屁眼可以人工造一個,可有些病卻治不了,例如——Bethany肌病?!?p> 他看著劉宛如的眼神充滿了悲痛,接著說:“活生生的皮肉分離痛苦吧?不,你并不能體會那種切夫之痛!她還那么小,那么弱不經(jīng)風(fēng),疼痛時連媽媽都喊不出來,只能一個勁地啼哭。剛開始她還能發(fā)出聲音,可后來聲音變得嘶啞,最的變成痙攣般無聲的抽搐。
她只能用萬分乞憐地眼神看著你,希望你能救她,緩解她的痛苦??赡闶裁炊甲霾涣耍荒鼙е?,甚至連找個醫(yī)生的權(quán)利都沒有。她雖然小,心里卻極其明白,幾次之后就知道你根本幫不了她。當(dāng)她再痛得連哭都沒有力氣的時候,她不再用那樣的眼神看你,她對你絕望了?!?p> “不要說!不要再說了!”劉宛如尖叫起來,使勁用雙手捂耳朵,拼命搖著頭,眼神明顯有些渙散。
曲寞擒住她的雙手,強迫她聽,“痛苦地活著不如死!她的存在是厲氏家族地恥辱,她該死!孩子還會再有,你何必苦苦留她受罪?”
“不,小柔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除了她,我不會再有其他孩子,她是我的唯一,我的命!我要讓她活著,像正常孩子一樣活著!”她嘶吼著,頭上挽起得長發(fā)散落下來,全然沒了高貴模樣。